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在女衛生間門口站著。”女人難堪的咬咬唇,“長那麽高,誰看不見你。你要不去男廁所等一會兒,要不就去影院大廳等我。”


    他腳步不動,墨眸沉沉地凝著她頭頂發旋。黎粹見狀把自己皮包塞給他,水眸抬起瞪過去,口吻是沒好氣的無奈,“行了吧,我的身份證在你手裏,要跑我也得跳海,我又不會遊泳,還能自尋死路不成?”


    各個影廳湧出來的人潮越來越多,不少女顧客走到女衛生間門口,還都紛紛側頭望著他們,在底下驚歎私語。


    “天啊,他們好般配啊。”


    “快看,快看,他們無名指還戴著婚戒呢。”


    “真好,這麽年輕就結婚了,好幸福啊。”


    外人看不穿他們之間的過往,用雙眼去判斷幸福與否。這讓女人不由得勾起紅唇,垂頭眼底漫過一絲自嘲,明豔麵龐又立即恢複沉靜,反手去推他後背,小聲催促道:“快走吧。別在這兒杵著了,你是想被別人拍下來發到網上嗎?你公司的公關部沒告訴你在外麵要注意形象嗎?”


    反正聽到這些議論,商琛是心滿意足,他揚揚眉拎著女式皮包向影院大廳走,看他離開,黎粹才安心轉身走入女衛生間。


    衝馬桶時,她瞄到無名指的鑽石婚戒,這枚戒指她一直留在商氏莊園沒帶走,是在貢港和商琛第一次做的那個晚上,他威逼利誘硬給她戴上的。


    六芒星的鑽石光彩刺傷女人美眸,這不是代表女人幸福的證明,不過是控製她的鎖拷,看到這枚婚戒,她不由自主想起那地獄般的十年,又無比憎恨現在如同監牢般的生活。


    黎粹憤而拔下無名指的婚戒,剛抬手要往馬桶裏扔,卻遲遲沒鬆手。她想得開,現在沒必要為了這點小事和那個男人吵架,扔了一個,商琛會買一百個,沒有用。


    她戴回戒指走出衛生間,人潮湧動擠滿走廊,電影院的結構是左右互通的,燈光也暗叫人一時也不清方向,她隨著人群向相反的方向走,表情還很自然,沒有半點心慌。


    迷了路,她還找了幾個人問怎麽能繞回影院大廳,乘客們也都是第一次上遊輪,指的方向千奇百怪,指的她越走越歪,最後工作人員發現了她,問她有沒有手機打電話,她說她的皮包都在先生那裏,身上什麽都沒有。


    工作人員領著走失少婦到了顧客服務中心,簡單詢問了她的名字和她先生的名字,又問問是從什麽地方走散的,了解之後打開廣播。


    “各位先生們女士們晚上好,歡迎您乘坐維多利亞號遊輪。現在播送一條通知,商琛先生,您的太太黎粹正在乘客服務中心等待,服務中心的位置就在星巴克咖啡廳對麵,請您盡快前往,再通知一遍,各位先生們女士們...”


    座椅上的女人聽著工作人員念廣播,一顆心忽上忽下懸著,這廣播不是給商琛聽的,而是給沈學長聽得,她能做的太少,這是鋌而走險的辦法。


    黎粹抬頭焦急的看著牆上掛鍾,五分鍾,最多五分鍾商琛就會到。


    播完廣播後,工作人員把一個記錄本遞給她,禮貌道:“太太,請您在訪客名單簽個字,寫上您的房間號,後麵再寫上您來服務中心的事由,方便我們管理。”


    她接過本子和筆填寫記錄,再還給工作人員。等了兩分鍾,門邊傳來兩聲敲響,英俊無儔的男人手裏拎著皮包邁進來,麵色冷沉森寒,一看就是剛發完怒。


    “太太,這位男士是您先生嗎?”工作人員小心的確認著。


    “是。”黎粹向工作人員微笑點頭,“麻煩你了,我們先走了。”


    “好的,祝您二位旅程愉快。”


    商琛二話不說拉起她的手向電梯口走,跟在身後的四個保鏢斂聲屏氣低著頭,一看就是剛挨過一頓訓,氣壓極低誰也不敢放聲。


    一路回到高層頭等艙,緊接著套間大門“砰”的一聲甩上。處在躁怒邊緣的男人洶洶扔掉手裏的女士皮包,反手雙掌一把掐住女人細腰,把她整個人狠狠摁在門板上。


    商琛彎著腰,兩個人鼻尖蹭著鼻尖,呼吸隻有咫尺之遙,冷聲低啞的問:“走丟了?”


    黎粹兩隻手抵住他壓過來的胸膛,偽裝成難為情的慍色,扯謊道:“明知故問,走丟是什麽好事嗎?起開,我要去洗澡睡覺。”


    她推開他的懷抱剛沒走兩步,男人拽住她的皓腕往懷裏一帶,她後背結結實實撞上門板,頃刻間四唇相貼,吻得又急又烈,倒不如說是狂風驟雨般的啃咬,粗暴又難耐,卷的她口裏上下都痛。


    直到女人被吻得暈頭轉向,他才分開些,讓她感受唇齒間劇烈的麻,他也同樣,既麻又痛,卻比不上剛才在女衛生間找不到她的那種心痛,萬分之一都比不上。


    黎粹才感到舌頭回來一點知覺,氣鼓鼓捶他胸口,衝他高喊,“你瘋了嗎?!我都說是走丟了你還想怎麽樣?非得把我拴在你褲腰帶上你才肯罷休嗎?我和你說過多少回,這是遊輪,我不能跳海,也不想找死!”


    商琛喘著粗氣,雙臂強硬的錮住那把細腰,懷疑反問:“可這條船上不隻我們兩個,粹粹,你騙我一次兩次,還想騙我三次四次麽?”


    黎粹氣得高聳胸脯起伏不停,跺腳吼他,“不相信自己去查!查監控,查視頻!你什麽查不到!”


    商琛放開她,或許他知道自己不能用這種脾氣對待她,轉身在屋裏來回渡了兩步,又回來走到門口抱緊她,在她耳畔咬牙切齒,“我就應該殺了他,粹粹,我在美國就應該殺了他。我容不下這個男人,我容不下他!”


    她闔了闔眼,平複自己的情緒,緩聲道:“什麽都沒有,我說過很多次了,什麽都沒有。”


    “你知道沈毅堯在警局見到我第一句問我什麽?問我你好不好,你怎麽樣。”商琛冷漠輕哼,“嗬,我不需要另一個男人多管閑事來問候我的老婆。”


    黎粹聽這話輕笑了兩聲,口吻涼淡的問他:“你不覺得很不公平嗎?你不喜歡我的時候看都不想看一眼,現在想要了,你還搞出這一幅很在乎的樣子。你憑什麽?商琛,你到底憑什麽?憑你殺了白彥月嗎?”


    第54章 【刺不刺激】


    聽她輕描淡寫的語氣, 商琛用盡全身力氣抱緊她,那力道像是要把她融入四肢百骸,本來像他這種心狠手辣的人, 不會傷也不會痛, 卻因為這個女人,擁有最後一絲殘存的人性。


    兩人在玄關處沉默了許久,黎粹斂起水眸推開那沉重的懷抱走進臥室, 是人都要往前看, 她不是想從他嘴裏聽到什麽答案, 隻是想讓這個暴躁的男人消停消停, 她已經沒有多餘的精力在他麵前蹦躂了。


    慶幸的是他並沒有在她泡澡的時候來鬧, 給了她相對安靜空閑的休息。


    她泡在溫水裏漸漸闔眼休憩,迷迷糊糊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淩晨三點半, 她一睜眼看見自己穿好睡衣躺在大床中央, 身邊竟然是空無一人。


    黎粹揉揉眼睛點開床頭燈,美目詫異看著身邊沒有褶皺的床單,立即翻身下床走到客廳, 客廳也隻點了盞小燈,並沒有人。


    她望著滿室清冷怔怔站在原地,冷氣從頭頂貫入, 腳趾緊張的蜷起, 想到白天商琛放的狠話不由得全身一凜, 隨即驚慌地跑到玄關處去開門鎖。


    可怎麽用力拽門把手,鎖都紋絲未動,外麵也沒有任何回應。她猜大概是外麵沒有保鏢守著,所以商琛走之前才會把門反鎖。


    淩晨三點半,他能上哪兒去?還帶著隨行的保鏢。


    忽然, 臥室床頭櫃的抽屜裏傳出一串電話鈴聲,驚得她全身一激靈頭皮發麻,尤其在淩晨三點半如此恐怖的時間點。


    黎粹小心翼翼走回床邊抽出抽屜,響起鈴聲的是自己的手機。


    這個男人果然考慮什麽都萬無一失,怕她醒來找不到自己,連手機都給她留下了,不過也是經過竊聽定位處理過的,除了和他聯係,其餘也沒什麽別的用處。


    她瞄了一眼就知道是誰的號碼,接起電話放在耳側,裏麵傳來男人低沉的嗓音,“我還以為你能睡到明天早上。”


    “大半夜你出去幹什麽?”她問的同時努力聽,發現他周圍也是空寂寂的,還有回聲。


    電話那頭的男人在輕笑,“想我了?沒有我是不是睡不著?怪我,看你睡得香就沒叫你起來。”他笑聲收起停了兩秒,又沉聲道:“客廳書桌有個開關,在桌板左側底下,摸到後向左轉三圈。”


    她拿手機依著他的話去客廳找桌子隱藏的開關旋鈕,摸到按鈕又向左旋了三圈,突然響起一陣機械滑道的聲音,靠牆的書架向右滑開,露出一個黑洞洞的暗道口,驚得她又是頸後汗毛豎起。


    誰能想到一艘豪華遊輪的頭等艙裏居然有密室。


    他說:“下來,裏麵有樓梯。”


    黎粹掛斷通話捏緊手機,咽咽口水緩緩邁步走向暗道口,伸長脖頸向下望去,的確有一截樓梯通到下麵一層的密室,倒不算黑,隻是樓梯盡頭泛著紅光比較陰森。


    密道有些涼,她雙臂環著自己向下走,循著紅色燈光走進密室,剛走進去她就滲得抽了一口涼氣。


    天花板上懸掛著一張巨大的鐵鏈網,手銬皮鞭多的令人發指,透明櫃子裏擺著一些千奇百怪的螺旋狀鐵棍,邊上還有三四個可以綁住人的高十字架。


    見到這些齷齪不堪,女人腿肚子發軟,手扶牆彎腰簡直想嘔,這哪是密室,分明是為了某種癖好建的私密失樂園。


    密室裏麵還有道門,沒關。她進去發現裏麵倒幹淨的多,隻有一張長沙發和一台顯示器,屏幕熒光照著男人硬朗分明的棱角,他坐在沙發裏看到她站在旁邊,伸臂去拉她的手。


    顯示器屏幕裏播放的畫麵叫人麵紅耳赤,倒也不是男人們通常看的毛片兒,應該是這間密室原來的建造者錄的。


    她隻用餘光掃了眼都覺得胃裏一陣翻騰想吐,根本想象不到他坐在這裏看了一晚上居然還能這麽淡定。


    商琛向裏用力把她拽到沙發上,看她一身絲綢睡衣單薄,他脫下西裝外套裹在她身上,展臂把她整個人圈進懷裏。


    黎粹注意到角落裏阿昆帶著一群手下圍著一堆箱子搬上搬下,問:“他們在幹什麽?”


    “數點東西。”商琛沒明說,抱著女人柔軟身子握住她的纖手,啞著嗓子笑了笑,“不看看嗎?這錄像裏用鞭子抽的還挺刺激。”


    顯示屏裏還斷斷續續傳出叫聲,光是聽,就叫人害臊的不行。


    黎粹臊得臉紅,撇開臉盡量不讓餘光掃到顯示器,低聲斥道:“你真是夠變態的,居然喜歡看這種東西,惡心死人了。”


    “我不喜歡這個女的,要什麽沒什麽。”商琛薄唇咬著她耳側,牽著她的手漸漸向西裝褲移動,“你要不信可以自己摸,我看了半天真一點反應沒有。還是你這種大胸細腰招我喜歡。”


    黎粹抽回手,臉色緋紅垂著眼眸,咬緊唇瓣氣急道:“不喜歡你還能看到淩晨,抱歉,商先生,我沒有這種癖好,也沒法滿足你滿腦子下流的想法,放開我,我要回去睡覺。”


    商琛攬住她纖薄肩膀,咧開唇角道:“放心,我也沒這癖好。”


    她動彈不得,目光盯著他黑襯衫胸口,問:“那你叫我下來幹什麽?”


    商琛墨眸陰翳,音色粗噶道:“陪我。”


    黎粹羞惱嗔道:“陪你淩晨三點看這種髒片子嗎?你自己看就算了,還要我坐在這裏陪你一起看,商琛,人再無恥也總得有個底線!”


    商琛噙著笑低頭瞧著懷裏張牙舞爪的女人,她像一個噴火的小妖精,他覆過上半身摟住她,邪氣滿滿的粗聲道:“這算什麽?下次做的時候我放個片兒,你不用看,聽聲就行,還能助助興。”


    他心裏還是在乎的,即便開個葷腔,言語裏也不想讓她看到除他之外的男人,顯示屏也被他寬大胸膛遮擋著,她視線之內隻有健碩胸肌撐起的黑襯衫。


    “變態,大變態!”黎粹齒關咬碎狠狠念著,隨後瑟瑟一抖,音調都顫的起伏,“你,你根本就不是人,一點羞恥心都沒有。我就應該把你這些嘴臉錄下來,讓別人都好好看看你是個什麽衣冠禽獸的東西。”


    他勾起薄唇一角,墨眸危險眯起,捏起她下巴輕嗬道:“哼,衣冠禽獸,老子要是變態到底,早他媽在做的時候錄視頻了,還用得著現在怕你跑了?”


    “瘋子,你就是個瘋子。”黎粹瑟縮一懼,她倒還真的害怕商琛這種極端的人能做出什麽,顫抖著問:“那莊園的監控......”


    商琛隨手用遙控器關掉顯示屏,使人臉紅心跳的叫聲戛然而止。


    他又回手輕撫她白皙側顏,道:“放心,管家那裏隻有一層大廳和院裏的監控。其他房間裏的監控都在地下廳,三層的攝像頭平常斷電不開,隻有我不在家的時候會連上看看你在幹什麽。”


    難怪他在衣帽間都不避著,她一直以為三層隻有臥室沒有監控,黎粹緩了兩口氣,抿抿唇水眸轉了兩圈,又問:“真的嗎?三層平常是不開監控的?”


    商琛覆下頭輕啄女人朱紅唇瓣,大掌隔著絲滑布料摩挲她腰際,本來沉著的氣息都有些混亂,哄著說:“老子不至於爽的時候開個現場直播。”


    黎粹被迫仰頭承受男人熾烈纏綿的接吻,和睡前帶著躁怒的粗暴不同,她甚至能感受他的小心翼翼和歉意。


    角落處已經沒有搬箱子的動靜,阿昆走到沙發後麵,匯報道:“先生,數好了,一件不差。”


    男人從難舍難分的吻中抽離,抱著她喘了好一會兒,才拉著她起身走向那十幾個大箱子,每個箱子都敞開著,明晃晃金燦燦的光晃得人眼都疼。


    金條,那是滿滿當當十幾箱子的金條,饒是父親以前開珠寶公司,但如此龐大的數量仍叫黎粹震驚瞠目。


    商琛下令,“行了,封箱。”


    十幾個箱子依次落蓋扣鎖,她才從眼前一片金光中回神,直覺告訴她這些金條不幹淨,不然也不會被藏在這樣一間密室裏。


    “你從哪來的那麽多金條?”她回船艙的路上問他。


    “之前那筆貢港的生意成了,這是帕蒙給的交易金。”商琛沒想隱瞞,反正之前也已經帶她去東南亞走過一遭。


    “到底是什麽生意?這,這麽多錢,還要拿金條給。”她不可思議的問,還故意頓了兩個字。


    “粹粹,臥底套話可不是你這麽套的。”商琛領著她邁出暗門,還慷慨地為她支招,“你可以試試在床上讓我高興高興,說不定我腦子一熱就什麽都說了。”


    黎粹跟在他身後,鼻尖輕嗤,搖搖頭道:“那個國際安全組織的娜瑪也跟在帕蒙親王身邊,最後還不是一無所獲,我可不想和她一樣被扔進海裏喂鯊魚。”


    商琛以讚賞的目光看她,為她打開臥室門,“你這個機靈的女人,趁天還沒亮再去睡一會兒。我還有點兒事,一會兒回來陪你。”


    這“陪”字引得女人心裏不爽,說得好像她離了他真睡不著一樣。她氣鼓鼓地掙開他的手,再用力甩上房門,當作對他言語的抗爭。


    手下們陸續從暗道裏走出來離開套間。


    商琛墨眸裏的城府極深,單手插褲兜走到門外,阿昆還在他麵前侯著命令。


    套間厚重隔音的門板關上,裏麵聽不見任何聲音,男人俊顏浮現的笑意陰戾冷酷,沉聲下令:“去透個風給沈毅堯,說頭等艙藏著一筆來路不明的黃金。”


    “先生,這...”阿昆不懂他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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