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聲試問著:“你說,朕要不要去看看他們?畢竟算是公公和婆婆。”


    顧閆糾正道:“應該是嶽父和嶽母。”


    真要嚴謹的算起來,顧閆還真就是宋家的贅婿,是他嫁給女帝,長輩自然也就隨著女帝這邊為大。


    女子為帝男為後這種事都已經不是常理了,也沒必要在這些稱呼上過於糾結。


    “那朕到底要不要去看?下次陪你一起回去一趟?”宋天清挽著他的胳膊,跳一下就兩腳騰空掛在上麵,顧閆的胳膊很壯實,掛一個她還是綽綽有餘。


    兩人玩鬧了一會兒。


    “陛下最近很忙,等過年的時候吧,今年過年的時候,挑一天清閑的日子,我帶陛下回顧家一趟。”


    “嗯!”


    半個月後,盛夏的最後一抹悶熱也消失在了清風之中。


    快到九月份了,忙活了半個月的女帝,終於能從奏折中抬起頭來,活動活動筋骨,嘎吱嘎吱的響,她這身子骨不太行了啊,從前熬夜都沒什麽知覺,現在是一熬夜就掉頭發,連皮膚都變差了。


    趁著午飯的空檔,宋天清帶著太醫給她開的養護皮膚的藥去找文妃,想叫他給自己好好抹抹。


    走到一半的時候,好像想起了什麽。


    她已經有半個多月沒去看文妃了,好像從邊疆回京以來就沒有去見過他,好像有一天去找他,但是腦中完全沒有印象。


    努力回憶一下,腦中浮現出了一些信息,文妃,茶水……


    對了!


    她是喝了那壺茶之後就完全不記事了,那之後好像也沒發生什麽特別的事,但文妃的宮裏怎麽會有那種奇怪的茶水呢?就像是……之前跟蘇爾德喝的那壺酒一樣。


    沾一點兒,就沒意識了。


    宋天清不是傻子,一瞬間就想到了是誰幹的好事,氣呼呼的要去找太後理論清楚。


    她到底是不是親生的?


    為什麽母後非要這樣害她呢?


    寧靜的下午,沒了夏季的悶熱,多了幾分秋天的清涼。


    壽寧宮中,太後坐在小院裏喝茶聽戲,雖然被罰禁閉不能出門,但依舊生活美滿,期待著小孫子的到來。


    那夜文妃不從的事被顧閆藏的很好,並沒有傳到太後耳朵裏。她還固執的以為,隻要給女兒換一個男人,就一定能抱上孫兒。


    直到宮門被人踢開,半半太後在花叢中轉過頭來,與滿臉怒氣的女帝對上了眼。


    女帝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她一生努力上進,勤勤懇懇,自認為沒做過什麽傷天害理的事兒,沒想到卻處處栽在自己的母後手裏。


    當初叫她一個小女孩選駙馬的是母後,現在來催生的也是她。


    即便宋天清成為了東齊地位最高的女人,也依舊擺脫不了催婚催生的命運,她很惱火,為什麽同為女人,母後一定要將她不喜歡的事強加在她身上。


    眼看著母女兩個就要吵起來,梁如趕緊派人去尋皇後殿下過來。


    看道太後在這悠閑的喝茶,宋天清氣忿地叫人趕走了在空地上唱戲的幾個戲子。


    “你又給朕下藥!你的良心不會痛嗎?母後你腦子是不是壞掉了,想孫子想瘋了嗎,你就不怕朕因為吃那種藥落下病根嗎?”


    事情都過去半個多月了女帝才過來,太後差點沒反應過來。


    看了看四周都是宮人,便隱忍著不滿,說:“你又不是沒男人……”


    “朕看你就是越老越糊塗了,你再這麽逼朕,再因為子嗣排擠顧閆,那朕就把這個皇位讓給你那個還沒娶妻的兒子吧,你去逼他,去逼他以後的娘子。看以後誰來孝敬你!”宋天清真是氣急了。


    都說再一再二不能再三。


    但是眼前太後的這個態度,叫她十分懷疑,這到底是母後第幾次給她下藥。


    就算被當眾指出不端,太後依舊苦口婆心說著:“我這都是為了皇家的子嗣,為了東齊的未來啊!”


    “行,朕吃藥吃死得了。”


    母女兩個吵得火熱,誰都插不進話去,宋天清想要一個道歉,而太後卻不覺得自己有錯。


    女帝差點要氣壞了身子,與母後對峙都覺得頭暈眼花,身體虛得不行。


    她要被氣死了。


    兩眼一翻,差點暈過去。還好顧閆趕到的及時,將步伐不穩的女帝扶在懷裏。


    看道顧閆來了,宋天清也不想在他麵前跟自己的母後吵,拉著顧閆往外走,一邊走一邊生氣的說:“顧閆也幹脆別做皇後了,我們倆一塊去鄉下種地去。”


    “再見了,母後,以後你想吃地瓜的時候再找朕這個女兒吧。”


    顧閆停住步子,將人穩住:“清清,別鬧了,快給母後道歉。”


    “哼!”宋天清小嘴一撅,“朕才不道歉,朕要去村裏種地瓜,你也去,你給我刨土。”


    放開女帝,顧閆獨自上前麵對太後,他的準婆婆,鞠躬道歉:“對不起,此事都是因我而起……”


    他本想著找個適當的時機來同太後聊聊,沒想到宋天清總是快他一步。


    事情不好鬧大,總得收場。


    太後輕咳兩聲,喝一口茶水平緩心情,心中已經覺得自己下藥這事兒是不妥,但就是嘴硬著不肯道歉,以婆婆的姿態訓斥顧閆:“你既然知道,那就該恢複選秀,叫皇帝充實後宮。”


    還談充實後宮。


    好幾年前就已經敲定的事,現在又拿出來是想幹什麽。


    宋天清任性妄為,卻沒想到她的母後比她的段位更高,更難對付,她終於知道自己這性子是遺傳的誰了。


    生氣又無奈。


    宋天清快要被氣哭了,“母後!你再這麽逼我們,朕就……嘔——”


    嘔?


    眾人的目光齊齊落在宋天清身上。


    “嘔……”宋天清惡心地捂住嘴巴,依舊止不住胃裏的翻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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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1章


    宋天清看起來很不舒服,臉色都白了。顧閆忙走過來,輕拍她的後背,“怎麽了?昨天吃壞什麽東西了?”


    梁如緊張的湊過來解釋:“沒有啊,陛下每一頓都是有人試菜,也沒有吃什麽相克的東西。”


    身為女帝,捂著肚子惡心也不忘自己是在跟母後吵架,氣呼呼地說:“朕這是被氣的。”說得太後娘娘都有點站不住腳了,忙走上來查看她的情況。


    “是母後錯了,這事咱們先不說了,趕緊去躺下。”說罷,太後叫人去宣禦醫。


    床上鬆鬆軟軟,宋天清虛弱地躺在床上,真像是生了什麽大病一般。


    女帝一向身體健康,平常也就出點小問題,吃點補藥調養兩天也就沒什麽事了。像今日這般虛弱無力,還是第一次,看著老太醫略顯糾結的表情,顧閆不安的攥緊了女子的肩膀。


    宋天清坐在床頭,靠在顧閆的懷裏,哼哼唧唧地表達自己的不舒服,這是什麽奇怪的感覺,就好像力氣被一下子抽空似的。


    女帝生病了。


    在皇後殿下抱著女帝出壽寧宮的時候,這個消息便傳到了文妃那裏,恰好文妃與柳美人和洛美人在下棋,於是三人便一同聽了此事,一致認為是太後娘娘將陛下給氣壞了身子,於是結伴前來承明宮探望。


    三人入宮的時間差不了一年,同女帝也有了五年的感情,雖然隻是工具人,卻對明媚燦爛的女帝有著那麽一絲情感。


    許是向往,許是欣賞,又或許是仰望高嶺之花一般,仰望著他們永遠得不到的女人。


    高嶺之花也是會生病的。


    站在門外焦急的等待,裏頭是皇後殿下陪著女帝,一樣的不安。


    老太醫清咳了兩聲,一撮小胡子捏的順手。


    原本宋天清就覺得沒什麽事,估計是自己功力尚淺,被昨日顧閆做親手的晚飯給毒趴下了,吃點好吃的補補就好了。


    她的身體她不擔心,顧閆比她怕的多。


    感覺按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掌越抓越緊,宋天清不覺得疼,卻察覺到了顧閆的緊張,他不會是怕自己生了什麽大病吧?雖然還沒來得及對他做下白頭偕老的肉麻諾言,但是宋天清還是想要安撫一下這個男人。


    想到這裏,宋天清突然笑出聲來。


    回憶當初,他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顧大將軍,獨個兒走在路上,隻一個冷酷的眼神就能叫人退避三舍。今天卻為了她緊張的手都要抓不穩了。


    這樣一個男人,怎能叫她不心疼呢?


    嫁進宮來,真是委屈他了。


    攢夠了力氣,宋天清在他懷裏蹭蹭,輕聲道:“朕能有什麽事兒?朕才二十幾歲,身體好的很呢。”


    顧閆當然知道她身體好,但是清清曾告訴過他,宋家的男子都會遺傳先天的疾病,雖然沒有提到過女子會如何,但顧閆就是忍不住的後怕。他好不容易才能跟清清心意相同,怎麽忍心看她受病痛的折磨?


    帝後兩個眉來眼去你來我往,看得一旁孤坐著把脈的老太醫酸的不行。


    吃檸檬吃多了。


    酸。


    終於鬆了手,輕描淡寫的說道:“陛下並無大礙,不過是懷孕了有些氣虛,好好調理便能恢複氣血。”


    宋天清微笑著安慰顧閆:“聽到了嗎?就連太醫都說了,朕沒什麽大礙,不就是懷孕了嗎,又不是什麽大事兒,多吃點……”


    啊?


    懷……孕……


    帝後兩個呆滯了一會兒。


    四目相對,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屋裏突然變得死寂,等在外頭的文妃、柳美人和洛美人心下焦急,聽不到屋裏的聲響也變得不安起來,難道是出了什麽大事嗎?


    隨後便聽到了一個男子的哭聲——顧閆抱著女帝,埋在她肩膀上悶聲哭著,就像等待許久的相遇,以為它已經不會再來,卻沒想到在就要放棄的時候迎接了它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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