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阮笑笑連著問了兩遍,對方都沒說話,又等了一下才傳來說話聲,“喂,是阮家嗎?胡老姐啊?”


    “楊爺爺,我是笑笑,我去給你叫我奶奶。”4


    阮笑笑跑著去把胡老太太請過來,阮紅旗跟在一邊,村長來電話,這是有事啊。


    “老村長啊,是我。”


    胡老太太聽著對麵的話,沉思了一下,“行,我知道了我去問問,你等我明天上午回你吧。”


    阮紅旗見老伴麵色沉重,就問了一下,“這是啥事?”


    “張富來沒了,村長問問,能不能聯係上幾個孩子。”


    阮笑笑聽到這人沒了,心裏毫無傷感,都想去歡呼了,雖然活生生的生命,但是這人沒了,來來她們才過上好日子。


    胡老太太沒再多說,直到晚上家裏人回來,進進出出的時候,她才把阮青河叫住。


    “青河,你和引娣說下吧,回不回去看她說,不回去也沒有事,隻當沒聯係上。”


    胡老太太心裏覺得還是回去一趟好,但是不希望孩子們回去再難過。


    阮青河聽完也沉默了,“那我一會去告訴她吧。”


    張引娣吃過飯,開門見是阮青河,還在驚訝,“你怎麽來了?”


    可是聽完阮青河說得事,她沒什麽想法,“我和她們說說吧。”


    “那我先走,明天來接你時候再說,你也沒事,我在呢。”


    阮青河囑咐完就先離開,給張引娣留出時間。


    張引娣進屋後,也不隻該怎麽開口,坐在床邊回憶著和有著血緣關係的父親為數不多的幾次對話。


    “爹,我想繼續上學。”


    “等你有弟弟再說,快去做飯。”


    “爹,招娣餓了,奶說”


    “滾,老子還餓呢。”


    “爹,我能不能和嬸子一起去采蘑菇,回來可以做菜。”


    “你去了,誰看你弟。”


    “”


    剛疊衣服的張來娣見大姐回來之後神不守舍,過去坐在她旁邊問,“姐,你怎麽了?是不是有什麽事啊。”


    聽到她的話,其他人也聚過來,四個人湊在一起。


    張引娣張著嘴巴,發不出聲音,又隔了一會才說,“張富來,沒了。”


    四人都沒有想說起的,還是張來娣打破了沉默,“你要回去嗎?”


    “我去吧,補課班招娣你們看著。”


    張引娣沒有想送張富來一程的想法,都關係差到要靠恐嚇才能斷絕,還假裝什麽善良,隻是她想回去把名字改了,家裏帶著孫子跑的奶奶下落不明,親生父親又去世了,改名字總是名正言順的。


    張富來對於她們來說已經無關緊要,但是改名字卻是需要研究。


    “我就叫張來吧。”


    張來娣很喜歡“來來”這個名字,有一種自己很溫暖的感覺。


    定好之後,第二天張引娣就找到了阮家,和他們說了自己的決定,順便給老村長打了電話聯係回去的事情。


    阮青河不放心她一人,決定跟著回去,“沒事,店裏交給青梅和笑笑,她倆都熟悉,青鬆也放假呢,就幾天耽誤不了什麽。”


    阮家人見他們決定好,沒什麽意見,買了最近一班火車,倆人就返鄉走了。


    阮笑笑和阮青梅接手了服裝店,平常雖然經常來代班,但是完全脫離阮青河還是第一次,倆人都有點緊張。


    阮青梅騎車帶著妹妹,吃過早飯就來了店裏,先打掃衛生,把店裏整理得幹幹淨淨才開始點貨。


    “笑笑,看看架子上的衣服,是不是都知道衣服的其他號碼在哪,免得找不到。”


    阮笑笑一件一件記住,又把庫存的號碼記了一下。


    但是遲遲沒有發揮的地方,由於正在放暑假,京大的學生少了很多,附近居民頂著大太陽來買衣服的都很少。


    阮笑笑苦苦等了一上午,隻有兩個人推門進來看看。


    “姐,這樣不行啊,大家路過就走了,都不來看。”


    咬了一口家裏帶的肉夾餅,阮笑笑想著怎麽吸引人來看。


    阮青梅把水遞過去給她,“我也不太知道,以往都是大哥自己賣的多。”


    吃過飯,阮笑笑看著門口路上的人流,覺得還是要主動出擊,“姐,我們去擺攤吧,就在門口掛一些,把人吸引進來。”


    阮青梅看了看外麵走過的人,確實很多人隻路過,不想進來,“那我們試試?”


    把屋裏的一個桌子推到外麵,停在門口右邊,阮笑笑撿了幾樣比較新款的衣服,又拿了幾件顏色鮮豔的。


    “咳咳走過路過不要錯過!最好看的衣服,最好看的褲子裙子,都進來看看!”


    阮青梅看著妹妹手裏的大喇叭,沒想到還有這效果,原本是大哥用來播放打折的工具。


    阮笑笑喊得賣力,奶聲奶氣地聲音,吸引了不少人駐足,阮青梅在旁邊幫著舉起衣服,看她累了,自己拿過喇叭錄了一段,然後循環播放。


    看得人多了,總有幾個進店看看的,阮笑笑負責在門口看著人群,招呼客人,阮青梅帶著有意想買的人挨個挑選,價錢都是定好的,她們沒有可講的。


    一個下午,快到太陽落山,姐妹倆已經被今天的進賬嚇暈了。


    “笑笑,我們賺了好多啊。”阮青梅說得口幹舌燥,今天一個下午都在喝水、說話、喝水


    阮笑笑不比她好,嗓子幹巴巴的,“姐,以後大哥也這麽幹吧,比大哥幾天加一起賺的都多。”


    “明天還喊嗎,我們今天再錄一段,明天好好賣。”


    阮青梅的好奇心都被帶動起來了,她想知道能不能給大哥多賺一點。


    阮笑笑無力地攤手,“明天還不知道,但是咱倆在不回家,奶奶她們要來找咱倆了。”


    說到回家,阮青梅才想起來,“快走快走,說好了我們要早點關門回去。”


    阮笑笑還沒上自行車,想起隔壁店的燒雞,摸了摸自己的小金庫,“姐,等我一下。”


    阮青梅見她跑進了熟食店,也隻好等著。


    “姐,我自己的稿費來著,這個真的好好吃,連爺爺都愛吃。”


    “好,我知道,那我們啟程回家咯!”


    吃飯的時候,阮笑笑夾了一塊雞肉,興致勃勃地和家裏人求表揚。


    阮文山聽完也覺得不錯,“知道把衣服拿出去賣,再引人進屋,我閨女真厲害了。”


    “爸爸,你也可以啊,拿一些小的放在前麵,買就送,或者滿多少送。”


    阮文山聽著有點意思,自己邊吃飯邊琢磨。


    沈月遙給阮笑笑夾了一筷子菠菜,“你們給青河好好看店,你大哥還得攢聘禮呢。”


    李小紅一想到自家兒子結婚就開始笑的像朵花似的,大口扒拉著飯,激動地說,“笑笑你倆隨便賣哎呀,等最小的來來上大學了,趕緊給倆孩子定下來。”


    阮笑笑覺得大伯娘真是開明,就這麽等著也不催,經常讓大哥去幫忙做事,感覺更像是張家的娘家人了。


    正想著,阮文軍突然說了一句,“不行。”


    一桌人都轉頭看過去,連阮紅旗和胡老太太都看著大兒子,這是什麽意思?


    坐得近的李小紅掐了一下丈夫,威脅地看著他,“你說什麽呢?”


    阮文軍立刻求饒,“不是你想啊,倆孩子天天一起進出,名聲不好,不如訂個婚,以後青河和引娣就光明正大的。”


    聽他說完大家才放心,一顆心被高高吊起又砸地上了。


    阮笑笑咬了碗裏的豆角,細細地把弦兒摘下再吃,“不是啊,大姐姐改名字了,以後都沒有娣字了。”


    “對對,我都忘了。”阮文軍又添了一碗飯,吃著今天的土豆燒豆角,覺得滋味正好。


    胡老太太也覺得剛才大兒子這個話嚇到了,以為有差錯,“那就家裏人吃過飯,你們準備個訂婚的禮節,和孩子們商量下,看他們怎麽想吧。”


    阮笑笑賣了兩□□服,找到套路後,在店裏熟練地做起小銷售員。


    “姐,你快坐會吧。”


    阮青梅今天生理期,早上肚子就不舒服,阮笑笑打算等中午讓她回去了,換家裏的阮青柏來,二哥就在複習,耽誤一會沒事。


    阮青梅忍著自己的不舒服,免得她擔心,“沒事,我再喝點水。”


    正說著話,阮青柏拎著東西推門進來了,“我來了,我先送姐你回去,再騎車來。”


    見到阮青柏都來了,實在難受的阮青梅也不忍著了,隻好回家


    “哥,你怎麽來了?”阮笑笑接過家裏帶的小飯盒。


    阮青柏把熱水袋給阮青梅遞過去,“奶奶說的,她說不放心,叫我來一趟,是不是姐早上拉肚子了?”


    阮笑笑覺得就這樣吧,“嗯”


    “那可得多喝點熱水,回去躺會了,我上次拉肚子在廁所蹲了好久呢。”


    阮笑笑不想知道,明明文筆很抒情文藝的暖男二哥,怎麽就生活裏長了個嘴。


    上次自己說頭發紮起來麻煩,他都真情實感建議自己剪個他同款寸頭。


    阮青梅坐在自行車後座被送回了家,胡老太太早上看見她臉色不好就猜到了,準備了紅糖。


    阮青柏再回到店裏的時候,阮笑笑已經獨立賣了一件衣服,拿著收來的錢和他顯擺。


    “挺好,我也學習下你是怎麽賣的。”


    中午吃過飯,阮笑笑收起小飯盒,就進來了一位女顧客,阮青柏剛抬頭,就看見妹妹已經竄出去了。


    “姐姐,你要看什麽啊?”


    阮青柏疑惑了,這比媽媽都要年長,看起來三十大多,叫姐姐?


    聽了阮笑笑的稱呼,顧客心情大好,沒拿小皮包的一隻手捂著嘴樂,“真甜,小姑娘啊,我想找條褲子,我這出門就穿了裙子,你這有嗎?”


    “姐姐,你來的正好,我哥哥上了新貨,都是給您這樣二十多歲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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