蘇奕淡然道:“這一劍,我本就是為你所留,之前你若因為恐懼,不去接這一劍,這楚禦寇必死。”


    說罷,他收起玄吾劍,道:“今日之事,到此為止。”


    秋橫空渾身一顫,登時明白了,剛才蘇奕那一劍,考較的既是楚禦寇的膽魄,看他是否敢以他自身性命承擔這一切後果,同時也是對自己的一場考驗。


    若自己之前因為恐懼而沒有第一時間出手相助,那後果注定正如蘇奕所言,楚禦寇必死!


    “秋某直至此時才明白,與道友相比,秋某之劍道,也不過是不值一提的螢火之光罷了。”


    秋橫空喟歎。


    他哪會不清楚,之前對決中,蘇奕一直有所保留?


    否則,僅憑他剛才斬出的一劍,便足以讓自己一敗塗地!


    “我在大周創建了一個名叫玄衍道宗的門派,若你以後求索劍途時,遇到瓶頸,不妨考慮加入進來,到時候,我不介意為你授業解惑,指點迷津。”


    “茶錦,我們走。”


    蘇奕說罷,轉身而去。


    暮色下,他和茶錦的身影漸行漸遠,直至天邊一抹夜色來臨時,他們的身影徹底消失不見了。


    一如之前蘇奕所言,天黑之前,事了拂衣去。


    目送他們離開,楚禦寇兀自神色恍惚,似不敢相信,蘇奕怎會就這般放過他們月輪宗。


    秋橫空沉默片刻,忽地幡然醒悟般,遙遙朝蘇奕離開的方向拱手見禮:


    “大魏秋橫空,多謝道友助我打破劍道瓶頸!!”


    聲音帶著一絲顫抖,還有難掩的感激和震撼。


    之前,他還沒有感覺,直至心思沉靜下來,回憶蘇奕斬出的那最後一劍時,他越琢磨越感覺玄妙無窮,憑生許多感悟。


    到最後,一身修為都在蠢蠢欲動,似打破了一層無形的壁障,捅破了一層窗戶紙,整個人有當頭棒喝,醍醐灌頂之感。


    也是此刻,秋橫空才終於明白,蘇奕那一劍,不止是對楚禦寇和自己的考驗,也是對自己的指點!


    隻有自己不懼恐懼,在剛才接住那一劍,才能從中感受到那一劍所蘊含的玄機,獲得如指點般的感悟!


    “師伯,他……他還幫您打破劍道瓶頸了?”


    楚禦寇愣住,滿臉難以置信。


    秋橫空也是感慨不已,欽佩道:“這位蘇奕道友雖年少,胸襟之廣袤,氣度之超凡,足以令我輩自慚形穢!”


    他心中則自語:“或許,以後我真的可以去那玄衍道宗看一看……”


    “可……可他終究是殺害我師尊的凶手啊。”


    楚禦寇滿臉苦澀。


    秋橫空問:“當初,雲鍾啟為何要去大周?”


    楚禦寇登時沉默了。


    當初雲鍾啟帶領大魏使團前往大周玉京城,真實目的實則是盯上了蘇奕身上的造化。


    隻是,這樣的事情終究無法明說,難以啟齒。


    “之前,蘇奕若有心滅我們宗門,翻手之間便可做到,我們怎還能視其為仇人?”


    秋橫空沒有再追問,直接下達命令,“這件事,到此為止。”


    楚禦寇渾身一震,道:“是!”


    一個讓他不得不接受的殘酷現實是,哪怕他們月輪宗想和蘇奕為敵,都已經不夠資格!


    月輪宗山門內。


    目睹之前那一場曠世對決的洪揚和佘紫瑩已嚇得麵如土色,像霜打茄子般蔫兒了。


    更可悲的是,曾被他們不屑一顧,冷嘲熱諷的人,如今連收拾他們的興趣都沒有,直接像對待螻蟻般無視了。


    五月十七。


    蘇奕於月輪宗羅摩山前,劍敗大魏劍道第一巨擘秋橫空,消息一出,舉世皆驚。


    天闕城。


    當得知這則消息,沈家上下無不震動,嘩然四起。


    “堂堂大魏第一修行聖地啊!竟然被那蘇奕一人一劍擊敗了?這麽說,整個大魏天下,誰還能是那蘇奕的對手?”


    族長沈長空失魂落魄,內心的悔恨如翻江倒海般發酵。


    若早知如此,當初何須在意那來自月輪宗的威懾和恫嚇?


    “這麽說,妹妹她以後豈不是飛黃騰達了?”


    沈嚴行呆滯在那。


    “該死,怎麽會這樣?怎麽會……”


    大長老沈山重滿臉鐵青,猶自無法接受這一切般。


    他本料定蘇奕必然會被月輪宗殺死,哪曾想,當消息傳來時,卻是月輪宗敗了!


    啪!


    一道耳光狠狠抽在沈山重臉上,打得他臉頰紅腫,火辣辣的刺痛。


    就見族長沈長空猛地撲上來,一把掐住沈山重的脖頸,咬牙嘶吼:“老狗,當初若不是你提議交出我家茶錦,哪可能有今日的事情發生?是你害了我家茶錦!是你!”


    沈山重也暴怒無比,和沈長空扭打起來,“老子哪能想到,那蘇奕會這般強大?”


    頓時,大殿內頓時雞飛狗跳,上演了一幕幕荒唐可笑的鬧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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