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麽,雲初末又在憂心什麽呢?


    他想改變誰的命運?抑或,掌握誰的人生?


    她正默然想著,忽然聽到雲初末的聲音:“躲躲藏藏,站在那裏做什麽?”


    雲皎立即回過神,順著屋簷下的梯子爬到了雲初末的身邊,小心翼翼的湊到他的麵前,探究的打量了他幾眼,試探的問:“雲初末,你的心情不好麽?”


    雲初末隨手把酒壺放到一邊,單手撐著頭,含笑望著她:“你又知道了?”


    雲皎不服氣的撇了撇嘴,似是撒嬌道:“那是當然啦,告訴你,我這一百年可不是白活的,隻要看到你的一小截手指頭,我就知道你在想什麽。”


    雲初末依舊悠然的望著她,神情間有些恍惚:“那你說說看,我現在在想些什麽?”


    雲皎一呆,她總不能說雲初末是在為不能更改宿命而苦惱吧,要知道再順著這個話題說下去,她的那些小秘密以及雲初末的心事都會被抖出來,她絞盡腦汁的斟酌了一會了,腦門忽然一亮,小心翼翼的看向雲初末:“院子裏的梅花病怏怏的,到現在還不肯開花,是不是長蟲子了?”


    雲初末聞言,靜靜的笑了,這笑容裏似乎有些苦澀的意味,他伸手捏了捏雲皎的鼻子,寵溺溫和的道:“現在還沒到時候,你見過誰家的梅花是在臘月之前開花的?”


    雲皎訕訕的奧了一聲,這麽多年她隻在明月居裏待著,又怎麽會知道這些?她想了一下,趁機問道:“既然不是這個,那你在想什麽?”


    雲初末的唇角泛著暖暖的笑意,他望著雲皎,幽靜的眼眸中含著瀲灩的溫柔,輕輕的聲音道:“你不是說,隻要看到我的一小截手指頭,就知道我在想些什麽麽?再猜猜看啊?”


    雲皎雙手撐著腦袋,很不樂意的嘟起了嘴,悶悶道:“我才不要猜!”


    雲初末細不可聞的輕笑了一聲,無可奈何的歎了口氣:“我心裏想的,你怎麽可能會知道……你啊,就知道口是心非。”


    “哪有!”信譽被質疑,人格被鄙視,雲皎很是憤怒,立即放下了手:“我明明就知道!”


    她輕飄飄的瞥了雲初末一眼,沾沾自喜的繼續道:“我們忙活了這麽多天,都沒能改變沈闕的宿命,反倒陰錯陽差把他推向了命定的結局,以你的性情雖然表麵沒什麽,其實心裏早就很生氣了吧。”


    雲初末沉默了一陣兒,沒好氣的回答:“誰告訴你,我在想這個的?”


    雲皎已經完全聽不進去任何話,搖頭晃腦的解說:“正所謂偷雞不成賒把米,賠了夫人又折兵,雲初末其實我特別能理解你,要是我受了這麽重的傷,結果卻什麽都沒做成,肯定早就氣死了……”


    雲初末不可忍受的揉了揉太陽穴,語氣很不好:“雲皎!”


    “在!”雲皎看向雲初末,立即識相的捂住自己的嘴巴,水靈靈的大眼睛望著他,要多無辜就多無辜。


    雲初末陰柔精致的眉目中有些威嚴,沉著氣:“我隻是在想,該如何才能讓你聽話一些。”


    雲皎頓時覺得大大的委屈,她耷拉著臉,訕訕的的辯駁:“雲初末,我一向都很乖……”


    雲初末忍不住在她頭上敲了一記,皺了皺眉:“先前的事情我就不計較了,你自己數一數,最近兩個月到底做了多少蠢事,居然還敢跟我說你很乖?”


    他頓了頓,轉過雲皎的身體麵對著自己,審慎的眼光打量著她:“還有那個小鬼,我有沒有說過外麵很危險,一個活在過去的人,你同他牽扯些什麽?”


    雲皎的表情很委屈,微微嘟著嘴,在雲初末的教訓中耷拉下腦袋,心情慘淡無比,她低低的囁喏著:“對不起……”


    雲初末看了她半晌,轉過身,歎了口氣:“算了……”


    他剛轉過身,雲皎立即湊到他的身邊,大眼睛眨呀眨的,把他的神情仔仔細細的看了個遍,覺察到某人的動靜,雲初末偏過頭對著她的探究,語氣有些惡劣:“幹嘛?”


    雲皎目光如炬,像是發現了某個真相:“雲初末,你是不是覺得我很麻煩,很討厭我?”


    雲初末麵無表情的轉過頭,悶悶的:“沒有。”


    “真的沒有?”雲皎又探究的打量著他,恨不能連雲初末的一根頭發絲都仔細觀察好幾遍。


    雲初末抬手敲了一下她的頭,微微皺眉:“我討不討厭你,你自己難道感覺不到麽?我明明……”


    他說到這裏突然頓住了,雲皎的雙眼放光,好奇心驅使之下,她又往雲初末身邊湊了湊,再接再厲的套話:“明明什麽?”


    月光西移,灑在她的臉上竟有種驚心動魄的美感,眼眸瀲灩清澈,似是斂著三千秋水,她靜靜的望著雲初末,似笑非笑的臉上還帶著一貫沾沾自喜的小聰明,他們距離不過幾寸,甚至呼吸之間都能聽到對方的心跳聲。


    雲皎頓覺有些不妥,心慌意亂的剛要退回去,然而下一刻就被雲初末按住了頭,緊接著,細細密密的吻落了下來。


    望著眼前陰柔精致的眉眼,雲皎瞪大了眼睛,雲初末的吻很輕,蜻蜓點水般認真的吻著,並沒有再深入,卻在她的心裏掀起了驚濤駭浪,雲皎隻覺得腿軟,啪的一聲坐在了瓦片上,同時也離開了雲初末的束縛,她的心裏撲通撲通的亂跳,看著雲初末一時間怔住了神。


    雲初末頓時回過神,尷尬的轉過身坐回去,握拳輕咳了一聲:“雲皎,我……”


    他皺了皺眉,清俊白皙的臉上有些懊惱,立即看向雲皎,語氣很惡劣:“誰讓你湊過來的!”


    雲皎一呆,差點氣得跳腳,聲音顫抖著:“雲初末,你你你……”


    不待她說完,某人就氣哼哼的站起來,順著屋簷幹脆利落的飛下去了,走路的姿勢一顛一顛的,看那背影很是憤怒懊惱,好像是他被人占了便宜似的,飛快的躲到自己的房間裏,啪的一聲關上了房門。


    雲皎氣得想要打滾,一股憤怒感從胸口衝到大腦,又從大腦直燒到腳趾頭,她恨得咬牙切齒,坐在屋頂捶胸頓足了好一會兒,極有效率的拾起一塊瓦片,正義凜然的站了起來,衝著他大吼:“雲初末,你這個混蛋!”


    隻聽得啪得一聲,瓦片砸到了對麵的屋頂上,很快又沒了聲,黑暗的房間內,雲初末背靠著門,聽著雲皎鬼哭狼嚎的動靜,微微側首,不知不覺的抬起手指,輕輕的覆上了自己的唇瓣。


    第123章 心似雙絲網(三)


    半夜時分,雲皎的房門被人輕輕推開,月色透過狹縫在地上拉長了皎白光影,緊接著,一道人影小心翼翼的閃進了房間。


    雲初末放輕了步子,躡手躡腳的向內室接近,繞過鯉魚戲蓮的青紗屏風,他頓步在梨木床榻前,緩緩伸手撩開了她的床帳,果然見雲皎抱著自己的被子,大半個後背露在外麵還睡得昏天暗地、人事不知,不知道在夢裏見到了什麽,每隔片刻還露出傻兮兮的笑容。


    雲初末忍不住勾唇,動作放得極輕,俯過身把她的身體放平,拉好被子,把她的手放了進去,忙活了好一陣兒,才在床沿邊坐下來,望著睡夢中的雲皎一陣失神。


    時近臘月,北風刮得正緊,吹打在窗戶上發出簌簌的聲音,外室的燭火不時跳動幾下,透過青紗屏風,在內室中暈出淡黃羸弱的光,雲初末靜靜端坐了許久,不緊不慢的傾過身去,一隻手撐在軟枕旁,居高臨下的凝視著睡夢中的那個人,好像她的一顰一笑,哪怕是微枝末葉的表情都要刻印在腦海裏。


    昏暗的光影下,雲皎睡得很沉,此時她終於從天馬行空的夢境裏解脫出來,呼吸淺淡綿長,連麵容都是少有的安靜與寧和,雲初末慢慢伸出手去,在她的鼻尖上輕輕刮了一下,陰柔精致的眉眼中盡是溫柔和寵溺,想起不久前的那個吻,手指又不動聲色的覆上了她的唇瓣,輕柔試探的摩擦著。


    望著望著,雲初末的神情莫名變得哀傷,落寞的身影在寂靜中顯得有些悲涼,右手憐惜的在雲皎的臉上撫了一下,又無力的垂在她的長發上,隻覺得她的發間柔軟溫暖,讓人忍不住想俯身抱一抱她,雲初末的眉微微皺著,白皙的麵容清俊溫雅,柔和的聲音輕念著:“我在想什麽,你怎麽會明白呢?”


    他的手指微收,注視著雲皎的容顏,喃喃的重複了一句:“你永遠……都不會明白的……”


    微涼的長發順著他的動作傾落下來,與雲皎的發絲纏繞在一起,雲初末的動作一頓,小心翼翼的把自己的發絲分出來,揮手斬斷了那幾根解不開的發結,坐直了身體準備離開,然而下一刻,雲皎忽然翻了個身,依賴的抱著他的手,睡夢中低低的呢喃著:“雲初末……”


    雲初末一愣,即將站起的身體又坐了回去,眼眸中似乎閃爍著瀲灩的流光,神情裏既有欣喜又有不可置信,輕著聲音試探問道:“你說什麽?”


    房間內一片寂靜,等了良久,始終都沒有聽到雲皎再開口,她一直抱著他的手,表情幸福而安寧,身體蜷縮成一團,看上去又小又軟,很是可愛。


    雲初末無言笑了一下,苦澀在唇邊蔓延,恍惚的神情落寞而蒼茫:“你怎麽會叫我的名字呢?可是……我明明聽到了的……”


    手被雲皎死死抱著,他試探的動了動,差點把雲皎弄醒都沒能掙脫,雲初末有些懊惱,側首看了看雲皎,特別想抬手把她敲暈過去,他無可奈何的歎了口氣,隻得靠在床榻邊閉目養神,但願等她抱夠了,能早些放開他,沒想到這一等,竟然倒頭睡著了。


    第二天清晨,雲皎在幸福的美夢中睜開眼睛,望著睡在自己麵前的人,她的表情一呆,瞳孔一縮,愣愣的眨了眨眼睛,很快又鎮定下來,語氣很是平靜:“雲初末。”


    雲初末無意識的皺了皺眉,懶洋洋的嗯了一聲,又沉沉的睡了過去。


    見他不醒,雲皎伸手推了推他的肩膀,淡定的喊了一句:“雲初末。”


    雲初末長長的打了一個嗬欠,他一直都有賴床的毛病,看這一頭亂糟糟的墨發就知道他昨晚睡得有多不好了,沉睡中感覺到有人在推他,還以為又是雲皎過來叫他起床,所以他連眼睛都沒有睜開,憑著感覺伸手拍了一下,含糊不清的抱怨:“小皎,別鬧……”


    雲皎陰沉著臉色的扯了扯唇角,側躺在床榻裏麵默默藐視著他,眼前這個叫作雲初末的混蛋,昨晚很惡劣的親了她,沒有道歉不說,今早還莫名其妙的睡在了她的身邊,好吧好吧,就算她心胸寬廣,為人大方,可以完全不計較這些,但是身為始作俑者的某人,要不要睡得這麽心安理得,理直氣壯?


    就在雲皎暗自腹誹的時候,雲初末混沌的神思終於逐漸清醒過來,隱約中越發覺得不對勁,他立即睜開眼睛,看到對麵的雲皎,表情怔了片刻,很冷靜的問:“你怎麽會在這裏?”


    雲皎銀牙咬得咯吱響,隻恨不得大叫,她拚命隱忍著怒氣,立刻露出最討人喜歡的笑臉,跟朵太陽花兒似的:“是啊,我怎麽會在這裏,好像昨晚睡覺走錯地方了呢!”


    雲初末臉上的神情沒有絲毫破綻,漫步經心的哦了一聲,還很平靜的翻了個身:“那麻煩你現在出去,順便把門關上。”


    看到對方這麽淡定,雲皎立即不淡定了,她謔得一下從床上坐起來,對著他的背影氣得直揮拳頭,憤憤的吼道:“雲初末,你給我起來!”


    雲初末轉過身,靜靜的注視了一會兒,突然笑了起來,好看的眉眼霎時百花盛開,春光燦爛,他意味深長的奧了一聲,悠然道:“我搞錯了,這裏是你的房間。”


    雲皎強忍著一巴掌拍死他的衝動,水靈靈的大眼睛瞪著雲初末,無辜的表情中還帶著滔天的氣憤,依照從前一係列的事件來看,再接著發展下去,眼前這位小美人兒勢必會跟他冷戰,雲初末見此情景,不緊不慢的起身,一隻手撐著身體,另一隻手使壞捏了捏她的臉,寵溺的語氣哄著道:“怎麽了?是誰惹我們家雲小皎生氣了?”


    雲皎頓時氣得說不出話來,怒火在胸口熊熊燃燒,偏偏衝著他發泄不出來,這世上怎麽會有雲初末這樣臉皮厚的人?她惡狠狠的剜了雲初末一眼,大大的哼了一聲,直接倒在床上,背對著他不說話。


    見戰術失效,雲初末臉上的表情很不是滋味的鬆動了一會兒,傾身覆過去,搖了搖她的肩膀:“雲皎?”


    這回雲皎是真的生氣了,無論他怎麽叫都沒有反應,完全無視某人刻意的討好,直接扯過被子蒙住頭,死活不願意理他。


    雲初末挑了挑眉,突然發神經的暴笑起來,嘴巴越來越惡劣:“你該不會是害羞了吧?嘖嘖,雲小皎啊雲小皎,以前都沒有發現,你居然還有這心思……”


    雲皎沉著氣,心知現在理會他,隻能助長雲初末囂張的氣焰,所以她咬著牙關,好不容易才勉強克製住把他踹下去的衝動,隔著被子喊道:“滾出去,我不要跟你說話!”


    雲初末的眉眼中頃刻蕩起明媚的笑意,他坐在雲皎的身邊,慵懶的靠著床榻,輕飄飄的斜了她一眼,語氣有些戲謔:“哎,我們以前又不是沒在一起睡過,你到底在糾結些什麽?”


    捂在被子裏的雲皎聽到他的話,又氣得想要撞牆,雖然他們以前是在一起睡過,那也是她很小的時候好不好?現在她都長這麽大了,當真是……羞死人了!她懊惱的撅著嘴,氣呼呼的暗自腹誹,雲初末這個人,一點都不懂的憐香惜玉!


    見雲皎還不吭聲,雲初末偏過頭注意著她的動靜,試探的碰了碰她:“其實我昨晚想要道歉來著,沒想到你已經睡了,我也跟著一起睡著了。”


    聽他這樣說,雲皎的憤怒總算緩和了一些,雖然雲初末一向比較可惡,不過看在他真心實意道歉的份上,她就稍微原諒他一點好了。


    她心情很不美好的起身,十分嫌棄的瞄了雲初末一眼,表情訕訕的問:“道什麽歉?”


    她說這話,完全是想讓雲初末順著她的意思,誠誠懇懇的跟她說聲對不起,哪怕是覺得不好意思也行啊,反正隻要讓她覺得自己昨天晚上沒有白白被親,事後還被人氣哼哼的丟下,簡直丟盡了她作為弱女子的臉麵就行。


    沒想到雲初末一愣,鄙夷的望著她:“你昨晚親了我,難道不應該說句抱歉麽?”


    “你你你……”雲皎氣得差點哭了,怒火中燒的反駁:“明明是你親得我!”


    雲初末已經懶得鄙視她了,傲慢慵懶的靠在床榻上,的道:“是你非要靠過來,怎麽能怪得了我?嘖嘖,怎麽想都是我吃虧……”


    他立即看向了雲皎,陰柔精致的臉上很是受傷,一副不知道損失了多少貞潔的模樣,想了一會兒,歎了口氣,甚是惋惜道:“算了,再親一下,算是對我的補償。”


    見到雲初末接近,雲皎嚇得連連後退,眼一閉,腿一伸,隻聽得一聲哀嚎,緊接著傳來沉悶的落地聲,再睜開眼時,雲初末已經被她踹到了床下,一張俊臉皺成了苦瓜,捂著自己的膝蓋打滾喊疼。


    見此情景,雲皎立即落井下石的走了過去,淡定的拉起他的腳腕,一路朝著門外拖了過去,直到把這隻千年禍害扔到門外,她才啪得一聲關上了房門,任憑雲初末在外麵猛拍門板,她偏著頭,終於解氣的哼了一聲:“活該!”


    第124章 心似雙絲網(四)


    雲初末已經心神俱疲,雲初末已近精神崩潰。


    雲皎這段時間不知道怎麽回事,居然突發奇想的迷上了琴棋書畫,在拉斷了數十根琴弦,掀翻了幾十個棋盤,又撕了一堆書畫之後,她終於把目光轉向了笛子上,於是飽經“天魔琴音”蹂躪的雲初末,又不得不接受新一輪慘無人道的“洗禮”。


    一天十二個時辰,他至少有三個時辰要對著雲皎的笛音,還有兩三個時辰,聲音不停的在腦子裏轉啊轉的,剩下的時間即使睡著了,也能在聽見雲皎吹笛子的噩夢中驚醒過來,搞得他現在精神恍惚,日漸消瘦,度日如年。


    而且更為重要的是,雲皎現在隻顧著練習吹笛子,連準備膳食的心情都沒有了,於是在吃到三顆石子,六個草根,十天米粥之後,他終於決定跟雲皎好好探討一下人生……


    明月居中,雲初末躲在一棵月桂樹後,他的手裏還拿著一叢樹葉遮擋著臉,遠遠的看見目標正站在蓮池邊準備吹笛子,輕風拂過,淡綠的衣袂微微飄著,一幅遺世獨立、絕塵臨仙的美好畫卷。


    雲初末剛邁開幾步,突然聽到一陣“驢叫”的聲音,他嚇得連樹葉都丟了,連忙捂住耳朵躲回了樹後,強忍著內心的淒涼和悲痛,他仰天長歎,駐足欣賞了好一會兒,見雲皎終於吹完一曲,笛子順勢轉了一圈插在腰間,走到亭閣的石桌邊準備喝茶,他也趕緊抓住機會走了過去。


    雲初末背著手,走路的姿勢一顛一顛的,腳步如風來到亭閣裏,裝作欣賞美景的模樣,微微感慨:“哎呀,今日天氣甚好,不知可否邀請佳人與我一起出遊啊?”


    雲皎淡定的喝了一口茶,隔了許久才奧了一聲:“你說的是我?”


    雲初末的臉色立即臭了下來,這個院子裏除了她,還有別的佳人麽?


    不過,為了耳根清靜,生活幸福,他,忍……


    雲初末的臉上頓時綻放出最燦爛的笑容,在溫暖的陽光下差點晃花了人眼,他挨著雲皎坐了下來,單手支頤,含情脈脈的注視著雲皎:“小皎,在家裏悶了這麽久,你想不想出去走走?”


    雲皎麵無表情的瞥了他一眼,悶悶道:“不想。”


    她頓了頓,作勢要抽出腰間的笛子:“你若是覺得悶,我可以吹笛子給你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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