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不峮雙腳剛落地,就聽到了身後自己院子傳來了一陣劈裏啪啦的響動,接著便是曹大郎氣急敗壞的聲音——


    “那個奸夫呢?”


    “沒有奸夫?哼!沒有人幫你,你哪裏能住上這樣的宅子?”


    “你別在我麵前扮無辜,我不是父親,才不會吃這套!別以為你能把事情糊弄過去,我今兒就是翻個底朝天,也要把那奸夫找出來!抓你們這對狗男女去遊街示眾!”


    ……


    一口一個奸夫、狗男女,袁不峮聽得火冒三丈,卻隻能生生把這口氣忍下來。


    還好他這個院子並沒記在自己的名下,就算曹家人去官府查也查不到什麽。


    他沒什麽好擔心的。等過些日子,他再找個機會好好教訓一下曹家人,把今夜的憋屈加倍還回去!


    袁不峮恨恨瞪了一眼,就沿著牆腳飛快地走遠了。


    今夜鬧成這樣,也隻能先回去了。


    可他剛翻過一麵牆,就聽到了黑暗裏傳來一聲男子的戒備詢問,“是誰?”


    袁不峮還來不及反應,麵前就陡然一陣風起,拳頭已到了眼前。他連忙後退幾步,然而從側麵又衝出來一人,刀鋒直直朝著他的麵門劈了過來。


    袁不峮側身一避堪堪躲過,可手臂卻還是被刀刃劃傷了,瞬時就見了血。


    不過眨眼的功夫,原本安靜的院子就打鬥了起來。


    袁不峮是來幽會的,身上沒帶武器,應付得很是吃力,特別是來人越來越多,他雙拳難敵四手,眼看就要支撐不住了。


    “不留活口!”暗影裏的聲音冰冷狠厲。


    袁不峮大駭。


    這隔壁到底住的是什麽人?正經人家就算夜裏遇到賊人也不會直接就下死手啊!


    “救命啊,救命!”淒厲的喊叫冷不防的在近處響了起來。


    眾人頓了一下,就這麽一瞬間,袁不峮便找準了機會翻牆而逃。然而他並不熟這宅子的格局,隻能像隻無頭蒼蠅一樣往前奔命。


    不知是運氣太差還是忙中出錯,他翻身一躍,竟然跳進了一個亮著燭火的院子。


    袁不峮不禁在心裏咒罵了一聲,剛想著再翻出去。一個衣衫不整、滿臉是血的女子就從屋內跑了出來,看到他也是一愣,接著就緊緊攥住了他的衣袖。


    “救救我!求你救我!我不想死!”


    袁不峮:……


    這一晚上都是些什麽破事!


    “放開!”他語氣冰冷,毫不留情地想要甩開這個包袱。


    可女子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就算自己的一根手指被袁不峮掰斷了,也沒有鬆手,反而抓得更緊,指甲都嵌進了他的肉裏。


    “想逃?你要想這麽玩,我也可以奉陪。”一個男子漫不經心地從屋內走出,手中還拿著一把帶血的刀,眼神玩味地看了過來。


    然而與他目光相遇的不是女子恐懼絕望的眼神,而是袁不峮懵逼的眼神。


    時間仿佛靜止了一般。


    兩人大眼瞪小眼地對視了一會兒,誰都沒有說話,誰都沒有動,直到一群黑衣人腳步匆匆地跑了過來。


    “主子!宅子裏闖入了賊人,我們暫時還沒有抓到他。”


    袁不峮心道不妙,這群人應該就是剛剛與自己打鬥的那些出手狠辣的護院。


    如今這情況要怎麽辦?


    拚死搏鬥就算了,要不還是自報家門吧!他可是靖南侯,量這些人膽子再大,也不敢動手殺他。


    袁不峮正打算開口,又突然從外麵衝進來了一群帶刀的官兵。


    “我們是南城兵馬司的,你們隔壁的宅院著火了,按照風向,火勢可能會蔓延到你們家,安全起見,今夜你們還是帶上貴重物品另尋他處避一避吧。”


    袁不峮一聽,立刻朝自己的私宅看了過去。


    剛剛光顧著逃命,都沒有發現他的宅子起火了。難道是曹大郎找不到奸夫,就一怒之下放火燒他的屋子?


    “大人救命!大人救命!”女子跌跌撞撞地跑到了兵馬司官兵麵前,嚎啕大哭,“這宅子的主人要殺我!求大人救救我!”


    兵馬司的人看她滿身是血,嚇了一跳,趕忙在院子裏環視了一圈,又看到了一群拿著刀劍的黑衣人,瞬間就警惕地抽出了腰間的佩刀。


    “你們是做什麽的?”


    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許文翰作為宅子的主人也不得不出麵了,“各位大人勿驚,這些都是我府上的護院,因為捉拿賊人才拿了兵器自保。”


    “賊人在哪兒?”為首的官兵厲聲問道。


    這竹溪巷可是他管的地頭,平日裏啥事沒有,怎麽今夜又是著火又是有賊的?


    許文翰伸手朝袁不峮一指,“就是這人闖進了我家。”


    “拿下!帶走!”官兵不假思索地吼道。


    “放肆!”袁不峮又怎麽可能讓兵馬司的小嘍囉挨著他,一甩袍角,威風凜凜道:“吾乃靖南侯袁不峮。”


    “侯爺?”兵馬司的人互相對視一眼,陡然爆發出一陣大笑,“你是侯爺,我還是王爺呐!”


    堂堂靖南侯怎麽可能半夜不睡覺跑來翻別人家院牆?


    袁不峮氣結,實話又不能說,眼珠一轉想到了個還算合理的借口,“本侯今夜出門會友,馬車行至這附近時,突然聽到女子呼喊救命的聲音,想著人命關天,便進來查看了一番,果然就看到這人拿著刀欲殺害這女子。”


    說著他指了指許文翰和他身後的黑衣護衛,高聲質問:“你們見過平常人家的護衛戾氣這麽重的嗎?這裏若是沒鬼,我就不姓袁!”


    這些黑衣人二話不說就與他動手,還想殺人滅口,絕對不是等閑之輩。


    這院子肯定藏著見不得光的東西!


    兵馬司的人聽他說得篤定,又見他氣勢不凡,一時也不敢再出言不遜,轉而看向許文翰,“為什麽這女子說你要殺她?”


    許文翰無奈地搖了搖頭,“此女是畫舫上的妓子,她說的話不足為信,她身上的傷也是她自己不小心碰倒了我的古董花瓶留下的。”


    聽說女子是畫舫上的妓子,兵馬司的人笑得有些猥瑣。


    看來這文質彬彬的公子玩得還挺花的嘛。


    “不是!不是這樣的!”女子聲嘶力竭地喊叫起來,“他真的要殺我!不信你們去搜他的身,去搜他的屋子!裏麵好多血,好多血……”


    兵馬司的人有些遲疑。


    許文翰淡然一笑,不動聲色地把幾張銀票塞到了他們手裏,意味深長道:“家父乃國子監祭酒許昌,我以他的名義起誓,這女子真是胡說八道的。”


    兵馬司的人霎時就懂了,官家子的風流韻事他們可不想多管,“好說,好說。隔壁火勢不明,許公子還是帶著這位姑娘換一個地方玩兒吧。”


    袁不峮也不是真想伸張正義,隻要不牽扯到他,他才懶得多管閑事,正打算悄悄溜走,門外卻突然走進來一個胖子。


    “你們好大的膽子!靖南侯現場指認凶徒行凶,你們居然都不當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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