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枝要多吃點。”沈夫人心疼的不行,忍不住囑咐道:“大夫說了,你體寒又虛弱,一定要多吃,不要再瘦了。”


    “嗯,枝枝會的。”沈卿禾點頭,應了聲,聲音有些許的哽咽。


    她咬牙,努力忍住。


    在娘親麵前,她永遠都是小孩子。


    可現在有些事情,她受了委屈,也隻能自己憋著了。


    “你們娘倆要說些心裏話,進屋去說。”


    沈鞍看不下去了,不由開口道:“這還當著人陸胥的麵呢。”


    沈鞍是還有話要和陸胥說。


    “行,咱們進去。”沈夫人拉住沈卿禾的手,聲音溫柔的不成樣子,道:“枝枝跟娘親走。”


    陸胥看著沈卿禾同沈夫人離開,背影越來越遠,腦中不由回想起她剛剛同沈夫人說話的場景。


    她隻是一個單純,幼稚,喜歡向父母撒嬌的小孩子。


    在陸府的時候她從來不會這樣。


    就算是弱聲示好,眼裏也總是帶著一股怯意和打量。


    “陸胥。”沈鞍見他失神,便喊了一聲。


    陸胥反應過來,回頭朝沈鞍頷首,便接著同他說話。


    .


    暖閣在正廳一旁。


    進了門,沈卿禾便將門關上,鎖好了,才拉著娘親過來坐下。


    她想起還有一樁更重要的事。


    “娘,上回我托人送回家一封信,你可看過了?”


    沈夫人點頭,應道:“看過了。”


    沈卿禾心尖一緊,問道:“如何?”


    沈夫人搖頭。


    “我派人去街上打聽了,他隻那一日出現在那裏,後麵再也未來過。”


    “那以前呢?我們遇見他之前,他可有在那一帶出現過?”沈卿禾著急詢問。


    沈夫人搖了搖頭。


    “人海茫茫,他一個算命的,無家四處漂泊,哪裏能尋得到。”


    更何況他們沈家也不是什麽大戶人家,真要去尋人,也折騰不了多厲害。


    沈卿禾雖然早料到這個答案,可現在聽說了,眼皮耷拉下,還是忍不住失望。


    沈夫人問道:“你現在找那算命的,可是有要事?”


    “我——”沈卿禾頓了頓,道:“那日他為我算了一卦,我覺得頗為準確,便想找他再算算。”


    沈卿禾這話真假參半。


    她偷偷讓母親查,可不敢讓其他人知道。


    特別是陸胥。


    這事,怕還是他心裏的一道結,也是她一直耿耿於懷的。


    “他為你算過一卦?”沈夫人起了興趣,追問道:“卦中怎麽說?”


    “是大吉之兆。”沈卿禾心虛的撒謊道:“說枝枝日後會過得很好。”


    沈夫人聽了,不由笑了起來。


    “我家枝枝自然會平安幸福一生,歲歲年年,大吉大利。”


    沈夫人說著吉祥好聽的話,握住沈卿禾的手,心情倒是又好了不少。


    “那娘再替你多尋尋。”沈夫人想了想,道:“隻要出現過那定有蹤跡,認真點尋尋,說不定能尋到人。”


    “嗯,好。”沈卿禾點頭答應。


    說完了這件事,沈夫人還有另一件更擔心的。


    “枝枝嫁過去,過得可開心?”其餘的都不重要,她能夠開心快樂才是最重要的。


    沈卿禾怔了下。


    她若說自己過得不好,母親除了擔心,還能為她做什麽。


    可其實也不能說過得不好,生活各方麵還是富足又充裕的供著的,隻是精神上壓力太大。


    但枝枝……不開心啊……


    有再多的吃食用物,金銀珠寶,到底也沒有開心快樂來得重要。


    “我們枝枝別哭啊。”沈夫人又心疼起來,見她不說話光紅眼睛,手指輕點了點她的眼角,問道:“是在陸家受委屈了?”


    沈卿禾唇角緊抿,深吸了兩口氣,而後搖頭,極小聲回答:“沒有,就是想娘親了。”


    “枝枝想住家裏,想天天見到娘親……”她聲音委屈的不行,含糊著在喉嚨裏,越來越小聲。


    “怎麽還像個小孩子一樣。”沈夫人看她這樣,忍不住笑了聲,“不是跟枝枝說了嘛,既然嫁人了,那便好好過日子。”


    沈夫人往門外掃了一眼,低聲道:“娘瞧著那陸二公子長得一表人才,倒是不錯。”


    沈卿禾在心裏默默的想:他除了長相也沒其它什麽優點了。


    .


    母女倆一起待著又說了會話,不知不覺便過去一個時辰。


    外麵沈鞍也在和陸胥說話。


    沈鞍身形也高大魁梧,往那一坐,氣勢竟和陸胥不相上下。


    他這不是頭一回見陸胥了。


    “你之前同梁將軍剿匪時,我見過你一次。”沈鞍麵色沉沉,開口道:“當時梁將軍還誇你,說你勇猛機智,是可塑之才。”


    當時沈鞍對陸胥印象還不錯。


    這也是後麵陸家來提親的時候,他會答應的原因。


    他希望能找一個,有足夠能力,保護自己女兒的人。


    陸胥看起來就讓人放心。


    “我沈家就這一個女兒,從小如珠似寶的寵著,快十七歲了,還是像個小孩子一樣。”


    一說起女兒,沈鞍眉間都融化了開來,聲音也柔和了不少。


    “她愛耍脾氣,總是任性,遇見不好吃的不喜歡也能生氣,我嫁她出去,是當真不放心。”


    沈鞍頓了頓,接著道:“隻希望你以後多包涵一點,多對她好一點。”


    “我這個當爹的,也就這點牽掛了。”


    其實看得出來,沈卿禾嬌成這個樣子,是家裏一直保護的太好,太過寵愛了。


    陸胥臉色微沉,點了點頭,沉聲應道:“我會的。”


    沈鞍點點頭,接著說道:“還有,我家枝枝膽子小,是因為小時候受過驚嚇,所以比別人更容易受驚些。”


    受過驚嚇?


    陸胥眉頭微皺,問道:“什麽驚嚇?”


    “這怪我們疏忽,害她被人帶走,差點出了意外。”


    說起這回事,沈鞍心裏滿是愧疚,聲音一時低落不少,道:“那時候年紀小,容易在心裏留下陰影,之後做了好幾個月的噩夢,說怕壞人。”


    確實,沈卿禾在陸家的時候,也經常做噩夢,夜裏驚嚇之時,會喊著說有壞人,她害怕。


    倒都是有緣由的。


    .


    夜色見晚時,該離開了。


    沈卿禾很不願意走,拉著娘親的手念念不舍,眼巴巴的看著爹爹和娘親,垂下眼來,滿臉的難過。


    “娘,枝枝不想走。”沈卿禾聲音含糊著,眉頭蹙起,站著久久不願意動。


    “說了讓枝枝乖。”沈夫人也想哭了,可還是忍了下來,輕聲的哄她道:“以後想回家,就多回家來,記得好好吃飯,不能再瘦了。”


    “娘親會心疼的 ”


    沈卿禾乖乖的點頭,卻也很不情願的應道:“嗯。”


    “那枝枝要再抱抱。”沈卿禾朝娘親撒嬌,往她懷裏蹭了蹭,活像個要摸頭的小貓。


    真的要在娘親懷裏才有安全感。


    無論多大,在娘親麵前也永遠是個小孩。


    沈夫人抱住她,拍了拍她肩膀,便忍不住笑了。


    沈卿禾靜靜的抱了會兒,接著才戀戀不舍的鬆開了手。


    她這時候回頭,發現陸胥正在後麵看著她。


    沈卿禾垂了垂眼,麵色微赧,有點不好意思。


    從來沒有在陸胥麵前這樣過,現在被他給看見了……


    陸胥目光斂了斂,沒說什麽,隻是朝沈卿禾伸手,輕聲道:“走吧。”


    沈卿禾點點頭,看著他的手,猶豫了下,還是伸出了手來。


    陸胥握住了她。


    而後他向沈鞍和沈夫人道了別,便牽著沈卿禾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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