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先行一步趕來的侍衛報信,趙沅嘉和沈季言連忙帶著人到了城外迎接。鄴城的大小官員知道是八皇子殿下終於到了,便也紛紛來了城門外恭候。


    此時已經是二月十五了,若是在京裏,已經能有點初春的暖意,可鄴城雖沒有下雪了,卻還是寒風刺骨。


    好在也沒有等多久,八皇子的車駕就出現在了眾人的眼前。馬車緩緩在城門前停了下來,大家還沒來得及上前見禮,就見一個半大的少年郎利落地跳下馬車,快步跑到了沅嘉公主麵前。


    “阿姐,我來遲了。”趙深有些不好意思。


    其實他們早幾日就已經進入了甘州境內,可當他們準備出發來鄴城的時候又得知了北彌圍城的消息。他很清楚自己作為皇子就是北彌的活靶子,他當時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去添亂,所以便在原地多逗留了些時日。


    可一想到阿姐處在危險之中,他的心裏就很過意不去。


    趙沅嘉哪裏不知道弟弟在想什麽,安撫地拍了拍他的肩,“你們這個時候來正合適。”


    “殿下真是深明大義。”一男子上前一步對著趙沅嘉行禮問安,“彼時北彌人突然來犯,卑職等人也是沒有辦法,若是涉險前來被北彌人抓住了反而是幫倒忙。”


    趙沅嘉瞅了他好幾眼才把人認出來,驚訝喊道:“佟大人?你怎麽變成這副模樣了?”


    不是她眼拙,而是佟修年的變化實在是太大了,整個人瘦了好幾圈,連臉頰都凹陷了,看著憔悴極了。


    佟修年苦笑,“卑職實在是慚愧,自從和殿下、駙馬爺分開後,就水土不服了大半個月,沒有及時趕到鄴城幫手,還請殿下見諒。”


    趙沅嘉略感到些詫異,她當時讓溫有名下的藥,最多讓他不適個幾日,怎麽會病了這麽久?難道是佟修年一直拖著沒看大夫?


    趙深抿唇憋了點笑。


    本來佟修年在驛館休養就快痊愈了,可這時他們也恰好到了,他便又悄悄動了點手腳,免得這人去給姐姐和姐夫找麻煩。


    見到小八遞過來的眼神,趙沅嘉的心裏大概有了數,讚賞地回望了他一眼。城門口不是說話的地方,眾人簡單見了禮,就進了城。


    趙深等人當然是要住在大都督府,不過看到佟修年也樂嗬嗬的跟著後麵,趙沅嘉揚了下眉,開口道:“佟大人,驛館那邊都準備好了,你路途勞累,就先回去休息吧。”


    佟修年的笑意霎時僵在了嘴角。


    想他堂堂錦衣衛指揮使,去哪兒不是前呼後擁,大家搶著到他麵前討好啊?沈家人不說安排他住在都督府,至少一頓接風宴總要招待吧?


    趙沅嘉也不等他回話,就直接吩咐人帶著他和幾個錦衣衛去驛館。


    佟修年無法,隻得悻悻離開了。


    得!沈家確實有底氣不買他的賬。


    秦桑也順勢提出要去驛館,沈季言意味深長地覷了她一眼,“你和寒英的住處我都安排好了,就在都督府隔壁的巷子,過幾日就能住人了。這兩日你們還是暫時留在都督府,一會兒大家一起吃個飯。”


    秦桑有些猶豫,視線不自覺就看向了沈青青。


    沈青青噘了下嘴,眼睛看向其他地方,嘀咕:“就暫住幾日,有什麽好忸怩的。”


    秦桑這才笑著點了點頭。


    見自家女兒這副略有些別扭的模樣,沈季言不禁好笑,疼愛地摸了摸她的頭,一邊領著她往住處走,一邊問道:“爹爹如今已經是五品的千戶了,以後也要在軍中任職,青青可願意留下來?”


    大哥斷了一隻手已經不能再領兵,很快就要回京。鶴兒年紀還小,一個人在軍中還是弱勢了些。他來之前就和父親商量好了,會留在鄴城幫鶴兒站穩腳跟。


    青青是他唯一的孩子,他自然是希望把女兒養在身邊的。可鄴城到底比不上京城繁華,青青若是不願意住在這裏,他也不能勉強。


    沈季言把心裏的不舍收起來,“你仔細想一想,不用著急做決定——”


    “不用想了。”沈青青打斷了他的話,仰頭看著他,一雙眼睛亮亮的,“爹在哪兒,我就在哪兒!我一路上聽了不少鄴城的事情呐,據說這裏的姑娘們可以打馬上街,那我也可以吧?”


    看到女兒沒有絲毫不願,還一副興致勃勃的樣子,沈季言的一顆心也放了下來。


    “當然可以!爹之後就去訛你大伯父,給我們青青找一匹好馬。”沈季言連忙保證。


    “好咧!”青青雀躍地跳了起來。


    她在都督府住的院子,尤霜早就命人安排好了,擺設用具無一不妥帖,沈青青很是滿意,簡單梳洗了一番就隨沈季言去了前院花廳用膳。


    父女倆剛走到院門口,一個小少年就恭敬地跑過來行禮,“大人!”


    沈青青看了他一眼,驚喜喊道:“你是那個常平!”


    常平這才注意到沈季言身旁的小姑娘,一張臉霎時就漲紅了,趕忙垂下頭,“姑娘勿怪,卑職無意冒犯。”


    沈青青哈哈哈笑了起來,“你一個小孩子家家的說什麽卑職啊!”


    這人也沒比她大幾歲,怎麽用這種老成的語氣說話?


    沈季言忙解釋,“他現在可是你爹手下從七品的小旗,自然能稱卑職。”


    “他才多大就是從七品了?”沈青青不可思議地看了一眼常平,見他有些局促,便彎著眼睛笑了,“你不記得我了?就是我認出了大哥哥的玉佩呀。”


    常平愣了一下,陡然瞪圓了眼。


    原來那沈家小公子竟然是個姑娘家啊!


    他對她可是印象深刻。


    當初在林子裏,他本來是打算劫住這個富家小公子,讓她家裏人立刻帶他去鄴城。哪知道他卻體力不支,剛撲到她身前,自己就先暈倒了。


    想到這些,常平越發窘迫,一張臉都紅透了,又匆忙行了一禮就轉身跑了。


    花廳裏,沈伯宇正和顏悅色的和唐寒英說著話。他做完手術已經有二十日,前幾天就可以自由活動了,今日這樣的洗塵宴他自然不會錯過。


    聊了幾句,沈伯宇對這個年輕人越發欣賞,“以後在軍中好好幹。為你們老唐家重新走出一條路!”


    秦桑本來還有些忐忑,見沈世子對小弟如此厚愛,便也漸漸鬆了口氣。


    小弟正好喜愛習武,能在軍中掙個前程是很不錯的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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