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君竹眯著眼,想起昨夜山洞暈倒,應該是祁琰昱將她帶回此處。


    為了能安穩入睡,她半睡半醒間,將他當成抱枕沉沉睡去。


    於是占了那道士的便宜還不夠,今日一大早險些將他踹下床。


    季君竹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手,這雙手昨夜死死的扣住那人的腰身。


    視線下移,掃了眼自己作死的腳,方才踹人不成,她似乎用這隻腳在那人挺翹的臀上摩擦了好幾下。


    季魔頭心虛的看了眼門外,她方才所為必是觸及了他的逆鱗。估摸著那人回頭就得將她趕出流雲殿。


    原本她倒樂見其成。


    雖說與掌門做了交易,混沌五行訣對她修煉的確有大用。


    可她倒不至為了區區一本天級功法委曲求全。


    前日祁琰昱罰她入斷崖,受人掣肘,她總歸心底不愉。


    想著造作,大不了與他一拍兩散。


    哪裏知道昨夜好眠,她發現了一件事。


    抱住祁辭染入眠,能緩解她成日緊繃的神經。


    季君竹伸手摩挲著下巴,目露深意。


    既如此,她得想方設法留在祁辭染的仙居內。。


    ---


    流雲峰連綿下了一月的大雪,今日總算消停。


    夢澤祭出雲毯,正在殿外掃雪。


    冷風吹的它毛發亂舞,冬日掉毛多,很快便從它身上吹落一根鳥毛。


    季君竹走至主殿外院,這根羽毛好死不死被風刮入她的懷中。


    夢澤扭回頭,氣的睚眥欲裂。


    “大膽,放下本座羽毛!”


    它煽動羽翅,青影一閃,落到季君竹身前。


    “疑?”距離近,看清她一頭如瀑的黑發,夢澤磨了磨後槽牙。


    “你是昨日仙君帶回來的那位綠帽子?”


    青鳥夢澤,季君竹自然認識。


    五百年不見,這蠢鳥愈發憨了些。


    季君竹夾著那枚脫落的羽毛,逗他道:“您為何稱我為綠帽子,難不成昨日仙君帶我回峰時,為我頭上戴了頂綠帽子?”


    夢澤赤青色的眼珠遲疑的轉動了一下,撇嘴道:“主人怎麽可能給你戴綠帽子……不對,你是個什麽東西,主人怎會屈尊紆貴特意為你戴頂綠帽子……唉?”


    順著她方才的說反駁,越解釋越不對頭。


    青鳥費力思考,巨眼內迷茫一片。


    季君竹彎唇,弧度咧的更大了些。


    將手中羽毛遞給夢澤,覷了眼已清掃出大片空地的外院,問道:“一大早,您在做什麽呢?”


    心中正憋屈,青鳥沒好氣道:“沒長眼睛呢,本座在掃雪。”


    季君竹掃了眼半空的雲毯,笑意盈盈道:“仙君囑咐您做的吧?那您得快點掃,一會兒他從主殿出來,看見落雪未除盡,怕是會不高興。”


    青鳥惡狠狠的瞪了眼季君竹:“主人高不高興管你什麽事兒?他老人家一大早去關房閉關去了,少則十天半個月出關,多則……”


    青鳥頓了頓,笑的一臉惡意:“多則小一百年!你是仙君新收回來的小徒弟吧,別擔心,仙君閉關,給你留了些修煉資源。”


    夢澤從翅膀內掏了掏,掏出一堆瓶瓶罐罐、竹簡…法器擺在地上。


    “仙君交代,近些時日你用竹簡修煉,若有疑問待他出關再問無妨。”


    地上天級竹簡、法器、丹藥堆成一座小山。


    可惜季君竹用不上,若是拿到宗門交易場,怕是能換回不少靈石,她需要極品靈石。


    見她愣在原地,夢澤不屑的哼了一聲:“土包子!平白便宜了你……”


    季君竹撩開眼皮,凝了眼趾高氣揚的蠢鳥,冷不丁問道:“師尊閉關,可有交代過您,我平日用飯怎麽辦?”


    夢澤搖頭晃腦,指著偏側院一處屋舍,道:“喏,那是仙君自個兒的小廚房,裏頭每日皆有雜役弟子送至峰頭的靈米靈蔬。我尋思著,你若餓了,自個兒開灶生火做飯。”


    季君竹:!!!


    生米煮成熟飯對於季魔頭來說並不難,但是烹飪……


    她會燒掉灶房!


    季君竹眯著眼,扯唇笑了笑。


    為了吃飽睡好,祁辭染………不能閉關。


    順手擼了把夢澤的鳥頭,她蹲下身,與它視線平齊:“妖獸冬日掉毛,你知道為什麽嗎?


    跟不上季君竹腦回路,夢澤遲緩的抬起頭:“為什麽?”


    “冬日天冷,妖獸毛發厚,若是不經常梳理,毛發糾結在一起,便易掉落。”


    季君竹從儲物袋拿出一柄玉梳,在夢澤眼前晃動了兩下:“想不想我幫你梳理一番?”


    夢澤有些心動,想及昨日仙君抱著此女回來的情景,又覺連主人都要背叛季主了,它做為一隻矢誌不渝的妖獸絕不能叛變。


    它背過身,將鳥屁股對準季君竹,疾言厲色拒絕道:“不想。走開!”


    哪裏知道此女厚顏無恥,對它一隻鳥不尊不重,上手擼毛。


    那手梳理毛發的手藝確實了得。


    夢澤舒服的直哼哼,反抗的勁兒生不出來。


    時不時指揮兩句:“左邊,嗯。”


    “右邊,快點兒。”


    “對,就是那處,你重點兒,”


    ……


    季君竹拿著梳子有一下沒一下的擼毛,很快便與青鳥建立了暫時的塑料感情。


    “師尊今晚會不會出關?”


    夢澤睜著雙迷離的鳥瞳,哼唧了兩下,道:“沒可能。仙君一旦閉關十日內無人能令他出來。”


    “那若事關生死,他會不會出來?”季君竹看向關房問道。


    “事關誰的生死,你的?”


    夢澤嘲諷的笑了兩句:“你以為你是誰啊?這世間除了一人……能令主人破例,旁人他看也不會多看一眼……”


    “疑?”季君竹梳理毛發的手微頓,追問道:“誰啊?”


    “當然是……”夢澤拔高聲音,覷了眼側耳傾聽的季君竹,撇嘴道:“我不告訴你。嘶……”


    夢澤後背一痛,扭頭便見季君竹拔了他三根羽毛。這可不得了。


    它氣呼呼的伸長嘴,戳她的手指。


    “冷靜,您這三根羽毛長得太長了,同別的羽毛對比不對稱,有礙美觀。事出有因,晚輩擅自做主,前輩別氣。”


    季君竹一本正經的胡編亂造,表情尤為認真。


    夢澤忍著後背疼痛,狐疑道:“真的?”


    “千真萬確。不信你比對一下?”


    夢澤生來愛美,但是它看不見身後的羽毛。


    想到季君竹手上三根毛的確很長,礙眼的長在後背上,那得有多不忍直視。


    鳥臉一紅,催促道:“你趕緊幫我檢查一下,後背其它羽毛對不對稱。”


    “嗯”季君竹低笑出聲。


    幫夢澤梳理完羽毛,季君竹收起玉梳。


    幻視一眼四周,向夢澤問道:“流雲殿為什麽沒有梅樹?”


    夢澤困惑的回頭:“有倒是有,但是季主……嗯,主人對梅花過敏。流雲殿外懸崖口倒是長了一株歪脖子梅樹。你問這些做什麽?”


    “隨口一問。”季君竹拍了拍手上碎毛,反問道:“仙君竟對梅花過敏嗎?以前沒有聽說過啊。”


    “你沒聽說的多著呢!”夢澤梗直脖子。


    巨眼躲躲閃閃,反複叮囑道:“不過你記住,千萬別將梅花帶入咱們殿內,主人若是知道了,少不得發一通脾氣。”


    “哦,好!”


    季君竹漫不經心的答道,與夢澤告別後,轉頭去了那處歪脖子梅樹前。


    不巧,她也對梅花過敏。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大家啊,小餅兒砸每天上午打針。所以以後晚上九點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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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章


    “咚……”


    “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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