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人走後,許嬌荷看了一眼鏡中悲哀的自己,再不猶豫,堅定的前往王府大門處,曉得護衛們會攔,她臨走時還從書房裏翻了把匕首出來,隨身攜帶著,一旦護衛攔阻,她就拿匕首橫在頸間,以此做威脅,終於順利出得府門,


    王府外麵都會拴一匹馬,供那些送信之人騎乘,許嬌荷瞅準那匹馬便騎了上去,幸得以前衛瑜曾教過她騎馬,即便不熟練,好歹能駕馭!


    護衛見狀分頭行事,迅速入府牽馬,分三路去追,又著人立即去山莊向王爺稟明此事。


    許嬌荷被他們追得慌不擇路,直奔河邊,瞧見河畔有條船,立即靠岸停下,慌張跑上船請求船夫快開船,


    “他們是壞人,要抓我,求您帶我離開,我給您銀子!”


    一聽有銀子,船夫立即開船,護衛追至河邊斷了路,再也跟不上王妃。


    跑這一路驚心動魄,而今終於逃離,許嬌荷總算能喘口氣,坐於船艙內平複慌亂的情緒,雖然這一切行為太過放肆,不是她該做的,但她已對豫王死心,再不管什麽身份,一心隻想遠離,不願繼續留在他身邊被他利用,


    所有的解釋都是借口,她不會再上當,逃走是她唯一的選擇,正愣神的她並未察覺到身後的船夫正雙眼放光的盯著她,瞧她穿著打扮像個富貴人,身上的首飾必然很貴重,便起了歹心,於是悄悄放下船槳,來到她身邊,


    感覺船的方向有些不穩當,許嬌荷詫異回首,竟見那船夫一步步朝她走來!警惕的她立即起身,故作鎮定但聲音難掩緊張,“你想怎樣?”


    中年船夫摸著下巴笑得陰險,“最近手氣差,輸了些銀子,想借點兒銀子用用。”


    會意的許嬌荷當即將身上的首飾都取下來給他,反正這些身外之物她也不在乎,“都給你,隻要你將我送上岸即可。”


    “誰曉得你上岸後會不會再回來找我的麻煩!”畢竟她看起來像是富貴人家的婦人,萬一再報官來抓他呢?


    許嬌荷搖頭連連,“不會,我離開都城就不會再回來,不會找你麻煩,你盡管拿走就是!”


    然而人心都是貪得無厭,不費吹灰之力就得了銀子,他還想要其他的,財色雙收,而後再殺人滅口,如此神不知鬼不覺才更安全!


    他要銀錢她可以給,可若要她,萬萬不能妥協!


    驚嚇的許嬌荷立即掏出匕首威脅,可惜這船夫根本不會像那些護衛一樣害怕她傷到自己,直接衝上去奪了她的匕首扔進河中,掙紮之際許嬌荷站不穩當,瞬間摔倒在船上,


    船夫搓著手笑得格外猥鎖,“河麵無人,你就甭掙紮了,還是乖乖從了本大爺吧!本大爺一定伺候得你舒舒服服!”


    汙言穢語辱她雙耳,許嬌荷絕不會容忍自己被人毀了清白,走投無路時,那就隻有一個選擇,寧死不屈的她再不猶豫,縱身跳入河中!


    那是她最後的尊嚴,以死來保,上輩子不甘自盡,這輩子才活了半年,又是這樣下場,老天若能聽見她的心願,許嬌荷隻有一個念頭,不要再讓她重生,不要再給她希望,不要再愛上任何人,哪怕化成一株花草或一條遊魚,也比再世為人,被利用耍弄要自在……


    水流湍急,她才跳下去很快便淹沒不見,船夫一看十分掃興,好在船上還留有她的首飾,他還能拿去變賣,大賺一筆!


    當梁東揚聞訊趕回府,得知他們追蹤到河邊就停下,勃然大怒,“就不會在附近找條船去追?”


    “王爺息怒,卑職找船了,隻是到的有些晚,等卑職追上,船已到對岸,船夫並未守在船邊,不知去向。”


    聽到他們找借口豫王就火冒三丈,“那就在附近打聽船家的下落!不會動腦子嗎?什麽都要本王去教?”


    隻是出了一趟府邸而已,怎麽回來就不見人呢?他質問所有人,都道王妃醒來之後很正常,將她們全部支走,獨自出逃。


    他憤怒,暴躁,懲罰所有下人,此刻的梁東揚已然失了所有的風度和分寸,一心隻想找到許嬌荷的下落,可即便他日夜祈求,想盡法子,甚至親自去各處探訪,也始終沒有她的消息。


    許府無她的蹤影,她祖母家也沒有,各個城門嚴加查看,仍無一絲消息,她就像人間蒸發了一般!


    三日後,終於有人來報信,居然是明義,說在賭場遇見一個賭徒,賭輸了從身上掏出一支簪子來押注,


    “倘若我沒記錯的話,王妃似乎戴過這支白玉荷花簪,是以我懷疑他與王妃失蹤有關,特來帶他見王爺!”


    上座的梁東揚當即起身走下堂來接過簪子一瞧,希望頓燃,“這的確是本王送給嬌荷的簪子,怎麽會在你手裏?”


    逼問之下,那人才承認,說是王妃坐了他的船,給他做報酬。梁東揚自是不信,“坐一次船而已,她怎麽可能給你這麽貴重的白玉簪做報酬?”


    再次嚴刑逼供,那人承受不住才老實交代,說他劫了財,又起色心,王妃為保清白跳水自盡!


    已然過去這麽多天,他才說出真相,那許嬌荷她……人在何處?


    德望提醒主子,王妃很可能已經不在,被豫王狠狠訓斥一頓,“沒見到屍首憑什麽說這些話?也許她遊走了呢?或者被人救上岸,她那麽善良,肯定會有好報,不會就這麽沒了!”


    梁東揚不信她會出意外,繼續派人搜尋,到河裏打撈,到附近村莊去找,不放過任何可能,隻盼著能有奇跡發生!


    失去許嬌荷的日子,梁東揚過得失魂落魄,以往兩人整日在一處,還沒什麽特別的感覺,而今突然看不到她的身影,從宮中回來時,屋內再沒有她的等候笑迎,夜間帳中再無她的嬌聲蜜語,他難以適應!


    借酒澆愁也無用,夢醒間皆是與她有關……


    至此他才意識到,這個女人不知不覺間已印刻在他心間,成為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之前他還想著不要孩子,不讓她喝藥,想旁的法子來避孕,而今連避孕他也不想了,隻想再次見到她,


    “嬌荷,你到底在哪兒,何時才能找到你?其實你還活著,隻是還恨我,不肯回來見我對不對?你可以生我的氣,但氣消了之後還回來好不好?


    是我對不起你,我知錯了,你想要孩子,我給你孩子,哪怕這孩子會破了你的氣運,哪怕我得不到皇位都無所謂,我隻要你回來,隻求你回來!”


    起初梁東揚信這天命,認為紅顏可作禍水也可助其一躍龍門任高飛,後來他又懷疑命理,若然這萬裏河山需要依仗女人來爭奪,那他存在的意義又是什麽?


    當他終於明白,皇位可以憑努力謀得,感情卻無法籌謀,隻能憑運氣和真心換取。


    為時已晚,他錯過了一顆真摯的心,一份深刻的情,然而老天就是這麽殘忍,讓人嚐到後悔的滋味,卻不給人彌補的機會。


    明英山莊的事,方悅容給明義戴·綠·帽之事,英王府的動向,那些凡塵俗事他皆不願再管,與他而言最重要的是許嬌荷的蹤跡!


    過往的畫麵一遍遍的在他腦海中回放,初識的謹慎,後來的嬌羞,再到後來的情深意重,她的每一次笑容都讓他印象深刻,即便嗔怨也令他挪不開眼,隻要看著她便覺平靜美好。


    那麽柔弱的一個女子,一心待他,他怎麽忍心傷她的心?


    造成如今這種無可挽回的局麵,皆是他的過錯!


    擁有時不知珍惜,失去時才後悔難當,可惜他再沒機會聽她喚一聲王爺,抑或是東揚!


    惟有夢裏得見許嬌荷的身影,但卻怎麽也抓不到,醒來一切皆虛空……


    夜深人靜的哭訴剖白她聽不到,唯有那條她為他做的腰帶靜靜的垂放在枕邊,聊以慰藉……


    一夜長夢曆悲喜,睜眼朝陽破窗壁。


    欲訴謬境無人聽,枕邊再無一個你。


    縱使一直沒有消息,他仍舊不相信她不在人世,固執的等待著,不納妾,不封妃,隻因在他心中,許嬌荷才是他唯一的妻子。


    他始終相信她還活著,總有一日他會找到她,向她表明心跡,請求她的原諒,但願她還肯給他一次機會,留在他身邊。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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