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他說:“現在我有點事,需要你幫忙。”


    李天成道:“有什麽事你就說吧,隻要我能辦到,肯定幫忙。”


    我道:“其實事情很簡單,我需要你找個人幫我注意一下,馬曉華什麽時候在家,我想找個她不在家的時候,把王振華的這部分魂魄送到她家,隻要馬曉華回來,王振華這兩部分魂魄自然會二合為一,隻要他的魂魄完整了,不管他是不是要報仇,他自己都能拿主意了。”


    李天成一愣,脫口問道:“你的意思是不反對他報仇?”


    我道:“我當然不反對,作為一個陰陽術士,我們隻看因果,不看法律上的對和錯,我不能讓我的手段,成為壞人的庇護傘!”


    李天成看著我半天,突然語重心長的說:“葉飛呀,我發現我越來越喜歡你了,要說我走南闖北這麽多年,見過很多的人,也經曆過很多的事,但是你這種很純粹,快意恩仇,恩怨分明的人,我還真見得不多。”


    我朝他微微笑著:“那是你沒怎麽接觸我們這個行業,如果你接觸我們這個行業接觸的多了,你就會發現我這樣的人還是很多的。原因很簡單,真正的陰陽術士都知道這天地之間因果最大,如果我們現在肆意妄為,最後吃苦的還是我們自己。”


    “不管怎麽說,你們這個行業我還是非常喜歡!”


    我笑著道:“既然這麽喜歡,那好,以後我再上你那店裏吃飯,記得別要錢!”


    李天成一陣大笑。


    我求他辦的事情很簡單,他隻需要找個人蹲守在馬曉華住的明月小區門口,隻要確認馬曉華有沒有開車出去,那就一切ok。


    就這樣,第二天上午九點多,我接到電話,說馬小華已經開車走了,我正等在附近,聽到這個消息我就直接去了明月小區。


    第二十八章 不是不報時刻未到


    那時油城市的物業部門對小區的管理還不像現在這麽嚴格,我很容易的進入了小區,又進入了馬曉華現在入住的那個單元,既然沒人注意,我把一張做過手腳的紙片夾在了門縫裏,現在,我手裏王振華那一部分魂魄,已經被我用手法暫時封印這頁紙片之中,隻要馬曉華回來靠近這頁紙片,王振華的兩部分魂魄自然能相互感應,然後合二為一。


    做好這一切之後,我迅速的離開,剩下的事情,我隻需要耐心地等著這邊的消息。


    我沒有再去李天成那裏,隻是給他打個電話,就直接坐長途客車回了家。


    半個月後,我從李天成那裏得到了最新的消息,電話裏他告訴我:馬曉華瘋了。


    聽到這個消息我一點都不意外,我告訴李天成明天一早我坐火車去油城市,具體情況,見麵詳談。


    第二天,我在李天成的飯店裏跟他見了麵,和李天成在一起的還有柳成蔭一家,柳成蔭的身體現在已經徹底恢複,看他紅光滿麵的樣子,很難想象在半個月前,他還咳得昏天黑地,一副要死的樣子。


    我們幾個人找了個單間,讓服務員送上來茶水,李天成這才言歸正傳。


    “葉飛,你這法子真的見效了,馬曉華現在已經遭到了報應,跟你說句心裏話,看她現在瘋了,我感覺比她死了還要解氣。”


    我問道:“具體情況你了解過嗎?她是怎麽瘋的?”


    李天成道:“這些事情也是我後來打聽的,至於真相如何,我也不太清楚,不過我估計應該和現實出入不大。”


    我聽他說著,沒有吱聲。


    李天成接著說:“據說,馬曉華開始發瘋是在你走之後的第七天,那天她正在單位上班,剛處理幾項業務,然後就看到馬曉華麵色慌張地往外跑,一邊跑一邊回頭對著空氣喊著:你別跟著我,那些錢都是你自願給我的,你家人死不死跟我有什麽關係啊,你要賴也隻能賴你自己,誰讓你一點都不對我好了。”


    他們公司的人,不明所以,於是就喊馬曉華,可是馬曉華根本不理他們,直接摔門走了。隨後的幾天,她一直沒有上班,他們單位的領導找她,見一直都聯係不上她,就派兩個員工去了她家,結果到了她家之後,發現她家防盜門虛掩,裏麵還傳來哭聲。


    那兩個員工心裏奇怪,就敲了兩下門,然後進去了。結果發現馬曉華家屋裏已經被砸得一片稀爛,到處都是碎片和垃圾,而馬曉華這是蜷縮在客廳的一個角落裏,雙眼無神的看著門的方向。


    那兩個員工看到這幅場景,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有歹徒入侵的馬曉華的家,於是他二人商量著兵分兩路,一個人去報警,一個人安慰馬曉華。


    不過要去報警了,那個人還沒有跑出去,馬曉華突然大叫一聲,然後對著其中的一個員工恐懼的說道:“王振華,你別過來,我已經告訴你了,我生的那個孩子文浩根本就不是你的兒子,海濤才是他的親爹。他現在已經不在我這兒了,已經被他親爹領回家了。”


    這兩個員工愕然,他們以前也曾經聽說過,馬曉華在以前的單位結過婚,據說還生過一個孩子,但是後來因為什麽原因離婚了。具體什麽情況,馬曉華從來沒有跟別人提起過,他們也無法打聽。可是聽她現在口氣中的意思,似乎她以前結婚時生過的那個孩子,並不是她前夫的,而是另一個人。也就是說,他在跟前夫過日子的時候,還和另一個人保持著不正當的關係。


    不過這種事情和這兩位員工無關,兩個人在心中八卦了一番之後,還是按照原定計劃,一個報警一個想辦法安撫馬曉華。


    不一會兒,報警的那個同事回來了,他帶回來一個消息,據接警的警察講,他們前兩天就已經接過了馬曉華鄰居的報警,可是等他們出警之後,你會發現馬曉華住所之所以變成這樣,完全是馬曉華自己造成的。


    這下這兩個員工不知道該怎麽做了,兩個人商量一下,感覺這個事情還是給領導匯報一下比較好,於是兩個人轉身就要出屋,這時,屋裏的馬曉華突然跪到了地上,嘴裏大哭:“王振華,求求你饒了我吧,我知道錯了,我把從你家弄來的幾百萬還給你好不好,隻要你能不纏著我,我把以後掙的錢也都給你!我給你磕頭了,你就饒了我這回吧!”


    那句話說完,跪在地上,雙手伏地用力的磕著頭,不一會兒,她的額頭就撞得一片通紅。


    到了現在,這兩個員工算是看明白了,馬曉華這兩天之所以沒上班,原來是她瘋了。


    回去把這件事跟領導匯報之後,公司也不能看著自己的員工出了事不管,必須公司出人,開始聯係馬曉華的家屬,很快,在這過程中,馬曉華之前做的那些喪良心的事被大家挖了出來,這下,沒有一個人對她表示同情了。


    後來,公司聯係上了馬曉華的母親,她母親聞訊之後,趕緊趕過來,結果馬曉華已經不認得她了,看她瘋成這樣,也不知道她的母親是怎麽想的,在本地給自己女兒找了一家精神病院之後,留了一點錢,然後給馬曉華的公司打電話,可是自己無力承擔馬曉華的治療費用,剩下讓公司想辦法,她就杳無音訊了。


    直到現在,馬曉華還在精神病院裏關著,每天瘋瘋癲癲,誰都不認識了。


    聽李天成把事情大致的經過講完,我心裏突然冒出了一個字——該!


    這件事情到了現在,就算完成了,然後我找了個時間,跑了一趟精神病院,我當然不是去看馬曉華,我知道,王振華應該還在她的身邊,因為之前我已經在王振華的那部分魂魄中做了印記,所以我很輕易的把王振華的魂魄從馬曉華的身邊帶了出來,然後,利用引魂香讓王振華和柳成蔭一家見了最後一麵,然後我在他們的注視之下,用送魂香把王振華送走了。


    馬曉華這件事給我感觸最深的就是,人如果沒有了良心,那她做的事情也就不會有任何底線,可是,他們又怎麽知道,天地循環,報應不爽,不是不報,時刻未到呢?


    第一章 王開宇再求助


    九八年的六月份,我接到王開宇的電話,說是讓我趕緊去北岸市來一趟,他現在有事需要我幫忙,電話裏的語氣很焦急。


    去年在冰城解決完方春蕾的事情之後,我隻見過他一次,那也是匆匆吃一頓飯就分開了,沒辦法,做陰陽術士這行的不像有個固定工作那樣每天朝八晚五的,哪裏有委托哪裏走,有時間在一起聚聚真的不容易。別說王開宇,就是我的引路人李興林我也有一段時間沒有看過他了,他出道早,名氣大,每次我打電話給他,他幾乎都在忙。


    我問王開宇:“你什麽事啊,這麽著急?”


    王開宇道:“你就快來吧,我這次也是幫別人的忙,我來了之後,發現事情挺麻煩,雖然有我幫手,但是我發現憑我們兩個人的力量還是解決不了,我想了一下自己認得的這些同行,我就感覺你小子能行,這不,趕緊給你打電話了。”


    聽到他的話,我頓時吃了一驚。王開宇的本領我是清楚的,絕對算是一個高手,如果他說一兩個人都感覺到棘手,那他碰到的邪祟肯定非常厲害。


    我忙問他是怎麽回事,可是王開宇卻說這裏頭的故事太長,電話裏根本沒法說得清,反正我去了還得跟我再說一遍,所以就不費打電話的錢了。


    我一想,事實也確實是這麽回事,電話裏肯定沒有當麵講的清楚。


    正巧我現在沒有什麽事,於是我跟家裏人說了聲,收拾好東西就出了門。


    北岸市是縣級市隸屬於烏河市,位置在烏河市的南部,是一個以農產品為主產業的城市。


    因為沒有從我家這裏直達北安市的火車,我坐火車先到了鶴城市,然後這才買了到北安市的車票。


    因為那時候火車還沒有提速,再加上我買的還是一趟慢車,一站一停,等我到達北岸市的時候,時間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


    不過因為事前已經給王開宇打了電話,雖然現在已經快半夜十分了,他還是領了人前來接我。


    一見麵,王開宇對著我的肩膀就來了一下:“你小子可算來了,再不來,我就不管你了!”


    我翻了翻眼睛:“我倒是想早點來,可是我快得了麽?”


    王開宇哈哈一笑:“來,給你介紹一個同行,這次的事就是他起的頭。”說著,他一指旁邊一個看上去三十五六歲,剃著一個大光頭的的中年漢子一指:“這是毛文斌,魯東毛家的人,最根尋源應該是我們茅山的一個分支,跟我也算是同宗同源。”


    介紹完毛文斌之後,他又對毛文斌介紹我,不過沒等王開宇說話,毛文斌就搶先一步握住了我的手,熱情地道:“葉師弟,你的事我已經聽他說八百遍了,所以咱就不用他費唾沫星子了。你這大老遠來這,肯定是又累又餓,咱沒有那些說道,走,找地方隨便吃點去。”


    我也用力握了毛文斌的手一下:“行,咱也不矯情,我還真餓了,火車上的飯他娘的太難吃了!”


    毛文斌哈哈大笑,然後領著我坐上一輛桑塔納,然後讓司機載著我們去一家名為“花好月圓”的飯店,看來他們早就有了準備,一進酒店,我們幾個人馬上就被一個服務員領著送上了二樓的一個單間。


    此時的單間裏還有兩個人,一個是五十多歲,滿臉油光的大胖子,另一個則是一個二十多歲穿著普通的小夥。


    看到我們進來,這兩個人馬上起身迎接,不過從兩個人的笑容上看,我就知道那個小夥子肯定是一個涉世未深的菜鳥,跟那個胖子的老於世故完全不是一個檔次。


    經過介紹,我知道那個胖子是本地一家糧油加工廠的老板,叫曹興業,而旁邊的那個小夥陳學文則是曹興業工廠裏的一個臨時工。


    我有些好奇,眼前這兩個完全不搭的兩個人同時出現在這裏,看來王開宇所說的事情就應該和這兩個人有關。


    看到我已經到來,寒暄了一下之後,曹興業喊服務員上菜,然後我們幾個人便開始聊起這次的前因後果來。


    這次的事情的緣起要先從陳學文的遭遇說起:


    陳學文並不是北岸市市裏的人,他的家在北岸市下轄的勝利農產,他前兩年高考落榜之後,雖然想複讀一年,可是沒想到他父親卻在這時候得了重病,因為陳學文的家庭條件本來就不好,看到父親這樣,他沒辦法隻好放棄複讀,跟家裏一起做農活。


    今年過年的時候,陳學文的一個表叔到他家串門,看到陳學文在家,就跟陳學文的父母說這孩子在家務農有點可惜係,能出去盡量還是走出去,一來能賺點錢補貼家用,二來也能出去漲漲見識,畢竟,如果窩在家裏習慣了,一輩子大概也走不出這一畝三分地。


    陳學文的父母被說動,於是在陳學文表叔的介紹下,兩個月前在曹興業的糧食加工廠找了一份操作工的工作。


    陳學文踏進社會,對外界既渴望又恐懼,用現在的話來說,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菜鳥。以至於他的母親放心不下,對他叮囑了又叮囑,讓他一定要聽表叔的話。


    去廠子之前,表叔特意叮囑陳學文,如果麵試的時候廠領導問陳學文上早班還是下午班,一定要說上早班,下午班給再多的錢也不去。陳學文不明所以,但是看表叔一臉凝重的樣,他也隻好點頭答應了。


    果然,在麵試的時候,廠領導問了陳學文這個問題,並且把早班和下午班的工資待遇對陳學文講了,他一聽,好家夥,晚班的薪資待遇竟然比白班多出近百分之五十,陳學文一聽心就動了。


    剛才我們交代過,陳學文父親得了重病,治病的費用根本就不是他那個貧寒的家庭能承受得起的。陳學文權衡了一下利弊,於是便把表叔的叮囑丟在了腦後,自作主張地直接告訴領導:我要上下午班。


    當時的陳學文還有些自鳴得意,感覺自己也能幫家裏減輕負擔了,可是他沒想到,上班沒過兩個月,他就經曆了人生的最為詭異的事件。


    從開始在加工廠上班,陳學文就發現一件怪事,那就是別看下午班給的錢多,而且還有班車接送,但是實際上下午班的人並不多。而且一到黑天的時候,那些工人都會變得很緊張,能不出車間就不出車間,如果實在憋不住了想上廁所,那也會聚個四五個人以後一起出去。給陳學文的感覺,好像這些人在躲避外麵的什麽。


    第二章 加工廠晚上鬧鬼


    陳學文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就跟別人打聽,結果問誰都是臉色怪怪,搖頭推說不知,直到和廠子裏的工人混熟了,這才有一位老工人偷偷告訴他,之所以這樣,因為這個廠子裏不幹淨,晚上鬧鬼!


    陳學文聽到這個說法之後的第一個反應就是感覺有點可笑,作為生活在陽光裏,長在紅旗下的一代,所謂鬼神之說從來沒有被承認過。不過看那人臉色凝重,不像在忽悠他,他好奇心起,忙問那人來由。


    原來,兩年前冬天的一個晚上,眼見就要下夜班了,廠裏的一個生產車間不知道怎的了,突然燃起了大火,火勢很猛,等大家發現起火的時候,就已經沒法撲救了。就這樣,在一片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大家眼睜睜地看著車間裏的二十多個工人被燒成焦炭。


    那次的事情鬧得挺大,據說連省裏都驚動了,為了這次事故,全市還特意開展了一次全市範圍的防火活動,要是有朋友來北岸市,跟一些老人打聽一下,應該有很多人會有那方麵的記憶。


    不過當時加廠的老板後台很硬,雖然出了這麽大的事故,廠子也就停業整頓了三個月時間,然後就重新選址搭建了新廠房再次開工了。


    開工後,在其後的很長時間,大家還是能在廠區聞到那種屍體被燒糊的焦臭味。


    若是這樣也還罷了,大約開工半個月後,也是臨近下夜班的時候,一個工人內急上廁所,不過沒多大一會兒就大叫著,慌裏慌張地跑了回來,大家看他臉色發白,身子一個勁兒地哆嗦,就忙問他怎麽回事。


    那人哆嗦了半天,這才告訴大家,剛才他從廠區一角的廁所出來時,遠遠地看到一群人往停班車的地方走去了。


    當時為還沒到下班的時間,他心裏納悶,不知道是不是廠裏提前下班了,於是他便快步追向那些人,想要找個人問問咋回事。


    因為離得比較遠,等他跑至近前的時候,那些人已經先後都上了停在那邊的班車。


    到了這時候,這人還是沒想那麽多,見那些人都上車了,他也上前,推開虛掩的車門,然後朝裏大聲問道:“哎,你們怎麽出來的這麽早?提前下班了?”


    車廂裏安安靜靜,沒有一個人回答。


    “別鬧!”見車廂裏沒人理自己,這人感覺有點窘,於是他抬腳上車,想找個自己認識的人問問。


    不過他前腳剛踏進車廂身子就頓住了,借著廠區裏的燈光,他清楚地看到,這車廂裏空空蕩蕩,哪有一個人?


    可是……他剛才明明親眼看到有二十多個人從車門登上去了,那些人呢?


    遲疑了幾秒鍾之後,這人猛地想到了什麽,忙轉身快速地跳下車,他跑遠幾步,再看剛才的這輛班車,果然,這輛車根本就不是現在他們乘坐的那輛,而是那輛已經扔在這裏一段時間的報廢車!


    到了這時,這人終於意識到自己遇到了什麽,頓時被嚇得大叫一聲“鬼呀!”然後就一邊大叫著,一邊連滾帶爬地跑回了車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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