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夫人昨兒下午在門外鬧一出,楚沐那邊愣是沒人知道。


    今兒大門打開,兩家家丁婆子出來倒汙穢,彼此閑聊幾句,孫娉婷才知道這事。


    楚沐沒理大寶寶,轉向他叔父,“今兒上朝前丞相一臉為難的拉著您去一旁閑聊,便是向您道歉?”


    楚修遠:“不止道歉。”


    林寒忙問:“還有什麽?”


    第151章 無頭命案


    楚修遠未語先歎氣。


    楚沐頓時知道還有什麽,“聽我府裏的奴仆講,昨兒被陛下和殿下撞個正著,丞相這是擔心他孫兒的仕途還未開始便夭折,希望你能在陛下麵前替他孫兒美言幾句?”


    楚修遠不是愛出頭的性格,林寒便問:“你答應了?”


    楚修遠微微搖頭。


    林寒放心了,道:“你答應下來,他孫兒的仕途才真完了。”


    大寶寶很好奇,不禁問林寒,“為什麽啊?”


    林寒:“跟你打架這事說大很大,畢竟因我而起。我是你爹爹大將軍的夫人。往小了說也很小,你十二,他十六,未及弱冠,陛下知道他被他祖母寵壞了,也不會由此斷定他無可救藥。過幾年陛下忘記這事,他文章出彩,亦或武功了得,陛下一樣會重用他。”


    楚玉忍不住開口,“丞相不懂?”潛意思那可是丞相。


    楚沐接道:“關心則亂。這事擱別人身上,別人來找你娘親被丞相夫人知道,丞相夫人定會說,先撩者賤,被打活該,還有臉找上門去,簡直不知天高地厚。”


    楚修遠:“是的。”看一眼幾個兒子,“你們日後遇到類似的事定要忍住,睡一夜醒來心中依然難忍,再做決定也不遲。”


    楚揚道:“大寶寶記住便可。”


    大寶寶猛地轉向他大哥,“你啥意思?”瞪著眼睛問他。


    楚揚:“意思是你太衝動。”


    大寶寶哼一聲,“你不衝動,那你怎麽不攔著我?”


    楚揚想也沒想就說:“打都打了,再攔還有什麽意義。”


    大寶寶噎住了。


    楚修遠見狀,忍著笑說:“你們哥倆就別說彼此了。大寶,昨兒你娘問你的時候,你可是說你什麽都不知道。”


    楚揚尷尬極了。


    大寶寶很是得意,並未就此放過他大兄,“爹爹說的話你記住了嗎?”


    楚揚白了他一眼,就問楚修遠,“爹,他今天沒來上課,不就因此退學吧?”


    林寒不禁說:“不會吧?”


    楚修遠:“不會。夫人方才說的那番話我同丞相說過,不想他孫兒就此廢掉,明天就是押也會把他押去太學。”


    次日清晨,林寒送三個兒子到太學門口,迎麵來了一輛馬車,駕車之人林寒總覺得在哪兒見過。不等她問出心底疑惑,馬車門打開,從裏麵出來一五十來歲的老者。


    林寒發現她沒見過此人,便收回視線,然而,就在這時馬車裏又出來一少年人。


    大寶寶搶先道:“被爹爹說中啦?!”


    那少年不是旁人,正是丞相的孫兒。


    太學門口人頗多,熙熙攘攘堪比東西市,丞相以及他孫兒沒聽清大寶寶的話,倒是看到了林寒。畢竟太學門外除了她皆男子。她一個女人著實醒目。


    丞相的神色有些許尷尬,像是想過來同林寒打聲招呼,又不好意思的模樣。


    林寒也想起那馭手正是之前隨丞相夫人去他們府上的隨從之一,就扭頭對大寶寶說,“娘今兒就不送你們進去了。”


    大寶寶下意識問:“為啥?”


    林寒:“再過幾天便是中秋節,我回去教廚子做月餅。”


    大寶寶忙說:“我不要吃太甜的。”


    林寒笑著摸摸他的小腦袋,“好!”實則是怕丞相為難,找個借口躲走罷了。


    可她如果不給大寶寶做餅,以後再想糊弄他就難了。


    林寒回到府裏就潛入空間找老婆餅的做法。那東西不甜,還有點微鹹,正好也是圓的,回頭就糊弄大寶寶說是她自創的月餅。


    傍晚,大寶寶回到家中吃到包了好多餡料的“月餅”很是滿意。原本還想同林寒嘀咕丞相的孫兒,因東西太好吃,就把此事給忘了。


    大寶寶要是受了委屈或被冤枉被訓斥,他會記很久,像和丞相的孫子之間的這事,他沒錯也沒吃虧,一時忘了就再也沒想起來。


    第二年五月,楚沐的閨女可以自己邁著小腿來找叔叔們玩了,大寶寶才記起太學還有一個“敵人”。


    隻因那時聽同窗說,丞相的孫兒棄文從戎。


    五月初五這日太學放假,因是端午節,楚揚和楚玉也不好出去找同學玩,看到大寶寶像個小尾巴似的跟著林寒去庖廚,哥倆猶豫片刻也跟了上去。


    大寶寶聽到腳步聲下意識回頭,看到是他倆,忍不住問:“你倆來幹啥?”


    楚揚:“你來幹什麽,我們就來幹什麽。”


    大寶寶道:“我幫娘包粽子。”


    楚玉很想笑,“府裏那麽多人,用得著你動手?其實想讓廚子多包些你愛吃的吧。”


    大寶寶哼一聲,“你以為我是你?我長大了好不好。”


    楚玉懶得同他掰扯,轉向林寒,“娘,他是不是跟您說,粽子裏少放些黏米,多放些肉?”


    林寒笑著搖了搖頭。


    大寶寶見狀,不禁用下巴看他二哥,就差沒直接說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楚玉詫異,“不是?”


    林寒實話實說,道:“大寶寶想讓我同他切磋,我說現在沒空,得去庖廚看看。大寶寶以為我要包粽子,所以要幫我包。”


    大寶寶不禁說,“不是嗎?”


    林寒:“就像你二哥說的,府裏那麽多人,何須我親力親為。你爹昨晚睡覺前有點渴,又嫌熱水燙嘴,灌了一大杯涼水,半夜起來好幾次,我讓庖廚給他煮幾個雞蛋,再給他煮點白米粥養養胃。”


    大寶寶恍然大悟,“難怪爹爹早上一臉菜色。吃過飯就去睡覺。我還以為他半夜做賊去了呢。”


    林寒朝他後腦勺輕輕拍一下,“怎麽說你爹呢。現在知道了,去前院等我,我一會兒就過去。”


    大寶寶應一聲好,又說:“我去給你拿劍。”不待林寒開口,就往他爹的書房跑去,隻因皇帝商曜賜林寒的那把寶劍在書房裏。


    楚揚望著遠去的背影,忍不住問:“他今兒早上跟我們吃的一樣啊。”


    林寒樂了,“他沒吃迷糊。大寶寶要同我切磋是聽人說丞相的孫兒棄文從戎,擔心過兩年打不過他。”


    楚玉恍然大悟,“我早該想到能讓他主動提出要跟娘比劃的,除了這事也不可能有別的。”


    林寒頷首,正想說什麽,就看到門房小跑過來。林寒轉身直麵向他,“出什麽事了?”


    門房停下就看楚揚,“廷尉府使人過來,說是在城外發現一無頭男,想讓大公子一起去看看。”


    楚揚臉色大變,倉皇說道:“我又不懂驗屍斷案,讓我過去幹什麽。”


    林寒氣笑了,“讓你過去看熱鬧。”


    楚揚頓時知道他娘生氣了,忙不迭道:“娘,您聽我說——”


    林寒斂起笑容,打斷他的話,“說你怎麽糊弄我?楚大寶,你娘我給你做驗屍骨的紅油傘,給你做驗毒的銀針時,你答應我十八歲之前不碰死人,就是這麽答應的?”


    門房見林寒變臉,誤以為廷尉讓楚揚白做工,沒想到裏麵還有這等事,忙說:“小的這就回絕那人?”


    楚揚下意識想說不,對上他娘親盛怒的雙眸,弱弱地說:“我也沒,沒去過幾次。”


    林寒:“幾次是幾次?”


    楚揚眼底閃過心虛,林寒見狀,頓時想揍他,“十次?”


    大寶寶回來就聽到這句,不禁說,“哪有那麽多死人啊。對吧?大哥。”


    林寒扭頭瞪他一眼,“你給我閉嘴。”


    大寶寶閉嘴,給楚揚一個“我也幫不了你,坦白從寬吧”的眼神。


    楚揚深吸一口氣,本著“早死早投胎”,道:“五次。”緊接著就補一句,“都是今年。正月之前我連死人都沒見過。”


    楚揚已十七歲,不是十五六,更不是十三四歲,林寒聞言心中怒氣頓消,怕他以後又背著她幹別的,依然沒有任何表情道,“二寶有沒有什麽事瞞著娘?現在坦白,恕你無罪。”


    楚玉笑著說:“娘盡管放一百二十個心,我比他們聽話,他們把天捅破了,孩兒也不會——”


    大寶寶忙問:“他們是誰?你給我說清楚。”


    楚玉:“你和大哥,怎麽了?”


    大寶寶瞪著眼道:“你說大哥就說大哥,幹什麽捎帶上我?我今年就沒有不聽話。”


    楚玉:“你小時候就沒聽過話。”


    大寶寶道:“你也說小時候。你小時候沒哭過?”


    楚玉不假思索,道:“沒你哭的多。”


    大寶寶點頭,道:“是的。因為那時候娘親還沒嫁給爹爹,你哭也沒人哄你。”


    楚玉頓時忍不住心疼自己,更想揍熊孩子,索性說,“你不是要切磋?別找娘,我跟你切磋。”


    大寶寶一時沒反應過來,等他回過神,立即說:“切磋就切磋,怕你!有本事去前院,那邊開闊。”


    楚玉被他一激,跟著說:“去就去!”


    轉瞬間,庖廚牆外隻剩三人,自然是林寒、楚揚和門房。


    門房小聲試探,“夫人,廷尉府的差役還在門外等著,您看?”


    楚揚忙看林寒,滿眼希冀。


    林寒知道雛鳥總有一天要試著自己飛,否則永遠長不大。


    她不讓楚揚過去,楚揚晚上睡覺都得惦記著這件事。


    林寒思索片刻,看向楚揚,“去可以,到了那兒必須換上我給你準備的衣、帽和鞋。倘若沾了血,不準往屋裏放。”


    楚揚眼中一喜,忙說:“孩兒一直都是這麽做的。回來就讓人洗幹淨,用水燙一遍,又在太陽底下暴曬一日,然後才收進偏房。那偏房孩兒平時也不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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