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員聞言,臉色也變了,忙勸道:“殿下留步,這事陛下後來已經同意,才讓下官過來傳喜訊!而且每年的題都不一樣,三老爺這樣其實和每年落榜的考生重考是一樣的,公平得很!”


    就想俗話說的,是金子就會發光,林三老爺不就正是這個理。


    “那是個瘸子!”嘉禧公主聽到皇帝居然還答應了,已經徹底失去儀態,聲音尖銳。


    官員被刺得脖子一縮,呐呐道:“下官怎麽聽說,三老爺是走著進考場的。”


    不然首輔也不會說要看他有沒有為朝堂效力的身板。


    估計也是怕腿傷留下後遺症。


    嘉禧公主睜大眼,震驚得不願意去相信。


    正是這個時候,大門口來了一輛馬車,同時,眾人身後傳來腳步聲。


    那腳步聲焦急,來得匆匆,似乎是看到影壁前的許多人,停頓片刻再又拾步,依舊是匆忙。


    嘉禧公主聽著那道腳步聲,緩緩扭頭,看到一身淺青色錦衣的庶子身姿玉樹般,走在陽光下風度翩翩。


    他……的腿!


    嘉禧公主眼前有些發黑,手也在發抖。


    這個庶子,什麽時候攀上的柳首輔,又是什麽時候治好了雙腿!


    林以安在注視中從眾人跟前走過,他目不斜視,直奔大門口。


    那輛馬車就停在大門口,眾人便看見一個姑娘被一個麵生的婢女扶著下車來。


    她戴著帷帽叫人看不清麵容,可不必看清麵容,隻是那窈窕身段便能讓人深信,這必定是位絕色佳人。


    官員也好奇看著一幕,想起去年林以安及冠時的動靜,眼一眨不眨。


    難道,這個就是當年送十箱禮物的姑娘?!


    蘇眉下車,一抬頭,先見到林以安,清俊的麵龐讓她先是心頭一跳,再一錯豔,看到裏頭擠滿一堆人。


    她嘴角一翹,朝像自己快步走來的情郎俏皮道:“如此興師動眾,深感榮幸。”


    驚喜讓林以安鳳眼如辰星般明亮,亦朝她牽唇笑:“恭迎我的三姑娘。”


    嘉禧公主隱約聽到那句三姑娘,耳邊仿佛響起了大白鵝騰飛到臉上那種翅膀拍打的動靜。


    那……那個瘋子回來了。


    還大搖大擺,到她林家來!


    “——殿下!”影壁前傳來婢女的驚呼。


    林以安和蘇眉朝裏頭瞧,見到嘉禧公主軟軟倒在婢女的懷裏。


    他就聽到他的三姑娘嘖笑一聲:“怎麽還是動不動就暈倒,毫無長進。”


    作者有話要說:  蘇眉:想起被我支配的恐懼了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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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3章


    嘉禧公主想起當年在自己臉上撒野的大白鵝, 氣急攻心昏厥。


    來報喜的官員在一團混亂中明悟,這衛國公府不宜久留,即便他再好奇那位前來的姑娘身份, 雙眼亦不敢亂瞄了。


    這種公侯大宅裏的恩怨熱鬧,可不是他一個末等小官能看的!


    他走到已經扶著人姑娘進門來的林以安跟前,將文書送上,連聲恭喜,隨即跑得飛快。


    昏厥的嘉禧公主已經被林家眾人簇圍著送回後宅,林二老爺和徐氏亦一路走得搖搖晃晃,像是隨時都會倒地上。就連一開始是看熱鬧的李氏,在瞧見蘇眉回來後,腦袋裏就跟有隻手扯著似的作疼。


    那個女禍害回來了, 還跟三房的那個孽種在一塊!


    她還瘋著?


    近一年都沒有蘇眉的消息,林家人也不清楚蘇眉究竟是清醒了還是依舊瘋瘋癲癲。


    如若……她還瘋著。


    李氏整個人都猛地一抖, 明明是陽光明媚的早晨,她眼前卻昏暗無光。


    林家其他人個個心情複雜, 蘇眉得知林以安居然是解元時是驚喜。


    她反複去看紙上寫著的解元二字, 高興得不能自已,去抱住他胳膊一直笑。


    林以安挽著她往自己院子去,聽著她在耳邊的笑聲, 心裏是無比的滿足。


    等回到清淨處, 林以安伸手就要去掀起她礙事的麵紗。


    哪知她鬆開手退了一步,自己把帷帽摘下, 露出巧笑倩兮的一張小臉。


    “以安哥哥現在掀了, 往後再掀是不是就沒有新鮮感了。”她邊說還邊俏皮地搖頭晃腦。


    林以安一愣,把她的話細細地琢磨,旋即失笑, 去拉了她手假意斥道:“要被侯爺知道你說這些,又得說你姑娘家家的不矜持。”


    掀個麵紗也能被她調戲,要讓他留著新鮮感去掀紅蓋頭,這丫頭真是越來越古靈精怪了。


    可他就愛極了她在自己跟前毫無顧忌的放肆模樣。


    若是再之前,蘇眉聽過後可能會覺得不好意思。但她此時心裏都是積攢的相思,這八個月說長不短,通一封信都要十天半月,那種日日期盼的煎熬比她想象的更難熬。


    她聞言掙開他的手,直接去抱了他的腰,踮起腳埋臉在他頸窩道:“我想你了。你可真舍得啊,明明隻是參加秋闈,卻在年初一就跑了,離這大半年呢。”


    林以安渾身一僵,聽到她吸鼻子的聲音,垂落在兩側的手緩緩抬高,將她緊緊圈住:“不走不行啊,怕我陷入溫柔鄉,不願意努力。到時哪裏有聘禮,好把你娶回來。”


    “早知道,我就和侯爺說入贅得了。”


    本還傷感的蘇眉被撲哧逗笑,抬起頭,呸他一句:“你想得可真美,我蘇家的門是那麽好進的嗎?”


    林以安跟著笑,伸手去把她眼角的淚光輕輕拭去:“我倒覺得侯爺或許會願意。”


    可比把她拐到林家來容易多了。


    她挑眉,凶巴巴一叉腰道:“我還等你給我掙誥命呢。”


    林以安樂不可支,把人帶進屋。


    石頭殷勤地上茶上點心,在她跟前三姑娘長三姑娘短,見到她不是一般的高興,卻沒瞧見自己家爺一張臉半黑,看他的眼神都變了。


    “我餓了,沒用早飯呢,石頭你快給我找點吃的。”蘇眉把這還沒長進的憨小廝哄騙走,瞧了一眼正亂吃飛醋的,問道,“易大哥和溫大哥在京城如何,你用得可還順手。”


    話剛落,他長臂一伸,隔著一張茶幾去勾了她下巴,輕輕抬起:“你剛才在問誰?”


    蘇眉凝視著他嚴肅卻依然俊美地一張臉,心頭微跳,悠悠回道:“易大哥和溫大哥啊……”


    原本坐得好好的人,霍地就站起來,轉眼間便來到她跟前,捏著她下巴傾身在她唇角落下一吻。


    蘇眉在他的吻落下來時輕輕地笑,知道他的性子,雙手在他要退開時忽然纏住他脖子,將他拉低在她耳畔吐氣如蘭:“就這?”


    就這?


    林以安被她嘲諷似地話勾得心跳加速。


    她這可不是無端的舉動,是從剛才就設好陷阱讓他鑽呢。


    小丫頭……一不小心就叫人著道。


    他閉了閉眼,把衝動都給壓了下去,不去看她媚得勾魂的眼神,將她纏著自己脖子的手給解開,按在椅子裏:“就這。”


    林以安嘴角啜著淡淡地笑,恢複那個從容淡然的林三爺,重新坐好,偏頭去看她。果然看到她瞪大眼,氣鼓鼓的,腮幫子都鼓起來了。


    可愛極了。


    蘇眉哼哼道:“你真是,真是……不解風情,大煞風景!”


    她都豁出去了,他還端著呢。


    端著吧,以後讓他知錯!


    林以安可不知她小心眼已經想好要報複,言歸正傳。


    “你怎麽就回來了,侯爺放心?”


    小姑娘在椅子裏扭了扭,靠到椅背上不情不願地說話:“邊陲的事差不了,他們被打散了,幾回沒能奪回城池,眼瞧著也打不起長久戰。爹爹入冬前他們或許就該談和,既然談和,爹爹或者兄長肯定會跟著回朝,我先回家來把讓他們煩心的事都理理。”


    所謂煩心的事,是指杜氏母女。


    皇帝近來還是不斷在暗中給太子下絆子,太子那邊形勢不太好,豫王那頭自然就要水漲船高,而豫王剛剛定下正妃,是吏部尚書的孫女,可謂是如虎添翼。


    豫王地位高了,蘇沁在王府自然多是人巴結,即便主母即將進府,她在豫王心裏已經紮根了。


    “你要如何理?”林以安思索著發問。


    她哼笑:“父兄有事瞞著我,我不知道他留杜氏究竟還有幾分是為了恩情,但他肯定是厭棄杜氏的。所以我想不明白,杜氏如今還留在侯府的作用。”


    她打探過,父親總是含糊過去了。


    那她就自己查。


    而且還真讓她在邊陲查到一些蛛絲馬跡,所以她才堅決回京。再說了,杜氏母女隻要離開侯府,那便不是威脅。


    所以要理清她們,十分簡單。


    她說著,表情變得略神秘,朝林以安勾了勾手指說:“三叔你來,我跟你說我查到的一些事。”


    她一喊他三叔,他便沒有了戒備心,挨著茶幾往她那邊歪。


    忽然臉頰有溫熱的觸感,她伸過臉,吧唧在他臉上親了一口,然後跟偷著糖的孩子一樣捂嘴一直笑。


    又上當了……林以安摸了摸臉頰,有著麵對先前那個記不清事的蘇眉的那種無奈。


    往後的日子要更苦了。


    最難消受美人啊。


    林以安感慨著,蘇眉在得手的竊喜過後,總算認真地說事,將她查到的一些東西慢慢說來。


    他一麵聽著,一麵詫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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