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奏的環節很快就開始了,第一位上場的藍衣公子哥也是用古箏在演奏,初時還是十分從容淡定,但隨著海晴的古箏一起加入後,這場演出的控製權卻被海晴所奪去,變成海晴在主導,藍衣公子哥在旁輔助。最後,由於藍衣公子哥無法跟上海晴多變的節奏,演奏戛然而止,隨後微微一歎,黯然離場。


    之後上場的三人情況大同小異,他們在音律上的造詣都與海晴有著不小的差距,最後的結果也都是弦斷曲終,未能有一人完成一次完整的合奏。


    而此時,也隻剩黎仁沒有上場了。名叫小翠的侍女也是立刻宣布道:


    “最後,請這位黑衣公子上台與海晴姑娘合奏一曲。”


    聞言,黎仁也是立刻起身,他的麵上略帶尷尬,出言道:


    “抱歉,在下是第一次來這間茶館,未能提前準備好樂器,不知可否借姑娘的樂器一用?”


    周圍其他賓客聞聽此言,也是嗤笑出聲道:


    “什麽?連樂器都沒有準備?那你還瞎湊什麽熱鬧啊?”


    “小子,你隨身不佩戴樂器,想來在音律一途上也沒有什麽建樹,我勸你還是趁早離開,莫要丟人現眼了。”


    周圍譏諷嘲弄之聲此起彼伏,整個二樓頓時亂作一團。黎仁臉上的表情始終沒有什麽波瀾,可卻讓小翠的臉上有些著急,她連忙問道:


    “不知公子需要何種樂器?”


    “小翠姑娘,不知你這裏可有琵琶?”


    小翠還沒有回話,他身旁另一位名叫小紅的姑娘則是順勢說道:


    “小翠她是彈柳琴的,我有琵琶,公子接好。”


    說罷,小紅便從儲物袋中取出琵琶遞給了黎仁,黎仁接過後淡淡一笑,朝小紅感激的點了點頭,隨後緩緩登上舞台,落座於屏風的左前側。再簡單調節了一下音準後,黎仁開口說道:


    “海晴姑娘,我準備好了,我們可以開始了。”


    此話一出,黎仁雙眼一閉,再一睜眼時,全身的氣勢陡然一變,給人的感覺仿佛換了一個人一般。這一變化自然是瞞不過屏風之後的海晴,不過隔著屏風,他倒也看的並不真切,而且她也沒有那個心思去細細思索,因為黎仁的演奏已經開始了。


    清新流暢的旋律自黎仁手中的琵琶傳出,頓時將生機盎然的氣氛縈繞在整個茶館二樓。海晴也是立刻快速撥弄琴弦,附和著黎仁編織出一幅安逸閑適的畫麵。


    可就在四小節之後,黎仁的曲調卻驟然一變,輕鬆舒適之感一去不返,旋律變得急促,一種緊張壓抑的氛圍頓時產生。這樣的變化讓海晴眼前一亮,她眨巴著水藍色的眼睛,立刻就跟上了黎仁的演奏。


    可是四小節之後,曲調卻又是一變,婉轉淒涼,憂愁暗生,似乎在向觀眾訴說著心中的苦楚一般。海晴此刻也是投入到了其中,她順著黎仁的曲調搶過了演奏的主動權,所演奏出的琴音,淒苦之意絲毫不弱於黎仁,在座的觀眾也是被演奏者的情緒所帶動,滿座聞者皆是低頭掩泣。


    黎仁的雙眼也是好似有水霧一般,投入到了演出之中,他沒有甘做附庸,也是將心中悲愴的情感宣泄而出,搶回了主動權,將曲調變激昂,宣泄著心中的憤怒,好似單憑音樂便可穿雲裂石一般。


    海晴受黎仁的影響,此時也是將心中積壓已久的情感爆發出來,手中琴音此時如同一隻洪水猛獸一般,聲音高亢,響徹雲霄。在座眾人也好似受到感染一般,不自覺地攥緊了雙手,雙目炯炯緊盯台上的二人。


    隨著二人的演奏,曲調逐漸變得更加激昂狂暴,在聲勢到達頂點之際,黎仁卻是一撒手,停止了演奏。這恰到好處暫停,讓人意猶未盡的同時,也感到蕩氣回腸,將一眾賓客從二人所勾勒出的畫麵中,拉回到了現實。


    可海晴並未停止手中的演奏,在被現實驚醒後,她又輕輕撥弄琴弦,現實的悲涼令她內心更加苦楚,隻得將所有的哀怨化作最後一小節,如潺潺流水般向黎仁傾訴而出,表達自己的無可奈何。


    黎仁並未繼續與海晴合奏,最後一小節變成了海晴一人的演出。先前不看好黎仁的諸多修士並未在意,曲中充沛的情感,好似也讓他們感同身受一般。此時麵對現實的骨感,大多數人也是淡淡一笑,將這份無奈與杯中略帶苦澀的茶水一同飲下。


    一曲終了,餘音繞梁。眾人還沉浸在悲傷的氣氛中不斷感懷,甚至都忘了這隻是一場演出。還是由黎仁第一個帶頭鼓掌後,眾人才反應了過來。而他們的掌聲也不僅僅是送給海晴的,也送給了一同演奏的黎仁。


    黎仁起身,欲將手中的琵琶送還給小紅,此時並排而立的兩位侍女眼角帶著淚花,顯然也沒有從悲傷之中緩過神來。待到黎仁湊到近前,二女才反應給過來,小紅一把接過琵琶,小翠則是快走幾步到了屏風之後與海晴交流了幾句。


    隨後,小翠麵帶微笑的從屏風後走出,向這黎仁說道:


    “這位公子,海晴姑娘想邀您暢談一番,不知公子……是否有時間……”


    聞言,黎仁微微一笑,隻不過在那兩個侍女的眼中,這微笑太過於迷人,以至於兩個小丫頭不由得看呆了。黎仁將頭轉向屏風後的那道人影,口中說道:


    “謝謝姑娘的邀請,能與你會麵,是我的榮幸。”


    黎仁的彬彬有禮讓海晴臉上梨渦淺笑,她十分自如的起身,在兩位侍女的攙扶之下,回到了後台。


    片刻後,茶館的一間雅間內,桌上的檀香已經燒了大半,卻遲遲不見邀約之人的到來,這讓黎仁的心裏顯得有些急躁。他的手指不斷地敲擊在桌案上,發出有節奏的響聲。


    “哎……怎麽還沒有來?莫不是放了我鴿子?哎,不等了,再晚點拍賣會可就要開始了。”


    黎仁起身欲走,可就在這時,房門從外麵被人打開,一道靚麗的身影出現在了黎仁的麵前。


    女子體態纖瘦優雅,一頭金棕發色,在開門的一瞬間,穿堂風瞬間就將她兩鬢的發絲揚起,露出了其雪白的香肩,同時還帶起了她水藍色的長裙。驚鴻一瞥之下,房間中頓時好似出現了一朵清麗的藍星花一般,美的超凡脫俗。


    女子臉上的妝容十分淡雅,她的眼眸是水藍色的,好似清澈的湖水一般,沒有絲毫渾濁之色。他的麵龐小巧且精致,薄唇兩旁長著兩個恰到好處的淺淺的酒窩,讓人十分著迷,無法移開目光。


    自海晴踏入房中,便有一股蘭花的清香從她的身上散發而出,顯然是剛剛經過了一番沐浴。此時侍女也是連忙在外麵關好房門,這才讓海晴收回了壓住羅裙的素手。絲綢做的白色袖套緊貼她的小臂,將他的皮膚襯托得更加白皙。可黎仁直勾勾的目光還是讓她吹彈可破的肌膚染上一層紅暈。


    “公子……你……看夠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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