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後遺症。”楊少濟道。


    藺直頓時皺起了眉,“你還要吃藥?”


    “不是,”楊少濟揉了把臉,“我十六歲那年,誤喝了一杯果汁。”


    第9章


    藺直頓時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們這些人基本上在外麵不會隨便喝陌生人遞來的東西,除非是必須要喝,否則都是沾唇即止。這不是說看不起外麵的東西,而是一種自我保護。


    畢竟誰也不知道陌生人的酒杯裏裝的是酒還是其他什麽東西。


    既然話已經說到了這裏,事情也過去了那麽多年,楊少濟也不再遮掩,“你還記得高一我們班的那個寧柔嗎?”


    藺直想了下,記了起來,“那個當初給你補習的那個?”


    他們倆也不是生來就是發小,真正熟悉還是在高中。兩人同一個班,因為家世的緣故,其他人都有些畏懼他們,班主任就幹脆把他們給湊在了一起。


    和藺直稍微學學成績都能過的去不同,楊少濟完全就是年紀的雞屁股。這個時候班上的學習委員寧柔大概是受了班主任的指派,來給楊少濟做課後補習。


    寧柔斯斯文文,說話輕聲輕氣,很快就俘獲了楊少濟的少男心。


    這貨當時上課就愛盯著寧柔發呆,藺直都看在眼裏,所以現在還記得那個女孩子,不過後來那女孩子似乎中途轉學走了。


    “就是她。”楊少濟想到那個女孩子,忍不住翻身去摸煙,“我那個時候真的挺喜歡她的,對她算是言聽計從。她大概也看出來了我喜歡她,後來有一天邀請我去了她家做客。”


    說著他稍微停頓了下,把煙點著了,狠狠吸了口,才又繼續道:“我還記得那個時候我就跟要見公公婆婆的小媳婦一樣,心裏緊張的不行,生怕在她爸那不及格。結果他爸好像似乎挺高興我會去他們家,在我們到房間補習時,還特地端了杯果汁給我喝。”


    聽到這,藺直已經能差不多猜到下文了。


    楊少濟這時看向他笑了下,“是,和你像的那樣,那果汁裏被加了其他的東西。我感覺到身體不適後,本想離開,寧柔卻把衣服脫了。再後來,她爸突然闖進來威脅我,說要麽我對他女兒負責要麽送我去坐牢。”如果讓他坐牢,那他這輩子都毀了,“我當時既憤怒又害怕,但又沒法處理當時的情況,隻好打電話給我媽。我媽過來後,同寧柔她爸談判,最後給了他們八百萬私了。”


    也是從這件事開始,他對女人不再有幻想,開始放浪形骸。


    “你後來沒去看醫生?”藺直問。這事他還真不知道,隻記得當時寧柔轉學了,楊少濟垂頭喪氣了很久,他以為是失戀導致的。


    “沒有。當時臉都丟沒了,哪還好意思再丟一次。我原以為沒事的,誰知道它在這等著呢。”早知道會這樣,他當時寧願丟點臉也不要自己的兄弟廢掉,“反正大概就是這事,我媽已經去請國外的專家了,你也別擔心,我應該不至於年紀輕輕就當太監。”


    這種事藺直還真幫不了什麽大忙,“那你在家先好好養著,至於醫生,我回頭也讓人幫你問問有沒有靠譜的。”


    他家人脈比楊家廣一點,有些醫生不賣楊家的麵子,但看在老爺子的份上,應該會出麵。


    “那就謝了,等我好了就回裏水幫你。”


    哥兩個又聊了會,藺直見他沒多大事,也就準備離開。


    在他走到門口時,背後楊少濟突然道:“阿直,我沒碰她,我不是強奸犯。”


    “這不是你的錯,別什麽事都往身上攬。”藺直說完,離開了。


    楊少濟卻是往床上一躺,覺得以前那點惡心事,現在想想好像也沒什麽了。


    ……


    接下來的日子,楊少濟就一直待在京市求醫問藥,藺直則待了一天幫他聯係了幾個頗有名氣的大醫後,才回了裏水。


    時間在裏水的老巷子裏慢悠悠淌過,藺直和沈彎兩人的地盤雖然麵對麵,但是一個白天開門,一個晚上營業,兩人基本上沒再打過照麵。


    隨著第二個交貨的日子來臨,身在杭市的徐文斌開始緊張了起來。


    那個女鬼說話還算算話,之前一直都沒來騷擾他,但是他不確定她第二個月會不會又找上門來。


    “但願不要。”徐文斌念叨道,他受不了那刺激。


    上班的時間無聊,他無趣的刷著朋友圈,卻見朋友圈正好刷了新的內容。


    “我把我收的金器給師父看,師父臭罵了我一頓,說我收的全是假貨,不配當他的弟子。”後麵還跟了一排大哭的表情。


    徐文斌一看發這朋友圈的人,正好就是之前他那喜歡收藏古董的朋友孫同宇。


    沒想到他之前信誓旦旦說是真的東西竟然是假的,徐文斌頓時想到了自己的黃金豹。


    而就在這時,他微信震動了下。他退出朋友圈一看,是孫同宇發來的,內容很簡單——落淚的表情填滿了整個對話框。


    “……怎麽了這是?”他剛回了句,那邊就直接彈了視頻過來。


    視頻接通後,徐文斌還沒說話,孫同宇就先哀嚎了起來,“徐文斌我被人坑了,那個奸商竟然把金器放到糞坑裏做舊,害得我看走了眼,白白被騙了兩百多萬!嗚嗚嗚,我的零花錢!”


    徐文斌本來還想安慰他幾句,但是聽到最後那句,同情頓時全化為了大鼻孔,“滾滾滾,少在我這個月薪才三千的人麵前炫富。”


    孫同宇嚎了好一會兒,似乎平複了些情緒,才又問他道:“你現在人在哪,那個黃金豹還在嗎?”


    徐文斌一聽,覺得這豹子有戲,“在是在,不過你不是說是假的嗎?”


    “我以為的真的,結果是假的,所以你手上這個我有點拿不準了。你給我個地址,我現在去找你,你在杭市吧。”


    “在。”


    “那行,你等下我。”


    掛了視頻,徐文斌給他發了個地址過去,差不多半小時左右,孫同宇就來了。


    他一過來,就要徐文斌把金飾給他看,“你有沒有帶身上?快拿出來,這回我要仔細看看。”


    徐文斌因為惦記著那女鬼的事,東西不敢隨便放,這會兒確實在兜裏,“你能行嗎?不能行就讓你師父幫忙瞧瞧得了。”


    “我師父哪有空。”孫同宇見他把東西拿了出來,當即拿在手裏左瞧右看,末了還伸出舌頭舔了舔。


    瞧見這一幕的徐文斌:“……為什麽要舔?”


    “不知道啊,我看我師父這樣做,習慣就跟著學了。”孫同宇道。


    “……那你每一件古董都會舔一舔?”


    孫同宇頓時臉綠了,“不提這個我們還是好朋友!”


    第10章


    孫同宇的目的很明確,他一拿到黃金豹,發現自己有些摸不準,幹脆就帶著去見師父,“你什麽時候有空?我們一起去。”


    這玩意畢竟有可能是古董,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一般最好還是帶著物主一起比較妥當。


    “你拿去鑒定就行,我還要上班。”徐文斌卻沒什麽顧慮,他和孫同宇關係雖然不是很要好,但對方沒必要為了這點小錢壞了自己的名聲。


    “兄弟大氣。”孫同宇見徐文斌不像是客氣,也就沒再矯情,“那我就先去了,出了結果我再來。”


    “麻煩你了。”徐文斌送他出店道。


    孫同宇是個做事爽利的人,風風火火的來,又風風火火的走。不出一小時,他就又彈了視頻給徐文斌。


    “堅定結果出來了?你師父怎麽說?”徐文斌問道。


    “我師父把我又罵了一頓。”


    徐文斌心道不好,“那看來也是假的。”


    “你這黃金豹是真的,而且還是唐朝的好東西。”孫同宇道,“你小子運氣不錯,竟然淘到了真的。”


    “這是真的?”這結果還真峰回路轉,“那你師父為什麽罵你。”


    “老頭子就這樣,越是真的就罵得越凶。在他看來,文物就應該被精心嗬護,而不是流落在外人手裏。而且不少文物都是盜墓所出,那些盜墓賊又不會保護古代墓葬,每出土一件寶貝背後可能就是一座擁有巨大價值的古墓被毀。他做考古研究,最心痛的就是這個,罵的能不凶嘛。”孫同宇解釋道。


    “那確實情有可原。”


    “那你這豹子願意出手不?你要願意出,就出給我吧。”他那特地買來放古董的架子一半都是假的,其餘的幾乎都是民國的東西,他需要真正的古董去給他撐撐場子。


    “行啊。”徐文斌對收藏古董不是很感興趣。


    買賣雙方都有意向,接下來的事就好辦多了。


    在走了一係列流程之後,最後這隻黃金掛墜以82萬的價格成交。


    看著落袋的錢,徐文斌這才驚覺他和那個女鬼之間的交易中蘊藏著多大的商業價值。


    一個82萬是不值什麽錢,但他們的交易顯然不會隻有一次。那女鬼手裏好東西多的話,以後肯定不止買煙買酒這麽簡單。若是長期的話,他完全能靠著這個自立門戶。


    在明白這些後,徐文斌的心態有了很大的改變。


    在商言商,這對他來說,是個難得的機會。利益當前,他心裏的那份恐懼似乎也散了不少。


    因此在沈彎又一次來找徐文斌時,就見徐文斌拿了一疊文件放到她麵前。


    “上次你給我是黃金掛墜我已經出手了。古董的鑒定價格以及出手價格,還有之前進貨的所有款項全部都在這裏,請你過目一下。”徐文斌正襟危坐道。


    見他這麽嚴肅,沈彎笑了笑,將文件拿在手裏慢慢翻了起來。她一邊翻閱一邊道:“我還以為你會繼續害怕我。”


    “作為一般人,害怕是難免的。但作為一個商人,我可以克服這種情緒。”徐文斌道。


    手一停,沈彎目光越過手裏的表格落到他臉上,道:“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說說吧,你有什麽想法。”


    “之前我以為隻是一些小忙,所以沒放在心上。但我現在覺得,我們之間的合作所涉及的款項會很大,所以這不能是一筆糊塗賬。”徐文斌道,“我想了很久,決定以傭金抽成的方式來為你服務。至於具體條款,在最下麵的合約裏,你可以看看。若有問題,我們可以再談。”


    沈彎聞言,直接翻到了最後的合約裏。


    合約內容寫得挺清楚,以後沈彎托付他購買的貨物,無論購買什麽,他都從中抽取兩成作為傭金。


    “這樣挺好。”她不是非徐文斌不可,八字輕的人都容易看到她。她可以換人,但徐文斌卻不見得能遇到她這種機會。徐文斌大概也意識到了這點,所以才會主動給出合作方案,力求穩住他們之間的交易關係。


    這種合作態度她挺滿意,徐文斌的認真對待,代表著她將省去不少麻煩。


    “那你看看還有什麽要添加的嗎?”徐文斌問道。


    “有。”沈彎道,“我若是要讓你去幫我去拍賣會上拍東西呢,這個傭金又怎麽算?”拍賣肯定不能和合約上的傭金一樣,不然徐文斌完全能和賣家聯手坑她。


    “拍賣?”這是徐文斌沒想到的一環,不過很快,他很快也想到了解決的法子,“如果是賣東西,我隻拿一成傭金;拍的話,我不抽成,到時候你隻要出個差不多的價碼,隻要低於你給的價,那中間差價全歸我成不成?”


    大概就是差不多一百萬的東西,若是他能八十萬拿下來,那中間的二十萬就都是他的。


    “行。”現在錢對沈彎來說沒什麽用,她也懶得斤斤計較。若是能捆綁住一個人幫她做事,那這錢就花的值,“紅印泥準備好了沒?”


    “有的。”徐文斌都準備好了。


    在看到她隻摁手印沒簽字後,他道:“那以後我該怎麽稱呼你?”


    “你可以叫我沈沈。”沈彎道,“另外,若以後你要是見我一個和我長得一樣的人,記得控製住麵部表情,也別說不該說的話,不然我天天晚上去你床下和你背靠背。”


    一想到那畫麵,徐文斌打了個哆嗦,“這麽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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