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寧海星認真地點了點頭,她已經從書包裏掏出了個小梳子,伸出手招了招,蘇麗麗便下意識地靠過來微微低頭,“我問過媽媽了,她也說這個適合你,你不是老說不想去剪頭發但是劉海長了嗎?有時候還流汗老是弄到眼睛。”


    蘇麗麗愣愣地看著靠近的寧海星,寧海星正仔細地伸長手幫忙她整理著頭發,蘇麗麗隱約能感覺到小梳子在頭上動作,而後那兩個小發卡中的一個,穩穩地別在了她的頭上。


    “一個就夠了,另一個留著丟了的話可以換。”寧海星滿意地欣賞了下自己的作品,放小梳子的盒子裏帶著鏡子,她把這遞給了蘇麗麗,“我媽媽做的發卡好看吧!我也有哦,不過是別的顏色的,過幾天帶來!”


    她雖然明白這叫做“設計”,不過之前試過告訴別人他們都聽不太懂,寧海星便也很隨波逐流地改了說法,總之大家能知道媽媽是最棒的就好。


    蘇麗麗看了看鏡子裏的自己,明明隻是多了個夾子好像變得不太一樣了,又聽到那句“我們一樣”她開心的笑笑,沒忍住湊過去抱住好友用力的蹭了蹭。


    她果然最喜歡寧海星了!


    完成了未完成的事情,寧海星便也拉著蘇麗麗離開教室,以前寧海星還沒來之前,蘇麗麗經常在教室裏拖延到最後,不過現在有了朋友,她總算不會是最後離開班級的關門人了。


    一邊往外走,蘇麗麗一邊也蹦蹦噠噠的,每跑幾步,就不太習慣地摸一摸頭上的發卡,生怕自己把它給蹦q掉了:“海星,你媽媽真的超級厲害!”


    身為寧海星的好朋友,她也已經在寧初夏那掛了號了。


    蘇麗麗在看到寧初夏的時候,就有種果然如此的感覺。


    海星的媽媽果然和她一樣,很愛笑,看上去就特別溫柔的樣子!而且她還超厲害,會做各種各樣好看的飾品小裙子包包。


    快蹦q到門口,蘇麗麗便想起什麽般忽然說到:“對了海星,你放心,交給我的任務我一定完成!”她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胸,發出了挺響的聲音,“我肯定不會忘的!”


    她心裏一直記著這事呢!不過海星說了不讓人知道,她就肯定不說。


    “好。”寧海星沒忍住,又替好朋友整了整被跳亂的頭發,“你早點回家吃飯知道了嗎?”


    蘇麗麗的家距離學校隻有五分鍾的距離,但她總在這段路幹出各種轉彎,看螞蟻搬家,圍觀路人吵架等的神操作,最後分明五分鍾能走完的距離半個小時都走不到,餓著肚子等她回家的媽媽通常會出來暴力抓人,最後才悻悻然回家。


    蘇麗麗再度低了低頭,不過心裏完全不愧疚,她要是早回家爸爸還沒做好飯呢!不過今天有重要的任務要完成,她可是幫寧海星送信的小信使。


    這麽想著,已經走到了學校門口,學校對麵等待孩子的家長已經少了一半,而在其中寧初夏很是顯眼,畢竟她每次來接女兒的時候,都會稍微整理一下,在打扮上沒有太多顧忌的她格外出挑,看上去很年輕。


    寧海星在見到媽媽的時候就成了個孩子,她立刻就貼到媽媽身邊,就像是磁鐵自動吸引一樣。


    寧初夏立刻牽住女兒的手,照例和女兒的好友打著招呼:“麗麗今天要早點回家哦。”她瞅了眼對方頭上的夾子就知道是女兒的手藝,“夾子很配你,下次有新的再讓海星給你帶。”


    在女兒入學前,她其實最擔心的就是女兒被欺負,校園欺淩這種事情的心理陰影可不是換個學校就能沒有的。


    當媽媽的能做的,也就是事先開解女兒的心情,努力在別人看得到的外在上稍微打扮一下,女兒原本有些悶和害羞的個性在她的努力下已經開朗了不少,寧初夏當初還在l城的時候就試著引導女兒招待顧客,現在這孩子已經不太害怕陌生人了。


    前期做的一切準備在寧海星入學後多少應該發揮了作用,第一天中午來接女兒放學回家時,寧初夏瞧見女兒的笑臉和在她身邊的蘇麗麗這顆懸著的心就放了下去。


    “寧阿姨再見!海星再見!”蘇麗麗立刻招了招手,而後迅速地跑到前方的燒烤店門口,和往常一樣盯著燒烤不放,這也是她的保留節目了,俗稱“看吃”,不過時不時瞥來的視線,完全證明了她很在意這邊的朋友。


    “今天麗麗老是在看你呢。”寧初夏也注意到了這視線,她的摩托車停在旁邊的停車位,寧初夏先為女兒帶上安全帽再為自己帶上。


    寧海星登時有幾分極其微小的心虛,她悄悄地瞥了眼媽媽:“媽媽我餓了,我們快回去吧!”


    她這一催促,寧初夏的動作也快了起來,車才剛發動,寧海星就往遠處做了個手勢,瞧見蘇麗麗跑開的身影,她稍稍鬆了口氣。


    寧海星不太想讓媽媽知道自己送出的信,事實上這幾天她一直在想這個自己之前從未想過的問題,想來想去,寧海星隻想到了這個解決方法。


    如果她懂得再多一點,就懂得這叫做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雖然她也沒有到達的程度,可之前被不快樂和不被愛填滿的時候,她很難去考慮身邊的人,而隻有在心裏被一點點填滿的時候,才會因為滿溢而出現對別人的關心和愛意。


    一陣風吹過,帽子不能全蓋住的頭發跟著飛揚。


    她閉上眼默默地念著。


    信兒啊信兒,你跑得再快一些,好讓大家都不要過像我以前一樣糟糕的日子。


    ……


    蹲在民政局門口總能瞧見不同的故事。


    而像是陳振海這樣頹然地在旁邊抽煙一地煙頭的人絕對不少見,甚至多得很。


    之前他打的賣慘牌對於吳梅霞完全沒有派上用場,分明前幾天的時候吳梅霞都已經同意讓他接孩子出來玩了,陳振海還以為自己努力努力,就能把公司的事務給重新奪權回來。


    說來他本來還想著以管理公司為名義威脅吳梅霞一番的,沒想到她做得更絕,直接高價找獵頭公司高薪挖角了大公司的管理人員回來,現在陳振海隻要一到公司就會被保安攔住。


    再然後,就是離婚了,吳梅霞在電話裏很強硬。


    不離,她就起訴,反正陳振海名下本就沒有財產,還用夫妻共同財產還了債務,甚至她手頭還有出軌和陳振海挪用公司財產的證據。


    同意離婚,那這幾年的工資該給陳振海的還是會給,不過要扣掉陳振海從公司裏挪用和還債的那部分,這一扣,剩下的也就隻有四、五萬了。


    陳振海是想破腦袋都不明白吳梅霞怎麽就忽然聰明起來,什麽都發現了,這以她的智商明明不該知道的,陳振海自然還想拖,可吳梅霞實在強硬,還威脅了幾句,她說自己可以厚著臉皮去求父親的幾位朋友幫忙雲雲,陳振海一聽這話裏話外的意思,也隻能答應。


    這女人怎麽就這麽心狠?


    而且吳梅霞還很防備著他,甚至還帶了保鏢出來,強行讓陳振海同意了女兒改姓的事情,說不同意的話也行,那每個月要支付女兒的撫養費,陳振海如果不肯,她就找討債公司幫忙。


    聽到這個晦氣詞陳振海思前想後,還是決定放棄了事,反正他其實心裏也不在意女兒。


    現在離婚手續辦完,他拿著存折和行李隻能坐在這唏噓。


    陳振海之所以不像是當年和前妻離婚般拖泥帶水其實是因為經過了這幾年的鍛煉後他很有自信,隻要他想,必然能夠以這份資曆找到好工作,再說了,他這有錢呢,可以去創業,到時候打下自己的江山,再也不怕遇到的女人翻臉不認人了。


    半盒子的煙抽完了,陳振海便慢騰騰地起身,他先照例給賴海東打了個電話,果然被掛了。


    賴海東這死守原則的樣子就是賺不了大錢,陳振海想到賴海東說什麽他之前不誠實,做了那麽多事情還找他幫忙改命,害得他的運也不好等就來氣,可他也不可能強迫得了賴海東,這樣的大師,萬一偷偷使壞他們可都不知道。


    這個電話沒打通,陳振海便給自己的俏秘書打了電話,這幾天他為了討好妻子隻能讓因為他不得不辭職的秘書暫且等著,這次電話倒是接通得很快。


    陳振海立刻開口:“我和吳梅霞離婚了,等等我去酒店搬行李過去你那,你收拾一下。”


    電話那頭先是一段沉默,而後便是略有些尖利的聲音:“你們離婚了?那你分到了什麽?”


    “那女人算計我,我沒來得及防備隻能離婚,沒分到財產也就……”話還沒說完,電話就掛斷了,賴海東正怒氣滿滿地還想再撥,卻不想又被按斷。


    他越來越急躁,不斷地撥打被掛斷,在間隙中收到了來自小秘書的短信:“我退租了,你愛去哪去哪,別煩了。”


    陳振海瞠目結舌,不斷地撥打電話,拿起行李一頭是汗地準備打車,他可不能讓小秘書跑了,對方那的東西可都是他買的!那房子押金三個月也有個三千呢!


    在這種時候偏偏來的都是載客的車——


    【還好我之前就收了行李,押金我都退了,你有什麽想要的垃圾可以來撿,搞搞清楚,你沒錢還想要我和你在一起?瘋了吧?】


    看到信息的下一秒,陳振海勃然大怒,一個衝動把手機給摔了出去,正好因為他伸出的手停下的車跟著前車停下,陰影將手機罩住。


    “要去哪?”降下的車窗裏男人隨口問。


    他的手機可不便宜!是新款的,前段時間剛換的!陳振海急切地揮手,那出租車司機罵了一句,便升上了窗戶加速離開。


    太好了!手機沒被碾到!


    剛開心不到三秒,陳振海就黑了臉,這翻蓋的手機已經分家,屏幕和蓋子都不黏在一起了,就連旁邊的手寫筆都摔出來了,這還能行?


    終於撿回來手機,果然手機已經粉碎性犧牲,他這時候才反應過來,自己把出租車給喊走了,看著眼前又出現的兩輛“載客”車,陳振海沉默了下來。


    他這厄運,何時是個頭啊!


    ……


    遠處的黑色轎車那,吳梅霞把車窗升了上去:“走吧,回去了。”她的一聲吩咐,前麵的司機也立刻發動了汽車。


    剛剛陳振海摔手機的時候,她整個人都跟著抖了抖。


    明明早就決定離婚的,可是看到女兒對父親的依戀,她就總覺得再拖延點時間也行,畢竟她也不差這點錢,就當替女兒養個爸爸了。


    幸好她收到了這個。


    吳梅霞沉默著從錢包裏拿出了被折疊著的紙,這是張從作文本上撕下來的作文紙,寫字的女生字跡端正,不過估計是因為學習寫字時間還不夠久的原因,不少字都頂天立地占滿了格子,差一點就要露頭露腳。


    ——【阿姨,爸爸不是好人,不要讓他和妹妹在一起,他會打你和妹妹的,我沒騙人。】


    這封信是昨天她收到的,吳梅霞隨手拆開後整個人都懵了,信件沒有落款,信封上的寄件地址隻是大概地寫了個k城某街道,可這口吻,吳梅霞一下就猜到了是誰。


    她到了自打繼女離開後就沒人開過的房間,裏麵還留有一些繼女的東西,不多,隻是這房間平時也用不上,她一直也沒讓人收拾。


    吳梅霞找到了繼女一年級的課本,對應著看了字跡,雖然略有不同,可看得出是同一個人寫的。


    分明陽光順著窗戶照入很是暖和,可吳梅霞隻覺得心冷。


    之前忽略的細節此刻清晰到她反胃。


    “我去陪海星說兩句話,這孩子最近又不愛說話。”


    “你先去洗澡,我去海星那看看。”


    “我問問這孩子的功課怎麽樣,需不需要什麽。”


    通常在類似這樣的話語後,丈夫就會離開,而後通常會在半個小時後“神清氣爽”的回來。


    吳梅霞從未想過去走廊盡頭偷聽,她知道自己不是個合格的後媽,隻能做到給予足夠的物質,她實在做不到去討好繼女,尤其是有了自己的女兒之後,她一直以為那是他們倆的親子時間,畢竟丈夫每回回來後都看起來很開心。


    而且丈夫明明脾氣很好,從不和她發脾氣,也不會罵女兒,這點有不少朋友都很羨慕,畢竟小孩子有時候實在調皮,就連她都會忍不住說女兒兩句。


    可如果不是脾氣好呢,隻是一直有發泄對象呢?


    當然,也有極小的可能是繼女被她親生母親慫恿著來騙人,可吳梅霞並不相信這種可能。


    如果陳振海真的在意女兒,隔一段時間就會去陪女兒單獨相處,繼女會這麽怕他嗎?她那時候還以為是繼女怕她這個後媽,而且仔細想想,陳振海從未主動提出過要給繼女準備什麽,甚至連試圖調和她和繼女之間的關係都未曾有過,吳梅霞隻想狠狠地打醒自己,當時她都想過前夫是遷怒繼女不愛理她了,怎麽還會相信這所謂的親子時間。


    還有陳振海的前妻,如果真的是那種拋夫棄女的人,為什麽會陪丈夫還債,又為什麽會回來接女兒,據她所知,明明對方沒要錢的。


    如果解釋成丈夫家暴,對方被打怕了,打受傷了跑了,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回來接女兒一切就合情合理了。


    她非但是看錯了人,還養了隻老虎在身邊,原先是害怕女兒舍不得父親,現在她隻怕女兒太依賴父親,但凡有百分之一的可能女兒被虐待,她都害怕。


    吳梅霞將手上的這封信折了起來,重新放回了錢包,看向窗外的她默默地在心裏向那個模糊的女孩身體道了句歉。


    第100章 偏執女配她媽媽(完)


    每座城市通常都會有當地相當出名的產業和公司, 而在k城,這幾年來風頭最勝的便是星海集團。


    這家公司已經成為了當地幾乎是標誌一樣的存在,甚至在不少人眼裏, 這集團比k城還要出名一些。


    星海集團的發家史堪稱傳奇,十五年前, 那位傳說中的寧總在這座城市開始招兵買馬開展起了自己的業務,據當年被寧總聘請的第一批兼職工人複述,最開始星海還沒名字, 連工廠都沒, 統共就隻有一家小小的門麵大小的倉庫,倉庫內幾乎是毛坯的樣子, 隻刷了牆,白熾燈管下, 人來人往, 幾個負責登記的員工拿著揚聲喇叭做著登記, 旁邊的麻布袋裏裝滿了交來的貨物。


    據當年兼職的那些工人說,她們當時去接這份工作, 為的也就是這工作簡單沒有技術含量, 還能為家裏補貼的錢, 說實話他們那時候心裏還犯嘀咕呢,覺得老板賺不了多少錢, 畢竟這東西好學,看起來也賺不了多少錢, 甚至心裏多少覺得老板遲早會停了這塊業務, 一心想要能多賺點是多賺點的她們努力投入, 卻不想不知不覺地直到現在,這業務居然還沒取消。


    再之後集團便是飛一樣的發展, 它像是一隻巨大的動物,觸角不斷延伸到各個領域,服裝、皮飾,一個個品牌成立,其中尤其讓人感慨的是老板本人的果斷和眼光。


    最初以發飾發家的她便以極快的速度打通了全國多家精品店鋪的供貨渠道,通過包裝和設計,將原先低價的飾品賣出了高價,同時在線上提供低價飾品的批發和店鋪零售。


    同時那位寧總還不知道是從哪裏找來了不少之前沒人見過的機器,在當時的新工業園區租了片工廠,便開始了做首飾的業務,同時她還不知道從哪裏打通了皮料的購買途徑,開始做起了皮帶,當時還有不少知名的奢侈品品牌都跑過來找她合作代工,後來技術成熟後她就開始批量生產皮質的包包,據說最初的設計圖都是寧總自己畫的,款式天馬行空,質量過硬,用色大膽,一下就把牌子打了出去。


    在這期間,星海集團的外貿業務也做得如火如荼,已然有了穩定的供貨渠道。


    危險和機遇常常共存,正當星海這輛列車高速前行的時候,k城本地爆發了嚴重的三角債務實踐,這連鎖反應使得原先維持得不錯的幾家服貿公司接連倒下,畢竟像是他們這樣的工廠,被壓貨壓款項都是常事,可當地有太多的勞動力仰賴著這些公司生存,當時在地方政府的協調下,寧總毅然出手,分別以公道的價格收購了這些公司,就連公司聘請的工人也一並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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