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側擂台上。


    曲夏斜了眼季君竹,倨傲道:“為姐修為畢竟高出你很多,恐勝之不武,師妹先請吧。”


    季君竹斜靠在武器架上,隨意對她招了招手,聳肩道:“大可不必如此緊張,尊老愛幼,您有何本事盡管使出來。”


    曲夏眼底怒意一閃,也不與她多做口舌之爭,祭出飛劍,沉聲道:“既如此我便先來,多有得罪。”


    話落,劍影朝著季君竹掠去。


    曲夏身為半步金丹之境,修為自是碾壓全場。尤其是她手持的這把飛劍綠波,乃星韻老祖親手為她所煉,融入水脈之精,與她水靈根相得益彰,所發揮威力便是成倍增長。


    前兩日曲夏擂台對決自恃修為,連碧波劍也未曾拔出。


    今日卻是被季君竹這番不急不緩的態度給氣著了,打算速戰速決。


    直接攻入她的要害,沒有絲毫手軟餘地。


    綠波劍光影翻飛,在季君竹周身上下揮舞,台上寒光劍芒將季君竹完全籠罩。


    台下眾人驚疑不定,一陣嘩然。


    想到曲師姐傾盡全力攻擊,那廢靈根弟子怕是要被傷及根本。


    所有人的目光幾乎都聚集在這一處擂台之上,在劍影中尋找已是必敗之局的季君竹。


    高台上,丘潤雨忍不住看了祁琰昱一眼又一眼。


    猶豫道:“師弟,那位畢竟是你座下弟子,眼看著她已成敗局,你為何不見分毫擔憂。”


    周圍幾位峰主應聲看來,目光灼灼的看向祁琰煜,紛紛道:“曲夏此女確實自身實力強悍,已隱隱是築基期弟子中的領頭人物。倒是辭染師弟那弟子運氣不好,偏生抽中……也不能怪弟子落敗!”


    祁琰昱眼睛一錯不錯盯著擂台,搖頭道:“諸位師兄師姐,不妨仔細看看,我瞧著,我那孽徒倒是未必會輸。”


    此言一落,眾人紛紛看去。


    擂台上,曲夏的飛劍雖上下飛竄,卻好半晌依舊停留在季君竹祭出的光罩外。


    看似綠波劍攻勢如雷點一般落下,站在劍風之中的女子臉上不見半分焦慮。


    她唇邊勾著抹遊刃有餘的笑意,立在原地未動分毫,手中捏著那把鐵扇,合攏未見展開。


    任曲夏疾風驟雨攻擊,連她身體一丈處都未能接近。


    如這等打法,隻要耗光曲夏靈力,待她力竭,便是輸了。


    高台上幾位峰主看的心驚不已,星韻真人這會兒臉色全黑。


    重重冷哼了句:“雕蟲小技,卑鄙!”


    “師姐此言詫異,論卑鄙你那徒兒手段更甚,昨日聽方貴稟告,她專挑我這無能徒兒對決,以強淩弱。也不知誰的手段更為卑劣。”


    祁琰昱隨手祭出一縷靈力,打碎星韻真人手邊瓜果青瓷碟。


    身上威壓悉數落於星韻頭頂,慢條斯理的抿了口茶水。


    他冷眸掃來,衝星韻冷聲警告道:“本尊的徒兒,輪不得其人指手畫腳!”


    從未見過辭染仙君發怒,空氣一時凝窒。


    饒是丘潤雨也愣了半晌,回神兒趕忙出言打圓場:“師弟說的是,星韻你那徒兒回去該好生管教才是,同門之間,怎能如此打壓。”


    --


    擂台上,曲夏久攻不下,已是怒極攻心。


    萬沒料想到,區區一位築基初期弟子,她竟然拿她沒辦法。


    曲夏眼睛微眯,撤回綠波劍。


    雙手合二唯一,祭出兩道青白相見的光暈,衝破季君竹防護光罩,赤手空拳,一掌拍向她的胸口。


    此時她已聚全身靈力於手心,早將比試點到為止拋諸腦後。


    半步金丹之境輸出所有靈力一擊,這是要毀掉季君竹的心脈。


    台下眾人驚呼出聲,滿目駭然。


    眼看著她掌風觸上季君竹的衣衫,忽然青影一閃,擂台上發出一陣巨大的白光。


    白光消失,原本站在原處的季君竹沒了影子。


    她不知何時出現在曲夏身後,手中持著一把鐵扇,抵在曲夏背心。


    雲淡風輕的笑:“曲師姐,你輸了。”


    話落打了個哈欠,身後半束半披的黑發隨風揚起,連唇角弧度都透著幾分漫不經心。


    台下哄笑聲一片。


    不知誰的聲音衝入曲夏耳中:“曲師姐也不過如此,這等不堪一擊,丟盡了奇木峰的臉。”


    她胸口起伏,雙眼在漫天的話語聲中,緩慢的變成了赤紅色。


    本是萬裏無雲的天空忽然一黑。


    “不好!她在……引爆金丹。”


    高台上,句城瞪圓了眼睛輕叱出聲。


    此話未落定,高台正中的紫衣仙君身影一閃,已是消失無蹤。


    引爆金丹這種做法一般人並不會輕易而為,破碎的金丹會迅速提升自身修為,補充缺損靈力。


    在對敵中,爆丹或許實力能提升數倍,一旦金丹靈氣消散,便是修為盡失的下場。


    高台上眾峰主皆是扼腕,卻不料天空中黑雲大做。


    曲夏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一根通體發黑的□□,□□甫一出現,試煉場上方的天日被悉數遮蔽。


    周圍傳出獸吼聲音,凶猛血腥。


    “那是……鎮壓在宗門後山那把九幽獸魂槍。”


    九幽獸魂槍是把集凶獸魂魄所煉化的邪祟魔器,持此魔器者,心智逐漸被魔氣侵蝕,墮為魂槍嗜血殺人的工具。


    上一任掌門曾親自將此邪崇之物封印在後山,熟料……


    此刻這把九幽獸魂槍釋放出龐大的魔氣,轉瞬便可將整個宗門籠罩,一旦魔氣衝破防護罩,所有低階弟子極有可能因此墮魔,


    丘潤雨麵色凝重,她身形一閃,追著祁琰昱的身影迅速掠至看台。


    她伸手攔在祁琰昱身前。


    “師弟,你瘋了。”


    祁琰昱冷冷回視她,滿目厲色:“鬆開!”


    “辭染!你此番強行闖入防護罩,光罩一旦破開,宗門所有低階弟子,皆會走火入魔。你看天空魔氣……”


    祁琰昱胸腔起伏,他一錯不錯的盯著丘潤雨,反問道:“所以你要我眼睜睜看著她去送死。”


    丘潤雨張了張嘴,迎著祁琰昱清光瀲灩的眸子,說不出話。


    “讓開,你攔不住我。”祁琰昱說完,拔出萬象劍,目光決絕。


    丘潤雨被他身上威壓所震,忽的跪下身。


    “師弟,就當師姐求你。宗門為重……”


    紫衣仙君手持劍柄,抬手……


    忽然耳邊傳來陣陣驚呼聲。


    高台之上,曲夏手持九幽獸魂槍,擊向季君竹的麵門。


    身著青衫的女子,被黑氣籠罩,她似乎若有所覺,回頭對上祁琰煜的視線,衝他展唇一笑。


    一如五百年前……輪回山,以己身補天的季魔頭。


    祁琰昱愣在原地,雙手無力垂下。


    九幽獸魂槍抵在她光潔的額頭上,他已是來不及救她……


    祁琰煜的唇忽的彎了彎,眼底渲染滿目悲涼。


    他身邊所有人反複提醒,他是正道之光。


    要以大局為重,以道義為重,以宗門為重,以天下為重。


    唯有她告訴他,要以自己為重!


    所以今日他仍然要因為所謂的大局,再一次眼睜睜看著她離開。


    為什麽?憑什麽?


    祁琰昱抽開自己的衣袖,飛入光罩中。


    身影卻頓在了光罩外圍,青衫墨發的女子站在光影裏,她身體懸浮在半空。


    手指染血,在黑色的魔槍上刻畫,黑絲魔氣繞著她的指尖,往上竄。


    十息之後,她忽然輕嘯一聲:“起”


    上元鎮魂符成,黑槍之上雷電閃爍。


    黑氣與青光交纏,此消彼長。


    方才正怒吼的獸鳴聲消失。遮天蔽日的黑氣緩慢退散。


    九幽獸魂槍之上魔氣逐漸被青光取代,青光遊走一圈,而後沒入魂槍體內。


    曲夏手一鬆,□□滾至擂台一邊。


    站在光影中的青衫女子,身子微晃。


    似是力竭,整個身子往後仰倒。


    祁琰昱上前兩步,隻來得及接住她通身冰涼的身體。


    她唇邊噙著抹懵懂的笑,氣若遊絲道:“師……師尊,那根……柴火棒如何不……不動了?”


    祁琰昱輕柔的摸了摸她的麵頰,眼底幽邃,瞬息蒙上一層湧出來的濃鬱。


    他定定的注視著她的眼睛,麵不改色答道:“是啊,應是被封印之力重新封印吧。”


    眼見他未曾看見方才她親手刻畫符籙的場景,季老魔放心的合上眼皮。歪倒在他的懷中,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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