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斯年,你別胡鬧。”寧蔚掙紮著,“門沒關。”


    “好,把門關上,我們再胡鬧。”


    “……”


    這是什麽鬼才邏輯。


    寧蔚又覺得好笑,看著近在咫尺的男人,俊臉沒得挑,帥得讓人心悅誠服。佟醫生的眼睛最絕,生得曼妙多情,天生桃花眼。但他身上的正氣籠罩,又恰到好處地把多情藏匿起來,禁欲這個詞簡直量身定製。


    寧蔚說:“你別激我。”


    佟斯年說:“我發現,我就是對你縱容得太久。真對我沒感覺?”


    寧蔚紅唇輕啟,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佟斯年笑得眉眼斜飛,聲音愈發低沉,“所以,你看,對我還是有感覺的,對不對?”


    這招美男計,使得不著痕跡,威力無比。他收緊手臂,一點一點,將寧蔚完全擁入懷中。佟斯年說:“寧蔚,我很喜歡你,追了你這麽久,是狗你都得可憐可憐它、摸摸它了吧。”


    寧蔚落網他的柔情,有那麽幾秒失了定力。


    剛要開口,忽然一聲巨響――“嘭!”


    門板被重力踹開,搖曳之中,霍禮鳴站在門口,臉上寒霜遍布,眉峰都快與眼睛壓成一條線。他震驚,憤怒,不可置信,但在看到佟斯年依然環著寧蔚的手時,他覺得自己要瘋了!


    “我他媽的!!你搞我姐姐!”說完這句話,霍禮鳴隻覺似曾相識,於是怒火燒心,拳頭不聽使喚,飛過去就去揍佟斯年。


    佟斯年冷靜偏過頭,精準無誤地躲開這一下。


    霍禮鳴拽著他的衣領把人從沙發上提起來,舉手又是一拳,“我草你大爺!”


    第72章 萬喜萬般宜(5)


    第71顆


    這一下, 佟斯年沒有躲。


    受下了。


    霍禮鳴沒收著勁兒,關節擦過他臉頰,立刻紅了一片。佟斯年嘶的一聲齜牙, 半邊臉都麻了。霍禮鳴沒再動手, 但提拎人的力氣不小,把人瘋狂往牆壁上推,“追很久了是吧?你還想我姐摸摸你, 你是人嗎?!”


    佟斯年現在情緒很矛盾, 但總的來說, 這一刻的愧疚感還是略占上風。


    霍禮鳴揍人不手軟,罩著他的右腹屈膝就是一頂。這一頂,徹底將佟斯年揍疼了, 也把那點愧疚驅趕得一幹二淨。


    他抬起頭, 眉間痛色未消, 風暴一點一點聚攏,最後徹底爆發。佟斯年舉拳回擊,霍禮鳴躲避不及,被摁在了地上。


    “我妹妹才多大,跟你姐能比?我不是人, 那你是什麽?!”


    霍禮鳴踹他,“你他媽強詞奪理!你跟我能比嗎?”


    “怎麽不能比?你哪一點比得過我!”


    “我比你高!比你有錢!我比你帥!”


    佟斯年氣暈了,“霍禮鳴,你就是個流氓!”


    “老子光明正大耍流氓,不像你, 陰險。你剛打我的時候, 你就沒點愧疚?”霍禮鳴越想越要發瘋,“靠, 還揍得那麽狠!”


    佟斯年學醫的,太知道男人的脆弱處在哪兒。他眯縫著眼睛,膝蓋往對方腰胯往下兩寸的地方一頂。霍禮鳴彈跳而起,疼得他有苦說不出,“真陰險!”


    就在他要衝過去的時候,在一旁始終安靜的寧蔚,忽然擋在了佟斯年身前。霍禮鳴那一拳沒完全收住,擦過她的右肩。


    料如此,男人的力氣跟鐵錘似的,寧蔚疼得往後連退兩部,佟斯年用懷抱接住她。


    霍禮鳴愣了愣。


    寧蔚:“你倆滿意了?”


    安靜了。


    “還打嗎?”寧蔚冷冷質問,然後手一揚,“不打都給我走!”


    佟斯年和霍禮鳴對看一眼,又都別扭地把頭轉開,僵在原地誰也沒有動。


    寧蔚點點頭,“都不走?好,我走。”


    “我走。”


    “我走。”


    兩個男人異口同聲,隨後尷尬得磨蹭了一會,一前一後通通滾蛋。


    下樓梯的時候,霍禮鳴努努嘴,“要不要換個地方再接著打?”


    佟斯年走前麵,聞言停下腳步,回頭頗有深意地看他一眼,說:“你這身手,沒混過五年社會我不信。”


    “你別歧視。”霍禮鳴冷笑,“你身手也不賴,怎麽,也混過社會?”


    佟斯年危險警告,眼神下壓,“佟辛是我妹妹,我不同意,你想都不要想。”


    霍禮鳴彎起一邊唇角,笑得邪氣,“寧蔚是我姐姐,我不同意,你他媽別想再進這扇門。”


    佟斯年留下一句:“這公寓,戶名是我。”


    霍禮鳴後知後覺,“你他媽的!!”


    “我媽?”佟斯年微揚下巴,似警告似嘲諷。


    ……


    不行不行,不能罵未來丈母娘。霍禮鳴憋屈地挪開臉,站得跟木頭似的。


    佟斯年開車來的,上車後,一言不發,囂張地駛過他身邊。


    霍禮鳴讓老趙的司機先走了,眼下孤身掛彩,身上疼,淒淒涼涼地沿著大馬路一瘸一拐地走。佟斯年是真下狠手,骨頭都快被他打斷了。


    身上汗和血混合一起黏黏膩膩,霍禮鳴這模樣,引來不少路人回望。


    操,霍爺不怕打架,但沒打過這麽狼狽的架!


    正煩心,一輛白車默默停下來。


    霍禮鳴扭頭一看,車窗滑下,佟斯年的臉在半明半暗的光影裏,傷口也分外耀眼,聲音像是從喉嚨眼擠出來似的――


    “上車。”


    佟斯年把車開去了醫院,急診值班的醫生是他哥們,早早安排好了一切,親自給他上藥。


    朋友眼神疑慮,對霍禮鳴不甚友好,“要不要報警?”


    “不用。”佟斯年接過紗布:“我自己來,你去弄他。”


    霍禮鳴也不廢話,輕車熟路地旋開酒精瓶蓋兒,往臉上的傷口處倒,眼睛都不帶眨的。佟斯年冷嗬,“剛才揍你兩拳,叫喚成那樣。裝。”


    霍禮鳴沒吱聲,低著頭自己處理傷口。


    朋友搖搖頭,“你自己收拾啊,我出去忙了。”


    走的時候,朋友帶上了門,並把標牌翻成“請勿打擾”。


    兩個男人,一個坐著,一個站在鏡子前,氣氛跟潑了漿糊一般,粘稠得讓人窒息。


    佟斯年先開的口,瞥他一眼,說:“我比你久。”


    “?”


    這是什麽虎狼之詞?


    男人的勝負心被挑起,霍禮鳴嗆聲:“我也不差。”


    ……?


    佟斯年一頭霧水,算了。


    他坦白:“我喜歡寧蔚四年,我遇見她之後,她的每一場駐唱、每一次表演,我都不曾缺席。”


    霍禮鳴一怔,慢慢轉過頭,看向他。


    “你姐太難追,不像我那個傻妹妹。”


    霍禮鳴皺眉,“佟辛聰明得很,所以才選了我。”


    佟斯年不動聲色地撩了撩眼,“既然你也認為,你姐姐不聰明,你個當弟弟的,有時候能不能勸勸她?”


    “啥?”


    “珍惜眼前人。”


    霍禮鳴後知後覺,靠,這是掉進話術陷阱,佟醫生夠腹黑的!


    “你自己沒本事。”霍禮鳴態度帶刺。


    佟斯年忽就這麽,沉默了。


    這個模樣吧,有點小慘。霍禮鳴舌尖抵了抵口腔壁,語氣別扭,但態度還是放了軟,“我也不是這個意思,你在追我姐的那些臭男人裏,算是頂配了。”


    佟斯年淡淡一笑,“嗯。”


    “我姐這人,你得理解一下,她過得不容易,十七歲開始跑場子,經曆的比誰都多,後來還被渣男騙過,雖然過去了,但心肯定是銅牆鐵壁,你耐心點得了。”霍禮鳴覺得這話不夠硬氣,又補了一刀:“反正你都追了三年,習慣了。”


    佟斯年難得的,沒有生氣。


    他語氣又恢複了一貫的溫和,好像這一晚沒打過架似的,“嗯,對,我有經驗,也習慣了。沒事兒,我家裏也不催,知道我是什麽路數。”


    一提到家裏,霍禮鳴果然心裏虛了虛,本能地跟著佟斯年的情緒走。


    “我媽當了幾十年的婦科主任,嚴肅,眼光高,自小對辛辛也是寵愛。我爸就更不用說了,還沒我媽思想開放。”佟斯年在節奏這一塊拿捏得死死的,知道什麽時候該停頓,什麽時候要投眼神。


    霍禮鳴如他所料的,緊張了。


    佟斯年:“就算我今天把你打死在這兒,你可能也不會和我妹妹分手。也罷,我接受事實。但我父母那兒的關卡,可不太好過了。”


    一語中的,深深戳痛了霍禮鳴的心。他藥也不塗了,氣也不撒了,傷也顧不上了,急急走向佟斯年,“那我該怎麽辦?”


    佟斯年目光真摯,共鳴,“要是有人經常在我爸媽麵前開導勸解,可能會好很多。”


    “這個人就是你,你再合適不過了。”霍禮鳴差點去握他的手,“佟哥,我這人真沒你們想象中那麽壞。你能不能幫我在叔叔阿姨麵前說點兒好話? ”


    佟斯年適時扶了扶無框眼鏡,沒回應。


    霍禮鳴太想正名了,一時間忘記了所有恩怨,忙不迭地表真心:“我現在的一切,以後都是佟辛的,我保證,結婚之前,我在上海的房產一定把辛辛的名字加進去。我的所有存款,都放她那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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