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團！”
“呦，還會裝啊？我看看”
沈月遙直接伸手給她撓癢癢，阮笑笑一秒破功。
“我看你再裝，行了，不和你玩了。”沈月遙摟著女兒的小身子躺在炕上歎氣，“你爹啥時候回來啊？”
阮笑笑也在想，爹出門兩次，娘都是一句話。她也好想爹呀！
不等阮家再思念出門的兄弟倆，姑姑阮文麗那裏出了事情。
第43章 小團子咕咕記
阮笑笑看著平時儒雅的劉紅明一臉焦急地騎著自行車進了阮家院子,扔下車子幾步跨進了屋，有些不解,小姑姑家怎麽了？
“娘，您跟我去一趟吧。”劉紅明誠懇地請求嶽母。
聽完事情來龍去脈,看著姑爺眼睛通紅,神色憔悴，胡老太太也不推辭，趕緊拿上個小布包跟著往外走,走到門口又想起去囑咐下屋裏的兒媳婦，“我和明子去一趟，你們安心等著吧。去多人也沒用。”
院子裏的阮笑笑看著姑父風風火火地來，又騎著自行車給奶奶帶走了，這是什麽意思？
想不明白的小團子進屋扒著沈月遙的腿問，“娘，奶奶！”
沈月遙摸摸女兒的頭，麵帶憂慮地說,“奶奶看小姑姑去了......”
胡老太太當天一直沒回家,家裏人也沒去問,隻是等著。連阮紅旗也沉默地等。
阮笑笑的疑惑到了第二天下午才解開，胡老太太是早晨坐三輪車回的家，還帶回了女兒，隻不過阮文麗是被裹在被子裏，全程是由丈夫劉紅明抱著進了院子。
“姑姑？”阮笑笑跟在大人身後，看著麵色清白虛弱的阮文麗愈發擔心了。
縣裏上學的阮青河還沒回家,就先用他一樓的房間給阮文麗住，等他回來再讓他跟阮青鬆兄弟倆擠一擠就是了。等鋪好被給阮文麗放下，阮紅旗就帶著姑爺去隔壁休息，屋子裏留下一家女人說話。
阮文麗沒有力氣說話，直到坐在炕上休息了一會，才有了精神。
沈月遙和李小紅一直跟著忙活，這會才停下來關心，“這是怎麽了？那事......”
阮文麗知道嫂子們問什麽，看著家人著急，就把事情娓娓道來。
她在供銷社的工作還是婆家安排的，隻是這供銷社櫃台的幾個人基本上都是帶著關係進的。雖然大家互相看不上，城裏的看不起農村的，直係關係看不上拐彎進來的，但是也就是暗地裏說說。阮文麗一直沒在乎這些，穩穩當當做本職工作，可沒想到這次評先進給她害了。
評選先進按資曆排今年是定下來給了她，但是新來的一個叫趙明明的售貨員小姑娘不甘心，一直找她短處，先是造謠阮文麗塞了好處給領導，又給阮文麗記賬本子挑錯誤。這些小事阮文麗一心忍耐，沒想到卻變本加厲......
前些天有個同公社的老鄉來問雞蛋怎麽收，那趙明明不愛搭理農村人，翻著白眼給人家往外推。阮文麗看他來一趟不容易，就好心給指了下供銷社的價，問他要不要賣。沒等那老鄉說話，趙明明就倒打一耙，說阮文麗開後門給親戚高價，像是揪住她小辮子一樣，大聲喧嚷。
阮文麗不愛和她糾纏，沒想到趙明明卻認為她心虛，上前來推搡，不小心給阮文麗推到桌角。本來隻是撞了一下，阮文麗也不知道肚子怎麽會這麽疼，被人送到醫院才知道自己懷孕了！這一推差點保不住孩子。
差點小產的阮文麗在醫院保胎幾天，過了風險期才放下心，中間有幾個供銷社領導來看望，又給了保證讓她好好養病，工資照發的許諾。阮文麗就明白這是趙明明家裏人在平息事情，想讓她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可是，這當事人從頭到尾也沒來道歉，阮文麗卻被誤傷差點沒了孩子，就想要討個說法，但是婆家那邊勸她別鬧，她一氣之下，提出來回娘家養胎。這才有了劉紅明請胡老太太進城的事。
出乎意料的是劉紅明沒想到嶽母去了，不止沒勸解好媳婦，反而看媳婦委屈，問了醫生能不能出院養著，就直接雇人開三輪車給拉回來了。
沈月遙聽完，一臉憤怒，“這什麽人啊，幸好你沒事。你安心養著，好好把孩子養好。”
“你等著，你大哥他倆回來，讓他們給你討個公道”李小紅本來就脾氣急，這會氣的不行，“你就好好養著，等小軍放假，也帶回來，我給你養著。”
阮文麗養了幾天，現在倒是氣消了不少，還有心思寬慰別人，“我就是差一口氣，倒不要她賠償。哎，算了，我好好養我這來之不易的孩子，這都幾年了，就想要個閨女，總算來了。”
阮文麗住院這幾天除了氣悶，就是在想肚子裏這孩子是不是小閨女。
“你也別和你婆家去鬧，他們也是為了你好，以後你還想在供銷社幹，就沒法鬧太大。”沈月遙冷靜下來給阮文麗分析，“他們平時待你挺好，這次......也是沒有辦法。”
“我不是氣這個，我住院第一天，我婆婆就來說了。這趙家給劉紅明他大哥遞了話，讓他們勸我。結果我婆婆還真就直接答應了，一點沒想我願意不。也沒問我委屈不。”阮文麗覺得婆家一直挺好，但是這次看明白了，不觸碰到她大兒子的利益，怎麽都行。
“你就是趁著這幾天耍小脾氣，看給明子急的，都快把你供起來了。”沈月遙看著小姑子這嬌氣樣覺得好笑，也就這劉紅明被吃透透的。
阮笑笑聽完了全程，趴在炕邊看小姑姑，臉上和阮文山比較像的五官，明媚嬌豔的美人現在妥妥的病西施，難怪小姑父連句語氣重的話都不敢說。
胡老太太給閨女找了一雙小褥子，讓她墊在靠腰那，“我留你養胎可以，但是不許仗著這個欺負你家明子。你婆婆那邊也先放著，你把身子養好了再說。”
在醫院，胡老太太就堅定了態度，把女兒帶回來養身子，放在自己身邊照顧。
阮文麗看著嫂子們和娘都這麽為自己著想，突然有些感動，可是眼淚沒等流出來，就被胡老太太一句話打回去了。
“小時候就這樣，誰欺負你一句，就回家告狀。你大哥打架的事都是因為你，長大了還沒出息。”胡老太太笑罵自己這閨女，和小時候一樣一樣的。
劉紅明等著兩個嫂子和嶽母都出去，才敢推門進來，看著阮文麗還蒼白的臉有些心疼。
“麗麗......”劉紅明小聲叫了下正在靠著牆和阮笑笑玩的阮文麗。
阮笑笑想留下來哄小姑姑開心，就賴在炕上沒走，沒想到還能碰見姑父進來。
走還是不走，是個問題！
阮文麗看也不看丈夫，叫著走神的小侄女，“轉過來，不許看他！”
阮笑笑立即回頭，大眼睛盯著阮文麗，保證不看，姑姑不讓看就不看。
劉紅明更是無奈，過來附身哄著媳婦，“我沒答應我娘，我哪能讓你這麽吃個虧，等我和我哥問問什麽情況再議。我娘也是怕事情鬧大了。”
阮文麗輕哼一聲，有些委屈，聲音都帶上了哽咽，“是不是娘非要讓我忍氣吞聲，你也同意！”
阮笑笑左看看右看看，悄悄爬下炕，還貼心地把門關上了，追妻火葬場太可怕了！
小侄女都走了，劉紅明更是沒底線地哄媳婦，脫鞋坐在炕上，“咱們先穩穩地坐好胎，等我和我娘說，你放心我不能讓你憑白受了委屈。”
這是兩個大舅哥沒在家，不然......估計他現在臉上早就掛彩了。
阮文麗伸手抱住了丈夫，靠著他忍不住抽泣，“我可怕了，要是孩子真不在了怎麽辦......也是怪我不小心，都不知道有孩子了。不然我肯定躲遠點，不理那個瘋女人。我還委屈呢！”
劉紅明心疼地給媳婦擦眼淚，又抱著她慢慢哄她睡一覺，醫生說這胎不穩，千萬不能情緒起伏太大，這也是為什麽他同意回媳婦娘家養胎。
“不會的，咱們這次說不定有個小女兒了，像笑笑一樣。”
聽到這話，阮文麗在枕頭上蹭了蹭，抽著鼻子也不哭了，輕輕撫摸著還沒顯懷的肚子，“我也想要小閨女。”
阮笑笑出來直奔沈月遙那，跟在她和李小紅後麵當小跟班。
“你今天這麽乖啊，還會哄姑姑了？”沈月遙掐掐阮笑笑的臉，又給她重新紮了一下散開的頭發。
阮笑笑乖乖的拿著小板凳坐下，就在旁邊看李小紅處理雞肉。
“嫂子，這還加點什麽？”沈月遙不會做滋補湯，隻能幫著打副手。
李小紅動作麻利地把整隻雞放入鍋裏，薑蔥這些調味品直接跟著下鍋遊泳，大火燒開又小火慢燉。
“再拿點大棗，找娘拿些枸杞，之前爹的藥酒裏就有。”李小紅想著家裏有的滋補貨，都給雞肉煨進去，好讓小姑子吃點補補血氣。
阮笑笑看著大伯娘在廚房像個將軍一樣的氣勢，雙手捧著臉，兩眼冒著星星。
被沈月遙看見，看的發笑，“你這小呆樣，這麽喜歡你大伯娘，跟你青梅姐姐換吧。”
李小紅接著話就說，“不用，我養兩個也行，笑笑跟大伯娘，我給你做好吃的。”養的白白胖胖！
自家女兒乖巧聽話，就是有個小缺點，怎麽也吃不胖，太愁人了！看著小侄女這胖嘟嘟的臉，忍不住想抱回去喂了，和丈夫放在一起，一大一小，太有成就感了！
還不知道家裏妹妹出事的阮家兄弟倆正在火車上吃著饅頭鹹菜。
“大哥，慢點吃，喝口水。”阮文山自己吃了半個就夠，剩下的一袋子都給大哥留著。
兄弟倆為了財不外露，行李包是買的破舊的，都穿著補丁蓋補丁的衣服，之前買的西裝早早收了起來，臉上也是連土帶灰的。現在倆人看起來就是實在過不下去打算投奔親戚的鄉下人。
“山子，這個好吃！”阮文軍這幾天提心吊膽，終於上了火車才放心吃一口，一口就是四分之一的饅頭。
旁邊坐著的老人看不下去，放下手裏的報紙問，“這是打哪來啊？慢點吃，看給這孩子餓得。”
阮文山一臉悲痛地低頭，握緊拳頭說，“俺找親戚去，家裏發大水，俺們沒去處了。”
聽的周圍人都表示理解，這水災害了不少人流離失所，可憐啊。
有了這個身份的鋪墊，一路上兄弟倆還真風平浪靜地回到了家。
“山子，一會到家了。”下了中轉的客車到縣城都已經天黑，可是身懷巨款，倆人就這麽一腳一腳地摸著黑往村裏走。
一身汗的阮文山看著大哥這好體能，也是佩服，氣喘籲籲地說，“哥，咱們等會避開點人家，繞過去，明天白天再出來晃一圈。畢竟大家都以為咱們去了運輸隊。”
阮文軍拎著行李，心裏都是回家的激動，弟弟說啥他都點頭。
阮家人都已經熄燈躺下，兄弟倆把行李扔進院子，翻牆進去，房門口的地磚下麵有備用鑰匙。
“山子，咱倆咋像賊似的？”阮文軍進了屋還覺得飄忽，就這麽離家半月又千裏迢迢地回來了。
坐在堂屋喝口水，看著桌子上老爹的茶缸子，地上的侄女專屬小板凳，怕外麵冷被拎進屋的大肥兔子......阮文軍心裏終於踏實了。
金窩銀窩不如自家狗窩啊！不對......我家咋能是狗窩？
阮笑笑正在睡夢中，夢見自己晉博轉發中了大獎，錦鯉附身！隻要輸入賬號......突然感覺臉上癢癢的，用手扒拉不開，眼看著大獎沒了，怒氣衝衝地睜開眼睛......
幻覺嗎？阮笑笑揉揉眼睛，適應了明亮的光線，確定眼前這個男人是她出門半月的爹！
“爹！爹！”
接住撲到身上的女兒，阮文山用胡子蹭了蹭閨女臉上的肉肉，“想爹沒？爹給我閨女帶漂亮小裙子了，夏天就能穿。和你娘一個顏色的，一起穿出去可好看了。”
“想！最想爹！
”阮笑笑掛在阮文山脖子上捏他臉。
膩歪夠了就抱著阮笑笑下樓，正好一家人都到齊了吃早飯。
幾個孩子吃完就去上學，阮文山先給兩個兒子說了禮物晚上給，讓他們別遲到就給攆去學校了。
吃過早飯，阮文山言簡意賅，講了下兄弟倆上貨之後在滬市周邊小縣城車站和賓館附近把衣服出手，五百塊錢本金回來，還附帶了二百塊的利潤。休息一天，又拿出三百塊錢上了兩個行李包的罐頭，在火車站附近兜賣。
等把罐頭賣出去，手裏攢夠了連本帶利一千塊錢。這才收手，怕動靜太大被人盯上，倆人隻休息了半天，買些家裏的禮物就連夜坐火車回來。
“靈芝我在醫院附近給出了，價格算是公道，給了四百塊錢，那人留給我一個他的收信地址，日後有好的山貨隻管寫信給他......現在還有這些錢，娘您收著吧。”阮文山知道滬市有錢人多，找到中心醫院，蹲了半天就碰見了一個合適的人選。
胡老太太聽完就放心了，拿著錢抽出二百讓沈月遙給章雯送去，當時都說了一人一半，這可不能賴了。又把剩下的錢拿出，給李小紅四百，沈月遙四百。
“別跟我推辭，你們都成家了，家裏應該放點錢。這都是你們自己掙的，我和你爹拿著也沒什麽用。”胡老太太不會在錢財上委屈了孩子們，自己以後也是要給他們分下去，還不如直接給了，免得出紛亂。
看著兒媳婦收好錢，又想起屋裏的女兒，有些擔心地看了下兒子們，“你們看看文麗去，在清河那屋呢。”
“小妹怎麽回來了？”阮文軍不明白，來住怎麽早上沒出來吃飯啊？
阮文山有些不好的猜測，語氣淡淡地問，“小妹出什麽事了？”
胡老太太想起來早年倆兒子給閨女出氣的事情，突然同情姑爺，“她差點小產，我接回來給她養養。”
“小產？”兄弟倆異口同聲地問。
“呦，還會裝啊？我看看”
沈月遙直接伸手給她撓癢癢，阮笑笑一秒破功。
“我看你再裝，行了，不和你玩了。”沈月遙摟著女兒的小身子躺在炕上歎氣，“你爹啥時候回來啊？”
阮笑笑也在想，爹出門兩次，娘都是一句話。她也好想爹呀！
不等阮家再思念出門的兄弟倆，姑姑阮文麗那裏出了事情。
第43章 小團子咕咕記
阮笑笑看著平時儒雅的劉紅明一臉焦急地騎著自行車進了阮家院子,扔下車子幾步跨進了屋，有些不解,小姑姑家怎麽了？
“娘，您跟我去一趟吧。”劉紅明誠懇地請求嶽母。
聽完事情來龍去脈,看著姑爺眼睛通紅,神色憔悴，胡老太太也不推辭，趕緊拿上個小布包跟著往外走,走到門口又想起去囑咐下屋裏的兒媳婦，“我和明子去一趟，你們安心等著吧。去多人也沒用。”
院子裏的阮笑笑看著姑父風風火火地來，又騎著自行車給奶奶帶走了，這是什麽意思？
想不明白的小團子進屋扒著沈月遙的腿問，“娘，奶奶！”
沈月遙摸摸女兒的頭，麵帶憂慮地說,“奶奶看小姑姑去了......”
胡老太太當天一直沒回家,家裏人也沒去問,隻是等著。連阮紅旗也沉默地等。
阮笑笑的疑惑到了第二天下午才解開，胡老太太是早晨坐三輪車回的家，還帶回了女兒，隻不過阮文麗是被裹在被子裏，全程是由丈夫劉紅明抱著進了院子。
“姑姑？”阮笑笑跟在大人身後，看著麵色清白虛弱的阮文麗愈發擔心了。
縣裏上學的阮青河還沒回家,就先用他一樓的房間給阮文麗住，等他回來再讓他跟阮青鬆兄弟倆擠一擠就是了。等鋪好被給阮文麗放下，阮紅旗就帶著姑爺去隔壁休息，屋子裏留下一家女人說話。
阮文麗沒有力氣說話，直到坐在炕上休息了一會，才有了精神。
沈月遙和李小紅一直跟著忙活，這會才停下來關心，“這是怎麽了？那事......”
阮文麗知道嫂子們問什麽，看著家人著急，就把事情娓娓道來。
她在供銷社的工作還是婆家安排的，隻是這供銷社櫃台的幾個人基本上都是帶著關係進的。雖然大家互相看不上，城裏的看不起農村的，直係關係看不上拐彎進來的，但是也就是暗地裏說說。阮文麗一直沒在乎這些，穩穩當當做本職工作，可沒想到這次評先進給她害了。
評選先進按資曆排今年是定下來給了她，但是新來的一個叫趙明明的售貨員小姑娘不甘心，一直找她短處，先是造謠阮文麗塞了好處給領導，又給阮文麗記賬本子挑錯誤。這些小事阮文麗一心忍耐，沒想到卻變本加厲......
前些天有個同公社的老鄉來問雞蛋怎麽收，那趙明明不愛搭理農村人，翻著白眼給人家往外推。阮文麗看他來一趟不容易，就好心給指了下供銷社的價，問他要不要賣。沒等那老鄉說話，趙明明就倒打一耙，說阮文麗開後門給親戚高價，像是揪住她小辮子一樣，大聲喧嚷。
阮文麗不愛和她糾纏，沒想到趙明明卻認為她心虛，上前來推搡，不小心給阮文麗推到桌角。本來隻是撞了一下，阮文麗也不知道肚子怎麽會這麽疼，被人送到醫院才知道自己懷孕了！這一推差點保不住孩子。
差點小產的阮文麗在醫院保胎幾天，過了風險期才放下心，中間有幾個供銷社領導來看望，又給了保證讓她好好養病，工資照發的許諾。阮文麗就明白這是趙明明家裏人在平息事情，想讓她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可是，這當事人從頭到尾也沒來道歉，阮文麗卻被誤傷差點沒了孩子，就想要討個說法，但是婆家那邊勸她別鬧，她一氣之下，提出來回娘家養胎。這才有了劉紅明請胡老太太進城的事。
出乎意料的是劉紅明沒想到嶽母去了，不止沒勸解好媳婦，反而看媳婦委屈，問了醫生能不能出院養著，就直接雇人開三輪車給拉回來了。
沈月遙聽完，一臉憤怒，“這什麽人啊，幸好你沒事。你安心養著，好好把孩子養好。”
“你等著，你大哥他倆回來，讓他們給你討個公道”李小紅本來就脾氣急，這會氣的不行，“你就好好養著，等小軍放假，也帶回來，我給你養著。”
阮文麗養了幾天，現在倒是氣消了不少，還有心思寬慰別人，“我就是差一口氣，倒不要她賠償。哎，算了，我好好養我這來之不易的孩子，這都幾年了，就想要個閨女，總算來了。”
阮文麗住院這幾天除了氣悶，就是在想肚子裏這孩子是不是小閨女。
“你也別和你婆家去鬧，他們也是為了你好，以後你還想在供銷社幹，就沒法鬧太大。”沈月遙冷靜下來給阮文麗分析，“他們平時待你挺好，這次......也是沒有辦法。”
“我不是氣這個，我住院第一天，我婆婆就來說了。這趙家給劉紅明他大哥遞了話，讓他們勸我。結果我婆婆還真就直接答應了，一點沒想我願意不。也沒問我委屈不。”阮文麗覺得婆家一直挺好，但是這次看明白了，不觸碰到她大兒子的利益，怎麽都行。
“你就是趁著這幾天耍小脾氣，看給明子急的，都快把你供起來了。”沈月遙看著小姑子這嬌氣樣覺得好笑，也就這劉紅明被吃透透的。
阮笑笑聽完了全程，趴在炕邊看小姑姑，臉上和阮文山比較像的五官，明媚嬌豔的美人現在妥妥的病西施，難怪小姑父連句語氣重的話都不敢說。
胡老太太給閨女找了一雙小褥子，讓她墊在靠腰那，“我留你養胎可以，但是不許仗著這個欺負你家明子。你婆婆那邊也先放著，你把身子養好了再說。”
在醫院，胡老太太就堅定了態度，把女兒帶回來養身子，放在自己身邊照顧。
阮文麗看著嫂子們和娘都這麽為自己著想，突然有些感動，可是眼淚沒等流出來，就被胡老太太一句話打回去了。
“小時候就這樣，誰欺負你一句，就回家告狀。你大哥打架的事都是因為你，長大了還沒出息。”胡老太太笑罵自己這閨女，和小時候一樣一樣的。
劉紅明等著兩個嫂子和嶽母都出去，才敢推門進來，看著阮文麗還蒼白的臉有些心疼。
“麗麗......”劉紅明小聲叫了下正在靠著牆和阮笑笑玩的阮文麗。
阮笑笑想留下來哄小姑姑開心，就賴在炕上沒走，沒想到還能碰見姑父進來。
走還是不走，是個問題！
阮文麗看也不看丈夫，叫著走神的小侄女，“轉過來，不許看他！”
阮笑笑立即回頭，大眼睛盯著阮文麗，保證不看，姑姑不讓看就不看。
劉紅明更是無奈，過來附身哄著媳婦，“我沒答應我娘，我哪能讓你這麽吃個虧，等我和我哥問問什麽情況再議。我娘也是怕事情鬧大了。”
阮文麗輕哼一聲，有些委屈，聲音都帶上了哽咽，“是不是娘非要讓我忍氣吞聲，你也同意！”
阮笑笑左看看右看看，悄悄爬下炕，還貼心地把門關上了，追妻火葬場太可怕了！
小侄女都走了，劉紅明更是沒底線地哄媳婦，脫鞋坐在炕上，“咱們先穩穩地坐好胎，等我和我娘說，你放心我不能讓你憑白受了委屈。”
這是兩個大舅哥沒在家，不然......估計他現在臉上早就掛彩了。
阮文麗伸手抱住了丈夫，靠著他忍不住抽泣，“我可怕了，要是孩子真不在了怎麽辦......也是怪我不小心，都不知道有孩子了。不然我肯定躲遠點，不理那個瘋女人。我還委屈呢！”
劉紅明心疼地給媳婦擦眼淚，又抱著她慢慢哄她睡一覺，醫生說這胎不穩，千萬不能情緒起伏太大，這也是為什麽他同意回媳婦娘家養胎。
“不會的，咱們這次說不定有個小女兒了，像笑笑一樣。”
聽到這話，阮文麗在枕頭上蹭了蹭，抽著鼻子也不哭了，輕輕撫摸著還沒顯懷的肚子，“我也想要小閨女。”
阮笑笑出來直奔沈月遙那，跟在她和李小紅後麵當小跟班。
“你今天這麽乖啊，還會哄姑姑了？”沈月遙掐掐阮笑笑的臉，又給她重新紮了一下散開的頭發。
阮笑笑乖乖的拿著小板凳坐下，就在旁邊看李小紅處理雞肉。
“嫂子，這還加點什麽？”沈月遙不會做滋補湯，隻能幫著打副手。
李小紅動作麻利地把整隻雞放入鍋裏，薑蔥這些調味品直接跟著下鍋遊泳，大火燒開又小火慢燉。
“再拿點大棗，找娘拿些枸杞，之前爹的藥酒裏就有。”李小紅想著家裏有的滋補貨，都給雞肉煨進去，好讓小姑子吃點補補血氣。
阮笑笑看著大伯娘在廚房像個將軍一樣的氣勢，雙手捧著臉，兩眼冒著星星。
被沈月遙看見，看的發笑，“你這小呆樣，這麽喜歡你大伯娘，跟你青梅姐姐換吧。”
李小紅接著話就說，“不用，我養兩個也行，笑笑跟大伯娘，我給你做好吃的。”養的白白胖胖！
自家女兒乖巧聽話，就是有個小缺點，怎麽也吃不胖，太愁人了！看著小侄女這胖嘟嘟的臉，忍不住想抱回去喂了，和丈夫放在一起，一大一小，太有成就感了！
還不知道家裏妹妹出事的阮家兄弟倆正在火車上吃著饅頭鹹菜。
“大哥，慢點吃，喝口水。”阮文山自己吃了半個就夠，剩下的一袋子都給大哥留著。
兄弟倆為了財不外露，行李包是買的破舊的，都穿著補丁蓋補丁的衣服，之前買的西裝早早收了起來，臉上也是連土帶灰的。現在倆人看起來就是實在過不下去打算投奔親戚的鄉下人。
“山子，這個好吃！”阮文軍這幾天提心吊膽，終於上了火車才放心吃一口，一口就是四分之一的饅頭。
旁邊坐著的老人看不下去，放下手裏的報紙問，“這是打哪來啊？慢點吃，看給這孩子餓得。”
阮文山一臉悲痛地低頭，握緊拳頭說，“俺找親戚去，家裏發大水，俺們沒去處了。”
聽的周圍人都表示理解，這水災害了不少人流離失所，可憐啊。
有了這個身份的鋪墊，一路上兄弟倆還真風平浪靜地回到了家。
“山子，一會到家了。”下了中轉的客車到縣城都已經天黑，可是身懷巨款，倆人就這麽一腳一腳地摸著黑往村裏走。
一身汗的阮文山看著大哥這好體能，也是佩服，氣喘籲籲地說，“哥，咱們等會避開點人家，繞過去，明天白天再出來晃一圈。畢竟大家都以為咱們去了運輸隊。”
阮文軍拎著行李，心裏都是回家的激動，弟弟說啥他都點頭。
阮家人都已經熄燈躺下，兄弟倆把行李扔進院子，翻牆進去，房門口的地磚下麵有備用鑰匙。
“山子，咱倆咋像賊似的？”阮文軍進了屋還覺得飄忽，就這麽離家半月又千裏迢迢地回來了。
坐在堂屋喝口水，看著桌子上老爹的茶缸子，地上的侄女專屬小板凳，怕外麵冷被拎進屋的大肥兔子......阮文軍心裏終於踏實了。
金窩銀窩不如自家狗窩啊！不對......我家咋能是狗窩？
阮笑笑正在睡夢中，夢見自己晉博轉發中了大獎，錦鯉附身！隻要輸入賬號......突然感覺臉上癢癢的，用手扒拉不開，眼看著大獎沒了，怒氣衝衝地睜開眼睛......
幻覺嗎？阮笑笑揉揉眼睛，適應了明亮的光線，確定眼前這個男人是她出門半月的爹！
“爹！爹！”
接住撲到身上的女兒，阮文山用胡子蹭了蹭閨女臉上的肉肉，“想爹沒？爹給我閨女帶漂亮小裙子了，夏天就能穿。和你娘一個顏色的，一起穿出去可好看了。”
“想！最想爹！
”阮笑笑掛在阮文山脖子上捏他臉。
膩歪夠了就抱著阮笑笑下樓，正好一家人都到齊了吃早飯。
幾個孩子吃完就去上學，阮文山先給兩個兒子說了禮物晚上給，讓他們別遲到就給攆去學校了。
吃過早飯，阮文山言簡意賅，講了下兄弟倆上貨之後在滬市周邊小縣城車站和賓館附近把衣服出手，五百塊錢本金回來，還附帶了二百塊的利潤。休息一天，又拿出三百塊錢上了兩個行李包的罐頭，在火車站附近兜賣。
等把罐頭賣出去，手裏攢夠了連本帶利一千塊錢。這才收手，怕動靜太大被人盯上，倆人隻休息了半天，買些家裏的禮物就連夜坐火車回來。
“靈芝我在醫院附近給出了，價格算是公道，給了四百塊錢，那人留給我一個他的收信地址，日後有好的山貨隻管寫信給他......現在還有這些錢，娘您收著吧。”阮文山知道滬市有錢人多，找到中心醫院，蹲了半天就碰見了一個合適的人選。
胡老太太聽完就放心了，拿著錢抽出二百讓沈月遙給章雯送去，當時都說了一人一半，這可不能賴了。又把剩下的錢拿出，給李小紅四百，沈月遙四百。
“別跟我推辭，你們都成家了，家裏應該放點錢。這都是你們自己掙的，我和你爹拿著也沒什麽用。”胡老太太不會在錢財上委屈了孩子們，自己以後也是要給他們分下去，還不如直接給了，免得出紛亂。
看著兒媳婦收好錢，又想起屋裏的女兒，有些擔心地看了下兒子們，“你們看看文麗去，在清河那屋呢。”
“小妹怎麽回來了？”阮文軍不明白，來住怎麽早上沒出來吃飯啊？
阮文山有些不好的猜測，語氣淡淡地問，“小妹出什麽事了？”
胡老太太想起來早年倆兒子給閨女出氣的事情，突然同情姑爺，“她差點小產，我接回來給她養養。”
“小產？”兄弟倆異口同聲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