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家世顯赫、高貴冷豔貴公子,女主專屬護衛,強且囂張


    假霸王與真霸王!


    你們去康!去品!我對我目前這本是沒什麽信心的,畢竟設定好奇怪奧,但對我的預收充滿了信心!!(盡管他們也很奇怪(然後可以考慮收藏收藏下奇奇怪怪的櫻桃煎,現在沒點收藏都不好辦事了,我好虛弱啊.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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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章 小袖爐


    這榮祿齋雲飛固然是頭一回來,但溜達上兩圈也就失了新鮮勁兒,這類商鋪與別處大都大同小異,還不及陳舉人巷裏那棵老槐樹來得有意思,因此他離了榮祿齋又折回巷內瞻仰了許久。


    霍沉與令約皆沒過去,隻站在巷尾等兩個小孩子。


    老槐樹枝幹粗壯,約莫擋了半條巷子去,大片枝葉探進牆內,雲飛仰著頭,看得好不仔細,良久才收回眼問阿顯:“如何?今日考察的可還容易?”


    阿顯點點頭:“不及昨日的難,隻是多唱了兩首詞。”


    兩人盡管相識不久,卻都是彼此少有的親近玩伴,與雲飛相處過這麽些時日,阿顯深知雲飛比自己聰穎得多,學問好文采好,就連說話也比他嘴甜。


    他本也不笨,有些事就算雲飛不提他也隱隱約約有所覺察,隻是沒問出口罷了。


    眼下見雲飛立在石階前,一臉神往地仰頭看樹,終究沒能忍住,話匣子一開喚他:“雲飛?你也想念書對麽?”


    雲飛沒吱聲兒,琥珀色的眼瞧瞧阿顯,又轉眼望去巷尾。


    巷尾處兩人正吃著寒風,令約兩手虛握,縮在袖底取暖,臉蛋兒鼻尖也凍得微紅,靜靜等著兩個小少年,也因此輕易捕捉到雲飛那一眼,不禁呆了呆。


    莫不是她花了眼?不然怎會在雲飛臉上見著“黯然”二字。


    她想不出有甚麽事會教那樣爽直的小少年傷神,又何況他才笑嘻嘻進巷短短半盞茶時。兀自捉摸不透,遂動了動腦袋,偏臉看向霍沉。


    雙眸端滿了疑惑,即便她隻字不問,意思也明明白白地到了霍沉眼底。


    他瞥上眼她紅彤彤的鼻尖,清咳聲,先將左手上托的個紅銅袖爐遞與她,又不自在地看向石板路:“炭氣不哪般足了,姑娘權且一用。”


    算上前些時候在溪邊那次,再算上兒時那次,這已是霍沉第三回 給她遞小手爐了……


    令約抿了抿唇,片刻後,虛蜷著的手慢吞吞探出袖底,生平頭一次向霍沉的小袖爐伸出手。


    “多謝。”


    “不必客氣。”


    比起上回在溪邊遞給她的那個,這個體量更為小巧玲瓏,隻與姑娘家的手掌一般,爐身不加雕鑿,素淨渾圓,才捧來手上,就有股暖烘烘的熱氣往手心裏鑽。


    怪道他時時捧著個袖爐,炭氣不足都這樣好,想來平時更暖和,便是病著也不覺得冷罷?


    想到這兒,她忽然懊悔接過,恐他又添幾分病重,但不等反悔霍沉話就出口來,聽似無來頭的一句。


    “賀姑娘可知我大賾高祖名諱?”


    她迷瞪下,弱弱點頭。


    霍沉又道:“雲飛父親的尊名……不巧正是一個‘休’字。”


    高祖尊名景修,休與修形雖不同,音卻一致,因這緣故,雲飛是萬萬進不得學堂的。


    付家跟隨駱家做生意,時時有對家盯著,若是教有心人知曉去,扣上頂大不敬的罪名也未可知。


    偏生雲飛生來是個好讀書的,抓周時就初現端倪抓起本《楚辭》,稍長些年歲,便同駱捷、尤鍾二人一道啟蒙,啟蒙老師不是旁人,正是霍沉。


    等他們識得些字、懂得些事時,駱原便同霍沉商議送阿捷進縣學裏念書的事,雲飛聽去後,想當然以為自己也能去,盼了好些日子。


    後來,阿捷與尤鍾念書去,隻剩他一人在家裏。


    年紀尚小的雲飛從大哥二哥那裏聽得緣故,半知半解,之後幾日為這事院也不出,不論做什麽事兒都憋著兩泡淚,好不委屈。


    少年霍沉素來寡言少語,往日嫌小雲飛聒噪,這事後一連幾日沒見著他竟生出不愜意,終於耐不住性子主動尋去,和付雲揚一齊想著法子哄他。


    彼時付雲揚想破腦袋才想出個主意,一拍霍沉肩膀,道:“不若三弟還是像往常那樣教導他,過年過節隻記得管我要好東西。”


    “……”


    霍沉哪兒會稀罕他嘴裏的好東西,但還是應承了這一件事。


    他總是見不得小孩兒哭,但凡有小孩兒在他跟前紅眼眶垂豆子,他都會想起以前的自己。


    提起往事,霍沉想得也多了些,好在及時打住,隻與令約說到他應承下教導小雲飛那裏。


    唏噓不已的人又轉眼看去巷子裏,兩個小少年已坐去槐樹後頭的石階上說話。


    “倒也很好。”她呢喃句。


    “什麽很好?”耳尖的人接住她的話。


    “阿顯能認得雲飛實在很好。”她仰頭向霍沉解釋,鵝蛋臉紅撲撲的,眼底也淌著光。


    霍沉耳朵一熱,總覺這話聽在耳裏像是說她能認識他實在很好,他幹巴巴地回應聲“嗯”,別過眼。


    不知幾時起,天色漸有了大暗之勢,槐樹後坐著的兩人好算起身來,跑出巷時又變回早先那副樂嗬模樣,還齊齊朝姐姐、兄長鞠了躬:“久等了。”


    令約被他們逗笑:“走罷,家裏定等急了。”


    雲飛聽了這話,也吃吃笑聲,莫名顯得呆頭呆腦。


    “傻笑甚麽?”霍沉問他。


    “我笑姐姐的話,聽著竟好似我們是一家人。”就好像他家裏真真兒多了個姐姐。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霍沉又別扭陣,閉口不應。


    ***


    雲水齋後院裏係著一白一棕兩匹馬,正是霍沉與雲飛的坐騎,令約守在院門外,輕歎聲。


    原本他們走到河坊前就該分道,她和阿顯回竹塢,他們自回雲水齋取馬,可偏偏……她把買來的東西全落在了雲水齋裏。


    她這個糊塗腦子,除了記仇,別的事一概記不好。


    “姐姐,可是這些?”雲飛從院裏竄至門邊,手裏提著兩捆小小的油紙包問。


    “嗯,正是。”她點頭,阿顯替她接過。


    “還不及我自個兒買的多,方才何不讓我捎回去?你和阿顯也少走些路。”說完就被人敲了敲腦袋,回頭一看,霍沉也出院來。


    雲飛不解他作何敲打自己,但沒再接著說。


    有賀家姐弟同行,他們隻是牽著馬兒走,咕嚕許是撲騰了整日也累來,理直氣壯地歇去雲飛的馬上,路上偶有行人,見著他們都悄促促瞄上眼。


    阿顯與雲飛聊得熱鬧,從碧岩街走到河坊前始終不曾停歇,阿顯聊到早間考射術的事兒,令約也聽得仔細,因此三人皆沒留意到橋頭匆匆跑來一人。


    霍沉望著那人眯了眯眼,果然,那小廝打扮的人停在他們前頭幾步,打了一躬:“三少爺。”


    交談教人打斷,幾人都看將去,雲飛見來人打扮與那日在霍府見過的小廝們一致,便知他來曆,令約與阿顯也識得霍家家仆衣飾,靜默觀之。


    霍沉漫不經心地應他聲。


    “老、老爺請三少爺去閑雲居一趟。”


    霍沉皺了皺眉,非為厭惡,而是奇怪,雲飛當之不愧是由他親自管教的,這時也覺古怪,就連問人話的措辭都與霍沉有七成像:“怪事,你家老爺怎知我們進城來?你又如何得知待在這處能守著我們?”


    “是鮑管事的主意,差我們幾個各守幾處人多地方,見著三少爺便前來請他。”


    雲飛還是有種說不出的怪異感,霍沉則抬眼張望下天色,囑咐他:“天就暗了,你先隨阿顯他們回去。”


    “三哥……”


    霍沉不予理會,轉過頭衝令約頷首:“煩勞賀姑娘。”


    “嗯。”


    幾人目送他過了石橋才離開,回去路上,兩個聒噪的竟沒一個開口,教人好不自在,令約想了又想,問雲飛:“可是在擔心你三哥?”


    “唔,”雲飛回神,難為情地撓撓耳根子,“瞎操心罷了,如今他也不用人憂心。”


    隻是他這愛為三哥操心的秉性一時難改。


    聽是這樣,阿顯也不必憋著了,寬一口氣:“瞧你憂心忡忡的樣子,我隻當霍大哥是去赴鴻門宴呢。”


    卻非他胡亂用典,而是真沒敢說話。


    那日在登月橋上,霍大哥親自替他止血,又對霍二無賴冷眼,他便知他與霍家其他人不同,且與他們不和睦,故將此行想得凶險異常。


    令約不知這事,聽了他半似打趣的話輕敲下他腦袋。


    “是不是鴻門宴尚未可知,但那好色老糊塗叫他準沒好事。”


    好色老糊塗的話都從他嘴裏出來了,阿顯撓撓頭:“我隻聽人說過霍大哥從小離家的事,卻不知這中有甚麽緣故?可是他也教家裏人欺負了?”


    而今的霍家早已是惡名遠揚,霍遠如何昏聵放浪人們早便知悉,霍濤草菅人命買通官司的事也暗暗傳著,更何況冷落兒子、欺淩兄弟的事。


    這話談及私事,本不當問,可兩個小少年為人皆是心直口快,阿顯真心相問,雲飛也心無芥蒂,聽後歎息聲:“便當是欺負罷,他如今畏寒便是那時候落下的病根兒。”


    他說著,令約跟著愣了愣神。


    入了夜,小樓外又是寒風獵獵,早早回屋歇下的賀姑娘卻是輾轉難眠,隻一閉眼,眼前便出現個臉色臭臭的小孩子。


    那時的霍沉才與她一般高,她藏去河畔枯柳底下抹淚時,他忽地從樹後冒出來,教她閉嘴,她被他嚇得一噎,呆了片時後眼眶裏又滾出兩行清淚,漸漸地從嗚咽變成嚎啕。


    那是她平生第一次為自己哭,哭至半道卻教霍沉插足,更為委屈,不過哭到最後,竟也舒暢許多,擦幹淚再看去岸邊時,竟見那個板著臉凶她的人也坐在雪地裏掉出幾顆金豆子來。


    她那時不知,問他他也隻說是迷了路,不知霍府如何走,而今想起,那時他哭的又何止是迷了路?


    嗯……他好似還未回來?


    睡下的人想到這裏,忽坐起身來,披上外衣,點亮支蠟燭帶去窗邊,開一道小縫看去底下。


    堂屋裏的還亮堂堂的,柴門底下也掛著兩盞燈籠朦朧晃著,果然還在等人。


    已是人定時,甚麽話竟要說到這時候,還是他又迷了路?


    少女順勢往窗邊一坐,窗台上的蠟燭因鑽進屋的細風搖曳著火苗,她視線停在燭火上,也不覺刺眼,隻繼續回想後麵的難堪事。


    以往不論什麽時候想起那回事,她都會惱羞成怒,像她這樣愛記仇的世間恐怕沒幾個,隻不過,如今想起好似也不及從前惱了。


    一來,霍沉與他父兄全然不同,二來,霍沉也認不出她,不但如此,他還疑似有那龍陽之興……


    她正想,窗外忽傳來“篤篤篤”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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