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裏屋,這房間的東牆有一張老式的寫字台,上麵同樣擺著一些食品,桌子上橫躺豎臥放了很多空酒瓶,聞著屋裏散發的刺鼻酒氣,看來這些天,高峻民都是在喝酒中度過的。


    在屋裏的北炕上,蹲著一個穿著藍色半截袖的女人,那個女人從我們進來就沒有正眼看過我們一眼,就是用眼睛直勾勾得盯著窗外,同時在嘴裏一直在低聲叨咕著什麽。


    雖然沒看到她的正臉,但是我也知道,這個女人就是我要找的章雯萱。


    高峻民跟著我們進了屋,他用手一指炕上的章雯萱:“你們不是要……給她治病嗎?現在你們就給她……治吧!不過我還得重申一遍,我這家現在就這條件,治病的錢一分都沒有,我這些酒……還是從小賣店裏賒來的呢。”


    我轉頭對他道:“我們既然說不收你錢,那肯定是一分錢都不收,而且治完病我們就走人。”


    高峻民對我們揮了揮手:“你們要治就……趕緊的,別耽誤……我喝酒。”


    他的話說完,轉身又回到桌邊,抄起了一個酒瓶子,嘴對嘴灌了一口。


    跟這種酒鬼也沒有什麽好說的,我對著旁邊的曹興業點了點頭,然後伸手從兜囊中掏出了黃布,然後把章雯萱的殘魂給釋放了出來。


    沒有做過多的動作,我隻是調整了一下章雯萱的殘魂,便直接把她的魂魄送回了她的身體。然後接著念安魂咒,讓章雯萱睡的過去。


    我和曹興業把章雯萱扶到炕上躺好,我知道現在就是告訴她那個酒鬼丈夫別打擾章雯萱休息也沒用,於是我直接在章雯萱的身上放置了好道安魂符,這一切都做好之後,我這才對曹興業道:“我這邊已經全都做好了,剩下的就等著她醒過來。”


    曹興業點頭:“那我們現在走吧!”


    簡單的收拾了一下,然後我走到高峻民的身邊,從身上掏出了一張名片:“你媳婦的病我已經治好了,隻要她睡醒就會沒事了,這個是我的聯係方式,等她醒了之後你聯係一下我們,我們還有些事情需要問你們。”


    高峻民仰脖又喝了一口酒,然後醉眼惺忪的看了看我手中的名片:“給我這破玩意兒幹啥?就你這種東西我現在有一遝,沒有一個有用的。”


    我也不跟他廢話,掏出筆在名片上寫了幾句話,然後便招呼曹興業出了他的家。


    第二十章 那個女人醒了


    曹興業問我:“葉師傅,章雯萱多長時間能醒過來?”


    我算計了一下時間,道:“因為章雯萱已經丟魂兒很長時間了,我估計她最快也得兩天才能醒過來。”


    曹興業道:“也不知道她醒過來之後,能不能對你們這件事情還有所幫助?”


    “先前我聽鄧局的妻子說過,這個女人在出事之前也做過和鄧局他們相似的夢,我估計她之所以會丟魂兒,也應該和那個賭鬼有關。隻是我不知道能不能在這個女人身上,找到那個賭鬼的線索。”


    這種事情誰也沒有把握,隻能走一步看一步。


    回到賓館之後,我把給那個女人還魂的事情告訴給鄧菊她們,她們聽了也比較高興,都盼著那個女人醒來後能給我們提供有用的線索。


    一連等了三天,我也沒有等來高峻民的電話,我心裏納悶,難道到現在章雯萱都沒有醒過來?


    本來我還尋思著再等等,不過李鬆石他們幾個人卻等不下去了,也不知道他們在背後是怎麽商量的,下午的時候,李鬆石開著車,把這大蘇和楊茂林都拉到了我所在的賓館,一見麵,楊茂林就對我道:“葉師傅,我看咱們還是去高峻民家看看吧。”


    見他們都是一副著急的樣子,我知道他們這事不想把事情繼續拖延下去,想著章雯萱即便是沒有醒過來,經過了這麽長時間的沉睡,她走丟的那一部分魂魄也應該和身體契合得差不多了,就點頭同意了。


    可是讓我們沒想到的事,當我們到了高峻民家之後,這邊剛一敲大門,那邊章雯萱卻從裏麵迎了出來,她看到我們這些人站在家裏的大門口,非常驚訝,然後警惕點問我們:“你們找誰?”


    大蘇道:“我們就找你!”


    章雯萱更加警惕了,她向後退了一步:“你們找我幹什麽?”


    大蘇跟她解釋:“難道你不記得前幾天你身上發生過的事嗎?”


    章雯萱眼神有些慌亂,她向左右打量了半天,看樣子是想找地方脫身。


    我忙對她道:“大嫂,你不要緊張,如果問你家大哥他應該有點印象,前幾天我曾經來到你家幫你治病,治完之後還給你家留了一張名片,不知道你家大哥跟沒跟你說?”


    章雯萱愣了一下,她上上下下的打量了我半天,然後用一種懷疑的口氣問道:“我前些日子的病是你給治好的?”


    我點了點頭:“不瞞你說,你前些日子得的不是病,而是因為驚嚇過度,丟魂兒了。前些日子我在幫別人治病的時候,意外在向三虎子家發現了你丟失的那部分魂魄,然後就把你的那部分魂魄給帶走了,我們經過打聽,最後找到了你家,到時你家大哥喝的醉醺醺的,對於我們做的事情有沒有印象我也不敢肯定。不過在走的時候,我曾經給他留過一張名片,上麵還寫了幾句話,告訴你如果醒過來,趕緊給我打電話,我們有事情要谘詢你。”


    聽我說這些,章雯萱臉上的戒備神色減少了很多,她稍微思忖了一下:“我男人現在不在家,你們能不能等他回來再過來?”


    我知道她這是不放心我們這幾個陌生的大男人進去,於是對她道:“那你現在能不能給你家大哥打個電話,讓他快點回來。”


    章雯萱搖了搖頭:“他現在去幫別人幹活了,那家沒有電話,要想等我男人回來,你們得晚上六點以後才能看到他。”


    楊茂林有些著急:“這位大嫂,我知道你現在是不放心我們幾個,要不你把左鄰右舍找來幾位幫你給你做伴,這樣你就不用擔心了,我們就是有些事情想要問你,問完了就走。”章雯萱看著楊茂林,然後好奇的問道:“你們這些人來我家難道就是為了問一些事情?”


    我知道這件事情必須得跟她說明白,如果不說明白的話,估計她肯定的會以為我們這些人存心不良。


    於是我道:“大嫂,還是我來說吧!剛才我不是跟你說了麽,我是在幫別人做法事的時候意外發現了你,如果我所料不錯的話,你在自己丟魂兒的那天晚上,肯定夢到了一個賭鬼跟你賭博,他輸光錢之後,開始砍自己身上的零件,最後把自己的腦袋也砍掉,然後你才得病的吧?”


    章雯萱的眼睛頓時就睜圓了,她脫口問道:“你是怎麽知道的?”


    “我當然知道了,因為在場的五個人中,有兩位都和你有同樣的經曆。”


    “那怎麽可能?難道我那天做的不是一個噩夢?”


    “如果隻是你一個人的話,那還有可能是做噩夢,但是三四個和你毫不相識的人都跟你做同樣一個內容的噩夢,如果你還天真的以為那是做夢,恐怕下回你再遇到那隻賭鬼的時候,就不會這麽幸運了。”


    “那你們找我是為了——”


    “自然想知道你那天做夢的詳細情況,或許我能從你的經曆中查到那個賭鬼的去處,隻要我把那隻豬鬼抓走,那你們以後就不用再擔心發生同樣的事了。”


    這回章雯萱終於鬆口了,她把身子側開,然後對我們道:“既然這樣,那你們幾位就請進吧!”


    進了屋之後,我發現現在屋裏那些堆放在鍋台上的殘羹剩飯已經不見了,鍋碗瓢盆擺放得非常齊整,同時屋子裏也沒有了那種濃濃的酒氣,和那天我來的時候看到的景象,有著天差地別。


    進入屋子之後,章雯萱指著屋裏的凳子讓我們坐下,然後對我們道:“你們幾位先坐,我給大家沏點茶。”


    楊茂林道:“大嫂,就不用這麽麻煩了,我們就是問你一些事情,說完了我們就走。”


    那個女人聞言便不再跟我們客氣,也拉了一把椅子坐下:“你們都想問什麽?”


    於是楊茂林就把他們幾個在夢中遇鬼的事情跟章雯萱說了一遍。


    章雯萱越聽越驚訝,又問了楊茂林幾個細節上的東西,譬如說那個男人的長相,身體上有沒有什麽特征。楊茂林一一答了。


    全部說完,章雯萱這才後怕地道:“要是聽你們這麽說,我那天真的不是在做噩夢,而是……撞鬼?”


    我對她道:“這回你知道不是巧合了吧!”


    “這位師傅,現在我信了,我前些天出事,真的是你把我給救回來的!”


    “感謝的話你還是留到以後再說吧,大嫂子,你那天晚上夢到那個賭鬼的時候,不知你以前見沒見過這個他,如果沒有見過的話,那你對跟著他一起過來那兩個牌友還有沒有印象?”


    章雯萱回憶了一下:“那個賭鬼我也是第一次見到,不過和他一起來的另外兩個人其中一個我認識,去年我們曾經在一起打過麻將。”


    第二十一章 打聽到賭鬼信息了


    “那個人現在怎麽樣?”從楊茂林他們幾個的遭遇上看,隻要夢到那個賭鬼,一起玩牌的都會出事,估計跟章雯萱一起玩牌的也好不到哪去。


    果然,章雯萱的臉色變了變,她用雙眼直勾勾的盯著我:“這位師傅,那個人……已經死了!”


    “死了?”我大吃一驚,從我來北岸市到現在,這還是第一次聽說有人因為這件事死掉了,於是我忙問:“到底是怎麽回事?你說的‘死了’,是指那個人以前就死了,還是在跟你們打牌之後死的?”


    “之前就死了!”章雯萱非常肯定。


    “他是什麽時候死的?”


    “章雯萱回憶了一下,大概是我做噩夢之前的兩周左右,我就聽說了他的死訊。因為我跟他除了打牌沒有什麽人情來往,所以聽說他死了我也沒有特意打聽過。不過我聽別人說,他在死的前一天還好好的,可是睡一覺之後就再也沒有醒過來。”


    這下我心涼了半截,如果那個人已經死了的話,這說明現在唯一的這一條線索又斷了。


    見我皺著眉頭不說話,章雯萱問我:“師傅,那個人之所以會死,難道也是那個賭鬼給害死的?”


    我點了點頭:“如果有人心髒不好的話,受到了極度的驚嚇,在夢中猝死也不是很奇怪的事。”


    章雯萱這下恐懼了:“你們幾位要找那賭鬼,是不是我們還有遇鬼的危險?”


    我點了點頭:“其實幾個被那幾個賭鬼嚇壞的人都被我治好了,之所以會找到你的,我們就是想把他找到,來個永絕後患。”


    “那可怎麽辦……”因為這件事也關係到她自己的生命安全,章雯萱的臉色也變得異常難看起來。


    “暫時我也沒有想到什麽好辦法,你不用太擔心,其實那個賭鬼再回來找你們的可能性不大。要不這樣吧,反正我的電話也給你留下了,如果有什麽事情你給我打電話。”說著,我對李鬆石等人點了點頭,然後起身打算離開。


    “師傅,你先別著急走,剛才我突然想到一個辦法!”見我們要走,章雯萱忙對我們喊道。


    所有人的眼神都集中到章雯萱的身上。


    章雯萱道:“我以前看電視的時候,曾經看過警方根據目擊證人的描述,還原犯罪分子的樣貌,你們如果誰和警察認識,是不是也可以用這種方法把那個賭鬼的樣貌給畫出來呀?隻要有了他的相,那你再想找他也就會少走很多彎路了!”


    這個提議讓我們所有人的眼睛都是一亮,其實在場的人中沒有傻子,他們之所以沒有想到這個方法,主要是當局者迷,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我身上的緣故。


    “我以前怎麽沒有想到過這種做法!”那邊李鬆石一拍大腿。


    “就是啊,如果早想到了這個方法,咱們大概早就把那個怨魂給抓到了。”大蘇也懊悔地道。


    “那你們誰能聯係上懂得這個技術的警察?”我在這裏人生地不熟,這種事情我自然沒有辦法。


    大蘇忙道:“這件事情直接找鄧局,別人不成,但是他肯定沒問題!”


    “那好,回去我就跟鄧局說。”因為楊茂林是鄧局的直係下屬,平時他罵人接觸的也最多,所以跟鄧局聯係的活兒他自動攬在身上。


    “那就這麽辦!”現在已經沒有繼續在章雯萱家裏呆著的必要了,我轉頭對章雯萱道:“大嫂,多謝你的提醒,我們回去之後馬上找人把那個賭鬼的形象畫出來,如果我把那賭鬼抓到,會及時通知你的。”


    “那……,如果那隻鬼在你們找他的這段時間,過來找我怎麽辦?”


    如果我們不過來說這件事,章雯萱還不見得有什麽心理負擔,可是因為我們的到來,又告訴她實際情況,章雯萱頓時對自己的安全擔心起來。


    我掏出一張護身符遞給她:“這張護身符你帶在身上,不管是多厲害的鬼,也不敢靠近你的身體。”


    “隻是一張符紙能行嗎?”因為和我不熟,所以章雯萱對我的護身符沒有信心。


    大蘇看到她前怕狼後怕虎的樣子,不由說道:“你要是信不著葉師傅,就把這道符紙送給我,我們每個人身上我有葉師傅的護身符,這可是用錢都買不到的好東西。”


    章雯萱馬上就把護身符捂到了自己的手心:“我可沒有說不信這位師傅,我就是順嘴問問。”


    “你就放心吧,別的我不敢保證,但是我的護身符還沒有一個人說不好用的呢。”


    從章雯萱家離開之後,我們一行人先給鄧局打了電話,然後便一起去了他的家。


    到了鄧局家,鄧局早就在家裏等我們了,見我進來,他忙起身相迎:“葉師傅,這段時間真是辛苦你了。”


    我擺了擺手:“咱們都是老熟人了,客氣的話就不用說了,不知道電話裏跟你說的那件事能不能行?”


    鄧局點頭:“這件事情倒是沒有什麽難度,不過我們應該找個什麽合理的借口才行,總不能跟警方說咱們想找一隻鬼。”


    “這個簡單,我們可以隨便找個借口,就說這個人以前欠過我的錢,然後就玩起了失蹤,想找人但是誰也不認識他,實在沒有辦法這才求人想要畫出一張他的畫像。”


    “那行,就依你說的做。”


    一旦真有了那個賭鬼的畫像,除非他沒有在本地出現過,否則的話,用不了多長時間,我們就可以通過各種手段找到他,隻要有了他的詳細信息,在尋找他的魂魄那就輕而易舉了。


    鄧局的速度很快,第二天上午,他就打電話告訴我,已經跟警方打好招呼,剩下的隻需要幾個見過那個賭鬼的人,給人畫像的技術人員提供那個賭鬼的特征,很快就會把他的畫像畫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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