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玉因為害羞一直低著頭, 沒有看到蘇慕葉的動作,繼續道, “夕玉一直覺得慚愧, 今日蘇姐姐來了,不知可有意進包間讓夕玉伺候”。


    蘇慕葉不禁扶額, 什麽伺候要進包間,這夕玉也太直白了, 這下好了, 肯定瞞不住了。


    蘇慕葉垂眸思索, 這可讓她怎麽解釋。


    葉景然聽了這番話,麵色沉了幾分,看了李禾一眼, 李禾立刻會意,帶著夕玉下去了。


    過了一會兒, 蘇慕葉還盯著飯桌裝鵪鶉,李禾回到葉景然身後,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兩句。


    葉景然聽罷, 目光直直落在蘇慕葉身上,帶著幾分探究還有幾分意外。


    蘇慕葉隻覺惆悵,這次葉景然肯定又要說什麽好好管教她了。


    不料葉景然輕笑了一聲,語氣裏帶了幾分戲謔,“慕兒,你喜歡上這兒來?”


    蘇慕葉隻覺得自己臉快紅的能滴出血了,雙手握著手帕,一言不發。


    葉景然瞧著她這模樣,勾唇笑了笑,“下次再有興致,直接找我就行了”。


    “我不收銀子”。


    蘇慕葉不知自己怎麽走出雲鶴樓的,以要去留雨居看看的借口忙不迭地上了馬車。


    葉景然看著蘇慕葉的背影,不禁勾唇一笑,眼底滿是溫柔。


    李禾瞧著葉景然的神色,搖了搖頭,心道四爺可真是徹底栽蘇慕葉手上了,他之前可從未見過葉景然待誰如此特殊,準確來說是麵麵俱到,體貼入微。


    蘇慕葉的一舉一動,葉景然都分外上心。就像這次,蘇慕葉並沒有主動要葉景然幫他打聽蘇越澤的下落,葉景然就派人去找人了,最後還要托葉元欽的口說出來,隻說是無意發現的。


    李禾看著葉景然的神色,轉念一想,這樣也好,四爺就不再是孤身一人了。他自南疆起就跟在葉景然身邊,比起旁人隻看到葉景然現在的風光和權勢,他更知葉景然的這些年的艱難與不易。


    表姑娘能讓四爺放下心防,真心喜歡,未嚐不是一件好事。


    另一邊的蘇慕葉坐在馬車上,麵色微紅,滿腦子都是剛才葉景然同她說話時的模樣。


    與平日裏的嚴謹端正不同,剛才的葉景然給她一種說不出的感覺,讓她格外忘不掉他看她的眼神。


    蘇慕葉苦惱地揉了揉額頭,若不是確定葉景然之前確實不近女色,她都要懷疑他是浪跡花叢的情場老手了,如此會撩撥人心。


    蘇慕葉也無心去留雨居了,撩開車簾見雲清街熱鬧非凡,就下了馬車,去各色鋪子裏逛了逛。


    蘇慕葉一心逛鋪子,沒有注意到兩道追隨她已久的視線。


    陳瑞看了眼那曼妙的身姿,滿臉討好的笑容,“老大,你若喜歡那姑娘直接上門提親就行了,老大你威武雄壯,又出手闊綽,哪個姑娘見了不傾心”。


    季遊眼睛黏在蘇慕葉身上,見她彎腰去看桌上的水粉,勾勒出玲瓏的曲線,忍不住眯了眯眼睛,“這要你廢話?隻是這姑娘性子著實太烈”。


    原來這季遊正是之前李禾找來做些見不得光的事的混混,在客棧抓死士那日,因辦事不力,被葉景然罰了二十棍,趕出了京城。


    季遊自成州來了京城,見過京城的富貴繁華,豈肯再回那偏僻之處去。好在他來京城這些日子,也結識了不少三教九流的人,知道葉景然與德親王素有嫌隙,便給德親王府的侍衛頭子塞了不少銀子,開始幫德親王做些上不得台麵的事。


    季遊下手狠辣,很多德親王府的人不方麵出麵做的事,他都敢做,再加上他常給德親王身邊的侍衛親兵送禮,很快就在德親王跟前露了臉,還得過幾次賞賜。


    季遊看著一身紅裙的蘇慕葉,一臉賊笑,隻要能說動陳華采,一切就好辦了。


    “老大,我這些天是繼續盯著這姑娘?”


    季遊點點頭,“她隻要一出府,你就盯著。若是出城了,立刻叫人來告訴我”。


    幾日後,蘇慕葉去了蔣府,蔣飛煙一見到蘇慕葉便放下了手中的繡活,“蘇姐姐,你可來了。定親之後,我就哪也去不了了,隻能天天在家做嫁衣。早知如此,就不該那麽早答應霍為那混蛋”。


    蔣飛煙和霍為的婚事定在了十月的一個黃道吉日,這幾個月,蔣飛煙都要忙著繡嫁妝。


    蘇慕葉笑笑,“前幾日,我可還見到你去戲園子聽戲了。你要出去,誰攔得住”。


    蔣飛煙坐到蘇慕葉身側,“蘇姐姐,你可知今日城外搭了比武台子,羽林軍的精銳會下場和南清國的武士比試”。


    蘇慕葉想起前一陣子見到的南清國公主,帶著不少侍衛親兵,陣仗頗大地進了京城,“這等小國進京朝貢,自是為兩國邦交,為何要下場比武”。


    蔣飛煙喝了口茶,“聽我哥哥說,這裏麵沒那麽簡單。南清國仗著地勢易守難攻,在邊疆胡作非為多年。此次來訪,更是在宴會上蓄意挑釁,要與新晉武狀元賀深比試”。


    “若不應戰,豈不顯得我們怕他們了。聖上便幹脆下令搭個比武台子,一則挫挫南清國的銳氣,二則揚我大周朝國威,一舉兩得,豈不美哉”。


    蔣飛煙神采飛揚,有些激動,“那比武台子就搭在城外二十裏的靈山下,蘇姐姐,我們要不去看看”。


    蘇慕葉可算知道蔣飛煙尋她來做什麽了,定是想溜出城去看比武,又擔心爹娘不同意,就拉了她來當擋箭牌。


    蘇慕葉不想去,既是與南清國比武,那葉景然這一品大將軍是肯定會在場的。但禁不住蔣飛煙一頓癡纏,想著她們隻是在後排遠遠看著,不會撞見人的,便答應了下來。


    二人各坐一輛馬車,一前一後出了城門。


    蔣飛煙想早些到比武場,便讓馬車夫走了繞山小道。蘇慕葉揭開車簾看了看,隻見天朗氣清,雲卷雲舒,夏風拂葉,分外明朗。


    這時馬車走到了一條蜿蜒的小河前,蔣飛煙的馬車率先了小橋,蘇慕葉的馬車正欲上橋,一把雪白的短刃從樹後飛出,刺入大馬的脖頸處,那馬嘶鳴一聲,脖子下淌出大片的血,抽搐一番直接倒地了。


    這馬一倒地,蘇慕葉坐著的馬車自然也搖搖晃晃地翻向一側。


    這時兩側的樹叢後躍出七八個黑衣男子,向馬車逼近。


    蘇慕葉因馬車不穩直接撞在了車壁上,聽到馬車外幾個丫鬟和馬車夫都沒有聲音,暗道不妙。


    她早上出門時,想著隻是去蔣府,便沒有帶葉府的護衛,不想這麽不巧,真遇到歹人了。


    這時遠處傳來蔣飛煙的聲音,“蘇姐姐,你們人呢?”


    蘇慕葉撥開窗簾,正欲往外看去,後腦忽然被狠狠地砸了一棍,直接暈了過去。


    待蘇慕葉醒來,隻覺頭暈眼花,勉強睜開了眼睛,發現自己的嘴巴被一塊棉布擋住,手腳更是有些麻木,低頭一看,雙腿被麻繩緊緊綁住,纏了好幾圈直至膝蓋,手上更是被麻繩牢牢束縛住,勒出幾圈深深的紅痕,一看便知綁她的人下手有多重。


    蘇慕葉努力掙紮了一番,發現自己根本動不了,便幹脆停下來環顧四周,她被丟在一張雕花大床上,四周的陳設上落了不少灰,帳幔也有些陳舊,待看到案幾上的食單,便確定了這是城外的某家客棧。


    蘇慕葉頭有些疼,不明白對方為何要綁她一個父母雙亡的孤女,若說為了向葉府敲詐勒索,綁葉含笑或者葉芷藍不是更直接嗎?為何要向她一個表姑娘下手。


    那是為了什麽?


    為報仇?為劫色?


    蘇慕葉隻覺出了一身冷汗,這時門外傳來腳步聲。


    季遊滿臉諂媚地引著一個錦袍玉麵公子哥朝裏走去,“陳公子您放心,這姑娘那是個天姿國色,比雲依郡主容貌還出眾,說是京城第一美人也不過分”。


    陳華采拿著扇子,腳步忍不住加快了,“這可是你說的,若是容貌平平無奇,我唯你是問”。


    季遊忙跟了上去,“這怎麽會,待您看到那姑娘,包您滿意”。


    原來這季遊對蘇慕葉一直賊心不死,但蘇慕葉現在住在承達侯府,季遊即便想下手,也要忌憚葉家人。


    季遊不敢自己下手,就去攛掇陳華采。這陳華采是德親王最小的兒子,眾星捧月般長大。


    京城人皆知陳華采不學無術,遊手好閑,還是個好色之徒,愛強搶民女。前段時間,陳華采看上了一個七品文官的女兒,直接把她搶到了府上。


    待事發了,那七品文官不敢得罪素來橫行霸道的德親王,見陳華采最後納了自己女兒為妾,也隻能打落牙齒和血吞,麵上還賠著笑,對德親王感恩戴德。


    自此陳華采更加猖狂了,在京城橫行霸道,飛揚跋扈,為所欲為。


    如今聽到季遊盛讚蘇慕葉,心中更是癢癢,但這陳華采也不是完全沒腦子,走到黃木門前,還是停住了腳步,“你查過這姑娘的背景了?”若是高官之女,他可不願惹這麻煩。


    季遊一臉笑容,“陳公子你放心,這姑娘雖是五品文官之女,但如今父母雙亡,就是孤女一個,有什麽可擔心的”。


    陳華采一聽,沒再猶豫,直接推開了大門,看到了坐在床上的蘇慕葉。雖然手腳被縛住,嘴裏也被塞了棉布,但依舊可以看見那姑娘的容貌確實不凡。


    第66章


    陳華采忍不住走近了幾步, 隻見那姑娘一雙秋眸似含春水,眉若遠山,麵若美玉, 因被綁住麵色有些紅潤,但依舊難掩花容玉貌。


    季遊見陳華采看呆了,不禁得意, 他一個人自是不敢對蘇慕葉下手,但若陳華采先動手了,等陳華采滿足了, 他就可以對蘇慕葉為所欲為了, 還不用擔心出事,反正前頭有陳華采頂著, 葉家還不至於傻到為了一個表姑娘和德親王府翻臉。


    蘇慕葉見到季遊就明白了過來, 雙眼狠狠地瞪著季遊,不停地掙紮。


    季遊看著她這模樣, 隻覺可笑,都成砧板上的魚肉了還掙紮什麽, 陳華采恭恭敬敬道, “陳公子您先成好事, 小的先出去了”,說著就退了出去,把門帶上了。


    陳華采兩眼緊緊盯著蘇慕葉, 視線慢慢下移,落到那玲瓏的身段上, 隻覺□□焚身。


    蘇慕葉滿心絕望,嘴裏發出“嗚嗚”聲,企圖求救。


    陳華采成竹在胸地笑了笑, “這裏荒郊野嶺的,離最近的小鎮也有十幾裏路,外麵也都是我們的人,你怎麽叫都不會有人理你的”。


    陳華采說著就把蘇慕葉嘴中的棉布取了出來,蘇慕葉喘了兩口氣,慌忙道,“我爹娘雖然去世了,但我現在寄住在承達侯府。季遊他說什麽我是孤女都是誆騙你的,想讓你上當”。


    蘇慕葉神色緊張,她剛才聽到陳華采和季遊在門外的對話,知道搬出承達侯府,讓陳華采忌憚是唯一的方法,“他是故意想讓你和承達侯府結仇”。


    陳華采的目光在蘇慕葉臉上流連,看到她那嬌紅的嘴唇,和上下起伏的胸部,隻覺得口幹舌燥。


    若剛才在門外,季遊告訴他蘇慕葉是承達侯府的表姑娘,他肯定不會進來了,畢竟他又不是缺心眼,雖然在市井街頭肆意妄為,但大都是欺軟怕硬,不會去招惹達官貴族家的姑娘。


    但現在蘇慕葉就在他眼前,花容月貌,活色生香,陳華采隻覺腹下起了一團火,豈能忍得住。


    他承達侯府早落敗了,欺負他們一個表姑娘算什麽,被色心衝昏了頭腦的陳華采毫不猶豫地壓到了蘇慕葉身上,在她脖子上亂啃。


    蘇慕葉隻覺惡心想吐,一邊大喊求救,一邊側身掙紮,想躲開陳華采。


    因蘇慕葉掙紮得太厲害,陳華采又太急切,好一會兒功夫下來,陳華采竟然連嘴都沒親上,還被蘇慕葉撞了一下,磕到了床角。


    這陳華采怎麽能忍,直接一巴掌扇到了蘇慕葉臉上,留下清晰的紅掌印。


    蘇慕葉被那一掌扇得頭疼,耳邊甚至出現了嗡嗡聲,眼見陳華采又趴到了她身上,已經沒了力氣反抗。


    蘇慕葉深吸一口氣,努力告訴自己要冷靜,憤怒與掙紮都解決不了當前的困境。


    陳華采忽地發現蘇慕葉白皙柔嫩的臉上有了淚珠,抬頭一看,那仙姿玉貌的姑娘正在默默流淚,滿眼絕望。


    陳華采一下便起了憐香惜玉之心,比起強迫蘇慕葉,他其實更想讓蘇慕葉在他身下迎合,“你可知我是誰?”


    蘇慕葉搖了搖頭。


    陳華采挺了挺胸膛,得意道,“我是德親王府的七公子,你若從了我,要什麽便有什麽。你現在乖乖聽話,回去就賞你金銀珠寶綾羅綢緞”。


    陳華采說罷,見蘇慕葉水潤的眼眸裏滿是驚訝,不禁洋洋得意,王家那姑娘開始也是不從他,後來知道他的身份了,還不是滿心歡喜地進門給他做妾了。


    他的身份擺在這兒,又生的英俊瀟灑,任蘇慕葉是仙女也不可能不動心,陳華采抬起蘇慕葉的下巴,“你寄住在承達侯府?我趕明就上你家送彩禮去,抬你作貴妾進門如何?”


    蘇慕葉心中冷笑,麵上卻是受寵若驚,“你真的是德親王府的七公子?我可聽說陳七公子溫文爾雅,風度翩翩,待女子最是溫柔體貼了”。


    陳華采剛想說他確實風度翩翩,看了眼蘇慕葉身上的麻繩,把話咽了回去,“總之,你跟了我,絕對不會虧待你的,肯定比你嫁個窮書生好”。


    陳華采見蘇慕葉陷入沉思,不禁得意,她一個寄住在外祖家的表姑娘能嫁什麽好人家,現在隻要從了他,就能享盡富貴,她怎會不樂意。


    果然,蘇慕葉隻蹙眉想了一會兒,就輕輕點了點頭,麵色緋紅,好似害羞。


    陳華采一見她這模樣,一鬆腰帶,外袍脫了,恨不得立刻成了好事,卻見蘇慕葉向後躲了躲,“既然陳公子願意納我為妾了,能不能先把麻繩鬆一鬆,我的手好疼”。


    陳華采一看,果然見美人白皙纖巧的手腕已經起了一片紅,想著蘇慕葉一個小姑娘能有多大力氣,即便給她鬆了綁她也跑不掉,便把她手上和腿上的麻繩都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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