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能成功脫去笨重的老型產業,在新興領域站穩腳跟,全仰仗著江天隅手段高明。


    車子開到江家老宅的門前,江天隅從車上走下來。


    小區是當地知名的富豪區,唐心幼下車隨意看了兩眼,都不由得感歎,當初建成這邊時候,應該請了很著名的風水先生。


    她看的出神,就聽見車身上刺啦響了一聲。


    一個六七歲的小孩子手裏拿著一枚刀片,正在劃唐心幼剛到手的那輛勞斯萊斯的車,從左到右,劃痕又長又深。


    被人發現,小孩手就僵住了,手握著劃車的鐵片,掩耳盜鈴地藏在身後。


    唐心幼問道:“小朋友你家大人呢?”


    似乎被陌生人搭話小孩嚇住了,頓時大哭起來,哭聲驚來了大人。


    “幹嘛!你這人,是不是欺負孩子了!”來人是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女人,看著麵相像是孩子的媽媽。


    她慌慌忙忙從江天隅家對門跑了出來,身後還跟著一男一女,像是一對兒夫妻。


    江天隅聽見女人喧嚷的嗓音,忙過來查看,他先是對那對夫妻輕輕頷首,“孫大哥,嫂子。”


    “天隅回來了。”孫夫人笑道。


    一邊抱著孩子的女人收起了些許尖酸:“認識?既然認識就好辦了,給我家孩子道個歉,就算完了。”


    唐心幼沉心靜氣,“第一,我沒有欺負孩子,用不著道歉,第二,你孩子剛才用手裏的鐵片,劃了我的車,需要賠償。”


    女人勾頭看向車門上的劃痕:“不就是劃了你的車嗎?至於斤斤計較嗎,看著就窮酸,多少錢,我表哥賠給你就是了。”


    一邊的孫夫人滿臉的不敢置信。


    她還沒來得及做聲,就被孫先生拉住。


    “你還拉我,那輛車是天隅去年買的勞斯萊斯定製款……”


    孫先生先拉著孫夫人,“慧穎她家困難,找我這個表哥接濟接濟……你也不要那麽小氣……”


    “就是,要不說嫂子還是外人呢,你們家那麽有錢,劃個車能賠幾個錢?”李慧穎不放在心上,還在一旁給夫妻二人添油加火。


    “幾個錢,她不知道幾個錢,孫波你能不知道嗎?當時你還眼饞地跟我說過,單車漆就要十幾道工序,劃了就是二十萬起步,你看那車被劃成什麽樣了?是被你表了十萬八千裏的表妹家孩子刮了,憑什麽我們出錢賠?平時在我們家打秋風就算了,在外麵嚼我舌頭根子,說我生不出孩子也算了,眼前這車維修費怎麽也要小百十萬,憑什麽要我們出?”孫夫人今天如何窩不住這個火。


    被罵了窮酸的唐心幼還在笑。


    李慧穎抱著兒子傻住了,小百十萬的天價……這錢她不能賠……


    第7章


    李慧穎抱住孩子,一時間亂了神。


    唐心幼看著孫波的麵相,和善可親,忠厚純良。


    忍無可忍的孫夫人話開了一個頭,委屈就停不住:“你家親戚多,你說要接濟親戚我從來沒說過二話,你老家農村那些親戚,隔三差五來我們家,你表舅,你給安排到我們公司做保安,你堂兄弟職專畢業,更是安排在公司裏做了職員!你平時借錢,送錢,給他們我也沒攔著,你說他們有難處,我都體諒,但是唯獨你的這個表妹!她什麽德行,除非你眼睛瞎才看不見!”


    從到了孫家,李慧穎吃穿用度都是孫家的,李慧穎弟弟買車,找孫波借錢,李慧穎弟弟結婚,還找孫波借錢。


    反正李慧穎就住在孫波家裏,一張嘴,一伸手的事兒,隻是這樣就算了,她沾著孫家的光,吃好的穿好的,出了門,總在背後說孫波吃軟飯,仗著媳婦娘家有錢風光;還在背後說孫夫人,是不會下蛋的母雞,要不是娘家有錢,孫波才不會要她。


    合著孫家出錢出力,還要被李慧穎嚼舌根,就憑著她會在孫波麵前賣慘裝可憐?


    麵相一道,唐心幼造詣頗深,這個李慧穎薄唇,唇上有痣,正是多舌貪嘴,眼細如鼠,含光奸詐,山根凹陷,為人不忠,李慧穎的相貌透著她的長舌和奸猾。


    她吆五喝六的勁頭,唐心幼剛才也是領教了的。


    唐心幼笑了笑。


    “好了好了,有什麽話回家說。”孫波聽著妻子委屈的聲音,有些羞愧的低下頭。


    早年間,孫波想做生意,錢還都是孫夫人娘家出的,孫波老家在農村,父母走的早,隻有一個奶奶養活他,東借西欠,為了供他上大學,奶奶更是累出了一身病。


    好在孫波上進,大學第一年,在大公司做兼職,同時兼顧學業拿了獎學金,還清家裏的欠款,第二年還把奶奶接到身邊照顧,老家人人都誇他有出息。石頭網


    孫夫人就看中了孫波待人真誠,能吃苦,相戀三年,兩個人在大學畢業典禮上,舉辦的婚禮,而後就搬進了孫夫人娘家給買的這座別墅。


    一晃十幾年,夫妻兩人從來恩愛和睦,家裏公司也是蒸蒸日上。


    兩年前在這座別墅裏,孫波年邁的奶奶駕鶴,老人靈柩也是從這個院子裏送走入葬。


    開頭就要從兩年前說起,奶奶沒了,當年那些老親戚都要通知到,平時不怎麽來往的鄉下親戚乍然到富麗堂皇的孫家,大氣都不敢亂喘。


    直到孫波的那位退伍軍人表舅找上門,表舅為人老實木訥,在原本單位做事情不順心,新工作的事兒就求到有出息的孫波頭上。


    孫波和妻子商量好,就讓表舅在自家公司上班,親戚做保安心裏踏實,旁人還不敢看表舅老實巴交就欺負。


    原本理應是一件好事,但是傳回老家,老家人回想著孫家的富貴和慷慨,又記起早年間對孫波的恩惠。


    兩年間,孫波老家那些親戚都齊刷刷上門,一開始還張不開嘴,後來都成了狂蜂浪蝶。


    孫波知恩圖報,大家也都有分寸,唯獨這個李慧穎。


    要說恩惠,李慧穎家當年對孫家隻算沒有落井下石。


    要說親厚,李慧穎找上門以前,孫波都記不起他家還有這門親戚。


    “孫波,我先說清楚,這錢,你要賠嗎?”孫夫人冷冷問道。


    一聽孫夫人的意思,李慧穎更慌了,“嫂子……嫂子我的情況你也知道呀,我男人死了,我自己帶著孩子,來投靠表哥,你要是嫌棄我你直說,我帶著孩子走就是了,不用挑我遭難的時候故意擠兌我。”


    李慧穎摸著孩子,趁人不注意,在孩子身上掐了一下,孩子猛然哭了起來,她忙裝作安慰孩子的的樣子:“不哭不哭,這本來就不是咱們家,媽媽帶著你,帶你到哪兒,哪兒就是你的家。”


    “奶奶……我想我奶奶了……”孩子哭聲嚎啕,想掙紮著從母親懷裏逃出來,卻敵不過大人的力氣。


    “李慧穎,你不用裝可憐,你這吸血蟲當得太痛快了,我不心甘,我還先說了,今天你要是能從孫波身上再騙走錢,我就跟孫波離婚!”孫夫人話說的絕情,孫波從來沒見過溫婉的妻子如此強硬。


    孩子的哭聲吵得人心煩,唐心幼的目光落在孩子身邊空地,神情悲憫。


    “你能看見我?”渾身是血跡的男人驚喜地說。


    唐心幼隻是點點頭。


    假意抱著孩子,李慧穎將頭埋在孩子的肩膀上,眼神透出怨毒,聲音和神情分裂一樣,是哭啞的可憐的嗓音,“表哥,你不借給我錢,我可用什麽還著劃車的錢呀!我和小寶無依無靠的……”


    每次都說是借,一次兩次三次,卻一個子兒都沒還。


    再聽不得她一句裝慘的話,孫夫人都被她鬧得不耐煩了,“小寶爸爸是在工地出事的,開發商賠給他一百萬。”


    身上穿著工裝,滿是血汙的男人臊眉耷眼,似乎為李慧穎的所作所為羞愧,他知道唐心幼能看見他,也有了傾訴的對象,“我孩子闖下的禍,那麽多錢,怎麽能讓別人賠。”


    “這錢,一定要我們自己出的。”男人對唐心幼說道。


    這邊李慧穎還在糾纏:“你是不是人?那可是我男人的賣命錢呀!”


    “我是苦主,我說了算。”唐心幼說道。


    李慧穎懷裏的孩子還在不斷哭喊著,叫著奶奶。


    唐心幼施施然說道:“先賠錢。”


    被唐心幼的手指指了一下,李慧穎頓時不敢動了。


    “我要一百萬,去廠家報價維修,絕對不止這個價。”唐心幼說道。


    “我不信!你這是訛詐!”


    “我是不是訛詐你心裏清楚,把錢給我就是了,對了……”唐心幼轉頭對孫波說:“江先生叫你孫大哥,我就隨著他叫,孫大哥,醜話我說在前頭 ,這筆錢你要是出了可能會給全家惹來災禍。”


    枉死鬼若無冤孽怨氣,從來都是渾渾噩噩,等著陰曹地府來勾魂,但李慧穎的男人卻神誌清醒,說不得是枉死鬼,還是已經變成厲鬼了……


    是什麽事情勾著他,讓他留戀塵世,讓他死去的靈魂清醒,甚至產生執念。


    看他一直跟著妻兒,就隻能是因為妻兒。


    李慧穎又開始哭的哀婉,孫波躊躇起來,前麵有妻子狠心說下的離婚,後麵又有唐心幼沒頭沒腦的忠告。


    孫波終於清醒了幾分,先不說李慧穎有錢,就算他想幫,也要在山窮水盡時幫,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不幫忙就要被追著訴苦。


    他的善心不該是別人抓住後,可以利用的弱點。


    第8章


    有些明悟的孫波半摟住妻子,“我知道了,我聽你的,這幾天你身體不好,就別生氣了。”


    “這錢你不借了?”孫夫人問道。


    “不借了,我不欠她的。”孫波說道。


    他這話一出來,孫夫人就哭出聲了。


    “哭什麽呀,不哭不哭。”孫波給孫夫人擦了擦眼淚。


    “行了,不哭了,你一哭我都不知道怎麽哄你,我們家大錢小錢都是你管著的,當然你說了算,我以後出門談生意不喝酒了行嗎?你說什麽我都答應你。”孫波急得抓耳撓腮,三十大幾歲的老實男人,左支右絀,急出滿頭大汗。


    渾身是血的男人神態染上一絲迷茫,他看著的孫波,又看看李慧穎。


    他以為孫波對李慧穎那麽好,兩人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可眼下孫波對妻子百般柔情,全然沒看李慧穎。


    最後,死鬼男人全身心的注意力投注在李慧穎的身上。


    “表哥……”李慧穎驚覺她要還一百萬,心神全慌了。


    “你別叫我,我不欠你這筆錢,你家的事情你本人承擔。”孫波幡然後,隻咬定一點,妻子身體不好,親戚家有千難萬難,該管的和妻子商量著管了,不該管就是不能管,他應該先把他世上最後的真正親人——妻子,將妻子照顧好。


    大學時孫波就開始工作掙錢,要說手裏流動資金,孫波比很多同學都要有底氣,偏偏他來自農村,從小生活貧困,骨子裏留下了自卑的痕跡。


    他走路的時候喜歡低著頭,不喜歡和人交流,遇事怕露怯,但是孫夫人全然不同,熱情大方,孫波站在人群外,也覺得當年的孫夫人魅力四射,直到兩人私下確認戀愛關係,孫波都像在夢裏。


    孫波自認,當年能和妻子結為連理,是他二十多年人生中,遇見的最美好的事情。


    死鬼嘴裏喃喃著,“應該還錢,還錢,快點還錢……”石頭網


    唐心幼看著他已經伸出手,去抓李慧穎的背,他身上慢慢透露出一絲紅光,紅色獨屬厲鬼。


    “住手!”唐心幼冷聲斥責,聲音果決,帶著雷霆之怒。


    男人死時應該是在工地,或者醫院,能移動已經很大程度說明他是厲鬼,一般厲鬼的報複對象都是害死他的人。


    他在工地死亡,一般要複仇的對象應該是工地開發商,包工頭,工友,但是男人身上沒有厲鬼的血孽,也就是沒有背負人命。


    甚至連厲鬼該有的明顯特質紅衣,也隻是隱隱約約,最奇怪是,他打算害的人是他的妻子,李慧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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