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靖嗦不出話來。


    但現在是在林渡跟前,他也根本無話可說。


    而在林渡手上的那一部分卻不斷蠕動著,掙紮著妄想重回到完整體的郭靖。


    看了一眼已經變成血肉觸手的頭發,林渡會心一笑。


    “原來如此,你是一個零散生命麽?”


    單獨放置的一個螞蟻過個幾天就會死,但有了蟻後的蟻群卻能夠長存於世。


    而郭靖,現如今便是如同蟻群一般的零散生命綜合體。


    唯一不同的是,他分散出來的每一個部分都可以進行元神轉移,不論之間的相隔距離。


    “你能夠穿越來地球,也正是因為你在【相信科學的武當山道士】身上殘留了你身體的一部分吧。”


    聽到這句話後,郭靖先是一愣,隨後麵色便是釋然。


    “正解。”


    “既是如此,那你的天賦還真是驚豔,有魔祖之資。”林渡注視著郭靖,認真說道。


    此話所言非虛。


    郭靖的每一個零散部分,都可以算是他的掛機自動修煉分身,反哺己身,從而提高總體的修煉速度。


    這就像把一個細菌放在培養基中,過不了幾天就能用肉眼看見。


    每提升一個境界,修為進展的速度就會呈滾雪球狀的指數性提升。


    以此類推,甚至對於大道的感悟也可以這樣疊加起來。


    如果讓郭靖現在就擁有準聖修為,恐怕不過幾個元會就能證道偽聖,甚至直接證求魔道真聖。


    又或者選擇散修一道,成就混元大羅金仙果位。


    “不敢不敢,郭某告退。”


    郭靖抱拳,往後退去。


    但他卻發現這方空間宛如宇宙一般延伸無盡,不論怎樣行走都像是在原地走動。


    而林渡,也似乎沒有隨著他的退去而離遠,反而像站在原地一樣紋絲不動。


    “聚則為體,散則為氣,曾穿梭世界而不迷失在時空亂流之中……”


    “我本以為你隻是一個先天外道邪魔,但現在看來絕沒有那麽簡單,真是令我驚喜。”


    說談之間,那化作血肉觸手的頭發已經變作青灰色的氣體,飄浮在空間上方。


    但不論怎麽飄浮逃逸,都隻能在原地奔走。


    就像是一段循環播放的動圖。


    隨後,林渡又操控著這些氣體放在自己麵前煉化。


    轉瞬之間,這氣體便化作一道精純的修為轉入林易瞳體內。


    “對於你身體一部分的研究已經結束,那這一部分的存在已經沒有意義。”


    郭靖:“?”


    所以我的頭發就這麽沒了?


    他還沒來得及說明自己頭發還沒有長出來,就看見林渡接著說道:


    “先前你看到的那個人,就是我的妹妹,天資比你略微強上一點。”


    “她的體質能夠承載一切屬性的功力,並將之轉化為自己特有的混沌力,陰陽兼具。”


    聽完林渡的介紹後,郭靖也就不再糾結於頭發問題,隻是有些疑惑:“她的體內難道不是隻有至陽之力嗎?哪來的陰?”


    “不是沒有陰,隻是你格局小了。”


    林渡瞬移到郭靖身旁,往他眼前一劃。


    郭靖便感覺眼中一陣刺痛,像是被植入了什麽東西,於是閉上眼睛。


    但縱然閉上雙眼,依舊能夠看到林渡的身影立在不遠處,像是病毒一樣紮根在思想之中。


    “現在,你能夠自然地看到一個人的修為氣場。”


    話音落下,郭靖緩緩睜開眼睛。


    隻見整片天地宛如烘爐一般,至純至陽的太陽金烏之力凝固成實質,鋪天蓋地。


    似乎整片世界都變作了赤金色,沒有任何一個陰暗的地方。


    “由於這片空間是由我創造,所以到處都是我的氣場。”


    看著呆愣著的郭靖,林渡麵含笑意回答道。


    “當然,你現在可以往我妹妹的位置看一眼,便能明確她的氣場。”


    聞言,郭靖便往林易瞳方向看上一眼。


    隻見是一方半徑百米的陰陽大陣,將之完全籠罩起來。


    陰陽雙方,居然各占50%!


    “那為何……”


    “你修為尚弱,感受不到。”


    郭靖:“……”


    嗦不出話。


    “那前輩,為何還要將郭某留在這裏?”他向林渡提問。


    “本座還有一樁機緣贈予你。”


    林渡說著,從背後緩緩取出一本書籍。


    “這是……?”


    郭靖看著這本黃皮書籍,發問道。


    “此乃《玄君七章魔經》,對你這種先天外道邪魔可以說是提升最快的功法,能讓你在這幾日之內突破仙凡之別,進入人仙之境。”


    “仙神的層次麽?”


    郭靖喃喃自語一句,接過黃皮書籍,唇角輕啟:“多謝前輩。”


    旋即,便接過書籍。


    《玄君七章魔經》,乃是正統的魔道書籍,比之僅是被汙染的《九陰真經》不知高了幾個等級。


    但郭靖仍然能夠利用九陰真經在這等年紀突破至六階巔峰,也就是大乘期圓滿,可見其天賦。


    他翻開書本,像初次看見《九陰真經》般津津有味地閱讀起來。


    “土偶之成也,有貴有賤,有士有女。其質土,其壤土,人哉,枯龜無我,能見大知……磁石無我,能見大力……鍾鼓無我,能見大音……舟車無我,能見遠行……”


    “則天地萬物,皆吾精吾神吾魄吾魂……何者死,何者生……青鸞子千歲而千歲化,桃子五仕而心五化……耕夫習牛則獷,獵夫習虎則勇,漁夫習水則沈,戰夫習馬則健……”


    “我之一身,內變蟯蛔,外烝虱蚤,瘕則龜魚,瘺則鼠蟻……”


    “萬物可為我,我可為萬物……”


    “萬物可為我……我可為萬物?”


    郭靖看著這一行字,整個人繃在原地。


    一直以來。


    他都是身化萬物的狀態,從來沒有想過讓萬物全部變成他的形狀。


    一瞬間,郭靖的人形態便又開始發生劇變。


    蛤蟆、飛機、樹、汽車、人、章魚、龍……


    “惟不誠之人,難於自信,而易於信物,故假此為之……有誦咒者,有事神者,有墨字者有變指者……皆可以役神禦氣,變化萬物。


    道本至無,以事歸道者,得之一息……事本至有,以道運事者,周之百為……得道之尊者,可以輔世,得道之獨者……可以立我……”


    郭靖已經變成一個不斷變化的黑色球體,但這球體的內部依舊往外傳出人類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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