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的不了解的就不說了,對於楊飛這樣的品性,她本身就不大喜歡,加上明知道他家裏早晚要出事,夏天就更不可能接納他了。


    好言好語的,但也是轉著彎兒的她就把人給拒絕了。楊飛隻怕是當時對這件事兒就心存芥蒂了。


    而之所以會牽連到裴宴陽身上,主要也是夏天早年預判到的那個楊家一定會被調查的結果真的發生了。


    聽國內韓翰那邊傳過來的消息,反正那一大家子上上下下的,都被叫去喝茶,財產賬戶什麽的也全都被凍結了。


    僅憑著楊家人自己單打獨鬥的老實做生意,肯定不會有如今的規模和成就,誰都知道他家是藏著大貓膩的。


    所以這事兒說起來也就是個你願不願意往深裏查,願不願意追究的問題了。真的下定決心,那家子人少說得進去好幾個。


    楊飛就是眼看著家裏形勢不好了,焦頭爛額的就開始找周圍人幫


    忙。


    從小時候的發小到八杆子打不著的遠親啥的都叫他找個了遍。


    當然了,裴家這邊他也沒錯過,隻不過裴宴陽早就不願搭理他了,他年初時找過來,裴宴陽在電話裏就給了幫不上忙的答複。


    其實也不光是裴宴陽不想幫更不能幫直接拒絕了。韓翰、老肥,還有他們一幫子玩兒得好的,說到底,也真是沒人敢插手這樣的事兒。


    開玩笑,法治社會,你家裏犯事兒了,兄弟們能給你搭把手不讓你混到沒飯吃沒房住的地步就已經是極限了。


    為了你去違反法律規定,藐視紀律,那肯定是不可能的——誰家不是一大家子啊,又不是獨獨一個人從石頭縫裏蹦出來的,沒爹媽兄弟姐妹需要顧及的,怎麽可能真的插手這樣事關重大的事情啊。


    楊飛經了這一遭,覺得自己倍受打擊,眾叛親離。原先玩兒得好的都不是真朋友,關鍵時刻一點用都沒有。


    家裏經受了巨大變故,他爸也已經進去了,家產大半也都被封了,罰金什麽的一上交,隻怕也就不剩下什麽了。


    突然的窘困生活是楊飛這樣從小過慣了富貴生活的人受不了的。


    他整個人變得深沉、偏激,思想也窄了很多。


    一鑽牛角尖,就開始想把自己遇上的這些個不好的事兒歸因於別人,給自己尋找開脫的出口了。


    而這個第一個被他恨上的對象,就是裴宴陽這個風光霽月,順風順水卻半點不肯給他幫忙的曾經的發小了。


    當然了,楊飛能力有限,就算心裏記恨裴宴陽,也不能真把人給怎麽樣了。


    想來想去的,他就想到了個特別陰損的壞主意——裴伯勳不是正在升職的關口嘛。


    楊飛聽說,這事兒現在情況大概已經是能定下來了,就等著最後的審查通過,就算是能落定了。而楊飛,瞧上的就是這個時機了。


    所謂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楊飛自認自己已經沒啥可失去的了,也不怕被人記恨報複,直接實名舉報,一封舉報信就送到了紀、委。


    稍微了解裴家的,都知道這是個勢力很大的家族,且這一輩裴家的掌權人娶的還是季家唯一的女兒,繼承了整個季氏的那種。


    季氏是什麽規模的企業,國內不會有人不


    清楚。


    這樣的情況下,楊飛也知道他直指裴伯勳說他貪、汙、受、賄啥的根本沒用——


    因為人家老婆那麽有錢,他就算是過著再奢侈的生活也不為過。


    更何況這老家夥本身還是很注意個人生活作風方麵的,能走到這一步可能沒有競爭對手一直盯著試圖揪他小辮子嗎?肯定不可能。


    而裴伯勳一直沒出過事兒,就證明了那麽多比他更有手腕地位的人都找不出這老家夥的毛病來……


    楊飛也不覺得自己就能翻出什麽水花兒來,所以他一開始的目標,就不是裴伯勳而是他的兒子,裴宴陽。


    舉報裴宴陽的理由也很簡單,這位少爺有那樣一個媽,有再多的錢花都是正常。


    但偏偏他開的車,很多衣著飾品都不是出自季葉盈的手給買的,甚至不是他自己花錢購置的,那這就很成問題了對不對——


    是不是有人為了走通裴伯勳的關係,轉而給裴宴陽花了大筆的錢討好呢?這就得調查清楚了才能知道了不是。


    其實楊飛也不傻,他清楚的知道裴宴陽的車子什麽的都是他女朋友,哦,不,現在應該是未婚妻了,那個叫夏天的姑娘送的。


    甚至之前裴宴陽開著那輛蘭博給他們哥兒幾個炫耀的時候,他也都是在場的,對這事兒清楚得很。


    但為什麽明知裴宴陽不會有這方麵的問題,他還是要多此一舉呢?


    原因也很簡單,就是看重裴伯勳又要往上走一步的這個當口了。


    他就不信,這個敏感的時間點,若是傳出裴伯勳的兒子因為涉嫌收受好處被調查了,裴伯勳還能免於議論,無事地成功坐穩那個位置。


    即便事後查出來裴宴陽什麽事都沒有,他的花銷來源都很正常,奢侈消費品很多也隻是他未婚妻贈送的又能怎樣——裴伯勳的對手們不會放過這個好機會拉他下馬的。


    隻要裴伯勳不往上走這麽一步,楊飛覺得他的目的也就達成了——被自己兒子坑得大半輩子心血白費了,就不相信這對父子還能關係和好如初。


    一旦兩人鬧崩,他裴宴陽失去了最大的庇佑,就不信這人還能再在b市橫行霸道,擺他的公子哥兒款兒!


    隻要裴宴陽不舒服了,日子不好過了,他的目的也


    就達到了——總不能隻叫自己一個人跌進泥裏吧。


    楊飛這邊各種小算盤打得好,裴宴陽也是沒料到自己還能受這樣一場無妄之災。


    並且,說真的,這真不是一個很好的時機。操作應對的不好,真的有可能影響到父親謀劃的大局。


    所以裴宴陽盡管不願跟夏天分開也不想耽擱功課,還是決定盡快回國配合調查澄清問題,再跟家裏的長輩們商量著盡量減少這件事的負麵影響。


    當然了,還有時間的話,楊飛這個背後使陰招的也是要好好給個教訓的。


    裴宴陽跟夏天說到這兒,眼神裏都透著寒氣:“原本我還想著大家兄弟一場,很多事是不想計較的。但是現在嘛……”


    夏天聽完整個過程也是被氣得手都緊緊攥成拳握著了,聽到裴宴陽這麽說,她就趕緊問了:“你手上是有他的什麽把柄嗎?”


    裴宴陽勾起嘴角淺笑了一下,回答夏天的話:“你當楊飛他爸怎麽那麽快就進去的,還不是為了保全他,把所有事兒都往自己身上攬的結果。”


    “其實早先我就留意過楊飛這小子了,打那次他對你說了不大好聽的話之後。”


    “剛開始也沒有要窺探他**查什麽的意思,就是留意留意這小子的思想動態,怕他在社交軟件上詆毀你,說壞話什麽的。結果觀察著觀察著,還真是被我查到了點東西。”


    “具體的你就不用管了,那些髒事兒也不適合寶貝你聽。你隻要知道,你老公這次回國不會有事兒,頂多就是遇上點小麻煩而已,很快就能解決的就行了。”


    “至於你為來公公,你也別操心,那老家夥深謀遠慮著呢,這點兒事兒對他就不叫事兒。楊飛那小子想用這點子莫須有的罪名就把老裴同誌弄下馬,下輩子會比較快,他嫩得不是一點兩點。”


    “還有楊飛這人,我會拿手上的東西給他換個新環境好好住著反省,接受我國我黨的再教育的,以後再不會叫這人有機會蹦躂了,相信我,寶貝。”


    裴宴陽安慰了夏天一大堆後就出發回國了。這次因為事情有些特殊,他就更不好坐私人飛機回去了,搭乘的還是他們倆出國時那家航空公司的航班。


    夏天去機場送他,不知道第多


    少次的表示自己也想跟著他回去一起接受調查,但都被裴宴陽給拒絕了。


    夏天的想法其實很簡單,車子、名貴的手表飾品什麽的全都是她給他送的。


    如果說這些東西的來曆有問題,她直接配合著上交交易購買記錄就行了。


    至於她一個年紀這麽小的女孩兒哪裏能有這麽多錢——她自己包括天宴在內,甚至夏之海兩口子和夏方公司的賬目她都是可以上交公開配合調查的,隻要能盡快幫裴宴陽把問題澄清了就好,但偏偏裴宴陽怎麽說都不讓她這麽做


    “你的交易記錄給了我已經足夠能證明了。咱倆是未婚夫妻的關係,相互贈送些貴重的禮物也沒什麽說不過去的,你完全沒必要耽擱課程跟我回去折騰一趟,更不要說公開公司和家裏的賬目了——那都是你個人的**,有的還涉及商業機密,他楊飛多大臉啊,隨隨便便一封信就值得咱們這樣了?”


    “我們沒做虧心事就不怕鬼敲門。放心啊寶貝,你就在家裏好好忙著收割股份還有盯著木家那邊的動靜就行了。費城那邊我已經交代好了,要是我忙著顧不上,木家的事兒他會幫忙看著給你跟進情況的,這個你隻管放心。”


    裴宴陽再怎麽交代,再怎麽把事情安排得妥當,夏天也不可能真的放下心啊。這畢竟是涉及到審查甚至跟政、治掛上鉤的事情,夏天一個老老實實做生意的,根本沒接觸過這些,現在自己未婚夫遇上事兒了,雖然自家什麽問題漏洞她都清楚地知道是不存在的,但也害怕最後的結果不好啊,能不擔心才怪了呢。


    第210章


    裴宴陽走了, 夏天每天擔心得不行,以前兩人不在一起的時候都是裴宴陽主動給她打電話問這問那的,這回倒換成夏天一天四五個電話的飆過去問怎麽樣了, 聽到裴宴陽去說明情況了就焦心,恨不能這事兒趕緊結束,男人下一秒就平安無虞地出現在她麵前就好了。


    好在夏天還有個木家的事兒一直關注著, 可以幫她暫時轉移轉移注意力, 不用一直被遠方的裴宴陽占據去全部的心神。


    季老爺子也在關注著木家,知道夏天對這事兒比較上心,一有新情況了就會聯係她,夏天也就從裴宴陽外公這裏, 知道了很多新的進展。


    比如, 木原輝之前一直被裴宴陽暗中觀察著其投資動向, 他手上持有的石油公司的股票, 直到漏油事件發生時也沒有賣出過,反而因為股票一直在漲,他期間還增持了不少。


    而事故一發生,股市當天就做出了反應,直接跌停不說, 木原輝剛開始還想觀望, 後來看不行了打算直接割肉跑路時,他手上持有的股份又相對數額較大, 拋售受限, 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清倉得了的。


    這時候他的大筆資金, 蒸發了能有大半,剩下的小部分還被套牢無法變現。


    而當初裴宴陽查到的木原輝背著木氏股東跟銀行借的那幾筆款項也都到了還款日期,其中還有已經延期三次以上的, 利息越滾越大,顯見的這事兒已經是瞞不住了。


    全球投資市場本來就是互通流通的。木原輝自己持有大量石油公司股份的事兒,他因為從中獲利不少,還是跟很多人都吹噓過的。


    所以那邊事故一發生,銀行的負責人就立馬想到了木原輝這個欠債的估計是沒少賠本。為避免銀行的利益受損,幾家木原輝債權人的銀行就聯合到一起,去木家要債去了。


    那麽一大筆錢,現在的木原輝當然還不起了。


    原本他家裏剩下的產業還能好賴抵擋一陣子,但偏偏前不久他剛因為木雲母親再次流產,他又失去了個兒子,心情鬱悶之下去了拉城一趟,想用賭博的方式發泄發泄。


    結果散心沒散成不說,又欠了一大筆債,把家裏的一套房產和一些古董加上不多的流動資


    金七七八八地全部加在一起才算是還清了。


    如今被銀行的人逼到家門口,公司的股東們也因為他擅作主張,蒙蔽其他人以公司名義借錢要開股東大會把他這個董事長兼ceo給票下去,木原輝這次可算是著了道了。


    “事情不光是欠債那麽簡單,”電話裏,季老爺子跟夏天說著這些外界打聽不到的事情:“木原輝手頭不幹淨,政府有關部門早就盯上他了,這回更是借著木氏內部鬧得不可開交的時候剛好去查這件事。”


    “一旦坐實了他的犯罪事實,依照ny州的法律,後麵起碼十來年他都要在大牢裏度過了。”


    “不過這人倒也不值得同情,能對剛剛流產的妻子動手,還把繼女都趕出去的,也不是啥好人。木雲母女雖然不值得同情吧,但……唉,怎麽說呢,惡人自有惡報吧。”


    季老爺子跟夏天一點話都不藏,把他知道的全都說了。


    一方麵這是他外孫的交代,在跟木家有關的事情上,不要隱瞞夏天任何事。


    另一方麵,這次的漏油事故導致的股價大跌,讓老爺子徹底為早在三個月前就對這樣的情景有所警惕的夏天所折服了——最近他都是在按照這小丫頭當初構建的方案執行投資上的一係列操作,真的是以極低極低的價格,回收了好些石油公司的股份了。


    夏天聽到老爺子說起木雲母女,心裏也不知是個什麽滋味。


    打那次在長島舉行的歡迎會後,她就沒再見過這二位了。


    後來聽說了木雲媽媽懷孕又流產,還因為這件事被求子心切的木原輝以連孩子都保不住,太過無用為由給打進了醫院。結果院方要幫著報警,木雲媽媽還攔著不讓,最後到底是跟著木原輝又裝作無事地回家了。


    而木雲呢,則是那次宴會上,木原輝得了季老爺子的話後,他就看這個繼女格外不順眼了。


    當時沒發作什麽是看在他未出生的兒子的份上,結果木雲媽媽一流產,木原輝怒氣就衝著木雲來了,覺得她是災星,甚至還懷疑是她從中使壞,見不得他家生出兒子來,才故意不照顧好她媽,間接導致了流產事件的。


    跟木原輝這種人講道理是不可能的,反正當時木雲是怎麽解釋求饒都沒用,到底


    還是被木原輝給趕出了木家,甚至一分錢都沒多給她,連木雲這些年積攢起來的幾盒子貴重首飾,他都叫管家給扣下來了,口口聲聲說的還特別義正嚴辭的:“這都是我木家的東西,你一個拖油瓶不準帶走。”


    夏天隻是聽說了木雲被趕出木家的遭遇,但實在無法感同身受地想象那一刻她的心情到底如何。


    也就無從得知,究竟是用心討好甚至改姓多年的繼父木原輝更讓她傷心,還是那個為了保全自己木家夫人的身份,在木原輝要趕她走時一句求情的話都沒替她說過的親生母親,給她帶來的傷害更大了。


    事情發展到這個階段,夏天也就不再特別關注了,覺得怪沒意思的。


    其實說來說去,木雲對裴宴陽做的那些事以及後來在宴會上對她的敵視,她不爽生氣是有的,但真論起來,她還真沒親自動手把她怎麽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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