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被人從圍場裏抬了出來,大家也不敢再玩樂了,迅速結束了狩獵。


    雖然陛下沒有大礙的消息很快就傳了出來,但這一日剩下的時間眾人都安安靜靜的待在自己的住處,不敢隨意走動笑鬧。


    建興帝本想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在晚上和眾人吃頓飯的,可他如今不能喝酒、也不能吃鹿肉,一個不好還會再次暈倒,為免更多暴露自己身體虛弱,便隻能作罷。


    翌日一早按照原計劃返程。因為陛下身體有恙,馬車走得更慢了,浩浩蕩蕩的隊伍終於在天黑前回到了京城。


    趙沅嘉和陸闊直接回了公主府,趕了一日的路,兩人都先各自梳洗了一番才落座一起用膳。


    “你說他是什麽毛病?是因為重遊舊地,做賊心虛、疑心生暗鬼還是真的發瘋了?”


    屋子裏沒人伺候,趙沅嘉說話就沒什麽顧忌。


    狗皇帝若真是把戴茂認成了江郅,那就表明他出現了幻覺。這種情況要麽是吃了什麽致幻的東西,要麽是腦部器官有病變,要麽就是最常見的精神上出了問題。


    陸闊不太確定,“看不出來。不過他當時真的就跟著了魔一樣,其他人說什麽他都聽不到。”


    趙沅嘉喝了口湯,“母妃說他似乎不記得自己發了狂,也沒人敢告訴他這件事,他以為自己隻是暈倒了而已。”


    誰也不是傻子,這種事說出來半點好處都沒有隻會平白惹皇帝厭棄。既然當事人自己都不記得了,大家自然也會假裝沒這回事。


    退一萬步講,就算皇上還記得,他們也得裝作什麽都沒有發生過啊。


    陸闊給她碗裏夾了個肉丸子,“他之前不也暈倒過一次嗎?”


    趙沅嘉在滑嫩的肉丸子上咬了一口,點點頭,“他半邊臉都僵了,肯定病得不輕。”


    要是再嚴重點半身不遂或者全身癱瘓就好了。


    趙沅嘉略顯遺憾地歎了口氣,不過她覺得還是可以期待一下的。隻要再暈幾次,說不定人就醒不過來了呢……


    文德殿裏,太醫院院使關其正確實也是如此在勸誡建興帝,“陛下如今受不住猛藥,切不可再服用補精壯陽類藥物。不然陰虛風動、氣血逆亂直衝犯腦致腦脈癖阻,再次暈倒後,可能會有很嚴重的後果。”


    建興帝臉上有些掛不住,讓他開了藥後就把人打發了。


    太醫剛走,李忠那裏就收到了阮才人派人送來的口信。他略一遲疑,還是上報到了陛下那裏。


    建興帝厭煩地皺了眉,不用想就知道表妹找他是為了什麽。


    他如今隻想好好養病,可不想聽她哭哭啼啼和自己訴苦。


    “你讓人跟她說,朕會找最好的大夫給阮齊治病,讓她別擔心,等過陣子風頭過了,後宮的女人不再盯著她了,朕再找機會去看她。這也是為了她好。”他的聲音淡淡的。


    李忠連忙應了下來,還不忘拍馬屁,“才人娘娘定是能理解陛下這份良苦用心。”


    然而事實是——阮才人知道陛下不肯見她後,哭得嗓子都啞了,一時竟有種被舍棄的感覺。


    “阿娘,你看到了吧?父皇根本就沒把我們放在心上,表哥出了這麽大的事,他都沒有露麵,也沒說要怎麽解決趙澤身世的事情。”趙錦歡還在一旁火上澆油。


    阮才人哭了一會兒,又自我安慰起來,“你父皇昨日在圍場裏暈倒了,也許現在還病著,一時顧不上我們。”


    趙錦歡撇嘴,酸溜溜道:“他之前病著的時候還親自過問了趙沅嘉的大婚事宜呢,上到嫁妝,下到婚禮上用的車駕,無一不都安排得妥妥帖帖。”


    “他那是做給人看的。”阮才人辯解。


    趙錦歡不以為然,“就算是假裝的,趙沅嘉也真的得到好處了呀,那嫁妝可都是真金白銀!”


    “好了,好了,別說這些了,你成親的時候他也不會虧待你的。”阮才人本就氣悶,被她一說就更是心煩意亂了。


    “我看未必。”趙錦歡不滿地哼了哼,“父皇明知我的心思也沒讓崔表哥給我做駙馬。趙沅嘉都成親了,他也不如我的意!”


    阮才人支吾了一下,低聲道:“那是因為你姑母不願意。”


    趙錦歡越說越氣,“他是皇上,直接賜婚不就好了?難道姑母還敢抗旨不遵嗎?說到底他就是不願為我得罪姑母,因為在他心裏我沒那麽重要!”


    阮才人說不出話了,她也知道女兒說得沒錯。表哥嘴上說得好聽,但其實也沒那麽看重她們。


    趙錦歡一把抓住她的手,“娘,我們不能什麽都不做,就等著父皇什麽時候想到我們。在他心裏,排在我們前麵的人和事太多了。也許為了顧全大局,我們永遠都要過這種日子。”


    “不會的,不會的!”阮才人下意識反駁,“表哥答應我會讓我當皇後,還會讓我的澤哥兒當太子。”


    她的聲音漸漸小了下去。奉國寺的謀算失敗了,沈家還好好的,她也不知要等到什麽時候……


    “你的澤哥兒?”趙錦歡嗤了一聲,憤憤不平道:“人家可不認你,不認阮家!表哥也是被他故意害到摔下馬的。接骨的大夫說了,表哥的手以後都不能使力了。表哥成了廢人,還怎麽做我們的依靠。”


    “怎麽會這樣?”阮才人又嚶嚶嚶的哭了起來。


    趙錦歡翻了個白眼,提議道:“娘,不如我們自己把真相告訴趙澤吧。不然以他對阮家的成見和輕蔑,以後說不定會做出更過分的事。”


    阮才人心裏一動,卻還有些猶豫,“讓我再好好想想。”


    ……


    翌日,趙沅嘉就進了一趟宮。她先去了文德殿給狗皇帝請安,可人家在養病沒有見她。趙沅嘉本也隻是走個過場,讓宮人轉述了幾句關心的話就去了瓊華宮。


    她和陸闊的計劃不僅得和阿娘通個氣,還需要她暗中幫忙,畢竟阮才人、趙錦歡和趙澤都住在宮裏。


    沈貴妃聽說後激動得站了起來,在屋內來來回回走了好幾圈,很快就有了主意,“阿沅放心,我知道該如何做了。阮氏那邊若有什麽動作,我會第一時間告訴你們。”


    阿娘行事,趙沅嘉自是放心,從宮裏出來,她就去了大公主趙淑慧那裏。


    陸闊的傷就快痊愈了,她有點事要請教大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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