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業看著戰友們淒慘的模樣,胸中的怒火簡直無以複加都快要把自己給燃燒起來了。


    幾個月來,他已經跟獨立團的這些戰友們混熟了,他還記得犧牲在陣地上的這個班的班長姓姚,自己一直叫他老姚。


    去炸正太線專列的時候,自己身上背的炸藥太沉了,老姚跟和尚幫了自己不少忙。


    這班裏還有個戰士叫狗子,這次就是狗子幫自己找到了自己所說的電動機,也是這家夥出了老大的汗給扛回來的,當時自己還說一定要造一把56衝給他,還要讓他子彈管夠。


    當熟悉的戰友倒在自己麵前的時候,於業的痛苦是那麽真切。


    之前的於業對於鬼子的憎恨那是深入骨髓和血脈的,但是這種恨是宏大的,這次之後於業對於鬼子憎恨是具象的。


    隻要於業想起這滿地的鮮血,他對鬼子的憎恨就更加多一分。


    沉默良久之後,於業用手捧起了戰友們的身體,將他們收攏在一起。


    “既然這輩子都是同袍,也都是同誌,咱就不區分你我了。戰友們,一路好走!”


    於業這一嗓子吼得撕心裂肺。


    周圍看著戰友們都看得潸然淚下,一個個鐵打的漢子都淚如雨下。


    給這些已經成了血肉碎塊的戰友們安葬後,獨立團核心三人組回到了團部。


    三個人對坐無言,氣氛顯得很是沉悶。


    過了好一會兒,還是趙剛首先打破了這種沉悶,他拿出來一張紙,是戰士們統計來這次人員傷亡情況。


    “鬼子偵察機對於獨立團戰士和百姓們的掃射中,獨立團戰士一共犧牲13名,重傷3名,輕傷16名。


    百姓一共死亡24人,重傷9人,輕傷36人。


    目前輕重傷員都已經得到救治。”


    短短幾行字,趙剛念得異常沉重,而且拿著那張紙的手也在微微顫抖的,仿佛這薄薄一張紙重逾千鈞。


    啪!


    “他娘的小鬼子,操他祖宗!”


    團長李雲龍聽到這句話忍不住自己的情緒,狠狠地一拍桌子,罵出了一句髒話。


    打了這麽多年仗下來,生生死死老李見得太多了,隻是之前的那些戰友大多都死在麵對敵人的時候,都死在了衝鋒的路上,都死在了跟敵人搏殺的時候。


    這一次,簡直就是被鬼子虐殺。


    而且鬼子還異常囂張地對著居民區和村子進行瘋狂掃射,根本不顧及這些普通百姓的死活。


    鬼子絲毫不怕八路軍,甚至還是在打光了所有子彈以後才揚長而去。


    何等的囂張!


    但是以現在獨立團的火力水平來說,對這些飛機根本就毫無辦法。


    “老於,武器方麵你是專業的,你說說看,有什麽辦法把小鬼子的飛機給打下來?”李雲龍望向於業,在他的印象中於業幾乎是無所不能的。


    於業憋了一肚子怒火,但是在李雲龍問到這個問題的時候,他隻能無奈地搖了搖頭。


    “啊?老於你都沒有辦法?”李雲龍問道。


    “我又不是萬能的,我要是剛剛有辦法,在鬼子這六架飛機來的時候我就給他們幹掉了,還輪得上他們耀武揚威的。”於業沒好氣地說道。


    “那怎麽辦?”趙剛問道。


    “其實辦法也還是有的,就是成功率太低了,而且可能造成的傷亡也太大了。


    根本就劃不來。”於業歎了口氣。


    對於如今的戰爭形態來說,鬼子的空軍對於華國軍隊來說那就是碾壓式的存在。


    特別是在如今的晉地,我方基本就沒有空中力量,所以幾乎就是任由鬼子橫衝直撞。


    可以說,鬼子的軍隊在攻擊力量方麵比華國多出了一個維度。


    在某些方麵,簡直可以稱之為降維打擊。


    某些抗日神劇中到處充斥著步槍打鬼子的飛機、手榴彈炸飛機等等離奇的橋段,不排除在整個抗日的過程中出現過一兩次偶然的情況,但是產生這種情況大多數還是運氣好。


    普通的步槍子彈即便打中了鬼子的飛機,頂多也就是擊傷,根本不會有任何致命的損傷。


    這次獨立團的戰友們也是知道這一點的,但是鬼子實在是太囂張,飛得太低也很慢,戰友們想著手裏有56衝這種先進的自動步槍可以試試,可是沒想到還是沒有取得戰果。


    “成功率低?那你也說說看。”李雲龍大手一揮,準備讓於業說出解決方案來,再研究研究看看值不值得冒這個險。


    於業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這個唯一的可能性還是在我送給老趙的槍上。


    12.7mm口徑的槍可以對鬼子低空低速飛行的偵察機造成有效殺傷,這款槍本來設計出來就是用來反器材的。


    可是,這樣的機會很難找。”


    “老李,老趙,按照這個方案就是讓老趙埋伏在合適的高處,吸引鬼子低空低速經過,當鬼子飛機剛好正麵向老趙飛過來的時候,老趙開槍幹掉鬼子的飛行員。


    老趙隻有一槍的機會。


    因為鬼子的偵察機速度雖然不算快,但是對於人來說想要跟上它的速度也是不容易的。


    所以這個方案成功率極低。


    而且,因為現在沒有足夠好的光學儀器,所以根本造不出來合適的瞄準鏡,這又進一步降低了成功率。”


    “老趙一旦被發現,那麽就隻有死路一條。”


    於業介紹完這個方案以後,李雲龍和趙剛的眼神都黯淡了下來。


    因為這個方案實在是太過危險,成功率也太低了。


    “這個方案我們這兒不通過,堅決不能讓老趙拿命去冒險!”李雲龍一錘定音,直接杜絕了後續再討論這個方案的可能。


    “老於,還有別的方案嗎?以我們現在的武器水平。”趙剛滿臉希冀地看著於業,希望從他的臉上看到一絲解決的可能性。


    於業轉過頭去,有點不太忍心和趙剛對視。


    當年六七十年代,我們和毛子的交惡的時候,曾經全民培訓過打飛機的方案,但是這個方案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那就是用高射機槍去打毛子的飛機。


    這個方案可能造成的傷亡也很大。


    於業張了張嘴,最終還是閉上了,因為特麽的現在連高射機槍都沒有。


    看著於業的樣子,李雲龍也有些喪氣:“去他個奶奶的,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小鬼子騎在老子頭上拉屎撒尿,太窩囊了!”


    於業在自己腦海中快速過著可能的防控方案。


    高射炮?


    現在特麽的哪兒來的高質量炮管鋼?之前的炮鋼也都用完了,而且於業也不敢用在高射炮上,他擔心現在這炮鋼質量不過關,一打就炸膛。


    飛機對飛機?


    可算了吧,有飛機現在自己等人至於愁成這樣嗎?


    地對空導彈?


    我去他大爺的,前置科技點還有一大堆沒點亮,根本就搓不出來啊。


    突然,於業靈光一閃:“瑪德,在天上我們打不中它,在特麽地上我們還幹不死它們嗎?


    還是得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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