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寒忍不住磨牙,“你還是不是男人?”


    “我認為你不該問這樣的問題。”楚修遠一本正經道,“因為你比任何人都清楚。”


    林寒:“我——”抬手指著楚修遠,“人家都欺負到家裏,你還能忍?”這男人的脾氣怎麽總是這麽好,“你不覺得自個窩囊嗎?”


    楚修遠:“這個問題你也不該問,天下皆知窩囊廢無法次次逼的匈奴抱頭鼠竄。”


    林寒服了,這個


    家啊,沒一個善茬。


    “我不去他家行嗎?”林寒退一步。


    楚修遠不禁打量她一番,“外麵這麽大的雨,空手而回可不是你。”


    “我在他家門口放道驚雷,這樣還不成?”林寒盯著他。


    楚修遠想了想,“可以,但是那打雷不能打在門上,且你我不可靠近,雷響就走。”


    林寒眼珠一轉,計上心來,“行!不過,今晚好像純鈞值夜。”


    “最近沒什麽要緊的事,我讓他們回房歇著去了,你不知道?”楚修遠不信。


    林寒的小心思被拆穿,很不自在的咳嗽一聲,“那也不能從正門。”


    楚修遠:“雨這麽大從哪兒翻出去,明天早上都能被衝幹淨。”


    林寒也想到這點,所以她才想著雨夜出門。隻是沒料到楚修遠跟她想到一塊去了。既如此,倆人披上蓑衣,直接從西邊翻過去。


    西邊院落人少,兩牆之隔的塞北侯府的人更少,以至於他倆回來都沒人發現。


    翌日清晨,林寒和楚修遠起晚了。


    紅菱以為倆人晚上“較量”,就讓楚揚和楚玉陪大寶寶去西邊遊戲室玩兒。


    辰時兩刻,早飯端上來,林寒和楚修遠才出來。


    “娘是大懶蟲,爹爹大懶蟲。”


    大寶寶的聲音突然響起。


    林寒腳下一踉蹌,楚修遠連忙扶著她,問道,“你不是懶蟲?”


    小孩兒搖頭,“我不是懶蟲!”


    “你不是懶蟲,天天比誰起的都早。”林寒道。


    小孩兒使勁點一下頭,“是的。娘,哥哥沒我早。”


    “還不是因為你睡得早。”楚揚道。


    小孩想一下,“我睡得早!”


    林寒不禁扶額,這會兒又不講條理,“那你起這麽早,餓不餓呢?”


    小孩老實說:“餓啦。”


    林寒給他盛碗粥,“吃吧。”


    小孩自個夾一塊雞肉。


    林寒見他的小手很穩,就不再管他。


    飯後,林寒讓楚修遠領孩子,她把昨兒晚上淋濕的衣裳翻出來交給紅菱。


    昨晚紅菱離開時把髒衣裳都拿走了,又出來兩套紅菱困惑不已,“夫人,這是什麽時候的?”


    “將軍昨晚吃太多拉肚子,一夜起來兩三次。”林寒臉不紅心不跳的扯謊。


    紅菱不疑有他,“要不要給將軍煮點薑湯


    ?”


    “他身子骨好,沒大礙。”林寒給他喝半個月空間水,以至於從去年到現在楚修遠別說傷風,連個噴嚏都沒打過。


    隻比日理萬機的皇帝閑一點點的大將軍也沒意識到他的身體有問題——去年冬天老寒腿都沒犯。


    紅菱點頭,“那我送去洗。夫人——咦?”


    “怎麽了?”林寒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薑純鈞提劍進來,身後還跟著一人,身著甲胄,“看樣子像是宮中禁衛,出什麽事了吧。”


    紅菱:“是不是在小侯爺府放那個東西的人向陛下稟報了??”


    第69章 家法伺候


    林寒心說,怎麽可能。嘴上說,“可能是,我過去看看。”


    到跟前那禁衛隻說一句,“陛下宣大將軍速速進宮!”


    楚修遠驚疑不定,身著常服便隨那禁衛入宮。


    幾個孩子慌忙向林寒跑去。


    林寒摸摸楚揚和楚玉的腦袋,抱起楚大寶寶,“別擔心,跟咱們無關。”


    “朝中大事?”楚揚問。


    林寒點頭,“在玩什麽?”


    “娘,爹爹又要出征?”楚玉問。


    林寒搖頭,“青黃不接,馬草不夠,不會此時發兵。至少要到五六月份夏小麥收上來。”


    楚揚和楚玉放心下來,隨林寒去遊戲室。


    楚修遠到宣室以為會看到他皇帝姐夫大發雷霆,然而,卻見他眉開眼笑。楚修遠懵了,“陛下,出什麽事了?”


    實則楚修遠更想問,怎麽還笑啊。


    商曜衝楚修遠招招手,“好事!”


    “什麽好事?”楚修遠下意識問。


    商曜:“吳承業癱了!”


    “癱——癱了?”是他所理解的那個意思嗎。


    商曜笑著說:“是你想的那樣。昨夜大雨,電閃雷鳴劈到他家廂房,廂房牆倒砸到正房,吳家正房年久失修,房梁被廂房的牆壓塌,不偏不倚正好砸在吳承業腿上。”


    “廂房被雷劈倒?”楚修遠忙問。


    商曜點頭,“朕也不信世上有這麽巧的事。吳家今早入宮請太醫,朕派人前去查看,確實是廂房先倒。”把禦案上的書本立起來,隨後又立起兩本,每本中間隔一個拳頭,“好比一本倒下把後麵幾本全壓塌了。”


    楚修遠還是不信,隻因他讓林寒打在大門那邊的牆角上,離正房還有十幾丈,不可能把正房壓塌。除非她又打偏,打在正房和偏房的牆上。


    楚修遠越想越覺得他猜對了,“陛下,太後沒事吧?”


    商曜宣他進宮除了要告訴他吳承業癱了,還有便是和他聊聊皇太後,“昏了好一會兒,剛醒。朕不日召韓王進京,你準備準備。”


    回到府裏楚修遠命丫鬟把幾個孩子領出去,就盯著林寒打量。


    林寒苦笑,“你知道了?”


    “夫人果真異於常人,為夫什麽都沒說,夫人就猜到了。”楚修遠陰陽怪氣說道。


    林寒:“這次不是我手歪,也不是我故意的,真是天意。”


    “既是天意,老天爺為何不自個動手?”楚修遠並非氣林寒搞事,而是氣她連自個也瞞。


    林寒實話實說,“我不知道老天爺會站哪邊。”


    “但是你知道,即便傷不了他,為夫也不會怪你。”楚修遠道。


    林寒不喜歡事事向人稟報,哪怕這人是她枕邊人。


    “你是在怪我,還是在同我吵架?”林寒瞪著眼睛看著他問。


    楚修遠噎住,都不是,他隻是想聽她說,下不為例。


    可是看到林寒一副她沒錯的模樣,楚修遠算是明白他皇帝姐夫為什麽從不碰性格剛烈的女子,不夠給自己找罪受的。


    可是楚修遠又不喜歡事事順著他,沒主見的女子……大將軍歎了一口氣,“吳承業癱了。”


    “沒死?”林寒大為失望。


    楚修遠捏捏眉心,她果然非常人也。


    尋常女子聽聞此事不說色變,也不該失望啊。


    “他要是死了,太後也會因此一病不起。”楚修遠道。


    林寒心說,這不正好嗎。


    然而,楚修遠的表情不是。林寒不禁問,“太後不能死?”


    “太後乃陛下的親娘。她死了,陛下對她的厭惡也會隨之消失。哪天猜出是你間接害死太後,陛下會怎麽做?”楚修遠不待她開口,語重心長道,“你會引雷,可也難敵千軍萬馬。”


    林寒終於露出笑臉,“原來你是擔心我啊。不用擔心,我已做出替代品。”


    “什麽替代品?”楚修遠下意識往四周看。


    林寒:“跟我來。”往東廂房走去。


    推門進去,楚修遠就看到室內多了幾口大木箱。


    林寒打開箱子,指著裏麵的東西,“別碰!還得再放些日子。”


    楚修遠連忙把手縮回去,壓低聲音問:“和你的引雷術威力相當?”


    “差不多。但是我還沒考慮好要不要向陛下稟報。”林寒道。


    楚修遠指著箱子,不敢置信,“這事你還想隱瞞?”


    “威力太大,你又是大將軍。”林寒提醒一心向主的楚修遠,“陛下縱然信你,也不可能一直對你深信不疑。哪天有那麽一絲絲懷疑,小人趁機進言,你說陛下是留你全屍,還是留我一命?”


    楚修遠


    不假思索道:“陛下不是那樣的人。”


    林寒心說,他現在不是是他還年輕,有精力辨別是非。過幾年老眼昏花,什麽事都能幹得出來。


    “這東西你也聽說過。”林寒小聲說,“術士煉丹發現的火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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