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相隔不超過十分鍾,根本不像他之前說的一直都在家裏直到吃完了晚飯去店裏殺豬。


    然而僅憑這點還不夠申請調查令。


    方才杜若不過是在詐他。


    “杜姐姐。”


    楊梅叫了她一聲,表情明顯不願意。


    若是自首,他受到的懲罰肯定會減輕,可她媽媽,卻沒了性命啊。


    杜若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眼神,繼續對高明星說道,“你也看見了,楊梅根本不願意他減刑,若是你們再這麽托著,等警方那邊找到了新的證據,可就什麽都晚了。”


    “........”高明星低頭看著父親,沉默了半晌,“你們給我十分鍾。”


    “行。”杜若痛快的答應下來,然後帶著楊梅走出了房間,一出來,楊梅就迫不及待的問道,“杜姐姐,你為什麽要給他機會?!”


    明明不給機會也能給他定罪,還能更重。


    “我不是給他機會。”杜若耐心的解釋,“是為了抓住他的同夥。”


    “同夥?”


    “對,同夥。”杜若道,“你媽媽被殺的那天晚上,周圍的鄰居聽見了殺豬聲,證明高誌忠那個時候確實在殺豬。”


    “可是你媽媽又是在那個時間段死的。”


    抓高誌忠容易,和他身後藏著的那個黑客高手,卻不簡單。


    都是聰明人,杜若說到這個份上,楊梅已經明白過來。


    她踢了一腳路上的石頭,氣咻咻的道,“可恨!”


    便宜他了。


    “不要生氣,還沒到最後呢。”杜若眸子裏射出一道冷光,“有時候活著,也是一種痛苦。”


    楊梅“啊”了一聲,忽然不明覺厲。


    .......


    十分鍾後,高明星背著高誌忠走了下來,他看著站在路邊的她們,在看看停在不遠處的警車,嘴角挑起一抹諷刺的弧度,“我爸爸疼的厲害,能不能先去醫院?”


    杜若問:“他的同夥是誰?”


    高明星:“蘭山街的街尾有一家海鮮店,老板餘前就是。”


    杜若挑了挑眉,有些意外,“賣魚的?”


    高明星點了點頭,看向了警車裏的警員,“可以送我爸去醫院了嗎?”


    警員看向了杜若,杜若看著高明星,嘴角揚起一個弧度,“不可以。”


    高明星:“!!!”


    “你方才明明都答應了?!”


    “我可沒答應。”杜若一副你別碰瓷的表情。


    “對,我作證。”楊梅舉起手,“她方才沒說過。這都是你自己理解的。”


    說完,她冷笑一聲,“你們父子倆倒是都喜歡自以為是。”


    高明星:“.........”


    第178章 我要考公安大學


    最後在高明星的堅持下, 警方還是派出了一個醫生過來替高誌忠診治,隻是結果更讓高明星鬱悶了。


    “他沒有什麽大礙,這段時間不要負重, 休息兩天就好了。”


    高明星看著疼的直冒冷汗的父親, 明顯不信,“可我爸........”


    話還未說完,就被對方一口打斷, “你是不相信我的醫術還是質疑我的醫德?”


    高明星的視線落在對方白大褂上掛著的胸牌上--海市仁和醫院主任醫師。


    那是海市最好的醫院, 主任醫師更是想排隊都預約不到的人。


    高明星沉默了。


    於是高誌忠就這麽被帶回了警局的審訊室, 開始了一係列的審訊。


    等他再出來的時候, 整個人虛弱的看著像去了半條命, 走路都打著顫。


    而走在他後麵的一個留著寸頭的高大青年還特意解釋了一句,“沒事, 他這就是忽然醒悟, 對自己的所作所為感到了愧疚和後悔而已。”


    高明星:“???”


    你當我傻嗎?


    但是對方也就是這麽隨口一說,對他怎麽想根本不在意, “帶他去拘留室, 等那個賣海產的餘錢來了一塊送檢察院。”


    他對身側的一個警員說道。


    高明星看著父親從自己眼前再次被帶走,幹燥的起皮的嘴唇動了動, 想說什麽最終什麽都沒有說出口。


    他垂著頭,弓著腰, 像是被抽掉了骨氣和驕傲, 一腳深一腳淺的走出了警局的大門。


    “烏拉烏拉。”


    一輛鳴笛的警車從身旁經過, 掀起了一道熱風, 沙塵卷到了眼睛裏,他的眼淚瞬間流了下來。


    怎麽就變成了這個樣子呢。


    .......


    警車上,一個穿著深藍色工裝的中年男人帶著手銬走了下來, 像是察覺到了什麽,他扭頭看了一眼門口,高明星的身影一閃而過,沒入人流之中。


    “看什麽,快走。”


    旁邊傳來一聲輕喝,餘錢肩膀被人推了一下,他腳下踉蹌了一下,走了兩步才穩住身子,陰冷的盯著對他動手的警員,剛畢業的菜鳥被他盯的後背一寒,愈發瞪大了眼睛,狠狠的瞪了回去。


    怎麽地,比誰眼睛大嗎。


    他從小就被周圍的人叫做“大眼仔”!


    餘錢冷笑了一聲,忽然覺得沒意思,搖搖頭走進了審訊室。


    寬敞冰冷的房間裏,商陸和景明等他許久。


    “說吧,你為什麽教唆高誌忠殺人?”


    餘錢懶洋洋的坐在審訊室冷硬的椅子上,那張平平無奇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詭異的笑容,“我其實不想殺她的,可是--”他語氣一轉,聲音低柔了下來,像是對情人的呢喃,“誰讓她有眼無珠,拒絕了我而選了那麽一個蠢貨呢。”


    當年她帶著女兒剛搬進鴻鵠居小區的時候他就注意到她了,劉瑩以為自己隱藏的很好,實際上她隱藏的雖然說不上滴水不露,但是一般人真的也查不出她的底細。


    但誰讓他不是一般人呢。


    作為從全國最好的學府畢業的計算機高手,要查一個人的信息那就是分分鍾的事。


    餘錢很快便將她的底細摸了個一清二楚,然後開始了追求。


    可惜無論他怎麽做,對方始終無動於衷,甚至還出言警告他再騷擾就報警了。


    餘錢這些年雖然落魄了,但心氣卻一直很高,尤其被一個條件不如自己的女人嫌棄了,心裏更是燒起了一把火。


    “等等。”做筆錄的景明聽著他的供述,忍不住出聲問道,“誰給你的勇氣讓你覺得劉瑩條件不如你?”


    他神色認真,“明明是你配不上人家好嗎。”


    在高誌忠供出了餘錢後警方就對他開始了深入的調查,得知他是師從最高學府計算機專業後並不意外,畢竟能將監控改的那麽天衣無縫沒兩把刷子是不行的。


    但是哪怕這樣,他的財產也不過是一套一居室的房子和一間三十平米的門頭房,加上這些年的存款也還不到三百萬。


    但是劉瑩卻有一千萬。


    “再說了,感情的事情講究你情我願,強求不得。就是封建社會還不興強取豪奪呢,你就因為人家拒絕你就懷恨在心,心眼也太小了吧。”


    “不,不是心眼小。”景明鄙視的看著他,“是心胸狹隘吧。”


    “怪不得有那麽好的資源,那麽高的起點,那麽多的人脈,最後卻混的這麽落魄。”


    景明總結道,“果然是你人品不行。”


    餘錢捂著胸口,感覺那裏被插了無數刀,連呼吸都帶著化不開的血腥,他臉色陰沉,一雙眸子陰鷙又歹毒,要不是雙手被拷著,他此刻就已經衝上來毆打景明了。


    “你懂什麽。”他吼道,“高誌忠哪裏比我好,裝模作樣不說,還帶著一個拖油瓶,憑什麽能娶劉瑩。”


    景明看著他惱羞成怒的表明,恍然大悟,“哦,原來你是嫉妒高誌忠啊。”


    “誰嫉妒!”餘錢想都沒想的否定,“一個被我玩在鼓掌之中的蠢貨罷了。”


    還是一個自私貪財的蠢貨。


    “他早就看上了劉瑩的財產,處心積慮的謀劃著靠近,憑著那一張看似忠厚的臉騙取了她的信任,隱忍了幾年後終於露出了本來麵目,不料卻在劉瑩這裏翻了車。”


    說到這裏,餘錢神色明顯暢快了許多,大概就是一種她看不上我但你也沒好那哪裏去的歸屬感,他嘴角噙著一抹笑,眼神透著得意,“我怕不過就是隨便引誘了兩句,他就動了殺心,將劉瑩騙到肉鋪了趁她不被一刀捅了她的心髒。”


    “你們知道嗎。”他忽然拔高了聲音,嘴角的弧度咧到最大,“其實劉瑩不是被刀砍死的。”


    他喋喋的笑道,表情充滿了病態,“她是失血過多死的。”


    看著自己的鮮血一點點從體內流了出來,帶著生命力和生機,自己卻無能為力。


    那種絕望又無助的眼神,他到現在想起來都覺得渾身顫栗,興奮的不得了。


    “你就是個變態!”


    景明用力拍了一下桌子,氣的胸口劇烈起伏,眼鏡片上蒙上了一層白色的水霧,“瘋子,精神病!”


    餘錢笑的更得意,像是對方在誇獎他似的,“那又怎麽樣,至少我活的肆意啊。”


    他的聲音宛若毒蛇,粘膩又惡毒,“不像你們,被一層又一層的規矩束縛,活的像個木偶,一點都不自在。”


    景明:“........”


    感覺已經聊不下去了。


    對方就是個腦子有坑的神經病,根本不能用正常的倫理來教化。


    一直都沒出聲的商陸抬起手,修長如玉的食指和中指並起,在光潔的桌麵上敲了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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