稟退屋裏的宮人,宋天清直言不諱。


    “李太醫,你告訴朕,皇後他是不是,那方麵有問題。”


    聞言,年邁的李太醫差點一個踉蹌磕地上,慌亂著解釋,“沒有的事兒,微臣一直注意著皇後殿下的身體狀況,特別健康,殿下平日裏連個感冒傷痛都不曾有過,隻是因為少年時的舊傷落下了腸胃的病根,其餘都很健康。”


    奧,原來如此。宋天清疑惑著,又問,“那為什麽朕一直懷不上孩子?不是顧閆的問題,難道是朕?”


    老太醫的心又撲騰撲騰跳起來,這陛下閑的沒事兒老愛猜這猜那的,猜對了還好,猜錯了多嚇人。


    本著為皇帝普及基本生理知識的原則,老太醫解釋說,“陛下操勞國事,雖然龍體健康,但難免疲憊多些,若是調養不好龍體,懷上子嗣或許還要等些時間。而且……”


    老太醫猶豫著,還是說了出來,“前幾年皇後殿下用過避子藥,原本是一副藥管一年,許是皇後殿下之前用了幾次藥,身體還沒調養過來,自然就……”


    “啥?”


    宋天清感覺自己像個傻瓜一樣,顧閆什麽時候用過避子藥,這麽大的事,她怎麽一丁點都沒聽說過。


    想著兩人床第之間的歡愉,宋天清忽然覺得自己又被耍了。


    感情顧閆隻饞她的身子,連孩子都不願意跟她生!


    氣呼呼的,差點就要拍案而起,“好一個顧閆,竟敢欺君罔上,他背著朕吃什麽避子藥,難道是成心不想同朕有孩子嗎?”


    “陛下息怒。”老太醫慌亂地跪下,忙解釋著,“當年陛下年紀尚小,邊境又亂,您又忙又累,實在不適宜懷胎生產,那時,陛下又與皇後殿下濃情蜜意,皇後殿下服藥是傷害自己的身子,全是為了陛下著想啊。”


    呃……


    好像也是。


    剛開始那幾個月,確實有些不知節製了。她隻是初夜後那一段時間懼怕床事,後來又被顧閆勾搭到床上伺候了一夜,然後就,食髓知味,欲拒還迎了。


    “咳咳。”宋天清清了清喉嚨,打發太醫下去了。


    外頭梁如問著:“陛下,時候不早了,今天還翻牌子嗎?”


    勾勾手指,掐指一算,她今年二十一歲,顧閆二十五了,算起來,還是近幾年養個孩子比較好,不然她三十歲後可就更沒精力生娃娃了,左右就是生個孩子,生完了就扔給奶娘看著,她也圖個清靜,做個甩手掌櫃。


    盤算好了,宋天清回答:“不翻了。”


    聽到屋裏傳來女帝的回答,梁如正打算將送牌子的小太監打發了,就見陛下自己走出來了。


    還換了一身繡著金邊的桃粉色衣裳,那是女帝很少穿的顏色,她嫌棄那顏色太過粉嫩,沒有威嚴,如今竟是穿出來了。從梁如麵前走過時,直叫人懷疑是誰家的姑娘走出來了,襯得女帝粉嫩窈窕,再看那張春色如許的臉,也不知是碰上了什麽開心事。


    夜深了,承慶宮剛要關門,就看到了女帝的步輦過來了。


    顧閆本打算睡下了,衣裳解了一半,聽到大龍來傳話,也不起身,就坐在床上等女帝駕到。


    門外走進來一個小女子,穿著是他許久未見的豔、麗,顧閆笑著看她走過來,宋天清也不裝什麽三歲小孩,直接爬上床,上手幫顧閆脫衣裳,“輕鬆”將人按到在床上。


    顧閆輕笑著,“陛下這是做什麽?”


    剝光了男人的衣裳,宋天清也不勞煩他動手,解開了腰帶扔到床尾,輕衫自肩頭滑落,女子露出一個狡詐的笑來,“朕有一件事想做,皇後一定幫得上忙。”


    “陛下想做什麽?”


    想的很自在,被他這樣問了卻知道害羞了,宋天清支吾著取下發上的簪子,鼓足一口氣,直言道——


    “朕想生個小娃娃,你今晚,得努力一下。”


    聞言,顧閆的眼眸一下子就深了。


    第18章


    距離女帝上一次說出這麽可愛的話,已經有一段日子了。


    顧閆自然如她所願。


    疾風驟雨一般,宋天清隻覺得自己像一隻風雨中飄搖不定的小草,隨著他一會飛到九天雲霄,一會又落到懸崖深穀,奇妙的感覺,叫她欲罷不能。


    這個男人,真是叫她又愛又恨。


    直到半夜,青羅帳內的聲聲嬌吟還未停歇。


    帳中女子滿麵春情,鬢邊的青絲垂落香肩,呼吸都帶著急促的喘、息,“顧閆,我不要了……”


    宋天清這回知道顧閆的“厲害”了,他這哪裏是不行,分明是厲害的過頭了。宋天清受不住他這般整夜的折騰,把手伸出帳外,想要跑。跟在其後,顧閆肌理分明的手臂也伸了出來,勾著她的手腕,又把她的手給拖了回來。


    第二天。


    宋天清趴在床上,一動不敢動。


    嘴裏還念叨著,“皇後啊,朕怎麽不知道你變了性子,你什麽時候這麽聽朕的話了?”


    神清氣爽的顧閆坐在床上為女帝揉腰,心情愉悅,“臣妾覺得,陛下喊的那聲‘夫君’,甚是好聽。”


    初夜之後這些年,還是第一次再聽她喊自己“夫君”,又嬌又軟,顧閆心裏美的很,“若是陛下多叫幾聲,對臣妾撒撒嬌,臣妾自然願意聽陛下的。”


    你想得美。


    宋天清暗自誹腹,昨兒個弄得她都迷糊了,才說出那種羞人的話,真是丟人。


    眼下享受著按摩服務,懶得再說話,又聽顧閆說什麽秋季圍獵的事兒,本是皇帝在進行祈求豐收的祭祀後去皇家獵場打獵,顧閆竟然也要跟著。


    從前的秋獵,他們都是各打各的,別看宋天清在顧閆麵前慫的跟個小兔子似的,可她也是從小習武鍛煉身體,耍不了重的刀槍劍戟,彎弓射箭卻是百發百中,鞭子也打的厲害,每年秋獵都能抓到幾隻野味吃。


    顧閆要跟著去,宋天清自然沒有異議,再怎麽說他也是一國之母,麵子還是要給足的。


    不過,這次究竟能不能懷上啊?


    她雖然不常去壽寧宮,但太後變著法兒的催她們夫妻生娃,這熱情趕得上街頭老太太趕鴨子的架勢了。宋天清真是內憂外患,壓力山大,每天要掉一把頭發,人沒老,頭發先掉沒了。


    宋天清不想在母後跟顧閆之間選,兩個她都惹不起,這兩尊大佛她都得供著。


    夾在老母親跟夫君之間進退兩難,有她這麽慘的皇帝嗎?


    (屏蔽,補字數——和諧社會靠大家,文明你我他,熟背富強民主文明和諧,富強民主文明和諧,我好囉嗦,我好無奈,啊,可能這就是人生吧~)


    ——


    身在後宮,過著衣食無憂的生活,太後已經做到了普通女人一輩子都達不到的地位,卻依舊有著自己的不如意。


    她的皇兒和皇女婿都是二十多歲的人了,原本兩人成親就早,那時她也沒那麽焦慮皇家的後代問題,四年前,帝後圓房,太後可以說是相當開心,就差放串小鞭炮慶祝了,以為自己的皇孫兒就快來了,沒想到,叫她白做了四年的美夢。


    太後很不開心。


    太後想要皇孫兒,無論是男娃娃女娃娃,隻要是皇兒生的,就都可以。


    於是,太後偷摸的叫人私下給顧閆用補藥,雖然被顧閆看破沒有吃……


    這邊不成,太後鍥而不舍的又轉向女帝,給她下了幾次有助夫妻床、事的藥,女帝傻乎乎的吃了,然後累的睡了兩天。真是隻是睡了兩天,因為宋天清忙於政務,實在沒有那個力氣了。


    久久沒聽到女帝的肚子有動靜,太後便想出了幾個辦法,比如,為女帝再納新妃。


    顧皇後能壓得住女帝,可管不住她這個太後。


    ——


    很快就到了秋獵的時間。


    宋天清坐在八駕的大馬車上,呆若木雞,拘謹的將身子往角落裏縮。


    原來,顧閆說的同行是這個意思。


    能坐開八人的馬車裏,坐著兩個人,生無可戀的宋天清,還有一臉正經的顧閆。


    別看他臉上正經,心裏指不定在盤算什麽壞事兒。


    宋天清特別後悔。


    從前都是她坐馬車,顧閆自己騎馬跟在外頭,沒想到因為自己之前的準許,就讓他這麽得寸進尺,還跟她坐在一駕馬車上。誰家的皇後如此不知羞恥,大白天的跟皇帝共處一個狹小空間,說他心裏坦坦蕩蕩,宋天清第一個不相信。


    他們之間是緩和了一點,沒有之前那麽關係僵硬了,可這也不代表她完全接受了顧閆的管束。


    感覺她不是娶了一個皇後,是娶了一個爹。


    女帝心裏擺弄什麽小心思,顧閆看得清楚,他隻是覺得可愛,便沒有當眾戳破她,還特意與她同坐一輛馬車,也是想看看清清對他能容忍到什麽程度。


    秋獵的皇家隊伍浩浩蕩蕩,顧閆的弟弟顧成安,宋天清的弟弟宋子徽,還有梁如與劉公公,都有同行。


    騎在馬上的兩位男子好奇的瞅著前方女帝的馬車,恨不得長了一雙透視眼,看看女帝和皇後坐在一輛馬車裏會發生什麽好事。


    顧成安憨厚老實,是自家兄長的鐵杆粉絲,而宋子徽就古靈精怪,致力於出賣自己的皇姐——沒錯,他早就被顧閆集齊的一整套春夏秋冬江山圖給收買了。


    兩個弟弟搭到一起,可謂久逢好知己。


    隻要你磕帝後,我們就是好兄弟。


    看著前排安靜無事的馬車,顧成安大膽預測,“我看呢,皇後殿下這次還是會讓著陛下,讓陛下做秋獵的第一名。”


    宋子徽一下子轉過頭去,豎起他的大拇指,“英雄所見略同!”


    關於皇帝與皇後誰能獲得秋獵的第一名,下頭的武將朝臣中都已經下了賭注,自女帝登基以來七年,一開始眾人還對顧閆大將軍寄予厚望,沒想到這廝放水嚴重,年年都讓女帝做第一。


    然後……由皇後殿下親手料理女帝打下的獵物,做成菜肴分給眾臣。


    太難吃了!


    就像是成心懲罰他們這些私下做賭的官員一樣,分明是鮮美無比的野味,竟被皇後殿下做成了臭水溝的味道,簡直暴殄天物。


    今年,對於這個沒什麽懸念的結果,朝臣們還是不怕死的開始下注。


    輸的人,皇後殿下做的犒賞菜肴,要吃得幹幹淨淨。


    第19章


    萬眾矚目的秋獵開始了。


    紅鬃駿馬上一位紅衣女子彎弓射箭,在林中穿梭,猶如一位靈動的仙子,英氣灑脫。跟在她身後的武將就幫忙撿獵物,不一會就捉了好幾隻兔子。


    隻一趟就滿載而歸,宋天清本想大喊一聲“麻辣兔頭”表達內心的喜悅,但是想著顧閆不能吃辣,就控製了一下,之前那樣的錯誤,可不能再犯第二次。


    另一位備受矚目的,顧皇後,卻沒有專心狩獵,反而騎著一匹黑色駿馬跟在女帝不遠處,微笑著看她一身紅衣飄揚。


    他很喜歡看宋天清穿一身紅色,像嫁衣一樣美、豔動人,更像一團火,燒在他的心上。叫他想起很多年前,兩人成親時的情形。


    掀起蓋頭,洞房花燭。


    交杯酒盞,共度餘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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