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偶爾柔軟的碰觸,簡直讓他心猿意馬。


    漸漸的,霍禮鳴眼色深了,不怎麽堅決地去壓她手臂,定在她頭頂上方,“再動我就不客氣了。”


    四目相接之處,全是旖旎的玫瑰色。


    佟辛還沒單純到傻乎乎的程度,她很明白,這句“不客氣”意味著什麽。兩人眼對眼,鼻尖對鼻尖,霍禮鳴的眼睫毛打出一小片陰影,然後越來越近,直到唇齒相依。


    吻如引火線,暗火直燃,無聲的火花四濺。


    掌心小心翼翼地附上她纖細的腰,隔著薄薄的衣服,什麽都沒碰到,卻又好像什麽都碰到了。


    霍禮鳴用最後的自製力逼自己停止,他猛地抬起頭,急著翻身下床,無言地準備去洗手間。


    離開的一刹那,佟辛忽然伸出手,輕輕扯住他的衣擺。


    霍禮鳴側過頭,嗓子都是啞的,“嗯?”


    佟辛眼角有點紅,目光清亮如月光,小聲說:“……我幫你。”


    霍禮鳴腦子卡殼,半晌才反應過來她指的是什麽。


    興奮、矛盾、激動、猶豫,種種情緒糅雜在一起,成了一股呼之欲出的野火。野火太肆虐,最終讓興奮的情緒大獲全勝。


    怎麽形容這一晚呢。


    像是初次見麵的網友,雖然隻是握了握手,但那種相逢恨晚的投緣感,簡直讓人驚歎連連。


    霍禮鳴是全心投入的。


    但佟辛卻分了心,她把自己定位成一個工具人,重複手上動作很簡單。但她現在滿腦子都是“18.5”這個數字。


    她用手丈量了很久。


    或許是腦子混亂,或許是認知差錯,無論如何,她都不相信,這有18.5??


    “霍禮鳴。”佟辛也不知是失望還是欣慰,直愣愣地問出了口:“你除了謊報身高,是不是還謊報別的了?”


    “……”


    “你這人怎麽回事,總讓我來打假。”


    “……”


    第64章 自成人間(1)


    第63顆


    佟辛這一晚就睡在他家。


    單純的睡, 沒有任何多餘的衍生動作。並且由於昨晚的動作太頻繁,嫌她不夠力氣,最後霍禮鳴還自己上手了, 帶她體驗了一遍什麽叫給手安裝電動小馬達。


    佟辛早上醒來, 感覺手腕像脫臼了,又酸又疼。


    她把頭蒙在被子裏,回味了一遍, 昨晚得有二十分鍾往上了, 和夢裏的48秒哥真的不太一樣。或許男人都這樣, 中看不中用吧。


    霍禮鳴早起了,買了早餐回來。佟辛一聽見動靜,立刻閉緊眼睛一動不動。沒多久, 清淡的薄荷香湧入鼻間, 頭頂上的被子被拉開, 霍禮鳴聲音帶笑:“還沒醒啊?”


    佟辛沒動作。


    他似是自言自語,“那偷親一下吧。”


    佟辛立刻睜開眼,並且用手捂住了嘴。


    霍禮鳴捏了捏她的臉,“知道怎麽治你了。”


    他起身去了客廳,再回來時, 手裏拿著一盒東西。佟辛坐起來,“這是什麽?”


    “膏藥。”霍禮鳴輕車熟路地撕開一張,拉過她的手,“是不是手痛?應該很痛,昨晚我時間是長了點。”


    佟辛:“……不用。”


    她臉又燙了起來, 想掙紮, 但手腕的酸脹真的使不上力,隻能任他胡作非為了。


    “好了。”霍禮鳴輕輕放下, 然後一直看著她。


    佟辛不自在,“你總看我幹嗎?”


    “在想,這麽漂亮的姑娘,怎麽睡覺打呼嚕呢。”


    “……”佟辛做了個槍斃的動作:“啪!”


    霍禮鳴配合地撫摸胸口,往床上一倒,十分浮誇地朝佟辛伸手,“死之前,可、可不可以再讓我風流一次,用你沒貼膏藥的那隻手。”


    佟辛拿枕頭捂他,笑罵:“流氓。”


    這是很平靜的一個上午。


    跟以往任何時候一樣,沒有絲毫即將分離的苦悶。


    周嘉正和程序平時不靠譜,但關鍵時候還是靠得住。說來送機,從不遲到。


    “你就帶這麽幾件東西?”程序圍著他的行李箱轉。


    霍禮鳴:“我又不是不回來了。”


    周嘉正攬了把他的肩,傷心欲絕,“你個渣男,我肚子裏的孩子怎麽辦?”


    霍禮鳴:“神經病。”


    他看了眼佟辛,是不舍和留戀,“托你們倆件事兒,幫我照顧好她。”


    “放心。”程序拍了拍他的肩,“一路順風。”


    “辛辛。”霍禮鳴聲音低了些,“到我這兒來。”


    佟辛乖乖走近,然後被他擁進懷裏。


    霍禮鳴親了親她的耳朵,低聲說:“怎麽辦,有點兒不想走了。”


    佟辛摟緊他的腰,悶悶地“唔”了聲,“我會想你的。”


    “乖。”霍禮鳴說:“這周末回來看你。”


    佟辛踮起腳,小聲在他耳側說:“給你帶了個杯子。”


    “嗯?”


    她極力鎮定,藏住臉紅,“用手是挺累的。”


    登機廣播循環第二遍,周嘉正叫嚷:“趕緊了,來不及了。”


    霍禮鳴笑得浪裏個浪,握了握她的手,然後推著行李,瀟灑轉身。


    很奇妙。


    這是兩人第二次離別,十八歲,他走之前說的最後一句話是,好好學習。


    現在,他說,他舍不得。


    佟辛再也不會重複十八歲那一年的心碎,她已經能夠坦然麵對離別。霍禮鳴的背影並入人流中,高大依舊,英俊不減。


    擇路奔前程,風流且瀟灑。


    手機震了下,她低頭一看。


    霍禮鳴:[給你留了兩盒膏藥,記得換。]


    佟辛彎了彎唇,心上升明月,眼裏過清風。


    ―


    霍禮鳴抵達首都機場後,有車來接他。沒想到的是,還是這位師傅親自開車。


    師傅姓程,圈裏人都叫他老程。其實年齡不到四十,挺顯年輕。和和氣氣的沒點架子,見著霍禮鳴就笑:“我記得你,我們前年在壺口瀑布見過。”


    霍禮鳴跟他握了握手,“程哥。”


    “沒事兒,”老程說話帶著京腔,沉沉的很好聽,“你既是唐董的弟弟,我也把你當弟弟,咱們互相學,這行業,沒個幾十年,誰也不敢稱師傅,那都是唬人的東西。前幾年在杭州拍了一樽琉璃瓶,是過了你的手吧?”


    霍禮鳴謙虛說:“是我在川南農戶家收的,也是運氣。”


    “是你有眼光,不必自謙。”


    一路交流下來,老程對他印象不錯。務實、聰明、謙遜,是個好苗子。


    很快,老程手把手地帶他融進北京的古玩圈,那天去潘家園一朋友那兒,霍禮鳴進門就注意到了右手邊架子上的一副江南山水畫。


    他研究了很久,老程的朋友走過來,“我上個月收來的,右邊黴斑嚴重,這邊暫時沒師傅能修複,我聯係了一個,但他人在南京,得下周才回京。”


    “您這作品不止黴斑,這一塊兒都碎了。”霍禮鳴手指隔空圈了圈,“揭命紙的時候要特別注意,不能傷了畫芯。”


    “你懂這個?”


    霍禮鳴笑了笑,“皮毛。”


    從朋友這出來,老程忽然說:“我給你引薦位老師,在修複這一塊有聲望,我看你對這些也感興趣,要不要也學學?”


    老程說了名字,塗新知。


    霍禮鳴驚愕,“塗教授?”


    老程嗯了聲,“看來我不用多介紹了。”


    能跟塗新知學東西,這不是一般的關係能打通的。老程幫忙盡心盡意,很快打點好一切。塗教授人隨和,沒有大師的古怪脾氣,可能做這一行的,磨煉心智,打磨性格,人自然也變得溫文爾雅。


    霍禮鳴好學,一點就透,塗新知對他的印象很好,一投眼緣,什麽都願意多教幾手。


    來北京,不知不覺已半餘月。


    忙是真忙,塗新知團隊最近在修複一卷牒文,是海外一華僑托付過來的。霍禮鳴一邊學一邊幫忙打打雜,吃睡都在工作室。


    團隊裏有個師兄叫王錚,大他五六歲,也是挺隨和的人,“累了吧?忙完今天就差不多了,明天客戶過來看一下效果。”


    霍禮鳴揉了揉發脹的肩膀,“不累,師兄,你有什麽活盡管讓我做。”


    次日,華僑客戶帶著女兒過來。


    塗新知陪同解說,一行人都在忙。這客戶的女兒十八九歲,穿衣打扮跟小辣椒似的。她對字畫壓根沒興趣,於是就纏著“閑人”霍禮鳴聊天。


    霍禮鳴偶爾搭幾句,總歸是客戶,基本的禮貌還是得有。


    小辣椒太喜歡這種酷哥。酷哥就穿了件白色短袖,手臂上的紋身太惹眼,和這麽莊重沉穩的環境形成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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