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明義在一旁看著兩人的互動,無奈地抹了把臉,心想果然是女大不中留。


    等方叔將幾碗粥端上來,三人便安靜地開始喝粥。


    第二天還要上班,傅小魚一大早就被鬧鍾叫醒,在床上翻滾掙紮後,艱難地起床,睡眼惺忪地站在洗手台前刷牙,刷到一半,忽然想起顧清雲昨晚留宿在家裏,瞬間清醒,於是加快速度洗漱換衣服。


    下到一樓,發現客廳很安靜,餐廳也沒人,傅小魚看一眼時間,她今天沒睡遲,但這個點傅明義已經出門了,難道顧清雲跟著一起走了?


    這麽一想,傅小魚心裏就有點悶。


    這時方叔從大門外走進來,他身後跟著高大清俊的顧清雲,兩人邊走邊聊天,說的是院子裏的幾顆果樹。


    傅小魚頓了下,心情鬆快起來。


    顧清雲一見到她,立時揚起笑容,朝她走過來,說:“小魚,你等會能順路載我一程嗎?”


    傅小魚抿了抿唇,按捺下雀躍的心,一副不太情願的模樣說:“你怎麽不早點起來,跟我哥的車走。”


    顧清雲抬手揉了揉太陽穴,說:“昨晚喝多了,頭有點疼,太早起不來。”


    “頭疼?那要不要讓方叔找點藥給你吃?”


    “不用了,剛才去院子裏散了會步,好多了,不過就是要麻煩你出門時順帶送我一程。”


    “哦,知道了。”


    傅小魚雖沒有直接點頭說原諒顧清雲,但這天之後,她也沒再排斥顧清雲的追求,送花就收,約出去吃飯或逛街看電影,她也沒再拒絕。


    對於她態度的轉變,顧清雲心裏自然高興,隻要有時間,他一定會去找傅小魚,也沒死纏爛打一定要她答應做他女朋友,就是讓兩人的關係恢複到往日的熱絡。


    被傅小魚冷落的這段時間,顧清雲真的無比想念那段時間,有時想得發瘋,就想自己是不是可以去變個性,這樣傅小魚就能擁有一個真正的顧姐姐。


    顧清雲以前維持女裝的時候,是受萬千寵愛的千金大小姐,追求者無數,走到哪都是眾星捧月,如今恢複男身,是名正言順的顧家繼承人,身價百億,也是高門名媛眼中的乘龍快婿,關注度隻增不減,各種狂蜂浪蝶前赴後繼。


    不過對於這些人,顧清雲是看都懶得看,每天除了工作就是圍著傅小魚轉,變著法子討她開心,更是經常帶著她出去玩,幾次下來,那些對顧清雲虎視眈眈的女人,也都知道是怎麽回事。


    顧家太子爺這是在追求傅家小公主呢,也算是門當戶對。


    正當顧清雲想再接再厲,趁著兩人關係正熱乎的時候,一舉將心上人拿下時,傅家忽然傳出個不好的消息。


    傅勇住院了,是白血病。


    傅勇隱瞞了這個消息,隻是在暗中接受治療和尋找骨髓配型。


    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傅小魚是完全懵掉的,她萬萬沒想到,故事情節會這樣發展,她之前看過的前半本書裏,完全沒提起傅勇生病的事。


    不過這樣一想,很多事情就能想得通了,比如傅勇為什麽會突然宣布退休,突然要指定繼承人,突然將三個子女召集起來,並強製他們和他住一起,這一切,都是原因他生病了,可能命不久矣。


    如果不是這次發病嚴重,他們估計還會被蒙在鼓裏。


    醫院的走廊裏,傅明義臉色陰沉地看著手裏的病曆表,他看起來很生氣,捏著紙張的手微微發抖。


    傅小魚站在一旁,腦袋一陣陣地發蒙,她到現在還沒辦法接受傅勇病重的事實。


    顧清雲也在,手臂搭在她肩膀上,偶爾輕輕拍一拍她,無聲地安慰著。


    “選擇配型的範圍要擴大,國外也要找。”傅明義冷著聲對方叔說。


    方叔點點頭,“有在找了。”


    傅小魚忽然抬起頭,激動地說:“那我和兩個哥哥的骨髓呢?不能試試嗎?有血緣關係不是幾率更大嗎?”


    傅明義抬眼看她,臉色瞬間變得更難看,沉默幾秒中,他將其中一頁資料遞給傅小魚,“你自己看。”


    傅小魚茫然地接過紙張,匆匆掃一眼,是份配型報告,上麵顯示傅勇的血型是a型rh陰性血,而三個孩子均無法配型。


    傅小魚心裏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就聽傅明義質問方叔,“方叔,事到如今,你還想幫我爸隱瞞真相嗎?你能跟我們說句實話嗎?”


    “你們想聽什麽實話?”方叔裝傻。


    傅明義說:“你不想說也行,等會我讓醫生順便做幾分親子鑒定。”


    方叔楞住,隨後無奈地抹了把臉,按傅勇的意思,三個孩子的身世,是要被永遠隱瞞下去的,可造化弄人,偏偏是傅勇的身體出賣了他們。


    良久,方叔才歎氣道:“到病房裏說吧。”


    知道他要說關於傅家的秘密,顧清雲體貼地在門口站定,並沒有跟他們進去,傅小魚走在最後麵,回頭看他一眼,有點為難。


    顧清雲朝她擺擺手,輕聲哄她:“乖,你們進去就好,我出去外麵抽根煙。”


    病房是vip房,空間大,設備高端,這會傅勇還在重症室沒出來,所以新鋪的病床看起來整潔溫馨。


    三人走到沙發前坐下,方叔被兄妹兩過於嚴厲的目光看得很是緊張,搓了搓手,一時間竟不知道從哪裏講起。


    “事實跟外頭傳的不一樣。”方叔說,“每次聽到那些流言,說先生害死三任老婆,我心裏就憋得慌。”


    傅小魚心裏著急,直接問:“方叔,你就告訴我們,兄妹三個裏,誰才是我爸親生的,大哥嗎?”


    方叔緩慢地搖搖頭,說:“都不是。”


    傅明義和傅小魚瞬間目瞪口呆。


    這真相實在太勁爆,居然三個人都不是親生的!!


    既然已經說了,方叔也就沒再隱瞞,索性將藏了二十多年的真相一口氣說出來,“先生和太太是在某□□認識的,那會先生還是個普通商人,太太是會所裏的陪酒女,因為應酬,兩人有了交集,再後來,兩人相愛,感情非常好,太太離開□□,嫁給先生,婚後,家裏生意越來越好,先生整天到處飛,我也是那時來到傅家,太太平時一個人在家覺得無聊,偶爾會和以前的朋友去逛街吃飯,有一次意外碰見以前經常在□□玩樂的地頭蛇,那人竟將太太綁走,強要了她。”


    方叔說到這裏,吞了吞口水,抬頭看了傅明義一眼,傅小魚將一瓶沒有開封的礦泉水遞給方叔,示意他先潤潤嗓子。


    傅明義從進醫院,臉色就沒好過,這會更是冷得能掉冰渣,“所以,我就是那個地頭蛇的孩子?”


    方叔喝水喝得急,嗆了一口,連連咳嗽,好一會才說:“是,沒想到就那一次,太太就懷上了,那時先生和太太心情都不好,太太覺得對不起先生,提出要離婚,先生自然是拒絕了,他動用關係,搜集證據,將那夥人都送進監獄,本以為這事就這樣揭過,可沒想到,太太懷孕了。太太很痛苦,她堅持不要孩子,先生也沒勸,陪著她去醫院做檢查,可太太身體一直不好,並不適合做人流,最後先生決定,將孩子生下來,然後送走,他們沒辦法做到平靜麵對這個孩子。”


    方叔歎氣,“可命運並沒有就此放過太太,可能是心理陰影太重,在生下孩子後,太太卻得了產後憂鬱症,看醫生吃藥都沒有用,後來……趁身邊沒人,自殺了。”


    “先生很愛太太,可能是不甘心就此斷了對太太的念想,他把送走的孩子又接回來,決定自己撫養,那畢竟是太太的骨肉,這個孩子,就是大少。”


    傅小魚已經無法用言語來形容內心的震驚,她看看方叔又看看傅明義,覺得如此狗血的劇情,一般也就小說裏才會發生,可轉念一想,她現在所在的世界,可不就是小說裏的世界嗎?


    靜默良久後,傅明義終於開口,不過卻不是問自己的事,“明禮呢?他又是怎麽來的?”


    方叔已經破罐子破摔,毫無保留,說:“二少的媽媽,是太太在會所時就認識的好朋友,經常來家裏玩,後來她談戀愛了,就跟男朋友走了,太太過世快一年的時候,二少的媽媽大著肚子回來,說是要祭拜一下太太,在家裏住幾天,沒想到早產了,先生就留她多住些日子,有一天早上起來,發現她偷偷離開了,隻把二少留下。”


    傅明義:……


    傅小魚:……


    麵對兩個哥哥離奇的身世,傅小魚突然對自己的身世很好奇,她又是怎麽來到這個家的?


    “我呢?方叔,我又是怎麽出現的?”


    方叔又拿起礦泉水喝了幾口,說:“你是我在家門口撿的……”


    傅小魚:……


    她的故事是不是太簡單了點?


    “那會大少二少還小,先生覺得家裏多個妹妹也挺好,就將你留下了,主要是那會你真的很可愛,白白胖胖,不哭不鬧。”


    傅小魚:……


    方叔講完,病房內落針可聞,三個人都沉浸在自己的心情中,傅小魚心頭五味雜陳,她是萬萬沒想到,原本就很複雜的家庭關係,原來還能更複雜!


    他們兄妹三人居然都不是傅勇親生的!


    為了三個別人的孩子,傅勇竟能單身這麽多年,可他們三個並不領情,還為一些莫名其妙的流言而疏遠他,甚至是憎恨他,也是可憐。


    傅小魚問方叔:“那為什麽外麵會有傳聞說我爸害了三任妻子,還傳得跟真似的?”


    方叔捏著手裏的水瓶,歎氣道:“一開始是生意上的對手故意誣陷的,後來先生覺得這樣也好,起碼所有人都會認為孩子是他親生的,也就沒製止流言,任由它擴散了。”方叔頓了頓,又說:“這麽多年,先生真的很不容易。”


    確實不容易,都快趕上聖人了!


    傅明義歎氣,站起身,說:“我去看看他。”


    傅小魚忙跟著站起來,說:“我也去。”


    傅明禮是在下午的時候趕回來的,那會傅爸爸還在重症室沒出來,隻能在外麵隔著玻璃看他。


    看過人,傅明義就把傅明禮拉進空病房,把三人身世說了,意料之中,傅明禮被嚇傻了,好半天都無法做出反應。


    他癱坐在沙發上,像一個失去靈魂的木偶,突然,噗呲一聲笑了,像是傻掉一般,傅小魚就坐在他身邊,嚇一跳,擔憂地喊他:“二哥?”


    傅明禮看她一眼,嗤笑道:“我沒事,就覺得挺可笑的,我和大哥執著地調查這麽多年,到頭來才發現,我們都不是傅家人,早知道這樣,我們何苦浪費這麽多年時間?”


    傅明義也笑,笑容裏盡是自嘲的意味,“確實可笑,我們還明爭暗鬥,爭搶公司的控製權,可我們哪來的資格爭搶?”


    看兩個哥哥一個比一個喪氣,傅小魚心裏也不好受。


    在他們三人中,真相對傅小魚的衝擊力相對要小很多,她本身就是穿越進來的,知道自己不是傅勇的真正女兒,不像兩個哥哥,活到二十多歲,才被告知自己不是親生的。


    “大哥,二哥,別這樣說,爸爸隱瞞了這麽多年,說明他一直將我們當親生孩子看待,何況現在也不是自責的時候,當務之急,我們應該先幫爸爸找到配型,不然爸爸就真的危險了。”


    傅明義收起失落的神情,嚴肅地點頭道:“我已經讓人聯係外國的醫院。”


    傅明禮也說:“我回來的路上,也讓朋友幫忙,盡可能擴大範圍尋找。”


    該做的都做了,現在他們也隻能安靜地等待結果。


    顧清雲那邊人脈更為廣,也在努力幫忙尋找配型,看到傅小魚整天愁眉不展的,也是心疼得不行,每天都會變著花樣送好吃的來醫院喂她。


    兩個哥哥每天為爸爸和公司的事忙得焦頭爛額,還要被迫圍觀兩人秀恩愛,實在糟心,於是隻要哥哥們有空到醫院,都會果斷把這對小情侶趕走。


    傅勇已經從重症室出來,知道三人的身世已經瞞不住,也沒說什麽,隻是叫來律師,給他們看早先立好的遺囑。


    傅勇名下的所有股份和財產,均分為三份。


    傅明禮聽律師說完,說:“我不要財產,給我妹吧。”


    傅明義抬眼看他,又看向傅小魚,“我的也給我妹吧。”


    傅小魚目瞪口呆,“你們想得美,我才不要!都給我了,那麽大的公司,我怎麽管得住!”


    傅明禮道:“放心,哥哥給你打工,你發工資就好。”


    傅明義挑眉,沒有說話,但顯然他也是這個意思。


    傅小魚無語,心裏清楚,他們兩是心裏有愧,可若說有愧,最有愧的應該是她才對,她徹頭徹尾是個外來人。


    三人的反應也是在傅勇意料之中,他靠坐在病床上,虛弱地說:“這事早已定好,不用再說了。”


    傅小魚回頭悄悄問方叔,“之前你不是拿個小本子記我們的表現分了,說誰分高誰拿繼承權?”


    方叔慈愛地看著她,說:“那是先生在逗你們三小孩玩呢,當不得真。”


    傅小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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