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寒抿嘴笑笑,一副小女人模樣,“大概是我長得好,小孩子看著歡喜吧。畢竟小孩都喜歡美的。”


    四周安靜下來。


    隨行的家丁衛尉慌忙別過臉偷笑。已有預感的楚大將軍險些一口氣沒上來憋死過去,這個林寒怎麽什麽都敢說。


    商晚回過神,見林寒臉上不見得意,甚至有些苦惱長太美,連小孩都粘著她不放,頓時瞠目結舌,嘴巴動了動,半天沒能憋出一個字。


    林寒看到她這樣瞬間決定以後也這麽綠茶,“公主,抱歉,讓您見笑了。”


    商晚下意識說,“沒有。”


    “沒有就好。我怕人不喜歡孩子,都不敢跟人說。”林寒溫溫柔柔地說,“公主不覺得我煩,改日再聊。對了,六月十八日我和大將軍拜堂,公主得閑一定要過來啊。”


    商晚想說不,餘光注意到楚修遠又想說好,猶豫不決,好半晌又沒能說出一個字來。


    大將軍的段位不及林寒,看到和商曜有五分像的商晚又一次選擇困難,忍不住開口解圍,“夫人,公主事務繁多,不見得有空。”


    “那就算啦。”林寒故作大度的笑笑,“公主,改日見。”手伸向楚修遠,“將軍,扶妾身一下。”


    大將軍愣住,不知她要做什麽。注意到她一隻腳踩在上馬車的小杌子上,心中忽然一動,扶著她的胳膊,眼中盡是不敢置信,他的這位夫人怎麽比陛下還愛演。


    來的時候她可是單腿跳上來的,都沒用小杌子。


    “將軍,別愣著啦。”林寒坐上馬車就催,“寶寶該想我想的哭了。


    我一想到寶寶在哭,心裏就難受得緊。將軍——”


    楚修遠想讓她閉嘴,“夫人別擔心,我們這就回去。”坐上馬車,扭頭對商晚說句“告辭”就命馭手駕車,再待下去他可不敢保證會發生什麽。


    然而,他卻不知家丁和衛尉也快忍不住了。以至於楚修遠話音剛落,馭手就揚起馬鞭,奔騰而去——留給商晚一地塵土。


    林寒透過簾縫看到這一幕樂得咯咯笑。


    楚修遠見狀,無奈地說,“夫人不怕日後被戳穿?”


    “誰戳穿我?我剛給陛下一副耬車圖,陛下還未賞我。”林寒瞥一眼楚修遠,見他不敢苟同,“將軍別忘了,您剛才也騙了公主。”


    楚修遠:“你說林雨嫉妒你,以後無論她說什麽公主都不會信。”林丞相和他夫人不敢說實話,楚修遠才敢胡謅,“可你裝弱柳扶風,總不能裝一輩子。”


    “您真想請公主來府上,跟她再續前緣?”林寒問。


    楚修遠下意識說:“沒有。”說出來驚覺不對,“我和她沒前緣。”


    “我們都上車了,公主怎麽還一副依依不舍的樣子。”林寒轉過身麵向他,“做給我看啊?我一個體弱多病,不知哪天就死掉的人,她犯得著嗎。”


    楚修遠無語,有這麽詛咒自個的嗎。


    “那我就不清楚了,興許吧。”楚修遠道。


    林寒:“興許?!”


    他知道這話什麽意思嗎。


    楚修遠:“她怎麽想的我真不知。”


    “所以我沒看錯?”林寒挑眉,“大將軍克父克母,天煞孤星,還有女人喜歡你,那個女人還是公主。您若沒那些凶名,心悅你的女子是不是得從京師排到洛陽。”


    楚修遠樂了,“然而這麽多女子我獨獨選中夫人,夫人是不是很高興?”


    林寒送他一記白眼,“我是你選中的,這話陛下同意嗎?”


    大將軍噎住了。


    這下換林寒樂了,“你和她怎麽回事?”不待楚修遠開口,“大將軍,別怪小女子沒提醒你,她可是有夫之婦。”


    楚修遠又想笑,就她還小女子?她是小女子,整個長安城的女子都得是病秧子。


    “她夫君已病逝三年。”楚修遠道。


    林寒:“原來是個寡婦。那看上你這位鰥夫也正常。不對


    啊,她這麽不加掩飾,陛下不知?”


    “不清楚。”楚修遠道。


    林寒冷笑,“陛下知道還不同意,是怕你克死她,還是擔心她克夫?亦或信了那術士的話,您隻能娶林姓女子。”


    楚修遠苦笑,也看出他不說實話林寒能問到家,“是怕我克死她。夫人聽到這話滿意否?”


    “不滿意。你知道青麵獠牙的傳言跟韓王有關,就沒想過克父克母的傳言也是他放出來的?”任何言論沒人推波助瀾,都不會傳的天下皆知。楚修遠的事定有韓王的影子,也不可能瞞得過皇帝,“這事陛下知道吧?陛下就沒告訴公主?”


    楚修遠扶額,“不是人人都像夫人這般睿智。”


    林寒聞言不由地露出笑臉,意識到她在做什麽,倏然板起臉,“恭維我沒用。”頓了頓,“你說一兩年之後公主見我好好的,會不會——”


    “她不敢。”楚修遠見她越說越扯連忙轉移話題,“明兒袁浩帶楚沐出去轉轉。”


    林寒忙問:“試試楚沐的那個友人?”


    楚修遠點頭。


    “在哪兒?”


    楚修遠往外麵努一下嘴。


    林寒明白,要在東市。


    “喝酒還是托他辦事?”林寒又問。


    楚修遠搖頭,“見機行事,以免太刻意被楚沐看出來。”


    “那明兒楚沐該傷心了。”


    嘴上這樣說,眼中盡是笑意,楚修遠一時竟不知是該同情楚沐,還是該同情他,往後餘生都得跟這麽個愛演的生活在一起。


    可惜大將軍都不敢表露出來,因自打看過她和楚沐過招,大將軍總覺得赤手空拳林寒不是他的對手。舞刀弄棒他必敗無疑。


    “傷心也是他自找的。”楚修遠不待林寒接茬,話鋒一轉,“晌午吃什麽?”


    林寒:“餓了?”


    “早上喝的粥不頂餓,有點。”楚修遠並不餓,因他早上吃了一大塊蔥油餅,還吃了兩個煎蛋和許多菜。之所以繞到吃上麵,是擔心林寒想起來又追著他問商晚的事。


    林寒回想一下,“番茄炒蛋拌涼麵。”


    “這一個?”楚修遠驚了,她怎麽越來越會過日子。


    林寒:“主食是這個,菜照舊。”


    楚修遠鬆了口氣,“近來我們吃的菜都是後院種的?”


    林寒回想一下


    ,“薑和蒜是買的。”


    楚修遠心說,薑和蒜也種,那除了柴米油鹽,他家就啥都不用買了。


    “不過再買兩三個月就不用買了。”林寒道。


    楚修遠張張嘴,意識到她說什麽,難以置信,“後院還有蒜和薑?”


    “對啊。咱們早上吃的蒜薹炒雞肉的蒜薹就是從後麵蒜苗地裏拔的。”林寒道,“等那蒜苗老了,底下就是蒜瓣,回頭挖出來掛在庖廚的廊簷下晾曬,能吃到明年開春蒜苗長大的時候。”


    大將軍服了,心服口服。


    “薑能放那麽久?”


    林寒想想,“放地窖裏能放到開春。對了,我正好有件事跟你說,種芋的那塊地有一畝,等芋挖出來,我想全種上白菜和蘿卜,回頭就在前麵東南角挖個大地窖,你朋友登門拜訪看到了,不會追著您問吧?”


    楚修遠心說,必然得問。可一想林寒苦日子過怕了,不同意她會很失望,她失望他家那仨小崽子能鬧騰死他……大將軍擠出一絲笑,“不會。”接著又補充一句,“我也沒幾個朋友。”


    三天兩頭往外跑,這話楚大將軍怎說得出口的啊。


    林寒不禁瞥他一眼,言不由衷道,“那就好。”感覺馬車慢下來,撩開車簾發現到家了,“這麽快?”


    “離東市本就不遠。”楚修遠下車就想往裏走,一想到林寒怎麽上車的,停下伸出手。


    林寒走出馬車,“幹什麽?”


    “扶你下車。”楚修遠道。


    林寒眉頭微蹙,有病吧。她又不是弱柳扶風的病西施。白了他一眼,林寒跳下車。


    楚修遠料到會這樣,摸摸鼻子跟上去,越過影壁,發現院裏安靜極了,“難得啊,大寶寶竟然沒鬧。”


    “是沒鬧你。”


    楚沐的聲音驟然傳來,楚修遠和林寒同時停下,循聲看去,楚沐在西南邊的棗樹和石榴樹中間的牆上坐著。


    楚修遠忍不住問,“你在那兒幹什麽?”


    “躲大寶寶啊。”


    楚修遠和林寒轉過身,楚揚從院裏小跑過來。


    “大寶寶哭了?”林寒忙問。


    楚揚點點頭,接著又搖搖頭。


    楚修遠和林寒被他搖暈了。


    楚沐快速說道,“他鬧著要去找你們,我不理他,他就朝我臉上招呼,我給他一巴掌,小


    崽子氣哭了,我沒理他,哭著哭著就睡著了。所以大寶點頭又搖頭。”


    “你——”楚修遠不知該怎麽說他,“你就這麽照顧他?”


    楚沐一臉無辜,“我也不想啊。是他突然出手,我習慣反擊,等打他手上才意識沒收力。可打都打了,您讓我怎麽辦?總不能抱著他去找你們吧。”


    楚修遠見他還有理,“你——”


    “別你了,讓您在家看著,您指不定能給寶寶兩巴掌。”林寒打斷楚修遠的話,“反正寶寶小不記事,睡一覺醒來就好了。”


    楚沐不禁問:“嬸嬸不怪我?”


    第33章 禍從口出


    林寒疑惑不解,“怪你什麽?”


    楚沐:“打寶寶啊。”


    他都想好了,這夫妻倆要是怪他,他就翻牆那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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