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民與魏明的名字聽起來像,境遇也有幾分近似。不同的是,魏民並沒有出現在一個與他記憶中的一切截然不同的地方。


    魏民顯然並沒有從過去的身份中真正解脫。異常星球並不是如其他星球一樣正常的球體,隻有外殼上住人。


    異常星球不是星球,其前身完全是一個他們的一個被法力保護的空間站。


    雖然這異常星球並非隻在表麵上居住,因此似乎是更容易躲藏了,其實不然。他們不依靠道路的導航方式,反而讓他這種沒有隱蔽自身方法的人根本無處可藏。


    事到如今,他隻能通過遠離異常星球的方式,才能避免被抓到。


    他已經預料到這些曾經理想的盟友們把基地被摧毀的鍋扣到他頭上的事了,因此逃離異常星球的行動刻不容緩。


    然而還沒等他來得及離開,天空上便出現了化龍與未知目標的衝突,使得離開此處的路就這麽被封鎖了。


    這就很尷尬了。他就這麽被堵在異常星球上了。


    基地被摧毀,他們也沒辦法正常繼續研究,比起和大概率惹不起的穿越者組織一戰,他們肯定更傾向於來找他,並且搶回他帶走的飛升產物。


    “唉,想不到有朝一日,滿腔熱忱,一無所有的研究團隊,也會走到這一天。看似能在一起共苦,但其實即使不討論同甘的事,也會在內部產生裂痕啊。”


    魏民之前感覺到的輕盈不複存在,現在前路被堵死,他幾乎隻是漫無目的地在帶著不想死的飛升產物在遊蕩。


    這飛升產物總共被造出來也沒有一天,此時心智未全,能說出來設計以外的東西,已經實屬不易了,他也不指望這飛升產物能帶來什麽。


    “發現了一個重傷的人,疑似是一個穿越者。”


    被發現的不是別人,正是溶解停止,在失去指導之後開始恢複傷勢,但仍然沒醒過來的趙望。


    異常星球的構造十分特殊,由於其完全立體,並且不論構造如何複雜,每一片現實區域都能看到外麵的星空,因此也不存在什麽地圖之類的東西,在隨便遊蕩的過程中,不一定就會到什麽地方。


    反正也無路可走,魏民在發現之後,立刻便降落到趙望附近,開始試探性地靠近。


    出芽很多,並沒有在之前的自爆中盡數死絕。未等他完全降落,便有什麽東西向他刺來,被他的戰鬥特化飛升產物懸停在途中。


    本體的分身雖然並不能隨時監測所有出芽的狀況,但有些特化的出芽是可以與之聯絡的。這本體在無心開會,自發離開的過程中,也收到了來自此處的警報。


    “你要去哪?若是你無法勝任當下的工作,可以申請調離。”


    擅離無用的會議,也是他們會嚴格管製的行為。這些已經無法掌控局勢的分身,對任何可能的變故都嚴格管控。


    他還沒有想好計劃,自然不能輕易調離這個相對更有機會的崗位。如果再和之前一樣被邊緣化,那就前功盡棄了。


    “我有新的預案要提交。”


    “由於你擅離職守,你已經無權提交預案。”


    一個負責維持秩序的警衛顯然是沒有這個權力,他不能輕易接受,但也不能在沒有準備的情況下正如其意,讓人抓把柄。


    不論如何,他現在沒法對那邊的任何事做出反應。


    這些為作戰而分化的奇特產物並不能衝破魏民的防禦。飛升產物可以在無接觸的情況下作出諸多反應,非常克製這些智能細胞無孔不入的進攻模式。


    “那個人和周圍發動進攻的一切都是體修的特殊細胞。疑似是個陷阱。”


    既然特化了作戰能力,自然不是專為穿越者們定製的。魏民懸浮在半空,始終還是無法確認。


    不過確認不確認也不打緊。反正自己在被追殺,即使被這些臭名昭著的體修抓了去,又能怎樣。他們的研發環境難道還有變差的餘地。


    “下去看看吧。注意防禦。”


    魏民感覺自己早已一無所有,沒什麽能輸的,並不退縮,但是那飛升產物顯然並不這麽想。


    不過逃避並不能讓魏民被持續懸在空中。如果魏民他們沒有反製飛升產物的手段,那這有求生欲的飛升產物哪裏怕這些研究員們的決策。


    魏民想當然地認為,隻要自己持續前進,這飛升產物自然會因為他的行為而被裹挾,被迫繼續前進。然而在落地的刹那,尖刺般的血刀就貫穿了他的腳掌。


    魏民對眼前發生的一切不可置信,回過神來才發現,那飛升產物不止站在原地不動,甚至隱隱有逃離他的趨勢。


    魏民的做法與飛升產物的意誌相悖,飛升產物毫不猶豫地選擇了背叛他。


    現在意識到自己到底選擇了什麽太晚了。過度沉溺於研究的他,把可能性與目前達到的程度完全搞混了。


    “我說過了,你沒有資格提交預案。”


    那警衛毫不避諱,周圍的其他分身也沒有什麽兔死狐悲的意思,對於這種有意的試探司空見慣。


    如果他保不住自己的地位,那他們不介意奪去他的那份權力。


    這警衛的職權範圍似乎有點太大了,幾乎任何事都是經過其手,甚至提交預案也是。不過他並不在乎。


    他的眼睛好像死人的眼睛,完全不眨,就那麽死死地盯著這警衛。這警衛雖然私下裏有不小的權力,但畢竟隻是別人手下的瘋狗,在與人對視時總感覺有些驅之不散的異樣。


    如此,他不自然地低下頭,假裝修指甲,隻是依然沒打算讓開。


    低頭之後,這警衛立刻感覺到腦袋似乎突然變沉,一種無力感莫名其妙地上漲,等他感覺到,已經太晚了。


    他在無事可做的那段時間裏,一直在研究出芽與去主體化的自身構造,以驅散自己身上的負麵情緒,讓自己耐得住那邊無聊的工作。


    這些守著遺產的人們絲毫沒有感覺到他身上的異常,但他早就已經做好了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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