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居然敢凶我?”


    她一個耳光甩過去,沒打準,隻把男人頭發給撓成個雞窩。


    “你果然變了,你現在都敢對我大喊大叫的,男人的嘴騙人的鬼,我當時就不該相信你!”


    見她動手了,黑衣男子卻不敢還手。


    這是葉家的大小姐啊,他今天要是敢動,明天說不定全家都要丟飯碗。


    “媽的,晦氣,碰上個神經病,”他惹不起躲得起,“老子不伺候了。”


    正要轉身走的時候,橫身過來一飛拳,叫他嘭的摔到了地上。


    剛從洗手間回來的夏曦見霍巡居然在這,正擋在葉扉身邊,和幾人打了起來,連忙跑過去,“怎麽了怎麽了?”


    她第一時間去看葉扉:“哪傷著沒?胳膊腿的,沒人碰你吧。”


    然而葉扉已經聽不見了。


    她悲從中來,越想越難過。


    “嗚啊啊啊,我討厭霍巡!”


    霍巡早就找到了葉扉,發現她是跟夏曦吃火鍋也就放心了,幹脆就給她點撒氣的空間,便在外麵車裏等。


    結果,他下車給葉扉買杯奶茶的功夫,再回來人居然不見了。


    霍巡差點就要報警了,好在前段時間她被綁架後,葉父強製在她手裏裝了gps,平時大家怕她不開心所以很少用到,今天終於派上用場了。


    定位隻顯示位置,人具體在幾樓他不知道,給葉扉和夏曦打電話,都是無人接聽。


    他一層層的找過去,好不容易找到了人。


    就發現葉扉……正在打人。


    見她沒受欺負,霍巡也就鬆了口氣,走近就聽見那人在罵葉扉,他這些年少有的血性,掄著拳頭就衝了上去。


    對,葉扉打人是一回事,他可以道歉可以賠錢。


    但是罵她,不可以。


    一場混亂,還是酒吧老板親自出麵平息的,被打的幾人敢怒不敢言,他們打不過霍巡也不敢真的甩開膀子打,這是霍巡啊,打壞了他們賠不起。


    穆品霖聞訊而來,主動收拾這個爛攤子。


    霍巡整理好西裝,重新恢複矜貴的模樣,低聲道了句謝,便帶著還在一抽一抽的葉扉離開。


    到了車上,他先把窗戶打開。


    冷氣吹進這道狹小的空間,終於把人的神誌吹出一絲清明,他腦裏那股遲來了幾十年的少年氣終於平息。


    他側目,看見葉扉正在那低著頭不說話,語氣難得嚴厲道:“你是好了傷疤忘了疼,什麽地方都敢去,我早晚有一天要被你氣死。”


    葉扉臉上掛著淚,抬頭望了望他,表情更委屈了。


    “你又凶我。”


    她低低一句話,便讓霍巡教訓人的氣勢去了大半,丟盔卸甲。


    算了,自己選的祖宗,還是要自己供著。


    他歎氣,“我隻是希望你安全,你想做什麽我都不攔著,隻要你是安全的,我都支持你,懂嗎?”


    “你想喝酒,我們家有很多,想喝多少喝多少,就算想出來喝,也應該告訴我一聲,或者是帶著保鏢才行。”


    他越發語重心長,葉扉眼裏大滴大滴地往下掉。


    “霍巡,我難受。”


    還以為是她第一次喝多了不舒服,霍巡也顧不得生氣了,忙湊過去,“哪裏,胃不舒服?還是頭疼?聽話,回家我給你煮解酒湯。”


    葉扉吸了吸鼻子,搖頭。


    她抹了一把眼淚,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我心裏難受,我現在好像知道喜歡一個人在乎一個人是什麽感覺了,但是如果有一天你突然不喜歡我了怎麽辦?那我豈不是很可憐,我不想再成為別人的笑柄了,他們肯定又要在網上罵我,說我活該,說我倒貼不要臉。”


    “你好多天都不理我了,你是不是覺得我很麻煩,而且看多了也就不漂亮了,你身邊肯定好多女孩子,你挑來挑去,就把我給忘了。”


    霍巡忙活這幾天,就是為了給她一個驚喜,沒想到弄巧成拙,讓她有了這麽深的誤解。


    也許是他大意了,把葉扉看得太沒心沒肺了。


    他用手指輕輕揩掉她的眼淚,語氣難掩溫柔地安慰:“傻不傻,我就算不喜歡我自己,也不會不喜歡你。”


    葉扉哭得迷迷糊糊,看他靠近的臉。


    她鼻音嗡嗡道:“那你怎麽不親我了?”


    “你都,一…二…三…好幾天沒親我了,夏曦說了,喜歡一個人就是會忍不住想使勁的親他。”


    看她認真掰著手指在那裏數數,霍巡低頭對上她數完後濕漉漉的大眼睛,單純的沒有一絲雜質。


    北風吹來,發絲有幾縷悄悄飛舞起來。


    他喉結上下滾動。


    覺得真是要了命了。


    作者有話要說:  霍巡:喜歡一個人,忍不住的可不止親親這一件事。


    明天應該也會晚點,上班族全靠周末忙活點私事,抱歉啦!


    第91章


    霍巡到底沒親下去, 因為葉扉說完那句話後就開始嘰裏咕嚕的打酒嗝,這回是真的胃裏不舒服了。


    他又氣又無奈,舍不得對她說重話,隻能板著臉開車往回走。


    在一連串的響亮的打嗝聲中, 車子終於停在嘉裏豪庭b座的車庫裏, 霍巡下車, 從副駕駛把軟成一灘小泥巴的葉扉拎出來, “看你下次還敢喝嗎?”


    他拎著人往a座方向走。


    結果葉扉突然動作靈活, 像隻長臂猿似的掙脫開他, 繞了一圈爬到他背上, 兩條腿狠狠纏著他腰間, “不回家, 嗝, 回家我媽媽會打死我的。”


    葉母是讓她出去豔遇,沒讓她出去當醉鬼。


    要是知道她小白臉沒領回來一個還在外麵撒了酒瘋, 估計要把女兒按進馬桶裏去清醒。


    “沒關係,我會跟伯母解釋的, ”霍巡無奈, 試圖把她拽下來無果,“小扉,聽話。”


    葉扉腿夾得更緊,嗚嗚咽咽地埋頭在他頸邊,“霍哥哥,救救我。”


    她就會這一招,偏偏霍巡就吃這一套。


    耍賴的長臂猿是甩不掉了,他隻能跟葉母打電話報備了一聲,便背著她轉身往自己家的方向走。


    他按開密碼鎖, 半哄半騙地說,“到家了,下來吧。”


    “唔,我不要,我下來你就要揍我了,”葉扉醉酒後臉蛋紅紅,趴在他頸邊吐出的氣都是熱的,“你肯定要罰我。”


    霍巡失笑,認命的帶她去臥室,走到床邊,“快點,不然我把你從樓上扔下去。”


    他語氣認真,葉扉迷糊地看著落地窗,分析這件事的可能性,覺得好像扔下去還挺容易的。


    於是便默默地撒手,乖乖爬上床,用被子把自己裹成蠶蛹子。


    “你好凶啊。”


    不能和醉鬼講道理,霍巡歎了一口氣,轉身去廚房想煮個醒酒湯卻發現冰箱空空如也。


    他是不是應該改變一下生活方式了?如果以後結婚家裏總是這樣沒有煙火氣也挺不好的。


    想完他自己又笑,八字還沒一撇呢,想得倒挺美。


    霍巡去臥室看了一眼,確定葉扉此刻已經呼呼大睡了,悶雷都打不醒,便默默去樓下準備去囤點貨。


    小區外有二十四小時營業的進口超市,他按照母親曾經給他煮的解酒湯去回憶,很快就把需要的材料買全了。


    結賬的時候他排隊,隨意一瞥,看到旁邊架子上花裏胡哨的小盒子。


    明知可能用不到,但還是鬼使神差地拿了一盒。


    他拎著東西回家,就聽見屋裏傳來翻箱倒櫃的聲音。


    狠狠蹙起眉頭,他扔下袋子就衝進去,就看到地上一個不明物體正在蠕動。


    葉扉裹著被子拱著往前爬,伸出一隻手拉開他的衣櫃,正在認真扒拉著什麽。


    霍巡走過去,心累地蹲下,“你在幹什麽?”


    葉扉眼神迷茫,看了看他,思索了很久,呆呆說:“我不舒服,我要換衣服。”


    霍巡蹙眉,他也轉頭打量著自己過於正式的衣櫃。


    “等下,我去找睡衣。”


    他平時都是兩套睡衣換著穿,家政阿姨來就會幫他洗掉,有沒有舊的他自己都不知道,在衣帽間好不容易找到一套。


    拿回臥室的時候,他發現葉扉已經從被子裏鑽出來了。


    正哼哼唧唧地脫衣服。


    裙子已經脫下來了,隻剩一件背心和一條打底褲,白花花的大腿和後背在那扭來扭去,努力地想把背心都脫了。


    霍巡發誓,他這輩子都沒這麽眼疾手快過,幾乎是飛撲過去,一把就用被子將她裹住,“冷靜冷靜。”


    “嗚嗚嗚,我不舒服,我要換衣服,”葉扉在他懷裏掙紮,“我皮膚好痛,我睡不著。”


    “好好好,換衣服,”霍巡拿來睡衣閉著眼往她頭上一套,“這個軟,咱們穿這個。”


    舊衣服比新衣服還柔軟,帶著淡淡檸檬皂粉的味道,葉扉嗅了嗅鼻子,終於才安靜下來。


    霍巡抹了一把汗,看天真都沒這麽累過,當媽的比女兒還讓人操心。


    還以為她終於老實了,霍巡把人扛回床上,準備去廚房繼續做自己的醒酒湯,結果人還沒走出屋,背上一沉,熟悉的溫度又出現在頸邊。


    他愁眉,“小扉,下來。”


    “我不,”葉扉傻乎乎地笑,“我一撒手你就跑啦。”


    “你下來,”霍巡哄她,“我不跑。”


    葉扉現在頭暈暈的,也分不清什麽真假對錯,她就是想跟著霍巡,看看他去哪,去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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