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宿瑜張著唇笑,“可別,你好生躺著我就一身輕。”


    老不正經,瞧著眼睛都快睜不開了還想著要跟我這樣那樣,我忸怩著聲道,“死鬼。”


    秦宿瑜脫掉靴子換上木屐,斜眼瞟我,“睡床上去。”


    我扭扭腰,抬袖子半遮臉瞧他。


    他也瞅著我。


    我羞得跺一下腳,照著他的話側躺到床畔,我怕他扯衣裳麻煩,幹脆自個兒解了,隻露著肩道,“秦郎……”


    我覺著我這一聲夠味,喊出了我對他的眷戀和迫不及待,他要是不衝上來跟我水乳交融一番,委實對不起我如此放低身段。


    秦宿瑜的眉毛高高挑起,那嘴邊勾一抹笑,他站直了身。


    我蹙著眉,期期艾艾的望著他。


    就見他頭也不回的進了浴室。


    我……白嗲了。


    他就是個沒眼力勁兒的死人,我賣俏扮給瞎子看都比給他看的好,得虧是父皇將我指婚給他,要不然他和謝弭一樣,都是打光棍的命。


    我氣的卷住褥子,張著腿獨占龍床,他今晚別想這麽輕鬆上床。


    雨鳶偷摸著進來,手裏抱著衣裳怯怯問我道,“陛下,這近身衣怎麽辦?”


    怎麽辦,我現在就要穿,我得試試效果。


    我對她道,“挑出一件最亮眼的,寡人今晚就要給秦宿瑜嚐嚐鮮。”


    雨鳶猶豫道,“您確定?”


    我翹起身,“寡人什麽時候說過不確定的事?”


    雨鳶便選出一件高腰淡粉襦裙,這件襦裙我沒看出什麽特色,直到穿上身才發現它內裏有乾坤,它的布料透的很,腰身並著胸前都擠得恰到好處,雨鳶給我穿好後,一直偷瞄我。


    我便知有戲,我問她,“勾人嗎?”


    雨鳶哎呀著笑,“奴婢怕太子殿下要發火。”


    我趕她,“去去去,你別烏鴉嘴。”


    雨鳶鼓鼓腮,小跑著把衣裳整理到櫃裏,就退走了。


    我在床上等了快一個時辰,秦宿瑜才磨磨蹭蹭出來,他散著發,眉目慵懶,倒平添了幾分貴氣,衝散了他身上的凶厲。


    我瞧他好看極了,我太有福氣。


    我看他是越看越喜歡,奈何他過來卻臭起了臉,指著我道,“哪兒來的衣裳,誰叫你穿成這樣的?跟個肉段子一樣,醜。”


    我往身上看看,該細該胖的地方都在,我自己都瞧得出嫵媚,他這不是憑空汙蔑嗎?


    我打他的指頭,火道,“你才醜,我哪裏醜了?”


    秦宿瑜抬腿跨到床裏,側身睡倒,當著我的麵把眼睛閉上,卻是一副不理人的姿態。


    我擠到他懷裏,望著他想哭,“我特意叫尚衣局做的,你都不看我。”


    秦宿瑜便睜眼,他的目光定在我麵上,須臾往下移,隻瞧著我胸前道,“擠壞了。”


    我抬腿架他腰間,臉湊他唇邊和他相吻,“可擠了,要你揉揉才能好。”


    秦宿瑜伸長手攬住我,另一隻手給我解了衣裳,他還看著我,手卻沒動了,他說,“以後別穿了,我不喜歡。”


    我歡快的吻著他,“我曉得了,你最喜歡我赤條條,這些破衣裳擋住我的美貌了。”


    秦宿瑜拉過被子將我們罩住,我隻覺一酥,他就得逞了,我潤著眼承他力,撅嘴道,“……你走嘛。”


    秦宿瑜沒走,他更囂張了。


    我細細叫了一聲,將臉貼到他的胸前,兀自由著他擺布,西洋鍾敲了一響,我揪緊了他的手,終是哭出來,“你睡不睡呀?”


    秦宿瑜指尖挑著我的頭發拂過腰,他輕聲道,“及腰了。”


    我一口咬住他,眼淚落了他一臉,“阿瑜,我,我不要……”


    “嗯,”他低低回應我,隻凶的要吃人,“你頭發長了。”


    我迷離著眼看他手,他伸著手指劃過其中,讓它們撒落到枕頭上,我眼前模糊起來,隻蔫著氣喘道,“剪,剪了……”


    他氣息逐漸不穩,扣著我道,“不剪。”


    我哭慘了,逃不出他的手掌心,隻能搖頭道,“那麽長,梅雨會沾到。”


    秦宿瑜一頓,我也一頓。


    他忽地撤身躺倒。


    我也知說錯話了,隻能軟著聲問他,“還,還來嘛?”


    秦宿瑜冷聲道,“你睡。”


    我哦著身,怯怯道,“黏……”


    秦宿瑜一翻身抱起我進浴室洗了。


    他真的給我很認真在洗,臉色如常,沒點別的漣漪,他給我洗好就自顧背著我睡去。


    可憐我望著他的後背,直到第一聲雞叫都沒等到他回頭。


    他太小心眼了,我是掃興了,但又不是故意的,他就不能裝沒聽見嗎?


    我也氣,我一側身背對著他,也漸漸睡著,朦朧間感覺有人將我團團摟住,我咂吧著嘴,扭過腰躲進他的胸懷裏。


    一夜無夢。


    隔天我是睡到下午醒的,秦宿瑜早不在了。


    我用過膳在院裏坐了會兒,周歡瞧我無聊找出個蹴鞠來讓我玩。


    院裏寬敞,我叫他們幾個小太監陪我玩,攔網將好設在西牆。


    我鮮少玩蹴鞠,父皇也不提倡我玩,他說我已經夠皮了,再玩個球,隻怕要野上天,他巴不得我整天坐在書房誦經念書,跟秦宿瑜一個樣兒。


    我踢著蹴鞠朝網門跑,周歡在我對麵亂蹦亂跳,對著隨伴的小太監急紅了眼,“攔住陛下!快攔住陛下!”


    憑我高超球技,躲這幾個小太監根本不在話下,我左拐右拐直接衝到射門區,周歡連拍著大腿,慌得一頭汗。


    我哈哈笑兩聲,狠狠一腳踢了出去。


    那蹴鞠就從這裏騰的飛高,一下躍出了宮牆,飛不見了。


    在場的小太監都傻眼兒,一時都縮在牆邊不吱聲。


    我尷尬地晃晃腳,自己說自己道,“有力沒處使,全耗球上了。”


    周歡那還僵著地臉一下笑出,他諂媚著聲道,“陛下神力無窮,區區蹴鞠哪能承受陛下地腳力?”


    這見鬼的吹捧話我還真聽的通體清爽,我背著手道,“罷了,這種小物件兒委實不適合寡人耍弄。”


    周歡趕忙道,“全賴它沒福。”


    我樂道,“寡人今兒個頭次曉得你嘴兒甜,都跟誰學的?”


    周歡嘿著笑,“沒,沒跟誰學,全是奴才自己參悟的。”


    我甩甩袖子道,“敢情你還能悟道,那讓你呆寡人身邊當個太監實在埋沒了人才,寡人送你去清虛觀參道吧,說不定百年後你也能成為一介道學宗師。”


    周歡就笑不出來了,他雙眸一濕,哭喪著臉道,“陛下,奴才知錯了,您就別為著昨兒個的事記恨奴才了。”


    我哼一聲,“寡人哪兒敢記恨你?沒得又要告到皇兒那裏。”


    周歡便伸手往自己臉上打,一下一下打的還挺響,“陛下,奴才也是怕您被人占了便宜,您是全天下最最精貴的人兒,那誰能摸您嗎?沒得髒了您的臉,奴才也是逼不得已,您就饒了奴才這次吧。”


    我瞧他臉都紅了,也不免心軟,隻道,“別打了,去把蹴鞠撿回來。”


    周歡哎著聲,苟著腰要朝外跑。


    昨兒雨鳶曾說過,要我多逛逛,目下也沒甚事,我該去外頭走走。


    我叫住周歡道,“等等,寡人隨你一同去。”


    周歡麵露難色,瞧著是要勸我,我待要斥他,雨鳶拿著披肩過來,她給我穿好,微笑道,“奴婢也想去外麵看看,陛下帶奴婢一起吧。”


    “那就一道走吧,”我說。


    雨鳶望過周歡,周歡便低下頭,站到我身後去。


    跨過門檻就是宮牆外,我沿著行道緩慢朝東邊方向走,那蹴鞠飛的算遠的,我估算著約莫是飛到外宮去了。


    現下天涼,走兩步就覺得冷,我揣著手到袖裏,加快了步子往外宮門口走。


    外宮那裏有人候著,我走近才看到是裴煦,他手裏正拿著蹴鞠,瞧我來了,先躬身跪倒,“微臣拜見陛下。”


    我才聽過秦宿瑜的話,現在再看他就總覺得他陰險,我朝他抬手道,“裴愛卿平身吧。”


    裴煦站起身,微低頭道,“微臣路過撿到一隻蹴鞠,想是從內宮出來的,就等在這裏了……”


    作者有話要說:  梅雨:大便


    對不住,卡文了,今晚一更哈,麽麽噠。


    第74章 叫夫君74


    我啊著聲, 扭頭對雨鳶看一眼。


    雨鳶小步到他麵前朝他抬手。


    裴煦有那麽一瞬遲疑,但還是將蹴鞠給了她。


    他靜立在原地,身姿都沒變,可我看著卻直覺哪兒不同了。


    我有點怵, 但仍然保持著微笑和他道, “昨兒才說你要休息, 怎麽還過來跑?眼下天兒冷,那塊地就差收成了, 左右有太監看顧, 也不用你來回跑的。”


    裴煦矮著腰稱是。


    我溫和著聲對他揮手,“回吧。”


    裴煦便跪地給我磕了個頭,徐徐退走了。


    他的背影還是佝僂著,直到出了門都沒有改變, 我瞧不見他什麽表情, 但我想總歸是不開心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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