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恬理所應當,“世界上沒有比他更好的男孩了。”


    賀洲:“……”


    去談恬房間的路很短,還沒走兩步就到了,談恬抱怨,“鬱野怎麽找了個男助理,就你這笨手笨腳的樣怎麽照顧他?”


    賀洲被嫌棄了很不高興,隨口嘟囔道,“要是女助理那不光想著在床上照顧他了?”


    談恬瞪大眼睛,穿著拖鞋的腳想踹他。


    賀洲一邊躲一邊說,“我錯了我錯了,姐姐姐。”


    他撇嘴,“以前鬱野也請過女助理,那些人基本都是他的仰慕者,但是時間久了沒有一個能忍受他的壞脾氣。”


    “為什麽?”談恬嫉妒死了,不懂那些人為什麽身在福中不知福。要是她能當鬱野助理,估計做夢都能笑出來,她轉了轉漆黑的眼,笑眯眯地說,“要不你辭職,把我介紹給鬱野當助理?”


    賀洲:“……”


    她吐了吐舌,“好,你繼續說繼續說。為什麽呀?”


    “姑奶奶,不是每個人都像你粉絲濾鏡那麽厚。”賀洲歎了口氣,“那都是一群女友粉,整天都想吸引鬱野的注意,鬱野最討厭別人跟他玩這種,態度冷淡得不得了。時間久了那些人就受不了脫粉回踩了唄,自從那之後鬱野再也沒找過女助理。”


    談恬有些氣憤,又有些心疼鬱野,“憑什麽回踩他,鬱野又沒做錯什麽。”


    “其實鬱野以前脾氣也沒這麽差,至少表麵上沒有。”賀洲有些感慨,“我猜是因為這些年看透了吧。他當年對粉絲是真的感恩,也盡量維護自己的形象,怕失去粉絲的喜歡。後來他發現那些喜歡也不過如此,也明白明星到底是個包裝好的商品,反倒暴露自己本性,懶得去給那些粉絲一些虛幻的假象了。”


    談恬心疼得不得了,原來崽崽這些年受了這麽多委屈。


    前麵就是談恬的房間,她打開門進去。


    賀洲剛準備走,突然鑽出一個小腦袋,談恬眨了眨長睫,“你好好照顧他哦。”


    “知道了。”


    賀洲走的時候沒帶手機,鬱野洗了個澡出來就聽見手機響了一聲。


    鬱野跟賀洲關係很親近,兩個人經常看對方的手機,也知道密碼,鬱野隨手拿了起來。


    小甜甜:“我覺得你剛剛說錯了。鬱野確實不如從前單純,可他仍然用一顆真心對待別人,他參加晚會參加綜藝,就是為了讓那些真心喜歡他想看見他的人看見,他一直在小心翼翼地維護自己和粉絲之間不一般的感情。”


    小甜甜:“他隻是太清醒了,清醒到不相信有人會喜歡他一輩子。”


    突然之間像是有澎湃的海浪撲麵而來,頃刻間將鬱野淹沒在原地。他指尖微顫,長睫在臉頰上落下參差不齊的陰影,耳邊安靜得像是窗外的夜色融於一體。


    談恬太自以為是,自以為是到他想好好懲罰她。


    “有一輩子的喜歡?”


    那頭毫不猶豫地回複,“我會喜歡他一輩子。”


    談恬覺得很少人會懂她對鬱野的情感,她像是把他當成一個信仰一樣刻在骨子裏。早上起來的第一口甜蜜的空氣和夜晚最後的燈光,都是鬱野。


    他半垂眼瞼,“那你上次有接近鬱野的機會,為什麽拒絕了?”


    談恬覺得這個語氣怪怪的,但沒有多想,“害怕我經紀人利用他炒作,也不想利用他做任何事。”


    男人向來冷硬的一顆心像是被春風溫柔拂過,瞬間冬雪消融,綠色的嫩芽從溫暖鬆軟的土壤裏鑽出來,長成一片生機盎然的春天。


    談恬還不知道對麵不是賀洲,不然得尷尬死。她有些苦惱,孩子沒有安全感怎麽辦?他那麽有魅力善良強大的一個人,怎麽對自己一點自知之明都沒有?


    談恬打開小號,覺得自己應該為鬱野做些事。


    ……


    第二天一早,談恬一到片場發現周圍的人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她皺了皺眉,拽過賀洲問,“我有什麽負麵新聞?”


    賀洲想到昨天晚上那天不堪入目的髒東西,趕緊擺手,“沒有。”


    “你的眼神有鬼。”


    “真沒有。”


    鬱野開門進來看到的就是這副場景,兩個小學雞相互追逐打架,化妝師在一旁加油助威。


    鬱野:“……”


    談恬看到鬱野,趕緊站好,“我們在鍛煉身體呢。”


    賀洲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神他媽鍛煉身體。


    鬱野唇角染了點笑意,看得談恬迷了眼,他故意開口為難,“什麽項目?”


    “廣播體操呀。”


    談恬說完還做了一個跳躍運動,女孩還沒去換衣服,身上穿著背心短褲,一跳起來就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蠻腰,看上去好像一手就能握住似的。


    談恬平時很注意健身,身上一點贅肉都沒有,這下看得賀洲都呆住了,差點就要流口水了。


    鬱野不滿,走過去踢了賀洲一腳。


    賀洲氣憤地看向自家哥哥,他不甘心,挑談恬不在的時候拿出一張談恬露馬甲線的照片給他看,“什麽感覺?”


    女孩腰腹上是流暢性感的肌肉線條,男人喉結動了動,沉聲道,“就那樣。”


    談恬對此一無所知,她為了知道大家在討論自己什麽,跑到演員們化妝的場地跟大家一起看劇本。


    有戲份少的幾個群演八卦,但跟談恬都沒有關係。


    下午談恬和鬱野有一場近身打戲,談恬乖巧地聽老師指導,拍的時候一切正常,就是談恬隱隱覺得不對勁。


    等鬱野走了,談恬趕緊追上去,“你這邊是不是受傷了?”


    “沒事。”隻是聲音明顯變了調。


    談恬剛剛拍了一下他左邊的肩膀,該不會是昨天晚上打架傷到那兒了吧。


    “為什麽打架呀?”談恬想象不出有什麽事需要打架解決。


    跟過來的賀洲聽了這話撇嘴,“還不是因為……”


    話還沒說完就被鬱野警告了,談恬好奇地問,“為什麽?”


    見賀洲不說話,談恬猜測道,“肯定是對方主動動手的吧,我們鬱老師怎麽會打架呢。”


    賀洲:我就笑笑不說話。


    他鄙視地看向鬱野,又收到了對方的警告。行行行,那就不說唄。我們親愛的鬱老師也知道打架丟臉啊。


    談恬湊過去問,“我剛剛好像力氣挺大的,你真沒事?”


    她對自己的力氣還是有點自知之明的。


    “沒事。”


    談恬眯眼笑,舉起手說,“我給你揉揉吧。”


    鬱野趕緊退後一步。


    談恬以為他嫌棄,放下手樂嗬嗬的。


    天漸漸黑了,可惡的蚊子一波波出沒。談恬嚇得跑去找人借殺蟲劑,路過文蕊的時候這個嘚瑟的碧池說,“我說你就別自不量力了。”


    “?”


    “你昨天晚上被鬱野踢出來了?”


    “?”


    談恬反應了三秒,終於明白這群人在八卦什麽了。她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有一天能聽到自己跟鬱野的緋聞,好像也挺榮幸的。


    “你笑什麽?真以為自己天天糾纏鬱野他就會被你打動,然後成功抱上這根大腿?就鬱野那樣的人,他怎麽可能會喜歡別人?”


    談恬十分感恩耿直的文蕊,不然自己今天晚上估計會好奇地睡不著。她哭笑不得,剛想說什麽,手上的滅蟲劑被人拿走。


    男人低啞的嗓音從身後傳來,“明天是不是有一場你引誘我的戲?”


    這……這麽多人呢……


    談恬臉頰登一下紅了,嗆了一下說,“是……是。”


    他似笑非笑,湊在女孩耳邊曖昧地說,“晚上到我房間裏對戲。”


    第15章 好好算賬


    談恬耳邊轟隆隆的,聽不到一點聲音。


    她整個人呆滯地站在原地,臉頰已經燒起來了,連耳根都通紅一片。


    在場幾個八婆下巴都要掉下來了,誰對戲不在片場要去房間裏?再說明天那場戲特喵的都是打戲,根本沒幾句台詞,結果鬱野說要對戲?


    對什麽戲?在床上打架還是脫衣服引誘?


    這真的不能深想,越想越刺激。


    不知道誰搞事情說了一句,語氣曖昧,“是開著燈對戲,還是關著燈呀。”


    鬱野長睫輕掀,淡淡地瞥了那人一眼而後抬腳走了,談恬趕緊跟上,她感覺自己腦袋短路了,一時間無法思考。


    等呆愣楞地回到原地,聒噪的賀洲湊過來。


    “我剛聽說甜甜你被我哥踹出來了,我就跟他說了哈哈哈哈哈。”他有些期待地問,“某人剛剛有沒有搞事情。”


    不僅搞事情,搞的還不是一般的事情。


    鬱野一言不發,微微彎下身在她腳下噴了一圈殺蟲劑。


    就這樣一個看起來再尋常不過的動作卻輕輕地撥動了她心裏沉寂已久的一根弦,談恬微微有些慌亂,整個人像是被火燒了一樣,胸膛那顆心也不安分地跳動著。


    她逼迫自己清醒一點,怎麽能自作多情地認為鬱野是為了維護她?


    大概是崽崽對大家八卦他跟自己的關係很不滿,於是剛剛故意跟那群人那麽說吧。怎麽覺得他有點小孩子氣,喜歡跟別人反著來呢?


    太他媽可愛了吧,想……談恬勾起唇。


    鬱野擰眉瞥了她一眼,仿佛識破了女孩的想法一樣,“你笑什麽?”


    “我笑了嗎?”談恬咳了咳,立馬收斂,“我天生愛笑嘛。”


    鬱野眯了眯眼,“那我讓你哭哭看?”


    談恬臉上的笑容立馬褪了個幹淨,噘著嘴向鬱野旁邊的賀洲無聲控訴:哥哥好可怕嗚嗚嗚,為什麽要凶我?


    女孩一雙剪水杏眸楚楚動人,再往裏看卻藏著肆無忌憚的笑意,張揚得像讓人狠狠欺負,直叫她可憐兮兮地求饒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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