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真先接,看了一眼,遞給鬱肆,“公子,江南酒坊。”


    鬱肆沒接,隻看了一眼,這本《陰符經》想必是尤酌和她稱做姑姑的人,傳信時所用的掩蓋。


    “公子,尤酌為什麽選《陰符經》呢?”


    為什麽,不就是因為他一開始是個道士嗎。


    那家酒坊。


    “江南,要去第二回 了。”


    手指合上書。


    作者有話要說:  我又卡文了........


    幫忙推個小寶貝的文(爆炸好看!都去看!)


    《今天廠花搶親了嗎》 by一隻小火腿


    葉妙安原有著一門天大的喜事——進宮去給將死的皇帝老兒做陪葬。沒承想禦馬監掌印李準卻用一具屍首替下她,搶來做了對食。


    太監搶親,搶的還是聖上的親。活該開膛破肚,千刀萬剮,下油鍋裏煎。


    但李準把葉妙安從貞節牌坊的火坑裏拉了出來,讓她知道自己不是個物件、不是個小玩意,是個有血有肉、活生生的人。


    所以葉妙安說,頂天立地的漢子,不是胯+下二兩子孫根,是那一段敲不斷、錘不爛的錚錚硬骨。


    高門庶女x假太監,he,短篇小甜餅感謝在2020-07-19 21:00:26~2020-07-20 20:28:1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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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7章


    尤酌的孕吐反應實在恐怖。


    從船一動, 她的臉色就變得很奇怪,整個人坐如針氈,揣揣不安,連趙依給她買的五香醬餅, 都沒吃幾口。


    夜裏也睡不踏實, 第二日便開始吐了。


    剛開始時, 還能吐出些東西, 後麵她久吃不下東西, 也隻能嘔出一些酸水, 膽汁兒, 全靠趙依給的安胎藥丸吊命。


    偏生小娘皮還記掛坐船的事兒, 躺在塌邊, 掛著淚花, 嗚嗚嗚哭著埋怨,“要是騎快馬, 人家至於吐成這樣嗎,姑姑, 你的愛侄兒要死了。”


    趙依翻白眼, 輕戳她的小腦袋瓜子,“別瞎講。”


    趙依心裏也很著急,要是再這麽下去,隻怕這胎還沒到江南就會掉了,她的東西都沒帶,準備不全,半路掉了胎,留下個什麽怎麽辦。


    幸好她們坐的這艘船是一個商賈的船,商賈的夫人見她們女子二人孤弱, 便答應捎帶上她二人去江南。


    這艘船很大,船上一應俱全。


    趙依借了廚房,給尤酌煮山楂粥,山楂是在路上買的,尤酌再不吃點東西,肯定會出人命,她看著很瘦但骨架小,上手捏,肉感很好,又軟又滑。


    但最近是肉眼可見的瘦了下來,趙依將她拉起來,捏著手臂都能掐到骨頭。


    “堅持,再過兩日便到家了。”


    懷了身子的人都饞酸的,趙依隻放了一勺糖,山楂放了很多,隔著兩間房都能聞到酸味。


    小娘皮抱著被褥哼,眼角的淚痕都沒幹,嗅著味道蹭過來了。


    “山楂粥。”


    “好香。”趙依先喂了她半碗,她恢複些力氣,開始嫌棄趙依喂得慢,奪過碗,風卷殘雲很快吃完了,臨了還不忘記舔舔嘴角。


    “好吃。”她吃飽,眼皮就開始耷拉,話都沒說上幾句,就開始往後倒去,看著趙依的身影都在泛重影。


    趙依歎了一口氣。


    “睡吧。”緩緩眼底的烏青。


    尤酌熬了兩日,船終於在她睜眼的時候,靠岸了。


    江南還是當初的那個江南。


    湖光山色,交相輝映,碧波漣漪,美不勝收。


    但尤酌她是被趙依背著下船的,整個人難受的眼睛都睜不開,又紅又腫,是哭的,也是沒睡好難受的,像個核桃,要不是睫毛是不是顫一下,她沒血色的小臉和唇,真讓旁人以為她已經沒氣兒了。


    她自然沒能看到心心念念的勝景。


    尤酌的酒坊依江南的水河而建。


    酒坊很大,布局典雅。


    內裏簡單,幾扇大窗開著,能倚著窗邊喝酒,一眼望去


    酒坊裏就三個人,尤酌,趙依,還有一個是尤酌撿來的小長工,名喚尤壇。


    尤壇本是個沒名兒的混混,在江南的街道上混吃混喝,以偷竊為生。


    這貨手腳倒是麻溜,偷了那麽多年從來沒被人逮到過,混跡在江南胭脂粉院最多的那條街,偷嫖客的銀子,一抓就是一大把,去胭脂街道的人大多是都是有家室的,即使銀子失竊了,也不敢報官。


    因為江南人對自己後院的名聲都死要麵子,誰沒事兒去胭脂路走走啊,那條街旁邊可沒有什麽好地方,安靜的院子裏住的女子,大多數是別人養著的外室。


    尤壇模樣生的俊俏,用小娘皮的話來說就是人模狗樣,禍害一千年。


    那日尤酌從胭脂街路過,吃壞肚子了,著急上茅房,不得已往胭脂街衝去,想借個地方解急,尤壇見尤酌模樣鮮嫩,但頭發散亂——跑太急發簪掉了,以為是什麽良家女子,前來捉人,這種女子,五天來三個,身上都是帶錢的。


    尤壇丟掉手裏的瓜子,用他慣用的鬼影迷手,與小娘皮擦肩而過,順走她腰間栓著的錢袋子。


    就在他摸到錢袋子,將手往回縮的時候,被捂著肚子嘶嘶跳腳的小娘皮,撈住手腕子,她怒目圓瞪,“哪裏來的小賊,敢偷你尤姑奶奶的東西!”


    小娘皮氣極了,憋著一口氣,愣生生將人打了一頓,連對方都沒看長啥樣,又捂著肚子,飛上胭脂巷一家安靜宅子裏借茅廁了。


    尤壇雖然有兩下子,但強中更有強中手啊,他哪裏打得過功力高深的小娘皮,鼻青臉腫不說,兩條腿都被踢脫臼了,爬在地上起都起不來,幸好尤酌挑的後巷走,來往的人不多,偶爾過幾個路人,看也不敢看尤壇的慘象,也不管閑事兒,加快腳步匆匆離開。


    小娘皮解了急,翻牆出來,抬腳離開,尤壇齜牙咧嘴,用能動的一隻手抓住她的裙裳,“.........”


    小娘皮天生就是個冷情的,還不開竅,她停了下來,拍拍手,俏生生地立在那裏,蹲也不蹲,趾高氣昂地看著他說道,“怎麽,階下囚?要看清你姑奶奶的模樣,報複你姑奶奶,好吧,給你個機會,我乃是江南酒坊的老板,整個水河唯一的一酒坊,別怕找不到我,隨時恭候你來。”


    說罷,她還嫌棄的丟了個眼神,好心的提醒對方道,“不過就你這個模樣,這點身手真不夠看的。”小娘皮用手指著自己的額頭,“想揍我?要麽滾回去多練上幾十年,要麽多帶點人來。”


    說罷,轉身就走。


    沒走動......


    尤壇的手合著泥,吃奶的勁都使出來了,死命拽著小娘皮的裙擺就是不放,為防止人走,他拽著尤酌的腳踝子,像成了精的巨樹藤蔓,攀著對方的腳。


    小娘皮抬起另一隻腳,就要踢翻他。


    這貨倒是個能屈能伸的,當即鬼喊,“女俠饒命!”


    後來,他假意的聲淚俱下的苦訴了自己的身世一番,想求尤酌放過他,小娘皮雖然古靈精怪,但和尤壇這種老江湖比起來,那裏是對手。


    聽著他說,很快就放鬆警惕了,尤壇的悲慘身世比話本裏的書生說的還要感人幾分,尤酌本來就喜歡聽這些話本子詞,尤壇聲音降的低,小娘皮漸漸蹲下去,湊著耳朵聽。


    “再說我娘——”話音未落,他鬆開手從腰間取出一個暗器,欲戳瞎尤酌的眼睛,誰知道小娘皮更快呢,以真氣將長針凝在空中,她咬牙切齒,漸漸使力,把尤壇的手腕骨子都擰歪,他疼的對天長嘯。


    這會子倒是不裝孫子了,什麽話都罵的出來。


    都是在胭脂巷呆久了,耳聽八方聽來的,什麽,“小浪貨,騷/蹄子,□□花,水蜜桃,抽死你......”之類的塌上用語,他手腕子疼極了,也不求饒,張著嘴巴亂七八糟的罵。


    小娘皮這廝也是個慣會整人的,對付這種市井賴皮,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他生不如死,她厲著聲氣說道,“死有什麽可怕的,我先折斷你的手腳,把你的子孫根切了,扒光你的衣裳,掛在水河橋上,你的血會滴到水裏,慢慢流幹,那聲音多悅耳啊。”


    “讓過往的人都瞧瞧,噢,對了,你適才說的身世多感人啊,我請人刻成字牌,係著一根繩子,拴在你的脖子上,供來往的人鑒賞好不好,讓別人也歎歎,指點指點你可貴的氣節,不怕死啊那還不簡單,我也舍不得你死啊,賴活著唄。”她說著另一隻手還拍打著尤壇的臉。


    一下比一下重,她的掌心都紅了,就是不停。


    尤壇越聽,眼睛瞪得越大,這世上怎麽會有這麽惡毒的女子。


    她那雙水汪汪的眸子,就這麽純純地看著你,眼底的認真和流露出來的狠厲,煞人的狠戾怎麽會出現在一個年芳不大的女子身上呢,既矛盾又覺得合適。


    讓人覺得熱血沸騰,仿佛這是她本來就該有的,是她眸光天生帶的光彩。


    有一瞬間。


    尤壇聽到了自己的心跳,他服了,手腕骨疼的冷汗直冒,他喊,“女俠饒命。”


    尤酌留他一條命,將他帶回酒坊,給了個名字。


    教了他幾手招式,充當酒坊的掌櫃,跑堂,打手,即收銀子又擦桌子,還要掌後廚的勺,時不時還要給小娘皮捏捏肩膀。


    尤壇剛開始學了幾招,想要出其不意的跑走,但都被小娘皮抓了,回來就是一段好打,他皮糙肉厚,雖然打不死,但小娘皮專挑命門下手,外表看不見,內裏疼得要死。


    第二日還要照常抬酒,擺桌子。


    偶爾手鬆了,酒要是摔壞了,又要挨,尤酌下手不留情,尤壇後麵也就乖了,小娘皮說的對,他就是欠揍,揍揍就老實了。


    尤壇後麵不想跑,也不是她嘴裏說的這樣。


    酒坊對他來說算是有了個棲身之地,他再也不用風餐露宿,睡街頭擔心被人趕,睡樹上擔心掉下來,不用偷,還能吃飽飯。


    這一待,就是一年多。


    “過來搭把手。”


    趙依背著人進來,尤壇忙上去扶,看著平時生龍活虎的小娘皮,奄奄一息,緊張問,“她怎麽了。”


    “不是說去梁京玩樂,如此倒像是參加什麽武林高手會了,被人打了還是被人害了?虛弱成這樣。”


    瞅著這模樣,臉色蒼白,倒也沒怎麽,到底是怎麽了。


    趙依白了他一眼,尤壇連忙把人扛上去,趙依插著腰在後邊說,“你慢點!”


    這一路來,她都不敢走太快,也不敢扶著,隻能背,又怕壓著她肚子。


    沾了軟枕,聞到久違的香氣,尤酌終於安穩了一些。


    尤壇坐在塌邊看她,“怎麽瘦了?”


    身上本來就沒幾兩肉,瘦成猴樣子,還能不能給他個後空翻。


    趙依寫了一個方子,遞給他,“去抓藥熬,越快越好。”


    尤壇不識字,他看不全,但以前趙依經常給他寫跌打傷筋骨的藥方子,有些字眼兒很熟悉,這張方子上麵的壓根兒就不是那些個字眼兒。


    難不成被人下毒了。


    抓藥的時候,尤壇多嘴問了一句,這是什麽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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