肅王拿著證據直接去找了內閣。


    自從建興帝人事不省以來,朝會自然就取消了,一切政務都是內閣在處理,皇後娘娘每日也會來文淵閣一個時辰,與閣老們商議要事。


    肅王選了江皇後在場的時間找上門,他大步流星地走進殿裏,笑著道:“娘娘在此正好,我要說的事也與娘娘有關。”


    閣老們聽出點兒不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也不敢貿然開口。


    肅王可不管那麽多,大馬金刀地在椅子上坐下了,開門見山道:“佟修年不僅認了給月氐通風報信,還招認了二十多年前構陷定國公府通敵賣國一事。”


    閣老門頓時倒抽了一口涼氣。


    “怎麽,不信?”肅王輕哼一聲,把手裏的一遝文書仍到了首輔戴昌同麵前,“佟修年的認罪書和各種證據,本王都讓人整理清楚了,你們自己看。”


    眾人正有些不知措施,幕簾後驀地傳來了壓抑的啜泣聲,江皇後哽著嗓子道:“此事涉及到本宮娘家,本宮不宜插手,就勞煩諸位大人確認核實。若是……還請還我江家一個清白!”


    首輔戴昌同拿起肅王帶來的卷宗,一頁一頁翻看,臉上的神色變了又變,從驚駭到凝重,最後甚至有些悲涼。


    佟修年自己親筆寫的認罪書裏,一條條詳細地寫明了他是如何偽造各種證據誣陷定國公府的。這些事情,若不是真的切實參與了構陷,還真寫不出來!


    可佟修年是什麽人啊!他當了二十多年的錦衣衛指揮使,他是建興帝的心腹爪牙!他做的這些事,很難說沒有陛下的授意。


    佟修年與月氐的勾結,很大可能也是陛下為了趁亂除掉肅王默許他做的!


    看著內閣這些老家夥們漸漸想明白了,肅王不由翹起了嘴角。


    侄女想的這個主意真是不錯!


    他當時還覺得沅嘉做那麽大場戲抓佟修年沒必要,要是他來,就會直接下令關了這貨,再隨便安個罪名就是。


    可隨便安的罪哪有“人贓並獲”來的讓人信服?當時不僅有王府的人,肅州衙門的人也在現場目擊了佟修年的通敵罪行,讓他完全無法辯駁。


    隻要把佟修年通敵的事釘死了,再揭露他構陷定國公府的罪行也就“順理成章”了。再說他也確實幫著趙攀偽造證據了,並沒冤枉他。


    肅王漫不經心地喝了口茶,“諸位大人也看過證據了,覺得如何?”


    眾人都相信定國公府是被冤枉的,可要怎麽解決這事,他們有些拿不定主意,畢竟事情牽扯到了陛下。


    戴昌同是首輔,不得不站出來,斟酌著開口,“佟修年定是早就與敵國勾結才會想方設法誣陷忠良,陛下應也是被蒙蔽了。”


    事情的真相是什麽他們自己心裏清楚就行。拿到台麵上講,總要給建興帝遮掩一二。那所有事就隻能推到佟修年頭上。


    他能通一次敵,也能多通一次,還算講得通。


    “對對對!首輔大人此言有理。”閣老們連忙附和起來。


    肅王的眼裏閃過嘲諷,卻一本正經道:“以本王對陛下這個弟弟的了解,他若是知道因為自己錯信奸人害得母後的娘家家破人亡,定是會萬分自責、羞愧難當、悔恨交加、罪己責躬,絕對會第一時間下罪己詔,向世人澄清事實,還定國公府一個公道!”


    眾閣老:……


    我們認識的不是一個陛下!


    可他們也不能反駁肅王說得不對,難道要他們說陛下其實是心胸狹隘、厚顏無恥、死不悔改的人?可讓一個已經人事不省的人下罪己詔還是有些荒唐,簡直聞所未聞!


    戴昌同:“王爺,陛下如今這樣的情況,不如等他醒了再說?”


    肅王不置可否,氣定神閑道:“佟修年作為錦衣衛指揮使照理說不會無緣無故通敵,本王覺得這事還可以繼續往下查,說不定能有更大的收獲。”


    戴昌同:……


    再查就要查到陛下頭上了!


    閣老們都聽出了肅王話裏隱含的威脅,立馬不再反對了。


    下個罪己詔算什麽?若真的查明當朝皇帝授意手下通敵那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荒天下之大謬!不僅是建興帝,就是他們這些建興朝的臣子都會被人戳脊梁骨!


    感受到肅王對此事的堅持,內閣也不再做無謂的掙紮,很快就把陛下的罪己詔擬好了,至於加蓋玉璽,則是由皇後娘娘親自動的手。


    夫妻一體,此舉也不算逾矩?


    ……算不算都無所謂了。


    反正聽太醫的意思,建興帝也醒不來了,那就不會找他們算賬了。


    就這樣吧!


    皇上的罪己詔一出,舉朝嘩然。


    一些認死理的臣子,諸如萬雱這類人就覺得皇上都昏迷了,這罪己詔不合規矩,正打算和內閣的人掰理,可當他們看到那些構陷定國公府的鐵證時,還是住了嘴。


    大家也不是傻子,佟修年為什麽要這麽做他們哪裏想不明白?


    這罪己詔不冤!


    過了幾日,正當大家從震驚中慢慢平複下來的時候,又發生了一件大事——皇後娘娘一身素衣跪在宗廟前,自請廢後!


    原因竟然是因為當年她察覺到皇上要降罪江家後,偷偷送走了定國公世子的兒子。雖然現在看來,她的做法也算情有可原,但她始終違逆了皇帝的意思,無顏再做這個皇後。


    更讓人驚掉下巴的是——定國公世子的兒子不是別人,正是沅嘉公主的駙馬,六元及第的狀元郎陸闊!


    眾人一聽,不禁感慨:這都是什麽孽緣啊!


    也不知駙馬爺之前知不知道自己的真正身世,若是知道,他求娶沅嘉公主,莫非是為了報複?眾人很快就腦補出了一場愛恨情仇的戲碼,坊間也在猜測沅嘉公主和駙馬爺會不會反目成仇。


    公主府的下人們本也有此擔心,特別是趙沅嘉身邊的幾個丫鬟,都擔心公主和駙馬之間會生嫌隙。


    可事實證明,還是她們想多了——公主和駙馬半點沒有被這些紛紛擾擾影響,依舊恩愛如常。如今大熱的天,兩人還夜夜睡一張床呢。


    所以啊,駙馬爺對她們公主可是真心的,才不是什麽報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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