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就是所謂的高手啊?


    放在前世,可是妥妥的專家技師啊?


    不應該是趾高氣昂,不應該是動不動就要撂挑子走人的那種嗎?


    元無極轉頭看看常慕,見他好像司空見慣的樣子,好吧,應該這就是這個時代技師的現狀了。


    幾天裏覺都沒睡好,謀劃著怎樣給這幫給招來的技師們描畫未來錢景,以激發他們為了東宮的偉大事業而奮鬥終身。


    害怕自己個子小,叫連才準備了一張桌子放在水清閣,必要的時候準備站在桌子上慷慨激昂一番。


    轉頭看看那張桌子,元無極臉紅的像猴子的屁股。


    原來哥就是個笑話,太具有侮辱性了!


    晉王雖然是有意看笑話,選了家口多的匠戶,但母後絕對無意害他,應該是年節了,宮坊的管事正發愁這幫人年節補助,剛好太子接手,順水推船,趕緊送了過來。


    怕是這會兒偷偷正躲在哪樂著呢。


    來的時候還有些抱怨舅舅怠慢,現在明白舅舅倒是一片好心。


    好吧,最少大部分人都還是帶著工具,雖然粗糙不堪,略勝於無吧。


    回去的路上,元無極哼著“想當初,老子的隊伍才開張,總共隻有十幾個人七八條槍。”


    常慕和連才跟在後麵,詫異第相互看了一眼,不約而同的想到:這位爺莫不是人來瘋,這可是百十口嘴啊?


    嘴多怕啥?隻要有活絡,就會有銀子,有了銀子,啥都好說。


    麵包會有的,牛奶也會有的。


    房子,東宮東院原來破破爛爛的房屋需要修葺一下,反正原來剩下的材料還多,隻要不用有違典製的材料,剩下的那些磚瓦木料隨便用,都是工匠,給自己的房子都建不好的話,趁早滾蛋。


    匠戶們聞言眉開眼笑,安排了一個管事的宦官分派幹活,順便把物料收拾整齊,登記在冊。


    不能叫這些人閑著,顯得久了就會生出慵懶的心思,這一點元無極深有體會。


    元無極叫常慕把暫時管著東宮賬房的古舒文叫來書房商議。


    古舒文是趙太師從太學引薦到東宮的,祖上是藍田人,從小喜歡算術,投在大魏著名算術名家祖庚名下學習研究算術。


    隻是他是寒族,一直在太學中,不得重用,這次趙博南在太學甄選人才時,在祖庚的推薦下,才充當太子兵客。


    剛好東宮賬房先生去年丁憂回鄉,他就頂了代理東宮賬房的工作。


    “帳上還有三百一十兩銀子,各色絲綢五十六匹,都是些皇上、皇後賞賜的物品。”


    “按營造局份例,工匠月支米三鬥,鹽半斤,家屬十五歲以上的男子月支二鬥五升,女子支米一鬥五升,十五歲以下支鬥米。”


    劈裏啪啦敲了一陣算珠,“按現在一百三十一口,工匠四十六人,家屬十五歲以上男子三十一人,女子二十三人,十五歲以下三十一人,共需米二百八十一鬥,鹽二十三斤。”


    “目前市價鬥米四百三十文左右,共需一百二十貫錢,就是紋銀一百二十兩,不過鹽這兩天價格漲得厲害,就是礦鹽都要三兩多一斤,這樣算下來,光鹽一項隻怕要十五兩還不夠。”


    “東宮份例每月二百兩,原本每月還有五十多兩的餘頭,要是多出匠戶的支出,每月可是要虧欠近百兩。”


    算完,古舒文放下算盤,抬頭看著太子的臉色。


    這些天下來,古舒文早就發現這個太子的想法根本就不似六歲的娃娃,聽別人說了崔牧雲以前的事跡,已經對這一對舅舅外甥異於常人的表現見怪不怪了,特別是算術,每每叫古舒文常常驚慕不已,總是感歎天子天授所言不虛。


    果然,元無極在心裏盤算了一會,說道:“要是將綢緞換成麻布,能換多少匹?”


    古舒文算了一下說:“東宮所存絲綢都是貢品,在市場倒是搶手貨,市價約三千文,若換成麻布,最少可換十匹。”


    “一匹布能做多少衣服?”


    古舒文扳指算了一下:“大人的話能做八套左右,小孩能做十三四套。”


    “這就是說給這一百名大人、三十一位孩童做一身衣服,有十五六匹絲綢換成麻布就夠了。”


    古舒文點頭,看出元無極想法,忙勸道:“隻是匠戶新來,未立寸功,這般優待,尚無先例。”


    “不給馬兒吃飽,怎叫馬兒跑?”元無極小手一揮:“再說破破爛爛,也有礙東宮臉麵。”


    古舒文苦著臉說:“皇後對宮中管理甚為嚴謹,每月的月例,都是連一星點都不多給,東宮開銷的地方也多,這樣花銷,怕是維係不了幾個月,要不殿下先給皇後知會一聲。”


    “無妨,你先按我說的,拿三十匹絲綢去換了麻布,麻布一定要厚實耐穿的那種,先按尺寸叫皮匠給每個人做一身適合做工時穿的衣服,剩下的先存到庫裏,等少保的工匠過來,也是同例,以後每季給工匠做一身新衣,家屬每半年做一身。”


    “同時告訴他們,匠戶的份例就按營造局的慣例發放,嘿嘿,他們那點小心思,還瞞不過我的眼睛。”


    古舒文一愣,看了看眼前的小孩子,微胖的臉上竟有一絲老練。


    天哪,這都是些什麽怪胎啊?


    還沒等到過年,高逸就以莫須有的罪名將高逋一家三十三口處死在軍令司大牢中。


    消息傳到綏州,方才將豹突軍訓練成型,正高興了幾天的野利思瞬間又陷入了悲傷中。


    叫人在黃河邊立了一個衣冠墓,在青石墓碑上親自用那柄短刀刻了六個巴掌大的恨字。


    這次野利思沒有沉澱在悲痛中無法自拔,次日就又出現在訓練場上,親自指導豹突軍訓練短兵相接後刺殺動作。


    不過細心的拓跋珍珠能夠感受到自己的男人更加穩重了,父親說過:男人的成熟是看他忍受苦痛的程度,一定是一連串的打擊錘煉了自己的男人的心誌。


    不過她也安慰不了他幾天了。


    因為拓跋珍珠懷孕了五個月了,愛女心切的拓跋連及派了侍衛長拓跋勇親自來接拓跋珍珠回九原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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