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修遠:“陛下猜的。朝中無人能種出鴿子蛋那般大的櫻桃,包括陛下最喜歡的術士。”


    “那是因為他沒櫻桃樹。蠢貨!”林寒不禁罵道。


    楚修遠不知她罵誰,直覺答案他不敢聽。但見她這樣反倒覺得她的話是真的,“那你跟陛下說你主學武功和種田。”


    “對哦,我怎麽就沒想到啊。多謝將軍指點。”林寒欣喜,“將軍盡可能幫我拖到五月中。那時荔枝和楊梅最為美味。”


    楚修遠點頭道,“可以。”見林寒想走,下意識抓住她。察覺到林寒的身體僵硬,忙放下她的手,“你我的婚事。”


    “什麽?”


    楚修遠:“你我還未拜堂。”


    此事再拖下去有損林寒的清譽。


    林家對她不管不問,楚修遠卻是不行。林寒不止是他的妻,還是他孩子的娘。


    “這事是不是得問問陛下?”林寒想了想說,“高堂已仙逝,皇後便是將軍的長輩。那日是陛下和皇後過來,亦或設高堂的牌位。”


    楚修遠上次成親坐在主位的是他母親,以至於險些忘了他母親早已不在人世,“你說得對。我這幾日便住前院。”


    林寒臉上多了些笑容,“我命丫鬟收拾一下。”到外麵衝紅藕招招手就轉身回寢室。


    “夫人有何吩咐?”紅藕說著還把門關上。


    林寒看到她的動作險些氣笑,“門打開。”


    “將軍在外麵。”紅藕小聲說。


    林寒頓時想翻白眼,正是他在外麵才要打開,否則豈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我隻是拿幾樣東西。”林寒頗為無力地說。


    紅藕轉身開門。


    林寒打開放在窗台下的木箱。


    楚修遠英明,林寒不敢大意,早幾日便把東廂房箱子裏的錢和綢緞衣物扔空間裏,然後用生活用品把箱子添滿。其中便有四大箱粗糙的手紙,一箱在三個孩子房中,一箱在楚沐房中,一箱在前麵書房,一箱在她寢室。


    這些東西“藏”好,林寒就把空間裏的蚊帳翻出來,比起真絲的


    ,林寒更喜歡棉的,透氣性好。可此地沒棉花,林寒沒法解釋,就拿出七個真絲的,一家六口一人一個,餘下那個備用。


    林寒把真絲蚊帳上麵的點綴物摘掉銷毀,就把七個蚊帳放箱子裏。之所以沒提前罩上,是想看看楚修遠的態度。


    他若大男子主義,不尊重林寒,那麽隻有三個,三個孩子一人一個,她帶著金銀細軟遠行。


    楚修遠沒讓林寒失望,林寒此生要想體會一下魚水之樂隻能找楚修遠。誰讓楚修遠是她認識的男人中最優秀的呢。


    興許皇帝比楚修遠優秀,但讓她跟一群女人爭一個男人,林寒不禁哆嗦一下——她寧願再素一輩子。


    “夫人拿的什麽?”紅藕轉過身看到她手裏多出一塊白色絲綢模樣的東西。


    林寒抬手扔給她。


    “這布怎織成這樣?”紅藕見上麵密密麻麻的小洞,眉頭緊鎖,“誰織的?”


    林寒笑道:“府裏沒人織布,你說呢?”


    “夫人買的?在哪兒買的,我去找她。”說著就要往外去。


    林寒不敢再逗她,“別急,打開看看。”


    紅藕停下,麵色狐疑。


    林寒笑著頷首。


    紅藕緩緩鬆開右手,東西掉落在地,紅藕連忙拿起來,扯到一角,沿著那個角到頂,“帷帳?!這種帷帳不透風嗎?”


    “夏天用的。”林寒解開謎底。


    紅藕驚得合不攏嘴,移到外間榻上把整個帷帳全部攤開。


    “如何?”林寒跟過去笑著問。


    紅藕盯著薄如輕紗的帷帳,連連點頭。


    “說話。”林寒故意說。


    紅藕張了張口,好一會兒才說出來,“這是怎麽做的?我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見。夫人,您做的?”


    “我哪有這等本事。別問了,問也不會告訴你。”林寒走到木箱旁又拿出兩個扔給紅藕,“給蘭草、紫葉她們。”


    林寒嫁到大將軍府也有幾個月,她的處事風格紅藕一直看在眼裏。對下人獎罰分明,對三個孩子一視同仁。即使麵對最愛哭最霸道最嬌氣的大寶寶,林寒也不會無條件縱然。


    紅藕一見三個一模一樣,便知是給三位小公子的,“怎麽綁上去?”


    “頂上有一圈線條,命人去買些幹的竹子,用竹子撐起來。”林寒說著


    又拿出兩個。


    紅藕不禁問:“是給大將軍和堂公子的?”


    林寒點了點頭,忽然想起一件事,“我聽赤霄喊楚沐小侯爺,你可知他的侯府——”見紅藕指著西邊,“隔壁?”


    “隔一條胡同。”紅藕道。


    林寒:“怎麽會?”


    “據說給大將軍選府邸時沐公子也鬧著要大宅子,陛下就逗沐公子,他能像大將軍那麽厲害就把隔壁給他。”


    “所以那邊一直沒人住?”


    “是的。那邊是陛下用來賞有功之臣的。可惜這幾年封侯的不少,因軍功封侯,除了大將軍,就屬沐公子功勞最大,陛下要賞也是賞給沐公子。”紅藕說著,停頓一下,“有沒有賞給沐公子還得夫人您去問。”


    林寒:“既然答應他,多半給他留著。這兩個都給黃芪,一個送楚沐房裏,一個送他府上。”


    “諾。”紅藕抱著五個蚊帳出去,林寒又從空間裏拿出一個備用。隨後把她的那個扔榻上,就拿著一個蚊帳出去。


    楚修遠抱臂倚著木柱看到大兒子和二兒子把小兒子逗得哇哇叫,正想勸說幾句,餘光注意到林寒出來,下意識站直,“你——”


    “什麽?”林寒扭頭看去。


    大將軍也不知他想說什麽,“要洗衣裳?紅菱呢?讓她送去。”


    “不是。”林寒笑道,“這是給將軍準備的帷帳,晚上歇息時全掖在竹席下也不會悶得喘不過氣來。”


    楚修遠聞言有些窘迫,“給——”


    “娘,娘!”


    楚修遠眉頭微蹙,轉身看到是楚白,“你娘在忙。”


    小孩瞥一眼楚修遠就朝林寒跑去。


    楚修遠見他再次被無視,頓時想打娃,“楚白,我在和你說話。”


    小孩停頓一下,撲到林寒腿上。


    林寒沒有像往常一樣抱他,“你爹在叫你,沒聽見?你沒聽見,那娘也沒聽見。”


    小孩沒聽懂,待他整明白不禁睜大眼,眼中盡是難以相信。


    “楚白白,爹在和你說話。”楚揚看熱鬧不嫌事大。


    楚玉火上澆油,“你不理爹,娘就不理你。別問娘為什麽,跟你學的。”


    小孩兒委屈極了,“娘……”不可以拿爹爹和我比。


    “楚白!”對於林寒的態度,楚修遠很是意外,所以他不能辜負


    林寒一片好心,“叫你娘幹什麽?”


    小孩兒第一反應是看林寒。


    林寒含笑不語。小孩兒癟癟嘴又想哭。


    “哭也沒用。”楚揚走到林寒身側麵對著小孩兒。


    楚玉到另一側,“快回答爹爹的問題。”


    “哥哥打我!”小孩兒飛快的甩給大將軍一句就盯著林寒。


    林寒無語又想笑,“為什麽打你?”


    “壞!”小孩指著斜對麵的楚揚,“紅了。”伸出小手讓林寒自個看,他沒有撒謊,他是個好寶寶。


    林寒順手把帷帳遞給楚揚,蹲下抓過小孩的小手,不禁皺眉。


    “真是大寶打的?”一直留意著這邊的楚修遠忙問。


    林寒:“不是,蚊蟲咬的。”


    種果樹時林寒就怕院中花草樹木太多招蚊蟲,四棵果樹種下,就命奴仆把花花草草全拔了。為此還把葡萄樹種在東南角,離主臥和三個孩子的臥室遠遠的,沒成想依然沒用——天還沒黑大寶寶就被咬了。


    “要不要請大夫?”楚修明走過來。


    林寒想說,抹點花露水就行了。一想空間裏的花露水沒五載也有三年,早過期了,“不用。綠荷,去買些白芷、藿香、辛夷和艾葉,每一兩包五份,其中辛夷少一些。回來換成布包掛在寶寶腰間。”看向麵前的孩子,“不準吃也不準拿掉,否則蚊蟲還咬你。”


    小孩兒瞪著眼道,“大寶寶!”


    眾人愣了一瞬。楚揚反應過來不禁指著他,“還是咬的輕。”


    小孩張嘴啊嗚一口。


    “待會兒再皮!”林寒按住小孩的小腦袋瓜,“娘還沒說完。”轉向小孩的丫鬟綠荷,“再買些蛇床子、苦參、薄荷和龍膽草,每一兩包兩份,回來煮成湯。”


    楚修遠忍不住問:“就這些?”


    “還有一樣馬齒莧,但城裏沒有,得去城外挖,還得去野地裏。”林寒遲疑道。


    楚修遠道:“我讓楚沐帶人去。”


    林寒想說楚沐剛回來,讓他歇著吧。一想采買被她派出去買幹淨的幹竹子,楚沐騎馬前去比綠荷等人快,便把到嘴邊的話咽回去。再說了,她說的那些在古代很尋常,但藥材鋪不一定有,指不定還得去宮裏尋。


    “楚沐還沒起吧?”林寒委婉提醒,她可不好去把人喊起來。


    楚修遠看一眼天空,“再睡天就亮了。”不待林寒開口,大步往西邊走。


    “娘,疼……”小孩兒忍不住叫屈。


    林寒見他手上黑一塊白一塊,還黏糊糊的,“又往葡萄樹下鑽了?”


    “疼……娘……”小孩兒可憐巴巴望著林寒,娘別問寶寶了好不好。


    林寒點一下他的額頭,命仆人打熱水,把小孩兒扒的精光丟盆裏,給他洗兩遍才把小孩兒撈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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