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搶不過韓徹,店員默認我們是一對,笑眯眯躲我不接我的卡,還勸我:“美女,給男朋友表現的機會嘛。”


    我噎住,左右不是,韓徹附和:“就是啊,給男朋友表現的機會。”說完又小聲湊到我耳邊,央求我:“妹妹,讓我在大庭廣眾下做回男人嘛。”


    “......”這男人替人買單,還要給個台階說是成全他,我不得不佩服這情商,難怪小妹妹們被他耍得團團轉,路上我又開始八卦起來,“你為什麽第一次見我沒有開跑車啊?”如果開了我應該淪陷得更快,畢竟我見錢腿軟。


    他瞟了我一眼,“說實話?”


    我一聽,感覺不好,迂回戰術:“不如你先說一下假話吧。”他那句“上次是不太好看”可太戳心窩子了,我尤有憂意。


    他直視前方,不緊不慢道:“假話就是,跑車太不穩重了,怕影響在你跟前苦心經營的成功男人形象。”


    好吧,中聽。“那真話呢?”


    韓徹唇角勾起,不懷好意,“真話就是......”他說到一半賣起關子來,由著拖長的尾音,溫熱的手掌順勢搭在了我大|腿|上,來回撫摸,長籲一口氣,享受道:“我剛剛看這衣服就在想,我必須在這車裏摸一回大|腿,我靠!爽!”


    我按住他的手,不耐道:“快說。”


    “真話就是你和跑車並不相配,你是個乖乖女。”說話間,他指尖下滑至大腿內側,在我敏感吊起氣的瞬間飛快收回,得逞地壞笑。


    我一個皺眉的功夫,他的色勁驟消,立馬恢複成把方向盤的穩重模樣,我又想氣又想笑。“那你見不同的妞會開不同的車?”


    他並不否認:“有時候會。”


    “天!”我驚得大張嘴,“你這麽無聊?”


    “這叫認真對待女孩!”他反以為榮,“大家開開心心來,和和氣氣散,一個完美的男人,一場完美的約會,一段完美的記憶,不好嗎?”


    我無言以對:“完美是對你來說吧。如果你第一次見我那天覺得我很漂亮,你會如何?”應該不是冷處理吧。


    他眯起眼睛,帶著份危險的語氣:“你確定你要知道?”我點頭,隨著他的湊近,安全帶“啪”地彈回,“到了。”


    韓徹沒有回答我,我忙著下車忘了追問。


    車鑰匙轉交至酒吧門口的服務生,酒吧之夜開始了。


    這家酒吧隱在鬧市街區,我從不知那扇不起眼的紅藍霓虹窄門後,別有洞天地藏著一個如此巨大的空間。


    韓徹似乎是常客,直走再打拐,直奔他們最常占的卡座。


    我們來得晚,沙發上坐滿了黑壓壓的人,大家玩兒開了,也沒有要介紹彼此的意思,見人坐下便招呼起來,酒往手邊送。


    韓徹灌了一杯,和兄弟吹起牛來。


    這個卡座位置極好,就差一個位便正對舞台,此刻追光燈下,搖滾樂隊正在嘶吼呐喊,髒辮貝斯手晃動著半個身體般巨大的辮子,現場躁動不已。


    我飲了半杯長島冰茶,理性慢慢飄空,韓徹問我去蹦迪嗎?


    方型舞池設計如拳台,巨大燈球三百六十度旋轉,廉價彩光流連在每一張興奮的臉上。舞池裏有幾個人戴著麵具,氣氛好到爆炸,我站到震動鋼板的瞬間表情便解放了:“哇——”四肢細胞開始跳躍,韓徹兩手搭在我腰上,與我一道扭動。


    世界都在晃動,快樂從腳趾蔓延至頭發絲,我的汗液出動,腰|臀失控,沒一會便脫離了韓徹,由邊緣融入人群。


    直至筋疲力竭,汗水淋漓,才發現自己嘴角都笑僵了。


    我扶著欄杆左右張望,沒指望韓徹還在舞池,但沒想到他真的在,還和一位美女打得火熱。


    他們擺動間腰|臀|貼得很緊,這會正唇貼耳說話。忽明忽暗的燈光將他們的身影融成熱吻的線條,我知道他們在說話,但酒吧就是這樣,把每個人都照得像苟|且縱歡。


    我緩了會氣,轉身回卡座,半路遇見人搭訕,說要請我喝酒。


    我定睛瞧了一眼,靦腆地將肩帶撥正,掬起溫和乖巧的笑搖搖頭:“不好意思,男朋友不讓。”此人花臂、斷眉還肌肉健碩,不管骨子裏是否紳士,邀請的姿態都給我帶來壓迫感,一個簡單的搖頭怕不能擺脫。


    卻不想這個理由都能被笑諷一句:“男朋友這麽小氣啊。”


    我眨眨眼,正想說他就這麽小氣,一條長臂由我腰後探出,大力將我撈入懷裏,我踉蹌地倒退兩步,撞進熟悉的木質香調中。


    “不如這樣,讓我來請你喝一杯吧。”韓徹微笑,看那哥們兒麵露尬意,衝我附耳道,“看在他這麽有眼光的份兒上。”


    待那人走了,我推開他,朝他身後張望,“那姑娘呢?”


    “誰?”他也作勢與我一道找尋。


    我啐他一口,“剛剛不挺熱乎的嘛。”裝什麽十三點。


    他掩口輕咳一聲,“你看到了啊。”


    見我仍想追問,他反手一攤,昏暗中,掌心一排數字加一個淺淺的紅唇印。


    “臥槽,行啊。”酒吧搭訕要電話或者請喝酒的影視劇常見劇情,原來真是來源於生活。


    他遺憾衝我搖搖頭,拇指將掌心的內容揩去,“但是,有一點不行。”


    “什麽?”


    “和你之前一個原因,”他衝我齜牙笑,“長得不是我的菜。”


    我舒了口氣,咬著唇掐他,倒要看看你喜歡什麽款。恰好一高挑露|背|裝美女經過,我手悄悄指了一下:“這個如何?”


    “靚。”


    “那個呢。”一位長腿旗袍美女。


    “美。”


    “那她左邊那個呢。”是個海魂裝娃娃臉妹子。


    “俏。”


    “我是在考你語文嗎?”我知他在糊弄我。


    他揉揉我腦袋:“我隻是告訴你,女孩各有各的美。”


    “說人話!這裏沒有人給你點讚同!”又開始搞知乎兩邊討好的中庸那套了。


    他低下頭悶悶地笑了會,認真地捧起我的臉,燈球璀璨在眸中,低沉的聲音被嘈雜吞掉大半,卻清晰地傳到我耳朵裏:“此時此刻,她們都沒有你美!”


    隨口一句話,戳破那點不安。


    我不白癡,知道他說的是假話,但非常受用。


    他的兄弟溜出去打了個晚安電話,回來拉著韓徹拚命喝酒,不停吐槽娛樂生活的苦逼清零狀態。


    沒一會韓徹喝多了,跑來找和肥仔還有女伴玩骰子的我。他伏在我肩上歎氣:“妹妹,我剛剛騙了你。那個美女留完電話讓我去洗手間找她。”


    “然後呢。”


    “我沒辦法,隻能指著你說那是我女朋友。”他苦著臉歎氣。


    我也喝得頭重腳輕,安慰起他來:“沒事啦,你不是享受荷爾蒙的階段性感受嘛,下次等你快露餡需要撤退的時候,我就借你當女朋友。”


    “真的啊!”他一把摟住我,我癢得難受,推他,他卻越摟越緊,頭不停地往我頸間蹭,像是感動得要以身相許,“妹妹,你真好。”


    “你也很好,借我地方住,以後你泡妞有用得上我的地方盡管提。”


    “什麽用得上的都可以提?”他鼻尖拱我。


    誰說酒後吹牛是男人的專利,我作為一個女人,喝完酒也他媽容易感動,忙不迭地點頭,“盡管提!我林吻刀山火海在所不辭。”


    他噗嗤一笑,酒氣熱乎乎地全噴在了我的脖頸上。


    我被他黏膩的動作搞得嬌笑不止,估計也噴了他一臉曖昧的酒氣,40度的酒精在我們的臉頰上冷熱交織。


    眸中的火燃得旺盛不已,卻沒吻成,被零點登場的鋼管舞給攪了。


    看完鋼管我和韓徹又去蹦了會迪,這次我們喝得很多,我覺得我頭都要晃掉了,好幾回拉住韓徹問:“你快看看,我頭是不是掉了?”


    “哈哈哈哈哈,還在。”


    “在。”


    “沒掉沒掉。”他抱住我的頭,試著拔了拔,“我摘都摘不下來。”


    如是三回,我拍拍胸,大著舌頭說:“那就好,我剛剛眼前都黑了。”


    估計看我太嗨了,韓徹問我喝別人給的東西了嗎?


    我搖頭,全喝的酒桌上的。他扒開我的眼皮對著暗光確認瞳孔狀態。可他也喝得暈乎乎的,手指都他媽鑽進我眼睛裏了,結果就是我一個美瞳掉出來了,今日的局結束了!


    出門前他指著洗手間前喝得找不著北,躺在地上的人說,“看到沒,估計要被撿屍了。”


    我努力睜了睜眼,“那你撿過嗎?”


    “我需要撿屍?”他高起嗓門來。


    “你不需要嗎?”


    他反應了會,動作突然卡帶了一樣,半晌,哈哈大笑起來:“我需要!我隻是不屑!”


    臭男人,喝多了都沒句真話。


    卸妝洗漱搞完我酒醒了大半,躺在床上略有疲意卻精神振奮得怎麽也睡不著,耳邊隱隱有動次打次的幻聽,索性跑到露台看風景。畢竟不是自己家,有一種旅遊景區看一眼少一眼的留戀。


    “沒睡?”韓徹聽見動靜,端著兩杯水走來,遞給我一杯,“喝了酒容易渴,等會拿到床邊省得半夜找水。”


    “哇,沒想到你還是個暖男。”我意外。


    “別給我扣帽子,我這隻是經驗之談。”


    我疊著手撐著下巴,眼巴巴俯瞰月光湖。圓月映在粼粼湖麵,由風吹皺成銀紗,漾得人心腸柔軟。


    m市政府沒有用過度的燈光將月光湖打造成俗氣的霓虹湖。湖邊僅有一圈並不亮堂的照明燈光,如此月光好時,辟如今日,會有獨特美妙的風景。


    “睡不著?”韓徹沒走。


    我沒應,心下認為他打擾了我賞月。


    “要不要看電影?”


    好煩哦。


    “看《和summer的500天》?”


    我繼續沉默,他歇了聲,沒一會,身後傳來電視聲。


    他站在投影儀邊衝我招手,“我每次半夜睡不著都想有個人陪我看電影。”他的酒沒我醒的快,聲音尤帶沙啞,立身時人還微微晃動著。


    我把他給的白水飲盡,赤足跑到客廳。


    韓徹拍了拍身邊的懶人沙發,我一屁股將自己埋了進去。


    電影是跳躍性敘事,色調清新,失戀時昏暗,戀愛時明亮。


    我們都看過這部電影,應該都不止一遍,聚焦電影沒一會,我們在男女主接吻的時候也吻在了一起。


    偌大的客廳,光影在我們臉上明明暗暗。完全沒有理由,甚至酒精都在體內消散了,情|欲反倒熱烈了起來,唇舌糾纏的水漬聲漾滿了整片空間。這時,我好像回到了上學時躲在小樹林裏偷聽的光景,好奇,被動。


    我從來沒有在接吻時將對方看清楚過,也不總那麽投入,好像隻是慣性,我會閉著眼睛。被壓在瓷磚上時,我配合將舌探出,與他於唇外廝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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