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博生物科技就沒有人出來解釋一下嗎?我本來看在臉的份上還挺喜歡蔣興博的, 結果你告訴我這是個披著人皮的畜生?真的過分了。”


    “啊啊啊啊都是什麽事啊!所以能不能趕緊給我們一個答複啊!如果真的像這個博主說的那樣, 憑什麽興博生物科技可以拿著人家的半成品繼續研究還享受著名聲和紅利?要不要點臉!”


    ……


    興博生物科技的公關部經理早在接到員工的電話時臉色便黑了。昨天晚上他好不容易找了幾家媒體給了大價錢想利用一些明星的緋聞來轉移注意力,結果一覺醒來輿論肆虐得更加厲害了。


    相當於昨天他花的錢和力氣都是無用功?


    他簡直要被氣笑了。


    但經理還來不及發火便先注意到了員工語氣裏帶著的幾分怪異和試探,他聽到員工小聲的問:“經理,我們公司真的像網上說的那樣, 是踩在人命上賺錢的嗎?”


    經理一時有些摸不著頭腦,壓根不知道員工這話是什麽意思,“你在說什麽?”


    員工也不想多說, “經理你先去看看微博吧。”


    說完就掛斷了電話,這利落的動作讓經理幹瞪眼。小屁孩年紀輕輕脾氣倒是挺大的,現在連他這個經理的電話都敢隨便掛斷了。


    心裏不斷嘟囔著,他打開了微博。作為一個公關部的經理, 手機上怎麽可能沒有微博這種社交軟件。畢竟每次興博生物科技或者他們老板接受采訪以後的稿子以及發送的媒體都會讓他檢查幾遍。


    經理點開微博, 一眼就看到了掛在微博熱搜第一的#興博生物科技#, 話題的後麵還跟著一個‘爆’字。經理盯著那個‘爆’字, 竟然有些猶豫,甚至罕見的感受到了一絲緊張和不安。就好像等他點開這個熱搜看到裏麵的東西, 一切都會變得不一樣。


    但輿論發酵的速度極快, 經理確實卻不敢耽誤。他抿著唇伸出手指輕輕點了一下。


    緊接著他就看到了那條被置頂的微博。


    經理花了五分鍾將微博來來回回看了好幾遍,臉色從剛才的漆黑變成蒼白。


    這條微博是什麽意思?敢情他們公司的研究從頭到尾都是個笑話?


    經理認得這個微博賬號,因為他認得賬號的主人。他和對方是差不多時間進入的公司, 算起來都快到十年了。當時的興博生物科技遠遠沒有發展到如今的m市巨頭之一的位置。那時候做什麽都很難,偶爾和對方喝酒的時候對方也會抱怨一兩聲,說蔣興博一點都不靠譜。


    但這樣的質疑從藥物研究開始就結束了。此後的兩年時間對方醉心研究,而隨著公司的名聲變大,他本人的工作也變得越來越繁忙。


    中途他的父親生了病,去醫院一檢查正是號稱可以與癌症媲美的、死亡率極高的病症。但經理心裏還有一個期待,他們公司正在研究應對這個病症的藥物,隻要研究出來了,他的父親就不會有任何問題。


    老天是站在他這邊的,他的父親當了誌願者服用了藥物,這幾年身體很健康,並沒有複發病症也沒有出現並發症。經理是真心感謝興博生物科技,也衷心感謝蔣興博。


    但現在,看了微博以後他覺得自己這些年的感恩像是狗屁。


    他冷著臉將頁麵關掉,打開通訊錄找到了對方的電話,直接撥了過去。對方沒過多久就接了,經理也不含糊,直接開口詢問:“你在微博上發的那件事情,確定嗎?”


    對方沉默兩秒,“你是以什麽樣的立場問我這個問題的?”


    經理差點破口大罵,“什麽什麽樣的立場,老子捧著良心問你的!”


    對方似乎鬆了一口氣,“那我就告訴你實話,我說的都是真的。但這僅限於我直接看到的以及我自己經曆的。半研究品到底是怎麽出現在興博研究室的,嚴氏到底為什麽擱淺了項目,嚴景堯的妻子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我都不知道。”


    經理卻道:“我知道了,我心裏也有數。”


    掛上電話以後,經理又接到了來自蔣興博的電話。他冷著眼看著上麵顯示的號碼和名字,沉默了許久才接通電話。


    蔣興博顯然很生氣,對麵的人一接通便大聲吼了起來,“我剛剛給你打電話怎麽顯示無法接通?這種時候你還不接我電話?”


    經理麵無表情道:“不好意思蔣總,我剛剛在和微博的官方打電話,想問他們能不能把熱搜給撤了。”


    聽到這話蔣興博才隱隱鬆了一口氣,他緩了緩問道:“所以最後的結果是什麽?”


    經理:“對方說不行。”


    經理這完全是睜著眼睛說瞎話,但他完全不在意。他心裏清楚,即便他真的打電話問了,對方也是這麽個回答。畢竟昨天的事情對方已經給過他回複了。這會兒經理不由得感歎起來,沒想到對方一個社交軟件看人看事倒是挺準的,知道什麽垃圾就該公開處刑。


    一想到自己還在蔣興博這種人麵獸心的家夥手底下工作了這麽多年,經理就覺得有點惡心範圍。


    不是說他對蔣興博隻有那麽一點微薄的信任,因為那麽一個輿論就徹底倒戈。


    實驗室的成員是他關係不錯的朋友,對方的人品怎麽樣他很清楚。而且……作為興博生物科技的一員更清楚那些巧合到底是不是真的。他回憶起七年前,有一段時間蔣興博格外興奮,以至於說漏了嘴。


    他說,再等一等,他們公司馬上就可以出名了,馬上就有無數的金錢和名聲,馬上就可以成功了。


    當初隻是以為蔣興博自信,但現在回想起來,顯然不是那麽一回事。


    從頭到尾,都在蔣興博的設計之下。


    他無聲的在心裏呸了一下,聽著蔣興博在對麵發脾氣,忍不住又想道——這個樣子的蔣興博看上去倒是挺真實的。


    哪像訪談裏說的那樣溫文爾雅。


    他隨意應和著,終於拖到了蔣興博掛上電話。


    輿論麽,隨便發酵吧。他甚至還想在這件事情裏麵再添把火。


    *


    蔣興博氣得恨不得砸手機。


    昨晚好不容易睡了個安穩覺,結果今天早上起床便迎接了一個大新聞。


    他在看到微博以後立馬給實驗室打了電話,但無人接聽。他沒辦法,隻能自己開車去看看到底什麽情況。在去的路上,蔣興博一直在想這群實驗室的成員是不是腦子有問題,半成品又怎麽樣?你們研究出了成品,享受了吹捧也拿到了錢,這不就夠了嗎?


    這個世界那麽現實,還有人嫌錢多?


    等到了實驗室,蔣興博才發覺他沒帶鑰匙。而實驗室內顯然一個人都沒有,這群人壓根沒來上班!或者,他們都跑了。


    蔣興博氣得要命,然而也知道這會兒做什麽都沒用,想起微博上還在瘋狂發酵的輿論,隻能給公關部經理打電話,讓對方趕緊處理這一次的危機。


    打完電話以後,他在原地站了幾分鍾,最終還是決定回公司。


    隻要嚴景堯那邊的人找不到線索,單靠說的,能把他怎麽樣呢?


    他一邊開車一邊給自己的禦用律師團打了個電話:“喂,我要起訴王晉。幫我通知王晉。”


    王晉就是那個實驗室的成員。


    律師團應下以後,蔣興博一路開向公司。然而令他怎麽也沒想到的是,他前腳剛到公司,身後就衝出來一群的便衣警察,二話不說就把他給按在了地上。


    整個人被‘砰’一聲按下的時候,蔣興博整個人都是懵的。他的側臉貼在冰涼的地磚上,反手被控製,渾身都酸疼起來。艱難得抬起眼睛,站在他麵前的便衣警察舉著自己的警官證麵無表情道:“你好蔣先生,我是m市警局的警察,現在我們懷疑你和七年前的一起命案以及盜竊案有關聯,需要將你逮捕。有什麽話等到了警局你可以好好說。”


    “我可是納稅人!”


    警察冷眼看他:“納稅人又怎麽樣?這是你的免死金牌嗎?那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現在正是上班的時間段,興博生物科技的工作人員雖然也在一大早就看到了微博並且產生了一點自我懷疑,可事情到底沒有發展到被錘死的那一步,所以該來上班的他們還是來上班了。


    但誰能想到剛來公司不到五分鍾的時間,他們就看到了如此震撼人心的一幕場景呢。


    他們的老板,興博生物科技的總裁就這麽被一群便衣警察按在地上並且帶走了。


    眾人:“……”


    對視了幾秒之後,有人在萬籟寂靜之中終於開口打破了這詭異的氣氛,“所以,今天放假嗎?”


    有人小聲回答:“老板都被抓了……不隻是放假那麽簡單吧?我是不是可以提前準備投簡曆另外找工作了?”


    眾人一聽頓時覺得很有道理。


    是這麽回事。


    興博生物科技的ceo蔣興博被警察帶走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整個圈子以及微博。微博上的網友連連叫好,恨不得立馬把蔣興博給原地處置了。而聽到消息的嚴景堯卻有些意外。


    這動作比他想象的快多了。


    事實上他甚至還沒來及做點什麽。他調查了蔣興博高中時候的事情,想再調查近期他找人擄走嚴嘉木的事情,但事情還在調查之中,蔣興博倒先進去了。


    有些藏在隱秘角落裏的秘密,其實壓根禁不住一戳。


    哪怕藏得再好,藏得時間再長,被戳穿也隻是一瞬間的事情。


    嚴景堯掐了掐眉心,給龍澤發了條信息詢問嚴嘉木是不是已經去學校了,龍澤回複是的。


    顧渺然說到做到,說了送嚴嘉木去上學,今天便和昨天一樣,讓嚴嘉木抱著崽崽,她牽著嚴嘉木的手,兩人加上一隻小貔貅,一起上學去了。


    顧渺然隱藏了自己的氣息,她看上去就像是一個普通人,像是嚴嘉木的結界。


    走在馬路上,她的眸光閃了閃。


    隨即,她彎腰在嚴嘉木耳邊輕聲道:“嘉木,相信姐姐能保護你嗎?”


    “嗯。”嚴嘉木完全不需要考慮這個問題,顧姐姐能不能保護他,昨天的事情已經很能證明了。


    顧渺然聞言摸了摸他的小腦袋,嘴角微微勾起了一個弧度,她輕聲道:“那你就一個人抱著崽崽往前走,姐姐在後麵悄悄跟著你。好不好?”


    嚴嘉木敏銳的察覺到馬路上的氣氛似乎變得緊張起來,可能是心理作用,他覺得樹葉的每一次晃動,擦肩而過的每一輛汽車都帶著點不同尋常的感覺。他的心裏其實有些慌,但他還是鼓起勇氣對著顧渺然點了點頭。


    顧渺然低聲道:“嘉木是個勇敢的孩子,姐姐不會讓你出任何事情。”


    說著,她站在原地淡聲道:“我臨時有點事情,正好這裏距離學校也不遠,你一個人過去可以嗎?”


    嚴嘉木輕輕地點了下頭,“可以的,姐姐你先回去吧。”


    顧渺然說走就走。


    藏在暗處的一隻黃鼠狼見狀不由得露出了笑容。這不就輪到她上場了嗎?她一點都不擔心跟在嚴嘉木身邊的保鏢,她完全可以保證自己出手的瞬間就能把嚴嘉木製服,而嚴嘉木的那一群保鏢壓根來不及反應。


    先前遲遲不動手是擔心跟在嚴嘉木身邊的姐姐會礙著她,萬一這女的多事兒就不好了。


    現在簡直是天時地利人和。


    她來不及多想,一晃身就變成了老太太的模樣。和往日的穿金帶銀不同,今天的她穿的特別隨意,連褲子上都多了幾塊補丁。她慢悠悠的拄著拐杖走到嚴嘉木的身邊,仰起頭笑嗬嗬看著嚴嘉木:“小朋友你好啊。”


    嚴嘉木抱緊懷裏的崽崽。


    他的警覺意識早在這幾天就變得敏銳起來。顧渺然姐姐一離開,這個老奶奶便突然出現在他的麵前,著實古怪。最重要的是,剛才他明明環視過四周,壓根沒有其他人!這也就意味著這個老奶奶到底是怎麽出現的還不得而知。


    他微微抿了抿唇,有些緊張,連心髒跳動的速度都不由得加快了些。但是一想到顧渺然姐姐還在保護他,他又覺得不需要擔心什麽。


    於是他有些僵硬的衝眼前的老太太露出一個笑容,小聲道:“老奶奶你好,請問你有什麽事情嗎?”


    老太太笑了一下,盯緊了嚴嘉木的眼睛,她意味不明的道:“哦,我就是突然找不到回家的路了,所以想問問小朋友你能不能帶我認認路?然後我把這個小玩具送給你好不好?”


    嚴嘉木看了一眼老太太攤開的手心。


    老人家的手掌心紋路很深,皮膚都皺巴巴地疊在了一起,而她的掌心則是放著一隻用草編成的小鳥。


    很可愛。


    老太太見到嚴嘉木的目光一直落在小鳥上,臉色的笑意更加深邃了幾分。她拎著小鳥在嚴嘉木的眼前晃了一下,正要做下一個動作,一隻手忽然搭上了她的肩膀,與此同時,她發出了一聲痛呼。


    小貔貅迷茫中醒來便看到一個髒兮兮的黃鼠狼正對著她,而抱著她的嚴嘉木緊張得連呼吸的速度都放緩了。她的腦袋幾乎立馬就清醒了過來,二話不說就往對方的臉上狠狠撓了一爪子。


    動作猝不及防,別說是老太太了,就是嚴嘉木都沒反應過來。


    小貔貅抱著嚴嘉木的手,衝著老太太齜牙咧嘴,“臭臭的黃鼠狼!”


    “崽崽你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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