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了這麽大一通,終於繞到點子上了。


    趙沅嘉在心裏嗤了一聲,津津樂道地與他談論起了《侯門秘事》,“本宮也沒想到這個故事這麽受大眾的歡迎,現在還有戲班找過來,說要從本宮這兒把這故事買過去改編成戲曲呐!”


    “本宮有意答應,既然侯爺如此喜歡安北侯家的故事,不如過年的時候就請戲班去家裏表演啊!”


    袁不峮揚起的嘴角不由抽搐了兩下。


    居然還要排成戲?


    那京城以後豈不是天天都要上演他家的那些破事?那他們靖南侯府豈不是就要活在別人茶餘飯後的消遣裏了?


    就算是假的,別人也會當成是真事,更何況那些還確實發生過!


    趙沅嘉假裝看不出他臉上的不自在,一邊領著他往書館擺放話本子的書架走去,一邊笑吟吟地打聽,“侯爺最喜歡書裏的哪個人物?對情節有沒有什麽建議?覺得故事的結局應該是怎樣?”


    袁不峮氣笑了,“喜歡談不上,但同為侯爺,在下對安北侯多少還是有些惺惺相惜,自然是希望他能有個好結局。”


    趙沅嘉不置可否地聳了聳肩,快速地從書架上抽出了幾本書遞過去。


    “這些都是和《侯門秘事》情節類似的話本子,侯爺可以拿回去看看打發時間。不過嘛,如今的話本子大多都是善惡到頭終有報,不一定合侯爺的心意,侯爺隨意看看就行。”


    袁不峮直接噎住,視線在那些書上掃了一眼,見到都是什麽《侯府私情》、《侯門閨怨》、《一入侯門深似海》、《侯爺與花魁的二三事》、《侯爺與俏寡婦》這類庸俗話本子,心裏頓時更憋屈了。


    趙沅嘉嘻嘻一笑,“這些書都是以前周家書肆賣的最好的話本,也不貴重,就送給侯爺了,侯爺千萬不要推拒。”


    袁不峮已經在心裏罵娘了,卻還是不得不感恩戴德地接過來,“多謝公主賞賜。”


    “什麽賞賜不賞賜的?”趙沅嘉大喇喇地擺了擺手,“大家同為《侯門秘事》的書迷,自然要多多分享交流了。”


    袁不峮努力把心口的火氣往下壓,“說起《侯門秘事》,殿下可否告知我這本書的作者異鳴先生如今在何處?在下對他的文筆很是景仰,若有機會很想與之結交。”


    “很多人都跟本宮打聽這個呢!隻是——”趙沅嘉略一遲疑,放輕了聲音,仿佛在說什麽秘密,“不瞞侯爺,我也不知道作者到底是誰。”


    “這書某一日就莫名其妙出現在了書館的門口,所以雜誌上才寫了異鳴先生,因為真的就是佚名。”


    “這樣啊,那太遺憾了。”袁不峮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她,卻仍然從她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異樣,不管是心虛不安還是幸災樂禍都沒有。


    好似她真的不知道《侯門秘事》的故事是在影射他們靖南侯府。


    有那麽一瞬間,袁不峮也辨別不出她是裝傻還是真傻。


    他以前從沒和沅嘉公主真正接觸過,隻以為她真如傳聞中的那樣蠢笨,來之前還覺得自己三言兩語就能讓她露出破綻,然後自己再順勢為女兒做的事道歉,再放低姿態哄一哄,捧一捧,說不定就能讓她消氣。


    看來是他想得太簡單了。


    趙沅嘉和袁不峮又寒暄客套了幾句,就回了自己在書館二樓的辦公室。


    她知道這人今日來是為了話本子的事,不過她沒什麽好擔心的。


    說一千道一萬,她都沒有指名道姓,靖南侯府若真對號入座不依不饒讓她把話本子停掉,那不就是間接承認裏麵所寫的都是真的?


    對袁不峮來說,扮作無事,會被人暗中笑話;氣急敗壞,又會讓人覺得做賊心虛。


    怎麽看,他這個悶虧都吃定了。


    不過趙沅嘉覺得自己應該警惕一些,吩咐抱琴,“最近在書館、印書坊這邊多留些人日夜巡視、如今風大幹燥,千萬注意防火。”


    袁不峮明著不敢與她作對,就怕他暗地裏會搞什麽小動作……


    書館快關門的時候,沈歸舟終於把客人都送走了,進屋後便癱到了榻上,“累死我了!和那些高人雅士說話可真是費勁兒!表姐啊,以後這樣的活動就別叫我了吧。”


    趙沅嘉睨了他一眼,“你要是真想走科舉一道,少不得要與他們打交道的。你也別抱怨,普通人就是想打入這樣頂級的仕林圈子還沒機會呐!”


    沈歸舟知道表姐說得有理,也沒再發牢騷,轉而說起了另一件事,“今兒那個許文翰也來了,在讀書會上出了不少風頭呢!裝得還真像那麽回事兒,謙謙君子,溫潤如玉的,誰能看得出他竟然會對女子動手呢?”


    趙沅嘉倒是沒有注意到這個人。


    “哎呀,我餓了。”沈歸舟拍了拍扁扁的肚子,嚷嚷起來,“表姐,我今日這麽賣力,總要管我的飯吧!”


    趙沅嘉:“少不了你一口吃的!我早讓人給你烤了整隻羊腿,還有你最愛的醬肘子。”


    沈歸舟高興起來,連聲催促著趕緊回去吃飯。


    如今已是十月中旬,夜裏黑得早,兩人回到梅花小築時,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晚膳很快就準備好了,肉一端上桌,沈歸舟就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


    趙沅嘉沒什麽胃口,一邊慢條斯理地夾菜,一邊琢磨著許家的案子。


    許文翰這人多半是個變態,他殺害那些婢女應該是為了取樂。他這樣的人若是放任不管,就會一直作惡,就跟現代的那些連環殺手一樣。


    這些人是控製不住自己的暴虐行為的。許家前些日子才被大理寺找上門,短時間內肯定不會再有婢女被害。


    那這許文翰會不會忍不住在外麵犯案呢?或者說,他以前會不會就在外麵殺過人,就像他想掐死那個畫舫中的妓子一樣?


    正想得有些入神,夜空中陡然傳來了幾聲女子的尖厲呼喊。


    “怎麽回事?”趙沅嘉心裏一跳,猛地站了起來。


    沈歸舟也放下了筷子,抹了一把嘴上的油花,“我出去看看。”


    趙沅嘉不放心,又讓北羽和南霄帶了很多侍衛陪他一起去查看。


    不一會兒,秦桑和她的婢女燕草就被人簇擁著走了進來。隻一眼,趙沅嘉就注意到她們二人身上都帶著血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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