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沅嘉怔了一下。


    “鬼月屠夫”聽上去有些耳熟,書裏應是提到過,但她一時卻想不起更多的信息。


    抱琴見她的臉上都是茫然,連忙解釋:“殿下,這個鬼月屠夫專門殺害年輕女子,每一年也隻在七月的時候出沒。據奴婢的記憶,鬼月屠夫這個名號在京裏傳了十幾年了,至今都沒有被抓獲。”


    這不就是連環殺手?


    趙沅嘉忍不住打了個寒噤,看向沈季言求證,“舅舅,是真的嗎?這個鬼月屠夫十幾年都沒有被抓住?”


    沈季言的臉繃得很緊,“確實一直沒有抓到。以今早那個女子的死狀來看,是他下的手。”


    這個鬼月屠夫的殺人手法極其凶殘,殺人前不僅會不斷折磨、侵犯被害人,還會剝下受害人後背的皮,並在她們的臉上刻上一朵梅花,最後再割破她們的喉嚨,挖走她們的心。


    趙沅嘉:“那個小巷子可是第一案發現場?”


    沈季言搖頭,“那巷子隻是拋屍地,人是在其它地方遇害的。”說完,他皺著眉覷了她一眼,“不管是不是在那裏殺的人,那巷子離這裏都很近,表示凶手肯定到過這附近。安全起見,你還是回公主府去住。”


    外甥女是公主他不擔心,女兒年紀還小也不是鬼月屠夫的目標,但秦桑不一樣。


    她剛好是凶手喜歡的類型。


    今早在那小巷子看到被害女子的那一刻,他的心都差點跳了出來,還以為……


    趙沅嘉雖覺得小舅舅有些過於謹慎了,但也同意暫時回公主府。畢竟跟在她身邊的這些婢女也時常在這附近進進出出,確實不太安全。


    秦桑想了想,道:“那屬下留在書館吧,雜誌還有很多事務需要跟進,印書坊那邊也要開始刻板了。”


    “不行!”沈季言毫不遲疑地開了口,態度異常強硬,還把趙沅嘉拉到一邊小聲叮囑了幾句。


    聽到秦桑和受害者的長相多有相似後,趙沅嘉這才真正重視起來,“舅舅放心,我會讓侍衛保護好她的。”


    沈季言嗯了一聲,“青青也拜托你多照顧一下,這孩子喜歡跟著你。衙門最近有些忙,我過幾日再去公主府接她。”


    趙沅嘉自然答應。


    說完了正事,沈季言就帶著人走了,看也沒看秦桑一眼。


    趙沅嘉假裝沒有注意到這一點,趕忙讓大家回去收拾東西,打算一會兒就回公主府。


    隻是回去時,往常一路通行的馬車,今日卻有些走走停停。


    “怎麽回事?難道今日街上有什麽活動?”趙沅嘉好奇地撩起了簾子。


    可外麵卻沒有想象中的熱鬧,隻看到三三兩兩的人和一片煙霧繚繞。


    傍晚時分,薄暮冥冥,這場景多多少少有些詭異。


    抱琴解釋:“再過幾日就是中元了,在路上祭祀、燒紙燒香的人也越來越多,馬兒見到火光有時會被嚇到,車夫已經極力控製了,但還是不免會耽擱一會兒。”


    趙沅嘉點點頭,腦子裏猛然閃過了什麽——


    她記得這個“鬼月屠夫”了!


    在書裏麵,靖南侯世子袁朗的同母妹妹在中元的時候被歹人擄走殺害,據傳就是這“鬼月屠夫”下的手。


    ……


    七月十三日,天剛蒙蒙亮,靖南侯府內就出來了一行車馬,浩浩蕩蕩往城外去了。


    為首的一輛馬車裏,袁玉正打著哈欠抱怨,“娘!幹嘛每年都起這麽早?寺廟又不會長腳跑了,晚一點又有什麽關係?”


    靖南侯夫人梅氏有些嘲諷地勾起了唇,“誰叫你娘我是做人繼室的?中元去寺裏給前頭那位祈福,難道還要擺架子不成?”


    既然要去,可不得把戲做足了?沒看到袁不峮見她半夜就起身忙前忙後,對她越發愧疚憐惜了嗎?


    “玉兒。”梅氏抬眼看著女兒,悉心教導:“當你不得不委屈自己去做某些事情的時候,不妨把事情做得好看些,姿態低一點也沒關係,男人就吃這套,反過來還會心疼你,明白嗎?”


    “知道了,知道了……”袁玉打了個哈欠,轉個身又在榻上睡了過去。


    她和娘不一樣。她可是靖南侯的女兒,才不會去給人做繼室,哪用得著這麽委屈自己?


    梅氏看出了女兒的不以為意,心裏某處仿佛被深深刺了一刀,讓她頓時血流不止。這些年積壓在心底的不平與憤懣也在這一瞬傾瀉了出來。


    她能用一手爛牌走到今日,可是費盡心血、曆經了千辛萬苦!其中有多少心酸、多少不易、多少打落牙齒和血吞都隻有她自己知道。


    她絕不會把已經吃到肚子裏的東西吐出來。


    絕不!


    梅氏撩起一角車簾,看向跟在後麵策馬而行的袁朗,一雙美目霎時就閃出了怨毒。


    你自己要作死可怪不得我心狠手辣!


    臨近中元,寺廟和道觀都十分忙碌,出城上香、祈福的人也是絡繹不絕,道路上擠滿了車馬和行人。


    靖南侯府的馬車到達寶台山腳下時,日頭已經升得高高的了。如今這樣的天氣,就算車裏擺放了冰鑒也還是感覺不到涼快。


    “馬車為什麽停下來了,怎麽還不進到寺裏去?”梅氏拿帕子擦了擦頭上的汗,一臉不耐地問道。


    她可是早早就讓人來傳話了,這寺裏的人怎麽還不出來相迎?沒看到他們馬車上靖南侯府的徽記嗎?


    “回夫人的話。”車夫誠惶誠恐地說道:“沅嘉公主府和永平侯府的馬車剛好堵在了前麵。”


    梅氏一聽,眉頭就皺了起來,“知道了,耐心等著吧。”


    這兩家,他們靖南侯府可耍不起威風。


    剛剛睡醒的袁玉冷不防聽到了趙沅嘉的名字,連忙從榻上爬了起來,“娘,沅嘉公主也來了?”


    看著她一臉驚慌失措,梅氏就恨鐵不成鋼,“沒出息!收起那副做賊心虛的表情,過會兒看到公主可別讓她察覺到不妥。”


    袁玉哦了一聲,盡量讓自己鎮定下來,可心裏還是忍不住噗噗直跳。


    梅氏剜了她一眼,隻覺得這女兒真是養得太嬌了,一點風浪都經不住,完全沒有從自己這裏學到半點本事。


    “一會兒你就一直跟著我,別胡亂開口說話,知道嗎?”梅氏低聲告誡女兒,臉上一派雲淡風輕,“走吧,見到公主,怎麽也要去拜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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