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沅嘉欲言又止,望著他純真又帶著忐忑的眼神,實在是不想敷衍他。


    現在就說出全部真相實在不妥,但半真半假總行吧?


    “其實——”趙沅嘉神秘兮兮地在屋子裏看了一圈,確保沒人偷聽後,才湊到趙深的耳邊低聲說道:“我年初的時候做了個夢,夢裏麵的送子觀音娘娘告訴我:你,趙深才是我的親弟弟,說是你和趙澤在出生的時候搞錯了。”


    趙深滿頭霧水地眨了眨眼睛,他剛剛聽到啥了?


    五姐這是把夢境當真了?這合理嗎?


    “別不相信!”趙沅嘉伸手在他腦門上輕輕敲了一下,煞有介事道:“你以為我為什麽會無緣無故幫你組建龍舟隊?那也是娘娘托夢讓我做的,要不是有神仙幫忙,你哪有那麽好的運氣能在最後一刻逆轉獲勝?”


    趙深黑曜石般的的眼睛陡然閃了閃。


    有道理啊!端午競渡那日,趙澤和趙沐的船在最後關頭莫名其妙地撞到了一起,可不就是有如神助嗎?


    “五姐,那送子觀音娘娘有沒有說我和趙澤為什麽會被搞錯啊?”他有些急切的問道。


    趙沅嘉開始瞎編:“娘娘說你命格貴重,但命中又自帶小人,所以才不得不經曆這些,但你放心,這一劫很快就能過去的。”


    趙深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天機不可泄露。”趙沅嘉正色叮囑,“我和你這個當事人說說就罷了。但你絕對不能和別人說起,知道嗎?不然我們倆都會有滅頂之災!”


    趙深趕忙保證,“五姐放心,就是打死我也絕不會說。”


    況且,這麽玄乎的事說出去也沒人會信啊……


    趙沅嘉忍俊不禁,親昵的在他的頭頂揉了揉,“不管怎樣我都是你姐姐,對你好是理所當然的。人和人的相處都是看緣分的,你和趙澤比起來,我更喜歡你,自然就會對你更好。放心吧,姐姐會一直對你好的。”


    趙深赧然地抿了抿唇。


    原來自己的那點小心思並沒有藏住,五姐都看出來了。


    趙沅嘉笑嘻嘻地伸出小拇指,“你要是不信,我們可以拉鉤。”


    趙深本來就長了紅疹的小臉更紅了,呐呐開口,“我又不是小孩子了,還拉什麽鉤啊?”


    “不要就算了。”趙沅嘉作出失望的樣子。


    “我要!”趙深連忙伸出手勾住她的的小手指,“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五姐以後就會一直對他好了!真好!


    ……


    趙沅嘉有些時日沒住在公主府了,這次就準備順便多留幾日,畢竟她長期不在,府中上下難免人心浮動,她這個主人家總要時不時回來坐鎮監督一下的。


    如今已是九月下旬,第三期的雜誌也要定稿了。這日小荷就往書館跑了一趟,把雜誌的手寫稿帶了回來給趙沅嘉這個“主編”審核,若是沒問題,就要趕緊刻板印刷了。


    小荷這丫頭不僅帶回了手稿,還帶回來了一個小八卦,“如今外麵都在傳陸大人被大理寺卿在衙門裏當眾臭罵了一頓。”


    趙沅嘉驚奇,“陸闊做了什麽?”


    他這人不是向來滑不溜手、滴水不漏、進退有度的嗎?


    小荷忙道:“據說是因為陸大人小題大做、沒事找事,硬要上國子監祭酒家查案子惹惱了大理寺卿。”


    陸闊會犯這樣低級的錯誤?


    趙沅嘉不太相信,“外麵有沒有傳陸闊是去查什麽案子?”


    小荷忙不迭點頭,她可是吸取了上次隻打聽半截就跑的教訓,這次問得清清楚楚呢!


    “那個國子監祭酒家其實一直隱隱有些流言。”小丫頭的臉前所未有的嚴肅,聲音也低低的,“不過之前都隻是在我們這些下人中風傳,據說這次陸大人上門也是為了這件事。”


    “是什麽事?”趙沅嘉問。


    小荷的眼裏浮出深深的厭惡,“傳言他們家會私自打殺下人,時不時都會有‘染了惡疾’的年輕婢女被抬出來。”


    趙沅嘉眉眼一凜,“這樣草菅人命,怎麽就沒人管一管呢?”


    她專門查過,如今是不允許私自處死奴仆的。


    小荷抬眼看著自家公主,十分慶幸自己跟著的是這樣和善的主人,就連公主之前被人下了五石散脾氣有些暴躁,也沒動不動就打罵她們。


    “殿下有所不知,賤籍的奴仆賣身契都在主家手裏,若是不小心被打死了,隨便找個借口遮掩一下就行,最多再賠償點銀子給他們的家人,就不會有人追究什麽的。”


    趙沅嘉聽得心裏很沉重,“那陸闊這次怎麽又上門了呢?”


    小荷:“好像是因為有人去報官了,之前死的姑娘裏麵有一個隻是簽了活契,她的家人想要為她討回公道。”


    “那陸闊還挺正義的。”趙沅嘉喃喃了一句。


    “陸大人是好官呐!”小荷連聲附和,還暗暗下了決心以後一定要多幫他在公主麵前和那個黑不溜秋的靖南侯世子爭寵。


    想到那日在書館外麵看到的那個一閃而過的紅色背影,趙沅嘉慢慢想明白了些事情——莫非那個時候,陸闊正帶著人上許家查案?


    她記得同一日在慶功宴上,狗皇帝後來臉色很不好的叫走了國子監祭酒許昌,說不定就是為了這個事。


    許家的案子突然被擱置,一定是走通了關係,讓上麵的人出手保他。


    而有誰又比皇帝更有權力呢?


    趙沅嘉冷笑,狗皇帝還真是一如既往地保持住了“昏庸徇私”的人設。想到國子監祭酒許昌在趙澤為難阮齊時跳出來解圍,趙沅嘉覺得自己仿佛摸到了什麽……


    過了兩日,趙沅嘉正打算回梅花小築時,小荷這丫頭又興衝衝地跑來回稟事情,她揚了揚手裏的東西,一臉驚喜道:“殿下,陸大人送信來了!”


    趙沅嘉接信的動作一頓,她還以為是袁朗那邊有了什麽進展呢。


    小荷激動地解釋,“奴婢今早去珍寶閣給殿下取首飾的時候,陸大人身邊那個江鬆偷偷摸摸的把這封信塞到了奴婢手裏。”


    太好了!陸大人也終於知道要主動固寵了!不然若是被那塊兒黑炭搶了風頭怎麽辦?


    趙沅嘉詫異地打開信,看清那上麵孤零零的一行字後,頓了頓,問:“我們府上最隱蔽的地方是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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