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氣啊。


    所以崔牧雲今日就讓那位摩羯和將禮單上的蜜餞和葡萄酒搬了一半過來,並且將那些玉杯銀著都拿來舉辦這場宴會。


    看著那些土包子使者們飲著恐怕連他們家主都難得一品的葡萄美酒那種驚喜而貪婪的樣子;再看看摩羯和和可伽羅一副漠不關心平靜又淡然的嘴臉,崔牧雲嘴裏咽著葡萄美酒,可心裏有說不出的心煩。


    美酒也得看與誰飲啊!


    崔牧雲竟莫名的生出淡淡的孤獨。


    底下亂紛紛,就這些狗模狗樣的醃臢東西看著美人婀娜的舞姿,拿著玉杯銀著,喝著千金難求的美酒,還憤憤不平地吵嚷著要給李家一個說法。


    人家李匡和李家也是同族,都不曾吭氣,你們叫嚷個鳥蛋。


    指著一個嚷的最厲害,卻偷偷往兜裏揣著玉杯及銀著的家夥:“敢問這位使君是那一郡的?”


    那家夥看崔牧雲滿麵笑容,竟然舔著臉拱手,大模大樣的說:“在下是彭城金家的管事,受我家家主之令,前來詢問嘉興伯蜀王將如何處置廣元李家。”


    崔牧雲星目微蹙,懶洋洋地問道:“閣下現任何職,官居幾品?”


    那家夥麵漏慚色,呐呐地說:“仆沒有官身。”


    崔牧雲勃然大怒:“沒有官身就敢與某同席,莫是欺我是有眼無珠之徒。”


    遽然起立,大聲怒斥充當迎賓侍者的古舒文:“你等以為王府招待賓客之地是街坊巷口不成?什麽潑皮醃臢雞狗之徒都引進來設坐伺候?”


    “你也是王府老人,還曾任太子賓客,朝廷的臉麵都不要了?”


    古舒文惶然起身跪在台階下,連聲稱罪。


    “你是蜀王幕僚,我無權處置與你。看在王爺麵上,三十軍棍權且記下,你自去府中禁足自省,等王爺到了,再聽候處罰。”


    轉頭對守護的鐵衛頭領喝道:“你等重新仔細盤查,再有無官身冒稱使者之人,統統拿下,若再叫某發現有潑皮醃臢之輩,爾等同罪。”


    還沒等鐵衛檢查,下麵已經跪倒一片。


    官身?


    就是世家子弟有官身的有幾個,何況這些來打探消息的大都是族裏的管事或者請的師爺之類,隻能算是士族的差役,大都不是真真的士族子弟,那裏來的官身?


    再說,您也沒說是使者必須要官身啊。


    不過人家也說得過去:嘉興伯代表蜀王用這麽濃重的規格來宴請使者,不是士族你倒是湊什麽熱鬧!


    這些年戰亂紛紛,門第意識有些淡薄了,可咱們可是代表著世家來的,人家要問你個大不敬,一個賤民,找那說理去?


    孟浪了。


    絕對孟浪了。


    還沒等浣溪沙裏的侍衛動手,外麵傳來一陣腳步聲,三個黑甲鐵衛校尉就大踏步走了進來,三人風塵仆仆,隻是撇了一眼跪在地上亂哄哄求饒的眾使者,走到台階下,單膝跪倒,大聲報道:“末將已經南浦劉氏一族一百三十口緝拿歸案,並俘獲叛軍一千三百,查獲兵械二千餘件,並抓獲楚國奸細六人,均已關押在西校場。”


    原來崔牧雲得到劉氏有反意當夜就分兵一千,由符化帶領,星夜兼程,連彭城刺史都未驚動,直取南浦,才一夜的功夫,就將劉氏全族抓了起來。


    “造反,也要有造反的本錢!”


    崔牧雲唾罵了一聲,看向蜀郡太守簡行之:“聽聞簡太守熟知刑律,叛國造反者該當何罪?”


    簡行之臉色變了幾變,沉默了片刻還是施禮說道:“大魏律,與敵國勾結,叛國造反者為十惡第三,首犯腰斬,從者棄市。”


    崔牧雲盯著簡行之,慢慢地說道:“還請簡太守審理此案,某看蜀中不安,當效仿諸葛孔明治蜀之策,以重典治理,若證據確鑿,三日後,在清遠門行刑。”


    簡行之隻得答應。


    崔牧雲轉身對著那群使者喝道:“今日某留著爾等項上人頭,三日後在清遠門觀刑後回去給你家家主帶信:以後要派使者,就按照朝中規程,遣族中子弟前來,若是再派你們這些醃臢下人前來,莫怪某不給情麵。”


    “昨日我已收到蜀王書信,李氏蓄養奴隸、私製兵械、豢養私兵,已查有實證,王爺已至廣元府,近日將召集有司,審理此案,自當依照大魏刑律,秉公處置。”


    “蜀王有令:非十惡之事,皆既往不咎。不過某可不像殿下那般好說話,你們帶話過去:限時一月,自行上繳兵械,解散蓄奴及私兵,若是再犯,數罪並罰。”


    “若學南浦劉氏,私通敵國,清遠門前,某定要讓他試試某的刀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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