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看,怎麽有點像。


    尤酌的目光落在兩人相握的手上。


    她逃走的那一日,在長公主府,人多擁擠,就在人群的最後麵他也是這樣牽著她,那一日要不是她甩計說她肚子疼,估計也不可能逃走。


    淺藍色的念珠和桃粉色的念珠,看起來像是配對的。


    尤酌心驚,他怎麽也有。


    鬱肆看到她手上的珠子,“酌酌舍不得丟,是因為舍不得我嗎?”


    “不要自作多情,誰舍不得你,回頭我就把破珠子丟到茅坑裏。”


    鬱肆也不急,尤酌要是能取下來這串念珠,他的名字倒著寫。


    說起名字,他不喜歡尤酌張牙舞爪地衝著他喊他現在名諱。


    鬱肆指尖微動,在她的骨頭上點了兩下,“酌酌,喚我塵霧可好?”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是柔的。


    塵霧,聽起來像是表字,尤酌記得他的表字,不是這個,貌似叫子離,之前倒黴蛋就總是喚他做子離。


    “塵霧二字為道號,是之前所在的道觀贈我的名諱。”


    尤酌抬頭看他一眼,“我不要喊。”


    鬱肆此人,心機城府,她到今日都看不透,誰知道他又要耍什麽鬼把戲,總歸不要應就好了,免得吃虧上當。


    “酌酌如今還看不明白嗎?”


    每次他一喊自己的小字,就準沒好事兒。


    為了防患於未然,尤酌打算先發製人。


    尤酌正視他,“我不知道你來找我,到底是要做些什麽,我好似沒有什麽值得你所圖謀的。”


    古往今來,叫人牽扯不清的總是利益二字,她和鬱肆井水不犯河水,哪裏來的利益衝突,分明是他死纏爛打。


    鬱肆沒有避開她的眼光,直接與她說,“本公子圖謀什麽,你看不出來,是裝聾作啞,還是真的不明白。”


    不明白,她是真的不明白。


    “尤酌,聽好了,我來江南是為了你。”


    鬱肆手沒鬆,他給尤酌倒了一杯水,水溫正好,剛剛能喝。


    小娘皮像是被雷劈中一般,呆呆的說不出話來,“你、你說什麽?”


    他來江南是為了她。


    尤酌不想讓鬱肆看出她的驚慌失措,她強裝鎮定,撈起鬱肆給她倒的一杯水,喝了下去,水不燙,她甚至覺得有些涼,總之沒有她的心跳得快,好似要跳出來。


    搞什麽慌什麽。


    還沒等尤酌定神,房門被人一腳踢開了,是尤壇。


    他拿著一把劍,那把劍仔細看,好似清默的那把劍。


    他頭發有些亂,看起來睡眼惺忪,身上的衣裳還是之前喝酒穿的那一身,凜冬酒的味道很重,離得遠尤酌也能聞得見。


    看樣子,一醒就追過來了。


    怎麽搞得像是捉奸一般,尤酌下意識皺起眉頭,鬱肆特意替她擦去嘴邊的水漬,尤壇一眼看著他們交握著的手,眼睛都快瞪出來。


    他一路提著劍來,殺氣很重,樓下的賓客都被他嚇得躲了起來,有一些看熱鬧的,跟著上來,躲在暗處偷偷瞧。


    掌櫃出門了,眼看著樓上要打起來,店小二跑出去叫他。


    尤壇拿著劍直指鬱肆的手腕,咬著牙說,“放開她!”


    尤壇沒有說,主要原因不是能忍,而是因為這間客棧與趙依的交情,他不想給趙依惹事情,覺得他莽撞。


    但看到尤酌散亂的烏發,還有披風裏圍著的鬆垮衣襟,一看就是在遮掩,尤酌細皮嫩肉,鬱肆拉她的手一定有些時候了,不然不會出現紅痕。


    “鬱肆,你是男人嗎!欺壓弱小女子,算什麽本事!有種出來與我一戰!”


    “你壇爺再說一遍,放、開、她!”


    看看他逼人的氣勢,誰能想到他之前經常被‘柔弱’的主角小娘皮狂揍到鼻青臉腫。


    鬱肆不理他,轉頭看向尤酌,“他是你什麽人?”


    尤酌張了張嘴,還沒說話,尤壇已經看到她粉嘟嘟的唇,不平常的腫,他即使沒開過葷,也知道這是怎麽回事兒,鬱肆竟然敢,他竟然敢趁人之危!


    尤壇再也不忍了,使出朝歌雲劍,凝成劍氣衝著鬱肆的手腕子砍去。


    朝歌雲劍的劍式即霸道又快速,鬱肆如果不放開尤酌就隻能被砍斷手腕子。


    趁人之危,他一定會要他付出代價。


    鬱肆很久沒有活動手腳了,他要是就這麽怕了,也不會單槍匹馬和他對峙,不過是個小小的尤壇。


    劍氣飛速而來,鬱肆不躲也不應對,他對尤酌說,“誰強,誰就能當你男人?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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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5章


    尤酌翻了一個白眼, 她拾起一杯茶盞應對殺過來的劍氣,鬱肆比她更快,伸手一拽將她拉到懷裏,隨以揮袖將劍氣擋開, 擊在一旁的窗木上。


    周圍的人都被嚇得倒吸一口冷氣。


    這是要殺人嗎, 房門大開, 好事兒的人伸長了脖子在外瞧, 乖乖, 兩男爭一女, 女的看不清全臉, 但是兩個男的一個賽一個的俊俏。


    來抓奸的這名男子模樣麵容硬朗, 坐擁美人的那名更是清絕, 通身矜貴, 也不知道是那家的公子爺。


    風流韻事本就容易引人注目,何況當事人那麽耀眼, 很多人都是擠著腦袋要看,特別是被擁在懷裏的少女, 不知道是何等的國色天香, 竟能引得這兩位公子哥,拔劍相向,爭相搶人。


    衣著都很華貴,難不成是後院失火,美人爬牆一腳踩兩條船。


    尤酌心裏很煩,真是丟臉丟到家了,她好歹也是有頭有臉麵的人,如今隻能揪著披風鬥篷,絕對不能露出多餘的一截頭發絲, 讓人瞧出來,丟死人了。


    她就知道,酒醒,兩人就又要開始撒瘋了。


    “你希望誰贏。”鬱肆拔開她鬢邊的頭發,細碎的吻落在她的臉龐上。


    尤壇再也看不下去,他看不下自己喜歡的人在他的麵前和別人親親我我,一腳踢翻圓凳衝了上去。


    一劍隔開兩人,隨即瘋了一般,兩人廝殺到一起。


    尤酌認命閉上眼睛,“別在這裏撒瘋成不成,鬱肆!尤壇!”


    雖然看不清樣貌,這聲嗓挺嬌脆。


    客棧裏麵的東西都被打得稀碎。


    尤酌捏著眉心,她指著窗柩,說道,“你們要打,就出去打!”


    尤壇停了下來,他知道這家老板和趙依有交情,在別人的地方鬧事兒,趙依會不滿意,他用劍指著鬱肆,“有種,就出來!小爺在三裏林等你。”


    鬱肆手上沒有任何的兵器,他與尤壇過了好幾招,絲毫不覺得吃力,衣衫完好如初,就連一點點皺亂都沒有。


    尤壇擒住尤酌的手腕子,從懷裏掏出來幾錠銀子丟到客棧的跑堂手裏,作打爛客棧東西的賠償,帶著人走了。


    他將尤酌帶走,他就不信這狗皮膏藥不跟著來。


    不來最好!來就殺了他!


    尤壇帶著人剛出去,鬱肆抽身跟上。


    剩下一堂殘亂的局麵,還有看熱鬧的人麵麵相覷。


    尤壇帶著尤酌一路到三裏林,這裏視野開闊,雖然叫三裏林,卻沒有太多的林木。


    尤壇的速度太快了,就怕身後的人追趕上,他帶著尤酌也非常快,鬱肆在後麵都追不上他,他一落地,尤酌捂著肚子,麵色蒼白。


    鬱肆追上來了。


    尤壇將尤酌拉到身後,直視麵前的這個男人,這個讓他捷足先登,讓他恨之入骨的男人。


    “說說你是什麽人,壇小爺從來不打無名的狗!”


    他今天就要看看,他是什麽人,一臉的風流模樣,一看就是容易招蜂引蝶的,配得上尤酌嗎。


    尤酌躬著身子,她本來就矮,又圍著披風,水火不容的兩個男人都沒有發現她的異常。


    鬱肆與他對戰。


    尤壇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外表像個紈絝子弟,身上那股壓迫人的強勢氣息,讓他有些吃不消。


    就像是他之前對尤酌做的事情一樣,尤酌為他懷的孩子一樣。


    他陪在尤酌一年了,半路殺出來的男人算什麽。


    兩個人之間的聯係,他今天就用這把劍盡數斬斷。


    鬱肆永遠都知道怎麽氣人,“本公子的身份,你配提上口嗎?”


    他對尤壇也沒什麽好話可講,更不想給他好臉看。


    “本公子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本公子是她什麽人。”


    “自以為是!我殺了你!”


    說罷,尤酌衝了上去,兩人扭殺到了一起,尤酌肚子疼的一陣陣緊縮,她站不住了隻能跪攤到地上,揪著地上的草根,伸著手要叫人來,張不開口,怎麽這麽疼,如今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冷汗顆顆冒出來,劃滿了整張臉,打濕了尤酌的睫毛。


    視線一片模糊,她看著前方打得不可開交的兩個男人,別說喊人,就是扯下披風的力氣都沒有了。


    尤壇不是鬱肆的對手。


    他手裏的劍也被搶過去,鬱肆不想和他糾纏,劍尖指著他的脈搏,隻差分毫,便能取他的性命,“你不是本公子的對手。”


    欠揍地說,“你太弱了。”


    尤壇一步步逼近,劍尖穿破他的皮肉,流出殷紅的血,他仿佛沒有痛覺,一雙眼充滿了憤怒,死死瞪著他,“沒種的男人,來,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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