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同樣的事情再次發生了。


    非常想要滿地打滾。


    但是聶若忍住了,他第一次撥通了存在腦子裏的號碼。


    接通之後,電話那頭沉默無聲。


    “石先生。”


    “聶先生。”


    “節日快樂。”


    “你也是。”


    “……”


    “……”


    然後,接著沉默。


    “我想要邀請您共進早餐,您意下如何?”


    “非常感謝,我會準時。”


    “再見。”


    “明天見。”


    ……


    雖然唐蘇蘇非常想要在阿棉家度過接下來的五天,和她一起過節,但是石成軒沒有給她這個機會。


    第三天早上五點,她人還沒醒,石成軒已經坐在了白棉家裏,吃著聶若貼心替他準備的早餐。


    等兩個女人終於從客臥裏走出來,就看見客廳裏,兩個男人正在愉快的交談。在沙發邊上,放著唐蘇蘇前天費力搬過來的皮箱。


    “阿棉,我覺得我沒辦法參加你和聶若的婚禮了。”


    白棉嗬嗬兩聲。


    唐蘇蘇扭頭,目光真摯地問她,“如果我打死你未來老公,你會怪我麽?”


    “當然不會。”


    唐蘇蘇覺得很安慰。


    吃過早飯,唐蘇蘇和她的皮箱被石成軒一起接手。聶若帶著誠摯的微笑一直把他們送到白家大宅門口。


    完美的詮釋了什麽叫盡地主之誼。


    “聶若給了你什麽好處?”坐在石成軒的車裏,唐蘇蘇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問他。


    “他隻是請我共進早餐。”


    “你們男人心眼是不是都這麽小?”唐蘇蘇比了一個近的幾乎看不見的距離。


    “當然不是。”石成軒輕笑著回答她,“我的心眼隻會比他更小。”


    唐蘇蘇翻了個白眼,對這些男人徹底無語了。


    耽擱了兩天,唐蘇蘇總算找了個空閑時間去了醫院。她並沒有聯係刑明,而是直接去了距離她家最近的那家醫院。


    然後毫不意外地在護士的帶領下見到了刑明父女。


    刑明開的是單人病房,窗明幾淨,環境還算不錯。她到的時候,刑明正坐在床邊,低著頭哼著小調哄孩子睡覺。


    年輕的小護士看見這一幕不由放輕腳步,壓低聲音跟她說:“刑先生兩天晚上沒好好睡覺了。”


    在兒科,經常能夠看見父母帶著孩子就診,或者母親帶著孩子來,很少看見父親帶著孩子看病,還連續熬了幾天一直這麽細心照顧著。


    哪怕沒有生過孩子的女人看到這一幕,心也會不由得柔軟起來。


    轉頭看了眼身旁眼神恍惚的小護士,唐蘇蘇敲了敲門,驚醒了旁邊的小護士,也打斷了病房裏悠揚的小調。


    “唐小姐。”刑明趕忙開門,讓她進來。


    看見依舊站在門口的小護士,刑明朝她笑了笑,頓時讓小姑娘紅了臉。


    唐蘇蘇在旁看了一眼,並沒有出言調侃。刑明容貌算不上出色,但是隻看氣質就超出普通人的範疇,哪怕是帶著孩子,吸引幾個小姑娘也並不是難事。


    如果沒有沈傾出現在他生命裏,他的生活一定比現在更好。但有的人,總是那麽執著,他也算是,求仁得仁。


    “孩子怎麽樣了?”唐蘇蘇走到床邊,低頭看了看睡得正香的小嬰兒。


    刑明滿懷感激地對她道:“已經退燒了,這次,多虧唐小姐了。”


    這兩天時間,那個原本在他女兒身上的紅痣突然暗淡了下來,他也終於能鬆一口氣。


    至少,讓他保留了一絲希望。


    他留不住阿傾,怎麽也要留住他們的孩子。


    唐蘇蘇掀開薄被,用手指勾起小嬰兒身上淺黃色印著小雞圖案的衣服,露出了她鼓鼓的小肚子。


    上麵的紅痣好像褪色了一樣,但仍固執地紮根在那裏。


    唐蘇蘇收回手,站直身體,一抬眼就看見站在病床另一端,一臉仿佛等待審判一樣的刑明。


    “放心吧,最近她不會有事。”


    刑明聽了她的話,長長地鬆了口氣。


    “唐小姐,我們的交易……”


    “不急,等孩子好了再說。”


    刑明多少有些詫異,但並沒有拒絕她的提議。


    眼下,無論什麽事情,都不如寶寶的身體重要。他也沒有更多的心思放在別的事情上。


    看完了孩子,唐蘇蘇就走了。


    她才剛走,一個穿著白大褂,麵容俊朗的青年醫生就帶著聽診器走進了病房裏。


    別再他胸口的銘牌閃閃發亮,上麵指甲大小的頭像似乎與他並不相像。


    第275章 治病


    “請問您是?”刑明有些疑惑地看著這個有點眼生的男醫生。


    那醫生朝他笑笑,“我姓吳,你叫我吳醫生就行。王醫生家裏有事兒,請我幫他帶了幾天班。”


    “哦,吳醫生您好。”刑明點點頭,並沒有太多抵觸。因為這位吳醫生胸口的銘牌上顯示的是副主任醫師,這麽年輕的副主任醫師,多少還是值得信服的。


    “你好。今天的情況怎麽樣,早上側過體溫了麽?”吳醫生例行詢問道。


    “早上護士測過了,三十六度八。”說著,刑明從抽屜裏拿出一張表格,上麵記錄著這兩天早中晚寶寶的體溫。


    吳醫生接過表格看了眼,輕輕嗯了聲,“溫度降下來了,應該沒什麽大問題,我再聽聽心音。”


    刑明幫寶寶解開衣服,吳大夫上前將聽診器放在寶寶胸口,聽了半晌,才偏頭對刑明道:“一切正常,可以考慮出院,不過你要是不放心可以在醫院觀察一天。”


    “那就再觀察一天吧。”


    小孩子生病,家長大多是這個態度,吳醫生也沒說什麽。


    收起聽診器的時候,他的目光突然掃到寶寶肚皮那塊淺紅色的痕跡上,有些疑惑地問:“這個……不是胎記吧?”


    刑明心頭一跳,“吳醫生見過這種痕跡?”


    吳醫生遲疑地點點頭,見刑明盯著他不放,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不瞞你說,我祖父是赤腳大夫,勉強算是行醫的,留下了不少病誌,不過現在拿出來,就有點迷信了。”


    “那您知道這是什麽病麽?”如果這醫生隻說是病症,刑明或許並不會這麽激動。畢竟他為了寶寶找了不少專家,都沒診斷出病因。


    顯然,這狀況並不能算是病了。


    他倒也不是不信任唐蘇蘇,隻是多一個人總是多一份希望。況且,這位醫生能一眼認出來,顯然家裏長輩是治過這種病的。


    吳醫生為難地眨眨眼,“這個……我隻是從祖父病誌上見過差不多的症狀。”說著,他問道:“刑先生的女兒長這個應該有一段時間了吧,開始是不是總是在睡覺,甚至叫不醒?”


    刑明連連地點頭,難掩激動,“是的,寶寶自從長了這個東西,不哭不鬧,除非餓極了,否則根本不會醒過來。”


    吳醫生歎了口氣,“看來是了,據我祖父的診斷,這算是一種詛咒。”


    見刑明臉色微變,他趕忙解釋道:“不是你以為的那麽邪門,以前在山裏,經常能見到些神婆神漢拐孩子,他們用蟲獸血液調製一種藥液,這東西沾上後孩子就會變得十分嗜睡,而且很難洗掉。”


    刑明聽出了對方話外之意,趕忙問:“這紅斑是能洗掉的?”


    “當然,我祖父就洗掉過。”吳醫生十分肯定地回答。


    “吳醫生,請你務必要幫幫忙,多少錢都可以,隻要能把這塊紅斑洗掉。”刑明一把握住他的手,懇求道。


    吳醫生搖搖頭,一臉為難,“不是我不幫你,我祖父已經過世十多年了,他留下的藥也都過期了,就算是我想要調製,也得慢慢根據方子試驗才行。”


    “那、你需要多久?”


    “給我三天時間吧。”


    “好,這是我的名片,如果您配好了藥,請務必給我打電話。”刑明雙手遞上名片。


    吳醫生應下後將名片收好,走之前提醒道:“這三天最好不要讓孩子接受其他治療。”


    “不會的,您放心。”


    刑明打定主意,既然唐小姐那邊並不著急,他不妨先看看吳醫生這裏。如果真能把寶寶治好,他就去唐小姐那裏賠罪。要是治不好,再去找唐小姐也不遲。


    刑明的想法,唐蘇蘇自然不知道。


    在家裏等了兩天,竟然始終不見刑明過來,她心裏不禁泛起了嘀咕。兩天時間,孩子怎麽也該出院了。


    按照刑明對孩子的重視程度,應該會急著來找她才對,難道出了什麽問題?


    她心裏多少有些擔心,於是又去了一趟醫院。結果護士告訴她,刑明昨天就已經辦了出院手續。


    唐蘇蘇不禁懊惱,之前忘記要他的電話號碼,現在根本聯係不上人。


    同時心裏也有些奇怪,按說刑明這人辦事不至於這麽不靠譜,他突然來這麽一出,實在讓她很難放心。


    而此時,刑明就住在距離醫院不遠的一家酒店裏。


    吳醫生的速度比他想象的還要快,剛才他已經打電話過來,說藥已經配好了。


    接了電話,刑明把自己的房間號告訴了對方。沒過十分鍾,敲門聲就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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