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歐洲優勝者杯冠軍(1990至1991賽季)


    “紅魔董事會果斷地啟動了股票上市,開啟了商業化的戰略,吹響了經營上的號角。弗格森這個賽季帶領球隊在歐洲賽場逞威,奪得歐洲優勝者杯冠軍,也讓紅魔有了更多估值上的想象,商業化順利突進到廣闊領域。”


    ——卷首語


    第149章 紅魔股票上市


    “紅魔在90年代邁出的商業營運最關鍵一步,是運作俱樂部股票在倫敦證券交易所上市,以募集資金和擴大影響。這毫無疑問是球隊曆史上一件裏程碑式的事件,也為弗格森指揮紅魔不斷崛起最終成為英超霸主奠定了重要基礎。”


    ——題記


    弗格森上個賽季末段一直為自己的帥位奮戰,為足總杯奪冠機會而戰鬥,他心無旁騖,全身心投入,最終才贏得了勝利。


    當他驚心動魄地渡過了帥位危機之餘,卻發現了一些俱樂部內奇怪的現象。在賽季末球隊狀態起伏之時,即使自己向俱樂部管理層報告比賽進程和分析,對方也總是心不在焉,草草應付了事。而在球隊有希望競爭足總杯冠軍之時,管理層又好像變得特別的期待和焦慮。等到球隊拿到足總杯冠軍,管理層又顯得特別的興奮,遠超過奪冠應有的那種激動。


    弗格森後知後覺,t 要等到紅魔這個大事事成之後才知道個中秘密。


    紅魔整個管理層當時忙活的是場外的大事,所以連聯賽的拉胯表現也都顧不上。弗格森的執教水平?這種討論如何甚至都變成可有可無。足總杯冠軍倒是個強有力的好消息,這對於愛德華茲他們來說,這代表著一個非凡的成就,意味著球隊的豪門色彩依然閃耀,冠軍的意義遠遠超過了一個獎杯。


    一切的秘密,都落到了兩個帶有魔力的字眼:“上市”。


    愛德華茲和球隊裏專業的團隊已經忙碌了很長時間,到了1990年左右,他們長期操作的紅魔公司股份化改造並上市的進程,走到了關鍵的一步,馬上就將看到曙光。


    英格蘭足球俱樂部變成上市公司,紅魔並不是第一個吃螃蟹的。


    英格蘭足球曆史非常悠久,俱樂部的發展也同樣如此。隨著運動規則、裁判規則的製定和維護,比賽的組織和賽場的管理,政府部門逐漸成為了足球業務的主管,但俱樂部足球隊依然代表著社區,代表著獨立的勢力和權利實體。長期以來,英格蘭政府將足球比賽定義為體育運動與競技,定義為社區活動,並不同意其商業化。不過英格蘭足球很快就發展出了各種商業模式,持續尋求更多的商業收入,攫取更多的利潤。1888年英格蘭足球聯賽開始之後,英格蘭政府加強了對俱樂部的管理,英足總製訂了著名的第34條規章:投資人隻能獲得俱樂部利潤的5%,並且不得從俱樂部領取工資。英足總是要堅持足球俱樂部作為社區公共資產的屬性,認為足球俱樂部應該屬於社區所有人,是一個公共產品,因此希望足球運動創造的財富不外流到個人口袋裏。


    在長期的曆史裏,英格蘭足球俱樂部的確一直具備著很強的社區屬性。英格蘭的大多數球隊都是從社區產生的,一開始是屬於社區的公共資產,屬於社區球迷共有的社團,並不屬於某個個人或者某個公司。隨著時代發展,英格蘭各俱樂部變成了專業的職業俱樂部,由不同數量出資者進行經營,早已不是之前的公共社團。原來英足總的規定與現實產生了衝突,極大地限製了投資人對足球商業化的熱情。


    英格蘭足球運動發展到了80年代時進入了一個新的階段。原來俱樂部因為政府一直不投資,球迷投入的資金完全不夠,依賴社區的捐款更是無濟於事,最終隻能依賴有錢人的投入來運營,這時候足球俱樂部作為公共資產已經失去了法理基礎,俱樂部運營也開始麵臨新的挑戰。


    埃爾文-斯科勒原來是一位房地產商人,他在1982年成為了熱刺俱樂部的新任主席。為了入主熱刺,他背上了100多萬英鎊的巨額債務。以當年俱樂部的賺錢能力來說,斯科勒認為值得投資。但受限於英足總的第34條規章,埃爾文-斯科勒無法從俱樂部獲得更多的利潤來補償。


    埃爾文-斯科勒構思了一個巧妙的辦法,專門成立了托特納姆熱刺公共有限責任公司,將熱刺俱樂部納入其下。在這個模式下,斯科勒可以按照正常的公司經營獲得回報,埃爾文-斯科勒將熱刺改為有限責任公司有了法理依據和事實邏輯。這個方式盡管激起了英國政府的強烈反對,但雙方對簿公堂之後,熱刺笑到了最後。


    斯科勒通過拆股和擴大吸收投資,進一步將熱刺俱樂部的私人股份收購。他再通過一係列的代持形式,實現了對俱樂部的完全公司化改造。這樣下來,俱樂部的投資者就繞開了5%利潤的分配限製,以及投資人不能在俱樂部領工資的僵化規定。


    英格蘭足球的商業化持續發展,隨著商業與金融業的發展,有限公司這種組織形式成為了社會經濟活動的主流,也逐步擴展到了足球世界。英格蘭第一家足球有限責任公司在伯明翰俱樂部出現,他們是全世界最早的一家足球公司。


    在1983年10月13日,埃爾文-斯科勒將托特納姆熱刺俱樂部包裝為熱刺足球有限責任公司,申請將公司股票公開上市交易。他獲得了成功,熱刺股票順利地在倫敦證券交易所上市。


    就這樣,世界上第一個上市的足球俱樂部出現了。


    這麽一頓騷操作,埃爾文-斯科勒通過上市募集了380萬英鎊的資金,熱刺的市值也一下子到了英格蘭足球俱樂部的頂端。從交易所融資得到的這些錢極大地增加了熱刺的實力,也將商業運營提升到了更高的層麵。不僅如此,埃爾文-斯科勒自己原來持有的股份也實現了巨大的增值,他後來通過出讓股份和後續的分紅,不僅收回了自己的投資,還賺得盆滿缽滿,喜笑顏開。


    在這段時間裏,紅魔的馬丁-愛德華茲接過他父親的俱樂部主席位置,也吸收了斯科勒的經驗,開始了推動紅魔的公司化運營。在1983年時紅魔經過拆股和擴大投資,改製成為了股份製有限公司。公司股權集中在以愛德華茲家族為首的幾個股東身上,馬丁-愛德華茲出任董事會主席。


    馬丁-愛德華茲希望獲得更多的薪水和分紅,但很長時間以來紅魔的商業經營都很不成功,董事會薪水低,每年幾乎沒有利潤分紅,公司運營一直處於低水平,愛德華茲一度認為這是一個低回報的投資。


    愛德華茲一直宣傳自己熱愛紅魔,但他更愛的卻是金錢與財富。為了贏得更多的利潤,他在1981年和1985年兩次聯合英甲聯賽的其它幾家大球隊,形成了“五大家”(阿森納、紅魔、利物浦、埃弗頓和熱刺)臨時組織,籌劃另起爐灶,成立商業性更強的“超級聯賽”。愛德華茲當時最為積極,但這兩次謀劃都沒能成功,英格蘭足總聯合了更多的俱樂部抵製了五大家的提議。


    馬丁-愛德華茲認為憑借著正常經營很難獲得超額回報,開始籌劃出售紅魔股份。他在1989年時差點就把股份賣給了富豪羅伯特-麥克斯維爾,開價才僅僅1000萬英鎊,附帶條件是承擔紅魔的債務和修繕球場。愛德華茲收取了對手的定金,但很快麥克斯維爾爆發了商業醜聞,收購案自然停止,愛德華茲暗自慶幸。


    麥克斯維爾之後,愛德華茲想把股份賣給了另一個“暴發戶”邁克爾-奈頓。奈頓當時加入了紅魔董事會,對外的牛皮吹得很大,讓人以為他是個億萬富豪,但他根本沒有那麽多錢,甚至第一筆1000萬也需要銀行貸款。這個小醜在夢劇場上演了一場鬧劇,不僅讓愛德華茲覺得羞辱,也讓在夢劇場歡迎他的紅魔球迷感到丟臉。


    愛德華茲兩次受挫,不得不考慮用新辦法。而這個時候他得知了熱刺成功上市,終於認識到一個新的時代開始了。


    愛德華茲甚至有點暗自慶幸自己沒有賤賣紅魔股份,他開始全力轉向運作紅魔上市,然後再從股票市場撈錢這個辦法。


    經過一番介紹和鼓動,愛德華茲等一眾股東最終決定運作紅魔俱樂部上市。


    愛德華茲希望紅魔會複製熱刺的成功,積極推動各項工作。管理層迅速組建了一個團隊,紅魔上市工作在1989年開始啟動。董事會開始對外宣傳上市計劃,拜會倫敦城市中的投資人士,廣泛地進行路演。紅魔加強公關,弗格森也都要經常被拉去出席報告會,解釋球隊的發展目標。


    紅魔給投資人準備了一個美好的故事。有熱刺的成功案例在前,紅魔也做好一係列關於架構重組的安排,推出了一個新的紅魔。


    1990年5月紅魔奪得足總杯冠軍,這為紅魔的上市計劃鍍上了耀眼的金邊。紅魔的上市行動變得萬眾期待,炙手可熱。就這樣,紅魔得到了機構投資者的青睞,普通球迷的追捧,社會名流也給了不少好評,變成了資本市場上一個人見人愛的金娃娃。經過整個賽季的鋪墊和籌劃,紅魔最終成功地在1991年5月22日在倫敦交易所上市發行了股票,成為了一個上市公司。


    為了規避監管,紅魔完全複刻了熱刺的經驗,俱樂部最終以“曼徹斯特聯隊有限責任公司”名義上市。如此操作之下,“足球俱樂部”(football club)的字樣從公司名稱中消失了,但卻依然是上市公司內部的資產,而且是最關鍵的資產。紅魔成功繞開了足球俱樂部不能商業化的規定,甚至上市公司直接以足球隊為賣點,對外進行引資宣傳。


    紅魔上市,股價節節攀升,市值很快就達到了4700萬英鎊,成為了足球俱樂部裏最高市值的公司。足球企業在股市特別受青睞,紅魔就更不一樣。足總杯在前,歐洲優勝者杯冠軍在後,投資者爭先恐後搶購股票,讓紅魔很快就成為了倫敦金融城的寵兒。


    紅魔成功上市,陸續賣出股份的馬丁-愛德華茲最終獲得6400萬英鎊的巨額收入,重新讓家族成為了巨富。昔日他的父親在商業上長袖善舞,運作成功過上市企業,但那家商業公司顯然無法和紅魔相比。


    除了造富神話之外,這次上市也挖掘出了紅魔不一般的估值,募集了充足的資金。


    紅魔上市是足球商業化的激進一步,也是關鍵一步。在英格蘭足球越來越激烈的競爭中,俱樂部沒有充沛的資金是寸步難行的。沒有錢就沒有一切,這已經是足球俱樂部的鐵律;沒有錢就買不到想要的人,留不住要留的人;沒有錢就踢不了好看的足球,不能夠更新設施,吸引更多的球迷。這對於擴大商業影響來說將是致命的,而難以持續發展則意味著噩耗。


    資金幾乎可以決定一切,這就是上市企業最終的目的。紅魔成功上市不僅僅對於球隊股東的錢包是個美妙的回報,也給弗格森的執教帶來莫大好處。紅魔股票上市之後,不僅進一步擴張了影響力,他們上市融資與足球競技很快就產生了積極的聯係。紅魔通過上市贏得了更多資金,弗格森自然也有了更多的轉會資金。俱樂部的曆史成績和影響力可以變成更優質的金融資產,俱樂部的市值極大增長,這對於弗格森打造出一支強大的紅魔,都會有極大的助力。


    就這樣,紅魔俱樂部以一個競技公司的形式在1991年成功地登陸倫敦交易所,實現了股票上市,揭開了曆史新的一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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